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欢派圣女不允许有儿女私情,为了避免此事暴露,那孩子被男人带走。我们知晓此事虽然愤怒,可也许圣女的血脉能得到开山祖师认可,成为新的圣女。”
“我们出山便是为了寻找圣女血脉,可惜那男子早就家破人亡,圣女血脉不知所踪。”
陆斩听著这些话,更觉滑稽。
合欢派修习的功法本就不正经,却偏偏还要找“圣女”。
似是看出陆斩疑惑,斋月解释道:“圣女职责是开山祖师所定,跟长老一起统领整个合欢派,谁也无法更改。虽然近些年修炼路子有所变化,但圣女不可或缺,只有通过开山祖师留下的验证,才能成为圣女。”
“成为圣女的要求是什么?”
“圣洁之身。”
陆斩挑眉:“你认真的?”
斋月神色难看:“我们开山祖师月宫仙子,修的是魅术不假,却不行男女之事。后来合欢派风气变化,也是因为开山祖师陨落…后面走了不同的路子而已,但合欢派还是尊重祖师的。”
陆斩对此倒是有所耳闻。
据说当年合欢派的开山祖师自称月宫仙子,又称“月宫圣女”。
虽是位颠倒众生的尤物,但却不是以双修功法为主,那时的合欢派还不叫合欢派,里面的女修个个都保持纯洁之身,是名震江湖、不折不扣的尤物魔女。
只是后来月宫仙子陨落后,合欢派忽然风向走歪。
从江湖闻名的“魔女尤物”,变成了“双修尤物”。
久而久之大家印象里的合欢派,变成了如今这股风气,但不代表合欢派当初就是这样的。
“圣女血脉有何标志?”
斋月抬起头来:“你想做什么?”
“问问而已。”陆斩冷漠地看著面前伥鬼:“况且,就算我想做什么,又与你何干?摆正自己的位置,才能少受点罪。”
斋月瞬间沉默,好半晌才道:“上任圣女练功时曾被人所害,受烈焰灼身之苦,虽然逃过一劫,可身体却留下问题,每每发病之时犹如火灼,需要在冰川之地才能压制住,她的女儿与她一脉相传,应当也有些这种困扰。”
“原来如此…”陆斩又问了几句,得到的都是些没营养的回答,便将伥鬼重新收于月桂铃铛之中,转身看向窗外。
因为小侯爷引起的闹剧,如今已经消失,窗外正是黄昏美景,霞光满天,暖风徐徐。
陆斩漠然站立半晌,转身铺开笔墨纸砚,开始画符。
画符乃是细致活,陆斩并不算熟练,故而画的认真,时间不知不觉在笔尖流逝,转眼已三更。
忽然一股真波动传来,陆斩抬起头,便看到窗外树上站著一道白衣身影。
那人一言不发,朝著他望了一眼,便朝著郊外飞掠而去。
陆斩无奈发笑,放下符笔,跟了出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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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7.第177章 卿深夜找我私会,就为这事?
第177章 卿深夜找我私会,就为这事?
夜幕低垂,一轮弯月缀在苍穹。
山林在夜色下影影绰绰,远远望去黑漆漆一片,唯有那道身影白衣胜雪,周身逸散出的点点萤光,似将月色披在身上为衣,清冷出尘不染浊世繁杂。
陆斩身影自山林中出现,如闲庭信步跟随而来。
“凌姑娘,好久不见。”
望著那清冷圣洁的美人,陆斩微笑开口。
夜晚的山林安静得可怕,只有晚风跟蛐蛐嬉闹,两人的到来惊起几只夜莺,扑棱著翅膀飞向山林深处。
“你画符进步的倒快。”
凌皎月周身光泽柔和,如瀑的黑发被夜风卷起,她立于前方树下,欺霜傲雪的面颊带著几分凉意。
她忽然有些怀疑陆斩骗她。
怎么会有人于符道进展如此迅速?
纵然当时他会画了辟邪符,按照正常流程,也是需要很久一段时间,才能彻底融会贯通。
可刚刚瞧陆斩临窗而立,低头画符的模样,甚至比她还要熟练。
而且画的符,有好多种都是相对复杂的符。
“凌姑娘深夜引我山林私会,竟然是为了考验我的画符功夫么?”
陆斩笑吟吟直视面前美人,他知道凌皎月不是如此莽撞之人,引他来应当还有其他事。
只是看到他画符进步如此快,这位如雪如霜的凌仙子,道心有些受挫罢了。
“你方才说好久不见,我们白天不是刚刚见过?小侯爷如此狼狈,应当是你所为吧。”
凌皎月暗恼自己忘记正事,双眸变得有几分深邃。
她望著面前湛然若神的男子,发现却根本无法看破他分毫,放浪形骸是他,温润如玉是他,恶劣风流也是他,明明近在眼前,却好似在天边。
明明身处镇妖司,是极其圆滑之人,却能为了普通百姓,在大街上拦住小侯爷车驾。
并非瞧不上普通百姓,而是陆斩此举,似乎不是她印象中的陆斩。
可如今想想,她与他接触本就不多,纵然昔日十分亲密,却也是被迫疗伤,并非心甘情愿,那几日相处,尚不足以看穿一个人。
陆斩笑容淡淡:“哦?凌仙子今晚引我出来,是为了帮小侯爷报仇吗?”
凌皎月目光冰冷:“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嗯?那是什么意思?请姑娘明示。”陆斩看著面前美人,已不像上次那般拘谨。
按照两人关系的微妙进步,可以适当开开玩笑拉近距离。
“……”凌皎月皱眉,忽然想给他一拳。
意识到自己心境变化,她才惊觉自己原本波澜不惊的心态,才刚刚见到陆斩不足半盏茶时间,竟然起了波澜。
她深呼吸一口气,将脸别过去,淡淡道:“我是想告诉你,永昌侯府虽然后人不济,权势不如从前,可那也是侯府,他确实是该死,但你不该冒险在街上出手,万一被人发现,你可知道后果?”
“自然想过。”陆斩双眸眯起,语气里带了几分冷意:“今日之事,纵然闹大,也是他永昌侯教子无方,闹市纵兽践踏百姓,官威甚大。我没有在明面出手,并不是怕他,而是不想给司里惹上麻烦,也不想因为这样一个败类,给自己惹上不必要的麻烦。”
陆斩并非行事轻狂之人,自从来到这个世界,他做事算不上步步为营,却也谨慎。
可从金陵到云水镇的所见所闻,确实令他心有感慨。
妖物作祟害死几十条性命,就因为没有油水可捞,镇妖司可以不管。
小侯爷就因为背靠侯府,就能闹市任伤百姓。
这桩桩件件,很难令他继续保持冷漠之心,世道本就妖物不绝,百姓本就艰难,若再因为这种事情无辜伤亡,实在可悲。
他如今确实人微言轻,亦无法对抗皇权,可作为一个现代人,他无法眼睁睁看著百姓被蛮兽践踏而亡。
生而为人总是要有些底线,或许不多。
至于后果?
这世上终究是实力说话,比如大司主青睐他,是因为他足够拔尖。
而镇妖司能长存如此多年,也不是仅仅因为大司主手腕多,更多的是因为镇妖司的实力足以令其他人忌惮,永昌侯想动镇妖司的人,并不容易。
“到底是我小看你了,没想到陆大人竟有颗爱民慈悲心肠。”
凌皎月转身凝视著他,似乎想看穿这张外表下藏的灵魂,可任她如何看,都如水中月镜中花。
“你对我误解不止这点,不过由此看来,凌姑娘深夜前来是为了关心我。”陆斩施施然行了一礼:“陆某甚是感动。”
凌皎月板著脸道:“深夜调侃女子,你这样,不知道姜凝霜知不知道。”
陆斩见她故作深沉,心底倒有几分好笑,从容不迫:“明明是仙子深夜引我出来,我说两句感谢的话,怎就成了调侃。”
“你!”凌皎月眉头皱得更紧,冰冷的眼波浮现涟漪。
“好了,说正事。”陆斩看她接连破防,没有继续调侃,他跟她的关系还不到能随意开玩笑的地步,点到为止最好,他声音忽然变得平静:“还有其他事么?”
现如今云水镇修者众多,富有的不少,穷的也不少,指不定就有人露宿山野,山林中未必是安全之地。
而他跟凌皎月的传言本就引起热议,凌皎月此时现身跟他相见,一旦被发现,纵然不会身败名裂,但清誉必然受损。
若没有重要之事,她不会前来。
他前后忽然的态度转变,令凌皎月有些落差,她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直到凉风吹拂到她的面颊,她才淡淡开口:“确实还有一件事…”
还不等她将接下来的话说出口,山林外忽然传来马车声,紧跟著一股真波动随之传来。
凌皎月声音戛然而止,两人不约而同回头看去。
只见一辆奢华精致的马车行驶而来,看装潢布置,却是白天见过的小侯爷,只是拉车的凶兽不见了,换成了低调的马。
而真波动却是来自马车侧方,一袭蓝衣身影飞掠而来。
那是名女子。
女子身著宝蓝色道袍,乌发梳得一丝不苟,带著莲花冠,气质出尘,身段丰腴却不显妖媚,那张脸经过岁月雕琢,是上了年纪才有的风韵。
那身影逼近的瞬间,凌皎月脸色瞬间变了:“水尘师伯…”
来人赫然是云水宗水尘先生,按照辈分,凌皎月当尊称师伯。
“嗯?”似是察觉到这边动静,水尘先生的身影疾驰而来。
只是当来到近前时,却只见丛林茫茫,只有一只夜莺在半空盘旋,并没有半个人影,水尘先生才松了口气,转身朝著马车而去。
待飞掠至马车跟前时,水尘先生钻进去马车。
……
“云水宗的水尘先生半夜上了小侯爷的马车…啧…”
高大葱茏的树木上方,浓密的枝叶遮住两道身影,在水尘过来的瞬间,陆斩便揽住凌皎月的腰肢,飞掠至树冠。
隔著浓密的树冠,望著前方那辆马车,陆斩有种吃瓜的感觉。
云水宗跟小侯爷的事情,与他没关系,此番看到只觉有趣。
嘿…怪不得前世吃瓜群众看热闹不嫌事大,这种看到其他门派“密辛”的滋味,确实有点意思。
“你先放开我……”
如此近的距离,凌仙子几乎能听到对方胸膛的跳动声,她被迫靠在树干上,笼罩在对方的阴影之中。
这种距离令凌皎月极其没有安全感,她如玉般的脸庞浮现红晕,有些恼怒。
“抱歉,情急之下冒犯凌姑娘了。”陆斩松开她,目光看著不远处的马车:“他们就在那边,凌姑娘,如果被他们发现你深夜跟我私会,你觉得会有什么后果?”
凌皎月瞪著他,心底暗觉倒霉。
每次跟陆斩相处时,似乎总能碰到这种事,上次是陆斩的同僚跟姜凝霜,这次居然是自己师伯。
凌仙子呼出一口气,想想自己跟他更为亲密的动作都发生过,眼下也没有纠结,急忙转身去看那辆马车,脸色有些难看。
小侯爷此番拜访云水宗,仰仗的是他父亲跟云水宗交情,想跟仙门多来往走动,在仙岛相互扶持。
可当初永昌侯跟云水宗来往,不过是想利用云水宗,小侯爷如今拜访,亦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