和田挖玉,整个河床都是我的矿场 第297节

  到时候苏阳就像是一头吃饱的狮子,直接进入内地抢占大市场,到时候采购一些国外的高精尖设备,就能自己生产高端布料。

  不出三年,整个和田地区的棉花,苏阳有把握全部垄断。

  回到抱石轩时,后院传来“倒车请注意“的电子声。王木生正招呼着两个人,从一辆漆皮剥落的“昌河“面包车上往下搬玉料。

  “木生师兄,这么热的天你还亲自跑?“

  苏阳从井里提出镇着的汽水,瓶身上凝着水珠。

  他瞄了眼车斗里用旧棉被裹着的玉器,都是一些精品料子,这批估计有上百件,够他们卖一阵子了。

  王木生笑盈盈的坐了下来,坐在阴凉下,咬开汽水“咕嘟”喝了半瓶。

  “苏阳师弟,”王木生打了个饱嗝,“师傅他老人家特意让我亲自跑这一趟,给你捎个话。”

  “什么事啊师兄?”

  王木生擦了把汗,说道:“师傅定在后天起身了,要去雪区住一阵子。他特意交代,让你往后得空就去抱石轩住住、看看,铺子里经营的门道,多留心些。”

  苏阳一愣:“雪区?师傅那么大年纪,高原上喘口气都费劲,哪待得舒服?”

  他想起上次去昆仑山,缺氧的时候胸口像压着石磨盘的滋味。

  “害,你又不是不知道,师傅年轻的时候在雪区待了十几年学艺,有感情了,现在师傅把抱石轩交给你了,你的能力也是大家公认的,现在师傅是没有后顾之忧了,所以想去雪区走走。”

  苏阳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人老了,可不就想着回头看看老地方,见见故人么。

  这道理,他懂。

  苏阳手里攥着瓶子,思索了片刻,看向王木生:“木生师兄,师傅是把我推到前面了。可我心里明镜儿似的,抱石轩上上下下,论资历,你才是头一份。师兄弟们里头,也数你最服众。我这刚进门的新人,屁股都还没坐热乎,哪能扛得起师傅这么大的期望?”

  他顿了顿,看着王木生黝黑朴实、带着点沟壑的脸:“我看这样成不成?等师傅去了雪区,抱石轩的日常还是师兄你费心照看。铺子里的大事小事,你比我熟门熟路。真有要紧事,咱们商量着办,咋样?”

  谁知话音未落,王木生像屁股底下安了弹簧,“噌”地就弹了起来!

  他忙不迭地摆手:“哎呀使不得!”

  “苏阳师弟!师傅说把抱石轩交给你,你就是咱们这字号板上钉钉的新当家!我王木生是大师兄不假,可师傅的话就是铁打的规矩,我能干出那等欺师灭祖、违抗师命的下作事?”

  苏阳看着师兄急赤白脸、恨不得指天发誓的模样,真是有些哭笑不得。

  “行嘛,那正好今天回去的时候我跟你一道,去看看他老人家。”

  “行嘞。”

  卸完货,对完账。

  抱石轩的几个人在家里吃了顿便饭,古丽虽然平时不下厨,但是在结婚前,特意学做了一些中原菜。

  从卖相上来看,还算不错。

  吃过饭之后,苏阳便骑上了摩托车先行一步。

  等到抱石轩的时候,天色已经渐黑了。

  工坊里灯火通明,人影幢幢。

  大家伙刚收工,正拍打着身上的石粉泥灰往外走,粗布背心被汗浸得深一块浅一块。

  瞧见苏阳进来,脸上立刻堆起热络的笑:

  “苏阳师弟,咋这辰光过来了?”

  “苏阳师弟,听说你讨婆姨了?恭喜恭喜哇!喜糖给师兄留着没?”

  苏阳笑着应和,变戏法似的从挎包里掏出几包路上买的瓜子、花生粘和一袋亮晶晶的水果糖,招呼着众人分了。

  来他穿过天井,掀开蓝布厚门帘,进了中堂。

  马老爷子正佝偻着腰,借着悬在房梁下那盏昏黄的光,慢条斯理地归置他吃饭的家伙什儿。

  各式各样、打磨得油光锃亮的刻刀、锉子、钻头。

  他小心翼翼地把它们裹进青布里,再仔细卷好,放进一口棕色皮箱里。

  “师傅,”苏阳轻唤一声,蹲下身帮着整理,“听木生师兄说,您要出远门了?要去雪区?”

  马学武手上的动作没停,浑浊的眼里闪过一丝追忆的光。

  “年轻那会儿,在雪区沟子里带了不少光景,跟几个老朋友都有交情。再不去见见,怕是下辈子喽…”

  “行嘛,留什么都比留遗憾强....”

  他帮忙扣上箱盖的铜卡扣,眼神瞥见箱底压着的几张泛黄起翘的黑白老照片,就顺手抽了出来。

  光影斑驳,依稀能辨出年轻时的马学武,瘦削精悍,站在一群黝黑汉子中间。

  他身边紧挨着两个穿着赭红色破旧僧袍的喇嘛,背景是几座挂满小旗的荒凉山头,几团模糊的黑影在山坡上盘旋。

  而其他两个人,则是一副出家人的装扮,身后是飞舞的彩旗,还有一些不知名的大鸟在身后觅食。

  “那是鸟葬,”马学武瞄了一眼照片,声音平平地解释道:“能亲眼看着一个人,一点点,干干净净地回到天上……那感觉,我现在才懂一点。”

  苏阳楞了楞,年纪大了,果然总是胡想八想。

  “师傅,给您打听个事。你听说古代吐蕃国的普兰宗吗?现在应该是在尼泊尔那边。”

  马学武眯起眼,啧了两声:“普兰宗......普兰宗......”

  他拧开搪瓷缸子灌了口浓茶,喉结滚动几下。

  “早年在尼泊尔跟加德满都的匠人混过小半年,倒真过那片雪山夹缝里的冷地方。”

  他浑浊的眼睛亮起一丝光:““要说尼泊尔的手艺,那是给神佛塑金身的本事!庙檐下雕的欢喜佛,裙带飘得能扇起风,石头上凿的莲花瓣儿,薄得能透亮!那‘失蜡法’铸铜像的绝活......”

  “师傅,跑题啦,”

  说起尼泊尔那边的事,马学武滔滔不绝,苏阳赶紧截住话头。

  “哦,普兰宗......”

  马学武捋了捋稀疏的胡子说道:“听过嘛,那里傍着玛旁雍错圣湖嘛,藏人眼里是洗尽孽债的福地。老喇嘛们念叨过,说是佛陀释迦牟尼在那湖边讲过三年道法。”

  他顿了顿,眼角皱纹叠得更深,“稀奇的是,佛祖在那儿就收了一个关门弟子,还是个女娃,叫.......阿玛依。”

  苏阳心里“咯噔”一下。普兰宗敬奉的阿玛依女神?原来是这么个根脚!

  “传说那阿玛依命苦,是个孤苗苗,人说她傻气,心善得没边儿。有一回在戈壁滩里撞见条瘪了肚皮的毒蛇,眼看要晒成干儿。她竟揣进自个儿怀里暖着!嗬,最后蛇被就活过来了,但扭身就给她胸口上来了一口!最后是释迦牟尼念动真言才把那女娃从鬼门关拽回来,佛祖说她有大慈悲,才收了做弟子。”

  “……”

  苏阳半晌没吭声,末了憋出一句:“真他娘傻得冒烟儿!”

  这话在肚子里滚过多少回,到底没憋住溜出了口,宗教传说,总是带一些离谱的成分。

  “巴郎子,你问这个做什么?”

  “没什么,就是上次去在那个小册子上看到过普兰宗的字眼,就问问....”

  说起那本古籍小册子。

  马学五忽然严肃了几分。

  “对了,你上回鬼市拍回来的那本破书,后头.....没惹出啥麻烦动静吧?”

  “买主是个‘堪舆师’,也打着昆仑山宝贝的主意。前阵子还寻摸过来,想拉我搭伙进山,让我一口撅回去了。估摸着这当口........人已经钻山沟子里了。

  “唉......昆仑的石头,哪一块是白啃的?”

  马学五点点头,他这辈子见到过太多打昆仑山主意的人了。

  可最后呢,还不是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师傅,你先去雪区,等我把棉花给收了也去一趟雪区,都时候咱们雪区见!”

第286章 撒撒水啦!

  日头西沉,院子里拉出长长的暗影。

  开饭的钟点到了,苏阳跟着马学武一前一后踱出昏暗的屋里

  天井里烟气腾腾,伙房的大灶上架着口直径半米的大铁锅,里头炖着混了土豆块和红萝卜疙瘩的白菜,飘着几星油花。

  这里的师傅们,住得近的就回自己家了。

  剩下一些家远的,或者来这里求艺的,就蹲在院墙根的青石条上,捧着粗瓷大海碗,手里攥着馕饼,就着昏黄的灯光掰一块泡进菜汤里,吃的很香。

  马学武领着苏阳到伙房窗口,也没有什么开小灶。

  掌勺的是个老帮工,木勺往锅里深深一舀,汤汤水水地倒进搪瓷缸里。竹筐里垒着一摞摞厚实的馕饼,散发着麦面经炉火烘烤后的焦香。

  “马师傅,今天馕饼管够!”老帮工冲马学五咧嘴一笑,对苏阳又说道:“力气活儿,肚子里有食就行,甭讲究!”

  “行,来两个馕饼。”苏阳早就饿了。

  饭后,马学五便回去休息了。

  苏阳跟着大师兄王木生往后院。

  这抱石轩是老底子的三进大院,虽有些破败,但是人气很足,到处都堆满了玉石料子,后院也住的满满当当。

  苏阳跟王木生住在一个房间,睡前聊了半天才堪堪入睡。

  到了第二天。

  天刚擦亮,苏阳就蹑手蹑脚爬起来。他悄没声地出了抱石轩,从空间里将那批黄口料哗啦啦抖落出来。

  大小有三十几块。

  找着个丢在墙角的地板车,吭哧吭哧地把这一百多公斤的石头堆了上去,码得小山一样,拿条旧麻绳草草揽了几道。他拉着一颠一颠地蹭回抱石轩的后院。

  王木生正端着个掉了瓷的搪瓷缸蹲在门口刷牙,见苏阳拖着这么一大车灰黄色的石头进来。

  不由的楞了一下,随后抹了把嘴,凑过来细看:“老天爷,苏阳师弟,大清早打哪儿倒腾来这么多.....黄口料?”

  他随手拎起一块看了看,石质普通得很。

  “木生师兄,得麻烦您个事。”他拍了拍车上的石头,说道:“得请几位手上活儿最稳当、最细发的老师傅亲自上手,单独分开来拾掇。不求快,只求精,慢工出细活嘛。”

  王木生眉头拧成了疙瘩,一脸难以置信。

  他围着车子又转了一圈,捡起两块石头互相敲了敲:

  “师弟,不是我驳你面儿,这黄口料,放咱库里头那都是给新徒弟练手、磨基本功的玩意儿,不值当工钱!你让钟师傅他们那几个来弄这个?那不是....那不是糟践人手艺嘛?”

  他话说得小心翼翼,毕竟眼前这位是师傅亲点的接班人。

  虽说是打磨基本功的玩意,但抱石轩出品也是相当不错的。老师傅这种熟练工出马,则是抱石轩的招牌了,会按照石料的形状材质,以形化意,作品带有思想。

  苏阳早料到他会这么说,嘿嘿一笑,压低了点声音。

  “师兄,现在嘛,行情是贱。可我敢拍胸脯打包票,过不了多久,这玩意儿指定能窜起来!咱这叫.....囤货居奇!”

  “当真吗?”

  “当真!”苏阳神秘兮兮的笑笑:“你就信我一次,这东西以后肯定会升值的。”

  王木生又拿起一块翻来覆去地看,日光斜照下,石头的黄不拉几也没啥变化,实在看不出能“窜”起来的潜质。

  黄玉在玉行本就不是顶尖货,这低一等的黄口料还能咋样?

  可师傅马学武不止一次叨叨过:苏阳这小子,眼珠子是镶了金的,贼亮!看他这些年折腾棉花、倒腾东西,几时摔过跟头?一路走来都是顺风顺水,此人身带鸿运。师傅交代过,要他平时多听听苏阳的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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