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耕元早就安排好了客房,跟他们夫妇两人同在后院,万一晚上真碰到邪祟,也好及时出手。
陆斩跟谢春严来到客房后,将刚刚那块手帕递给谢春严。
谢春严接过手帕看了半晌,脸色从诧异变成愤怒,又从愤怒变成诧异:“她为何不用毛笔写字?”
“……”陆斩收起手帕:“大抵是房间里面没有笔墨纸砚,临时写的…这不是重点,我决定去玲珑那边探一探深浅。”
“你要进玲珑闺房?这种事情还是让我来吧,观棋你区区洗髓境夜医,万一这是陷阱呢?春哥替顶著。”谢春严正义凛然地道。
陆斩道:“你猜猜她为什么将手帕给我,而不是给你?”
“……”谢春严按著自己的刀坐下:“都怪我爹娘没把我生得帅点,回头不给她烧纸了。”
“根据评级,邪祟实力跟春哥差不多,若真的有动静,春哥别忘记踹门救我。”出门前,陆斩嘱咐道。
“嗯嗯嗯…”谢春严叹了口气:“小时候不努力,长大做武夫。”
…
客房就在后院里,过来的时候陆斩特地留意了玲珑的闺房,趁著天色暗淡,陆斩隐去声息,一路摸黑来到门前,确认石耕元不在,这才推门进去。
“陆大人?”看到陆斩的瞬间,玲珑如花的容颜便流出清泪,她扑通跪倒在地,压低声音哭喊道:“救救我!”
陆斩居高临下地望著她,道:“我的时间不多,你长话短说。”
玲珑将屏风移动到门前,避免有人看到里面的倒影后,便开始脱自己的衣裳。
陆斩眯了眯眼睛,察觉到了其中不对,问道:“夫人这是做什么,”
“大人不要误会。”玲珑泪眼婆娑,并没有半分的故作姿态,她将自己的衣衫扯掉,露出后背。
陆斩的脸色瞬间一变。
原本白皙光滑的后背,此时布满大大小小的伤口,凭借陆斩的经验,这些伤口大小不一形状不同,至少有十几种工具才能造成,如同蚯蚓般狰狞,密密麻麻布满后背。
“石耕元心肠恶毒,并非是表面那般圣人君子。自从娶我后便对我百般折磨,我知晓大人心地善良,求大人救奴家出火坑。”玲珑跪倒在地,纵然赤裸却没有半分情欲之色,只有触目惊心的伤痕。
陆斩正色道:“既然如此…他为何又高价赎你?”
玲珑姑娘的身价跟花蕊夫人不相上下,若是按照前世来看,这就是座驾里面的宝马,还是满配能胜任任何路况的那种。
谁会高价买辆宝马,回到家中不加油,却天天用刀子刮漆?
并非陆斩没有同理心,而是在这种世道,人心只会更加复杂,他不能因为心底的怜悯,便轻而易举相信人。
“奴真的不知道…他为我赎身时明明是那般温柔体贴,谁料成亲后会这般模样…若是大人不救奴,奴就真的死路一条了…”玲珑低著头哭泣,布满伤痕的身躯微微颤抖。
…
子时一刻。
在客房里的谢春严有些焦躁,他看了看外面的天空,月亮都到了正空。
“观棋这小子不会按捺不住吧?玲珑虽然风韵十足,但毕竟是石耕元的妻子…根据我对观棋的了解,他喜欢看的书籍,很多都是人妻风格…这小子搞不好真犯错…”
谢春严来回踱步,最终还是觉得不放心,决定过去看看。
谁料刚刚推开房门,便看到陆斩静静地站在门前,身旁还跟著石耕元。
“观棋,石大夫?”谢春严脸色一绿,难道观棋真睡了玲珑,被石耕元发现了?
要不一刀砍了石耕元?谢春严大脑迅速旋转,却看到两人面无表情,跟想像中的捉奸俨然不同,这才稍微松了口气。
陆斩率先开口:“我们能进去吗。”
谢春严挠了挠头:“进来吧进来吧,你们两个怎么一起过来了?他娘的吓老子一跳。”
惨白的月色下,陆斩慢慢走进了屋,身旁的石耕元面色冷漠,一股臭味在周围蔓延,夹杂著腥煞之气。
骂骂咧咧的谢春严突然扶住了刀,转身道:“观棋,你今晚是不是碰到什么”
话音还未落地,谢春严对上陆斩的眼睛,声音瞬间戛然而止,原本炯炯有神的双眸里,浮现出淡粉色光芒。
门“嘎吱”一声关上,房间里传来了吃吃的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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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顺境魔刀斩,逆境靠元神,绝境打嘴炮
静夜沉沉,浮光霭霭,冷浸溶溶月。
堆雪般的梨花在黑夜中怒放,有凉风吹拂,花瓣旋转而落在陆斩肩头。
玲珑给陆斩讲了个故事。
有谦谦君子爱慕颜色,时常出入青楼吟诗作对,寻求知音,先后为五名知音赎身。
明媒正娶,羡煞旁人。
但嫁给君子的女子,用不了多久便会失踪,君子对外言称病逝或者与人私奔。
直到花魁玲珑嫁了过来,误入一间密室,可还没等她走进密室深处,便被君子发现,从那后君子开始时常对其拳打脚踢,
玲珑却深刻的记得,她当时在密室门后角落,看到一支染血的步摇。
猜测令玲珑寝食难安,肉体上的疼痛令她愈发麻木,她不敢声张也不敢逃跑,因为她这种被赎身的青楼女子,纵然报官恐也无用…她怕自己最终也消亡在那间隐秘的密室里。
直到镇妖司的人前来,再也承受不住的玲珑冒死求救。
这么好看的人,应当不是贪官污吏,不会被石耕元贿赂吧…玲珑在心底想。
…
望著皎洁的月色,陆斩脑海浮现出诸多猜测。
前世时他看过许多案件,杀人者往往是其他人眼中的好好先生、温文尔雅孝顺恭良天才少年,他们努力维持表面良好的形象,心底的恶便会更加迫切地需要释放,往往会做出比较凶的事。
石耕元大概就是如此。
哪有真正的圣人呢?人天生便有七情六欲,纵然是当今大司主,修到如今的境界,也无法彻底脱离凡尘俗事,更何况石耕元一名医师,凡事物极必反,压抑天性亦是如此。
甚至连当年周瑛的死,可能都跟石耕元脱不了干系。
嫁衣骷髅是周瑛吗?陆斩无法笃定,只能先回客房。
后院里静悄悄地,客房的门并没有关。
房间圆桌前,石耕元跟谢春严面对面而坐,两人言笑晏晏在谈论著诗词歌赋,身旁还站著几位医师陪聊,察觉到他的动静,一群人齐刷刷地转过头望过来。
陆斩身体瞬间紧绷,望著房间里的两人,说道:“你们继续聊,我去厨房给你们拿两盘橘子。”
艹,谢春严什么时候能跟人聊诗词歌赋了?这厮是粗鄙武夫的代表,特么的…陆斩镇定转身,从袖袋里摸出信号烟花,可在转身一霎,凉意便从脚底直升到脑门。
柔柔的月光下,他的身后不知何时站了位裹著嫁衣的骷髅。
如此转身,四目相对。
“艹…”陆斩大骂一声,根本来不及思索,脑海里只记得不能看对方眼睛。
情急之下,他一把抱住面前的骷髅,以此避开对方视线,飞速地将手中烟花捏响,刹那间一道璀璨艳丽的菊花,在夜空绽放。
他们还是低估了邪祟的实力,连谢春严都特么被迷惑了,先摇人再说…陆斩刚刚捏爆烟花,便察觉到一股力量猛然席卷,将他硬生生震飞出去。
“你敢抱我…”
阴冷森然的女人声音在耳边炸起,瞬间令陆斩头皮发麻。
对不起打扰了…陆斩用黑色绸缎蒙住眼睛,避免受到对方迷惑…虽然这样也没太大用处,按照对方的实力,能从二仙桥杀到城华大道…但总不能放弃抵抗…
袖袋翻滚,陆斩引动体内真,将袖袋里的药粉倾泻而出,药粉受到真牵引,宛若小型沙尘暴般,将嫁衣骷髅包裹。
趁著这个档口,陆斩转身就跑。
信号已经发出,周围巡逻的同僚大概两分钟就能来到城郊的仁德书院,自己只需要撑过两分钟,就会有两辆面包车的人来相助。
“敢抱我…”
阴森的声音还在继续,由真化开的沙尘瞬间被邪祟的阴煞之气震散,血红色的身影刹那间便移动到陆斩的跟前。
洁白无瑕的左手从嫁衣里面探出,瞬间将陆斩锤飞。
我特么刚跑出去十米…陆斩瞬间施展铁骨鳞,但铁骨鳞刹那崩散,巨大的力量令陆斩倒飞出去。
盈盈绿光蔓延,夜医的恢复能力,滋养著陆斩的身体。
“你敢抱我…”
阴森的声音再次响起,在森然鬼气的影响下,周围景象大变。
原本的仁德医馆变作万人坑,一具具残缺不全的尸体从地面爬出。
相比妖物的肉身强悍,鬼物并没有肉身,但鬼物能洞悉人心底的脆弱,利用幻术摧毁人的理智,一旦心底产生惧意,自然会乱了方寸,鬼物变会占据上风。
“破妄!”陆斩将灵集中在双目,不被幻术困扰,打断其施法:“你是不是周瑛?石耕元的结发妻子?”
顺境魔刀斩,逆境靠元神,绝境只能嘴炮了…能拖一时是一时。
还好老子是奶妈,再加上元神护体,主打的就是血厚,否则挨那两下,估计话都说不出来。
随著这句话落地,周围暴虐的阴煞之气好似低了一些,居然真的是周瑛…陆斩开始道德输出:“不…你不是周瑛,周瑛为人善良,是金陵城人人称赞的贤惠圣人,纵然不幸在宛城身亡,也不会化作邪祟滥杀无辜,甚至连我这样的良善少年都不放过!”
“啊!!”阴冷刺耳的尖叫声响起,嫁衣骷髅瞬间发狂,周围温度瞬间降低:“你知道什么…是石耕元…是石耕元杀了我!”
“那你砍他阿,你砍我干什么?”陆斩冷汗直流,手中捏著几十根银针,若是这东西突然袭击,他尝试再次依靠银针躲避。
至于为何没用魔刀斩…原因是用了也没用。
陆斩虽然缺少实战经验,但也大概能推断出,就算加上元神的真,估计也砍不死玄妙境的妖物,反而会瞬间抽空自己的真,倒不如把真留著…还能躲避两下拖延时间。
嫁衣骷髅有瞬间的沉默,骷髅眼睛里似乎浮现出人性化的愕然:“你不保护他?”
我人都要没了我保护个锤子…陆斩深呼吸一口气,平复著身体的痛苦:“冤有头债有主,你杀了这么多的无辜医师,却没有杀真正害你的凶手,你到底是在报仇还是滥杀?”
往昔的画面在脑海中浮现,令嫁衣骷髅不断发出凄厉的惨叫,似乎在做著挣扎,看著已经被迷惑的石耕元,身影几乎转眼便到对方跟前,左手刹那破开石耕元的腹部。
趁著这个节骨眼,陆斩手中银针瞬间爆发而出,一根银丝卷住谢春严,一起朝著黑夜飞速前行。
“捏马…”
刚刚飞出去几十米,陆斩跟谢春严再次被打飞了回来。
这特么跟打羽毛球一样,春哥你倒是清醒过来啊…感受著身体传来的剧痛,陆斩双手几乎抬不起来,眼上的丝绸掉落,正对上裹在红嫁衣里面的那双眼。
眩晕感传来,陆斩目光涣散,然而就在这时,一道血色光芒自陆斩眉心冲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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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最朴实无华的攻击
血色虚影光芒万丈,在半空凝聚成巴掌大的人形虚影,神韵跟陆斩相似,赫然是识海中的元神。
半透明的元神缓缓旋转,散出的灿灿光辉令陆斩清醒过来。
“我的元神?”
看到元神的刹那,陆斩惊讶无比,按照他的境界,元神是万万不可能自动离体打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