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按照他的境界,也不配有元神…陆斩来不及多想,他抽出来自己的剔骨刀,冷静地看著嫁衣骷髅…或者说,周瑛。
眼下这种情况已是不死不休,陆斩当机立断,他来吸引周瑛的注意力,让元神做主力。
因为按照他对元神的了解,元神估计只能出一招。
如果不能一击即中,他跟元神都要玩完。
“咔嚓咔嚓”
元神的出现令周瑛凶气大涨,周围传来鬼哭狼号的声音,这是周围的孤魂野鬼,全都被周瑛拘来。
同时,将长出血肉的左手伸出,左手瞬间暴涨数米,骨头撑破皮肉,露出森然白骨,朝著元神抓去。
“砰!”
陆斩将手中剔骨刀砸出去,却被阴风瞬间摧毁。
周瑛丝毫不理会陆斩,煞气疯狂地上涌,原本白色的枯骨长出血肉。
血淋淋的肉环绕著骨架,逐渐形成一具硕大的肉瘤,一根根黑色的触手从肉瘤里探出,翻滚著朝著元神而去,整座仁德医馆在这种煞气下坍塌,周围大地裂出缝隙,画面甚是恐怖恶心。
本就受了重伤的陆斩,被这股狂暴的气息几乎压制的喘不过气来,几乎难以动弹。
眼看著周瑛全身心对付元神,陆斩迫使自己冷静,这时候不能慌,越慌越不行,得给元神争取机会,可我该怎么吸引周瑛注意力呢…在眼底我只是个蝼蚁阿…
像刚刚那样抱一下?亲一下?你妈的,可我动不了…望著那团越滚越大的肉瘤,陆斩突然眼睛一亮,大喊道:“周瑛,你妈死了!”
周瑛有瞬间的停顿。
就是现在!
“砰!”
一道平平无奇的闷声响起,元神采用了最朴实无华的攻击,半透明的身躯宛若板砖,狠狠地砸向周瑛的脑壳。
“咔嚓咔嚓”
刹那间,血色华光直冲霄汉,恐怖的力量自元神爆发而出,骨头碎裂的声音在黑夜中响起。
阴风悄悄散去,天空再次浮现出皎洁明月。
废墟里徒留破碎的骨骸,一团团黑气自骨骸升起。
周瑛死的很安详,她到死都在迷茫,为什么区区夜医,居然有如此强悍的攻击力。
这不合理。
…
月明风清,元神盘腿而坐缓缓旋转,将邪祟死时产生的煞气吸收,重新没入陆斩识海。
“我果然是个挂壁…”
陆斩瞬间明白了元神的使用方式。
按照传统修炼方式,元神凝结到一定境界时,是能元神出窍的,但前提是元神已经完全凝结而成。
“但我的元神却天赋异禀,未成年就能出窍,只是消耗很大,若是不选择元神出窍,威力则没这么大,但依旧很强…”
看著陷入沉睡的元神,陆斩大口喘著气,思路迅速清晰,在心底将事情捋清楚。
到目前为止,这是他得到的最有用的消息。
县令千金撞邪案的时候,他虽然知道自己是挂壁,但不知道开挂的这么彻底,说到底还是战斗经验太少。
至少以后元神就是他的保命法门,如果运用得当的话,造化境以下如屠狗。
剧烈的疼痛传来,望著天空中那轮皎洁的月亮,劫后余生的感觉令陆斩万分感慨。
这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石火之间,但格外漫长,望著溶溶月色,陆斩全身心放松下来。
“嘶…漫唱嘞量分钟…”
没有了绝对的求生意志支撑,剧烈的疼痛令陆斩冷汗直流,说话都有些漏风。
体内的真几乎被掏空,陆斩大喘著气,便看到前方人影攒动,他摇来的两面包车人来了。
……
仁德医馆外。
杨奎在收到信号后,带著二十号镇妖师马不停蹄地赶来,不过此刻在杨奎的身旁,还站著一位穿著锦袍的中年男人。
“杨奎,你的那两位手下多半没救了,让其他人做好战斗准备!”
中年男人目光灼灼,周身充斥著武者狂暴的杀气,正是金陵总部的总司长楚怀正。
杨奎握著刀:“司长,谢春严可是玄妙境初期…”
“可嫁衣骷髅是玄妙境后期的实力!”楚怀正愤怒道:“我接到的汇报后,就马不停蹄地赶来,没想到还是来迟了…这东西当年在宛城杀了数千人,位列镇妖司通缉榜第二十名,只是为了顾及镇妖司形象,很多东西你们不知道而已。”
不知道你们倒是说阿,都是一家人还不共通消息,害老子白折损两名兄弟,其中一位还是高贵奶妈,你知道奶妈多稀少吗…杨奎在心底大骂,面上唯唯诺诺。
楚怀正的身影瞬间远遁,再出现时已然在仁德医馆的废墟内。
杨奎握著刀大喊:“等会儿若是看到那个邪祟,全都给我拿出看家本事,跟那个东西不死不休,为谢春严跟陆观棋报仇!”
二十号镇妖师齐刷刷应是,化作一道道流光,将仁德医馆包围。
杨奎跟在楚怀正身后,神识扫过整座仁德医馆,然后便察觉到医馆后院部分有活人气息。
“司长,情况或许没我们想像中那么糟糕…”杨奎露出激动神情。
“别抱太多希望。”楚怀正并没有这么乐观。
两人顺著气息来到后院,便看到一道身影踉踉跄跄地跑了出来,楚怀正刚想动手,便听到杨奎大叫一声。
“是观棋!”
看到这道身影,杨奎差点老泪纵横,忙地跑过去道:“你没事可太好了,你没事…那谢春严呢?他是不是殉职了?”
“等等!”楚怀正周身蔓延出恐怖威压,手中浮现一把长剑:“嫁衣骷髅会蛊惑人心,别放松警惕。”
陆斩艰难的转头看了眼楚怀正,被其身上强大的气息震慑的呼吸困难,相对于杨奎的“和爱可亲”,此人浑身上下都带著股上位者的疏离感。
陆斩只得握住杨奎的手:“花…华瑞夫人…”
杨奎顿时道:“这确实是观棋!谢春严呢?是不是英勇战死了?”
“莫四……”陆斩被晃得哇哇吐了两口血,刺骨的疼痛蔓延至全身,令他说话都不利索。
“嫁衣骷髅朝著哪个方向跑了?”上位者开口问道。
“石乐…”陆斩艰难地道。
楚怀正气势攀升,大手一挥,声音宛若洪钟:“石乐村?甲子队跟我追,乙字队留守!”
话音落地,楚怀正身影消失在原地。
陆斩拍了拍杨奎的胳膊:“屎乐…架乙苦卤…屎乐!”
“别急,已经去石乐村追了,刚刚那是咱们金陵总司长,必然能将嫁衣骷髅追捕归案!”杨奎难得温柔的安抚道:“观棋,你受苦了,谁能想到排名前二十的通缉犯会出现在咱江宁呢…来,我先帮你疗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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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老夫修的是假仙?
今夜的风儿有些喧嚣,溶溶的月色在深夜中流淌。
半刻钟后。
杨奎不可置信的望著自己最孱弱的手下:“观棋,别跟我开这种玩笑,你是夜医。”
经过杨奎的疗伤,陆斩觉得舒坦了许多,虽然还要静养一段时间,但至少说话利索了。
气抖冷,谁说夜医不能输出,能不能尊重一下夜医…陆斩瘸著腿朝著废墟后面走去:“嫁衣骷髅确实被我杀了,遗骸就在这。”
杨奎紧随其后,眼神明灭不定,然而当他看到废墟后面的画面时,整个人瞬间愣在原地,如同泥塑般不可置信的看著这幕。
鲜红的嫁衣散落在地,里面裹著已经腐朽的枯骨。
随著夜风吹拂而来,枯骨瞬间化作灰尘随风而去。
“亲娘来…”杨奎眼睛瞪得溜圆,颤颤巍巍地道:“你做的?你们夜医不是主打辅助疗愈吗?”
不等陆斩回应,杨奎便继续道:“亲娘来亲娘来…我的手下杀了排名二十的通缉犯,而且还是名夜医,这简直开创夜医先河,谁说夜医只能治疗的…祖宗保佑……”
这时候,刚刚带人追去石乐村的楚怀正去而复返,此行一无所获,并无嫁衣骷髅踪迹,刚准备质问陆斩,便看到旁边鲜红的嫁衣跟残存的遗骸。
楚怀正瞬间瞪大眼睛,刚刚那股上位者的威严被惊讶代替:“嫁衣骷髅死了?”
“死了死了确实死了,是我的手下观棋杀死的。”杨奎骄傲的道:“刚刚观棋受了重伤,说话不够清晰,他意思是“死了”,结果我们听成了石乐。”
楚怀正亦觉得不敢置信,区区洗髓境界能杀死玄妙境后期的妖物?就算是他跟杨奎出手,估计也需要费些心思,因为嫁衣骷髅煞气太凶且会蛊惑,就算同境界修者也要小心面对。
现在居然被他娘的洗髓境砍死?而且…还是洗髓境的夜医?
众所周知,夜医虽然稀少,但攻击力确实不强,主打体系是治疗…怎么今天出现了位暴力夜医?
难不成老夫修的是假仙?楚怀正开始怀疑人生。
短暂的吃惊后,楚怀正又恢复威严冷漠:“怎么做到的?而且周围为何没有煞气?凡是高等邪祟,击杀后煞气非常浓厚。”
因为我是挂壁…陆斩含糊不清道:“回总司长,我已悟出自己的本命天赋,斩杀邪祟后能吸收煞气,至于为何能斩杀嫁衣骷髅,更多的是靠运气,嫁衣骷髅是石耕元的妻子,我利用这点干扰了一下。”
人家这个境界都没有元神,就我有,说本命天赋也没毛病,况且那句“你妈死了”确实是最佳辅助…如此一想,陆斩镇定许多。
楚怀正的目光扫视过陆斩,后者镇定自诺,并没有撒谎的迹象,他并没有多问,每个人的本命天赋都是秘密。
“真是英雄出少年,没想到小小江宁镇妖司竟然有如此人才。”楚怀正态度大变:“嫁衣骷髅在镇妖司通缉榜排名第二十,斩杀者赏银五百两。”
陆斩眼睛一亮:“谢总司长…”
楚怀正笑吟吟的道:“有没有兴趣去总部…”
“司长。”杨奎打断了楚怀正的话,道:“这边有人受了重伤,好像就是石耕元,刚刚观棋说,嫁衣骷髅是石耕元的妻子?我们得弄清楚情况。”
虽说大家都想升职,但是当著我的面挖我的人,丝毫不按照流程行事,总司长你欺人太甚,观棋是我们的…杨奎心底愤愤不平。
陆斩也没有回答,倒不是不想调任到总部,而是现在还不是时候。
现在他虽然是个挂壁,但这个挂不能轻易使用,算得上是自己的保命后手,至少不能轻易被其他人知道,否则战斗效果会大打折扣,自己明面上还是平平无奇的洗髓境,进入总部后如果发挥不出相应手段,反而容易坐冷板凳。
至少得苟到褪凡境再去总部。
“他的妻子?”楚怀正道:“此话怎讲?”
陆斩虚弱的解释道:“不错,作祟的嫁衣骷髅是周瑛,周瑛十年前死在宛城,当时都以为是死于瘟疫,但其实是她的丈夫石耕元下的手,以至于她怨气不散长成如此邪祟。但具体情况,还要问石耕元。”
现在元神正在休息,无法吞噬周瑛的魂魄,自然无法获得记忆。
石耕元躺在废墟里,殷红的鲜血流淌一地。
楚怀正朝著身后喊道:“诸葛沉,过来把他弄醒!”
声音落地,名为诸葛沉的男子从后面而来,约莫著二十五六岁,望著陆斩道:“真是我辈楷模,我叫诸葛沉,是褪凡中期的夜医,等你什么时候调去总部,咱们好好聊聊。”
“先弄醒他再说。”杨奎有些不悦,当著老子的面说这些,能不能给予老子一点尊重?总部这群没素质的家伙。
“没伤到要害,死不了。”诸葛沉笑嘻嘻的走到石耕元跟前,手里出现一根穿著线的银针,银针在月色下轻轻跳动,将石耕元破开的腹部缝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