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鉴宝:我真没想当专家 第198节

  每朝必铸,但铸的极少,比母钱还少。

  所以不是一般的贵。

  如果是单独一枚,少说也在五六十万左右,如果集齐一套,至少再翻两三倍。

  哪怕现在才是2008年,这一套的价格至少也在千万级别。

  仔细再看,林思成的脸色古怪起来:他想到可能会是假的,但没想过是有真有假?

  中间单另的那枚“正大光明”的光绪祈福钱是真的。其余的十枚开炉钱,就左右的三星拱照和七海升平是真的。剩下的八枚,全是仿铸。

  但铸的极真:尺寸绝无差别,边缘光滑无刺,通体不见一个砂眼。

  颜色极正,黄中泛红。带着几丝传世的黑漆古(氧化铜类铜锈)。

  拿起来再敲,声音极脆,不见任何修补、锻压、以及泡过酸的痕迹。

  甚至于材质也毫无差别,乍一看,三枚真钱和八枚假钱之间,还真就没什么太大的区别。

  但不用怀疑,这绝对是以真钱铸模,炼化同时期的古钱,又翻砂铸造而成。

  做旧的方法极简单,却贼有用:先烤,再炸,再埋入半干半湿的药沙里捂。

  不过极耗时间,至少要捂三到五年,且温度湿度差一度,配药称重错一钱,钱就捂废了。

  但只要捂好,骗方静闲这样水平居中的行家,一骗一个准。

  看赵修能,看了刮,刮了又敲,敲了还掂……

  估计没看出来,不然不会这么认真,但他肯定在怀疑,也绝对不会买。

  因为像这样的老江湖,越是稀奇的东西,越是会留八百个心眼子:这种外行一眼就能认出来的珍宝,是如何留在现在,落到自己手上的?

  看着看着,赵修能冷不丁的一声:“这一套什么价?”

  和方静闲坐一块的女人笑了笑:“不贵,六百万!”

  不就等于,打折打到了胯骨瘘子?

  这要是真的才见了鬼……

  暗暗思忖,赵修能微微一撇嘴,又看着林思成。

  林思成笑了一下:“百多万还是值的!”

  赵修能顿然明了:就说嘛,这样的东西怎么可能轮到他和林思成来看?

  他把钱往下一放,又往后一靠,方静闲才后知后觉:东西有问题!

  但林思成又说:百来万还是值的?

  稍一思忖,她恍然大悟:半真半假?

  包括还和她拉着手,好的像亲姐妹的女人也听明白了。眉头不由的一皱,紧紧的盯着林思成。

  看吧,果然知情。

  好歹干了这么多年,城府还是有的,方静闲笑了笑:“高秘书,还有几件,一次性拿出来吧!”

  知道方静闲请到了高人,女人点点头:“好!”

  说着话,又托出来出了几盘。掀掉红布再看,这次成了瓷器。

  一樽素底黑花海水纹梅瓶,一樽清粉彩人物瓶。

  仔细瞅了两眼,赵修能险些倒吸一口凉气。

  前一樽他只是瞄了两眼,基本没顾上,但后一樽……如果他没认错,这应该是清嘉庆粉彩窑工制瓷瓶。

  但是就他所知,举世间就只有一樽,如今收藏在山西博物馆。那这一樽是哪来的?

  更关键的是,他也算是研究了大半辈子的瓷器。甚至唯一的那件真品也抱在怀里研究了一两月。但这会儿却死活看不出来,这东西如果是假的,假在哪?

  下意识的回过头,林思成紧紧的皱着眉头……

第190章 运气

  林思成拿出了放大镜:“能上手吧!”

  女人点点头:“当然能!”

  林思成站了起来,赵修能精神一振,也跟着站了起来。

  器形很大,高足有六十公分,腹径约摸二十四五。

  重倒不重,但以防万一,需要倾斜看底,看足时,还是帮着把着点的好。

  赵修能掰住罐口,林思成一寸一寸的看。

  看瓷先看胎:凡清代官窑,必用高龄土加瓷石的二元配白,先筛,再吸(除铁),后陈(陈腐),这样配出来的瓷胎胎质极白,且润,且滑。

  所以到康熙之后,清代官窑瓷的底足很少见鲜艳的火石红,至多也就是白中显灰,至多淡黄。

  且修削的圆润光滑,形似泥鳅背部轮廓,故尔俗称泥鳅背。

  就如这一件。

  之后再看釉:这件以白釉为底基体,乍一眼,莹润如脂,仔细再看,却泛着一抹若隐若现的青色,宛如白青玉。

  这是乾隆后加入绿松石釉形成的效果,口沿及底部会显出淡淡的细纹,形如粥皮。

  而后再看底色:釉下隐现雍正后特有的轧道工艺而形成的凤尾纹,线条繁复却精准,如锦上添花,富丽堂皇。

  之后再叠加彩绘,以开光与堆塑的手法,再融合国画中的渲染与点染,色彩鲜明,人物衣纹层次分明,明暗过渡和谐自然。

  最后才看画:

  整画以御窑厂中轴线展开布局,颈部绘珠山及文昌宫,腹部以房屋工棚为间隔,形成九组画面。

  依展现采石、淘泥、旋坯、画坯、吹釉、满窑、烧窑、彩器烧炉的工艺场景。所绘人物达五十人之多,有匠,亦有官,各司其职,各劳其作。

  而最为惊叹的就是这一点:这是留存至今,唯一真实再现清中期御窑厂的繁荣图景,完美且清晰的印证了有关文献记载的御窑厂建制、分工、生产等情况的文物。

  所以才珍稀,所以才贵。

  看到这里,百分之九十九的行家会百分之九十九的认定,这就是真品:正儿八经的嘉庆官窑粉彩,御器厂窑工制瓷瓶。

  确实是真品,但既便真品,既便是双胞胎,至少百分之九十九相似,就因为那百分之一的不同,价格却天差地别……

  暗暗转念,让赵修能把瓷瓶扣了过来,林思成又打开手电。

  刹那,那种熟悉中透着几丝怀念的感觉又涌了上来,他又皱起了眉头。

  赵修能也跟着看,看的更认真,但越认真,就越觉得这东西是真品。眉头皱的比林思成还紧。

  甚至于,他看不出这一件,与山西那一件有什么区别?

  但见了鬼了?山西博物院从上到下,从院长到保管员,都信誓旦旦,说那是世间唯一一件。

  那这件是从哪冒出来的?

  方静闲已经看过好几次,他知道比起林思成,甚至比起赵修能,她眼力都要差好多,所以安安静静,默不作声。

  就这样,一看就是好久,前后快半个小时,林思成才直起腰。

  方静闲眼巴巴的看着他。

  算上今天,她来这儿已经是第四次,目的很明确:光绪开炉十钱,嘉庆粉彩御窑制瓷瓶二选一。

  不管是哪个,能入手一件她就心满意足。但开炉钱被林思成判了死刑,那这一件呢?

  她迫不急待,正要问个究竟,赵修能使了个眼色,小声提醒:“林老师,同样的,我见过一樽!”

  咦,赵总的关系可以啊?

  林思成眼睛一亮:“故宫还是江西?”

  “啊?”赵修能反倒被问住了,“山西!”

  山西……

  “哈哈……”林思成想了一下,又笑了一声,“那就是五六年前!”

  赵修能用力点头,“对,七年前!”

  那时老太太身体还硬朗,被请去补了几件粉彩,又帮着看了看那件梅瓶。

  但因为之前保养的不太好,瓷瓶有些脱釉的迹像,母子俩耗时月余,稍稍做了些补救。

  自那后,那东西开始采用真空保藏,就再没面过世……所以赵修能才惊奇:不是举世唯一一件吗?

  林思成却摇摇头:“举世唯一有些夸张,不过确实少见:故宫有一件,山西也有一件,不过五年前被江西借走了……也就是你和见老太太见过的那一樽。可惜刘备借荆州,一借就不还……”

  “按江西的说法,御窑厂在景德镇,所以这件东西给他们的意义要更大一些……之后两家来回拉扯,打了三四年嘴炮,直到前年江西还了山西一樽汉鼎,才算是把这件事情解决掉……”

  稍稍一顿,林思成又想了一下:“民间收藏的也应该有,国外更有,而且不止一樽!”

  就他所知道的,鸦片战争时期就流出去好几樽。其中两樽被英国富商阿尔弗雷德莫里森购得,存放于家族庄园放山居,史称放山瓶。

  之后一樽流入日本,陈藏于东京国立博物馆,另一樽流入市场。大概2010年,香港佳士得拍卖,被“亚洲神秘商人”以折合人民币七百多万的价格拍回,又捐给山西博物院。

  但林思成怀疑,应该是山西被江西摆了一道后不甘心,委托国家文物局某机构拍回来的。

  反正自那以后,江西但凡搞什么“御瓷展”,山西也必然跟着搞。也不管藏品有没有人家丰富,东西有没有人家高级,反正每次打头的,必然是那樽嘉庆粉彩制瓷瓶。

  然后,就会有意无意的把江西干过的事迹拿出来再说一遍。自然而然,江西就会被人拉出来鞭一次尸。搞得江西后来别说展,提都不敢提那樽瓶……

  林思成只讲了前半段,只当故事讲,赵修能听得眼皮微跳:“林老师,这东西……真是嘉庆官窑粉彩?”

  要是只说出处……这当然是官窑粉彩。

  林思成点了一下头:“对!”

  顿然,方静闲双眼放光:按林成说的,江西拿汉鼎跟山西换……少一点算,岂不是也要千八百万?

  但对方开价,只要四百万……比光绪的开炉钱还低!所以一转手,少说也赚一倍……

  顿然间,方静闲的心思就活络了起来,但嘴刚一张,话还没说出口,林思成一盆凉冰泼了下来:“但方总,你如果想入手,就算了!”

  啥?

  赵修能怔愣的一下,方静闲也怔愣的一下。

  和方静闲坐一块的那位高秘书表情更夸张:刚刚露出来的笑,像是冻在了脸上。

  两只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林思成,嘴唇嗫动,心里暗暗的骂:不是……这人怎么这么讨厌?

  方静闲来了好几回,每次都带人看,哪位不是圈里知名的收藏家,鉴定家?

  但人说话都比较中肯:看着感觉挺好,年代好像也挺老,胎、釉、花、色看着好像都没问题,价值应该挺高……

  啊,要四百万?

  方总,这个价格我不是太敢肯定,但应该也不亏……

  唯有这位,听都没听过,还贼年轻,一张嘴更是能气死人:东西是真的,但入手就算了……啥意思?

  还有之前的开炉钱:百来万还是值的……

  大行(拍卖行)的评估师都不敢这么大口气,嘴一张就敢把东西的价值定死在了一个区间……

  暗暗嘟囊,她又盯着林思成看了几眼:“林老师对吧,你说的东西是真的,但不能入手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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