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知道他贪财好色,筹码却只有这点,区区五百两还想腐蚀干部?起码得加个黑水长老才有诚意。
不过这是戏言,陆斩也没打算拒绝。
其一,他的身上有黑水珠,黑水宗定然不会放过他。若是拉拢不成,必然会想方设法害他。
其二,他觉得黑水宗还能继续榨,挤挤总是有的。
与其抓了许择礼,倒不如虚与委蛇周旋,先假意投靠黑水宗,不仅能捞点好处,更能免除不少麻烦。
许择礼瞧著陆斩的模样,似乎看到了当初被骗进去的自己,感慨道:“我明白,陆兄正人君子,岂是好色之人?”
陆斩拍了拍他的肩膀:“人生难得一知己,还是许兄懂我。像我们这种没根基的,总是要留些退路的。不过我的身份特殊,明面上怕是无法帮助圣教做事。”
许择礼忙的说道:“圣教也不会让你做什么的,明面上依旧是风光无限的陆大人,只有在特殊的时候,才会让陆兄做些力所能及的小事,平日里最多是传递点消息。”
“如此我便放心了。”陆斩将银子收起来,转身欲走。
“陆兄且慢。”许择礼忙的道:“陆兄虽然答应,但我毕竟要朝著上面交差,还请陆兄给我个信物…”
这也在意料之中,信物便是把柄,陆斩早有准备,此时却不能轻易答应,故意露出怒色:“许兄是不相信我?”
“没有没有…”许泽礼忙的道:“希望陆兄体谅,我也需要朝著上头交差…有劳陆兄了。这也是为了陆兄好,陆兄早日成为圣教正式成员,也能早早的见到那些小娘子们…”
陆斩一本正经道:“我不是为了小娘子,只是觉得你说的有理,你要什么信物?”
许择礼自然不信这句鬼话,做出冥思苦想模样:“这样,陆兄给我写个收据如何?”
陆斩做出警惕姿态:“收据?你不会是想拿著收据,以后威胁我吧!”
“怎么会!”许择礼忙的竖起手指,对天发誓:“此信物只用来交差,我若是用此信残害陆兄,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陆斩自然不信这些狗屁话,他刚刚也是故意拉扯,见拉扯的差不多了,这才露出为难神色:“行吧!”
许择礼顿时一喜,心底暗道陆斩愚蠢,写了收据比给他信物还糟糕,信物可以赖掉,可若是写了收据,便是赖也赖不掉,忙道:“有劳陆兄了!”
许择礼忙的从袖袋里掏出纸笔,飞速写好收据内容。大概是在什么时间什么地点,达成约定,并且收了五百两纹银。
“陆兄请。”许择礼递了过来,心底愈发得意。
在许择礼期待的目光中,陆斩龙飞凤舞的写下名字:阝击车斤。
“呃…陆兄的字果然是…”许择礼嘴角抽搐,这字写的实在丑陋,犹记得望月茶楼之时,陆斩的字就格外难看,连郡主都让陆斩练字,简直丑的没道理。
陆斩惭愧道:“嗨!我又不是儒修,自幼没有练字,见笑见笑。”
许择礼神清气爽:“既然如此,那就不打扰陆兄了。”
“告辞。”
陆斩拿著银票扬长而去,就算日后许择礼拿出这张收据,阝击车斤收的钱,跟我陆斩有什么关系?
许择礼倒是没有怀疑,毕竟是他通力跟陆斩拉扯,对方才肯留下“信物”,更何况陆斩字写得丑这件事,他在望月茶楼时就知道了。
如今他正沉浸在完成任务的喜悦中,每发展一个人,他在黑水宗就能少挨点骂。
……
迎著夜色跟凉风,陆斩跟谢春严策马离开。
花篱村不一会儿便被甩在身后,待行至半山腰处的山路时,陆斩回头望了一眼。
夜色如墨,村落坐落在群山之中,静谧安然,远远的还能看到那荒凉的破庙,跟上面的白衣身影。
她尚在舞,却不再唱歌。
“观棋,他跟你说什么了?”谢春严还是没忍住询问,他怕陆斩做出错事。
陆斩回眸看了他一眼,道:“春哥且放心,我心底有数。那小子想贿赂我,让我给他谋份差事,被我拒绝了。不过因为女鬼这事,他倒也孝敬不少,今夜无眠,请春哥花满楼去也。”
并非不信任谢春严的人品,他能在危险时毅然拦在同僚身前,这是极其义气之举。
陆斩不信任的是他得嘴巴,这张嘴著实信不得,就算清醒时克制,两杯马尿下肚便开始乱吹。
短短两日时间,镇妖司的同僚都知道他救了位美娇娘,谣言从金屋藏娇发展到了他为花魁娘子赎身藏在家里当禁脔,实在离谱。
跟黑水宗有关的事情,自然不能告诉他。
“怪不得那小子非要背著我,就知道没好事。”谢春严愤愤不平,又有些惊讶:“你如今为何不去兰榭坊了?”
陆斩叹气:“我怕榴花娘子爱上我。”
谢春严神色古怪:“不可能吧?”
“怎么不可能?”陆斩教育道:“大部分感情都是日久生情,若我次次都去找她,她难免会生出非分之想。”
马蹄声在黑夜颇为清晰,谢春严微微提了提声音:“那若是真有情,你给她赎身不就行了?也算是佳话。”
“春哥你是被风吹懵了,劝风尘女子从良可不是好习惯。”
“我倒是不介意。”谢春严坐在高头大马上,说不出的意气风发:“若我碰到甘心为我从良的女子,我定不会辜负,就算是舍下这身官皮,去街上卖烧饼为生都是好的。”
“卖烧饼其实也不安全…而且你不是喜欢少妇吗?”
“观棋你还是年轻,男人的爱好都是多变得。”
……
花满楼名声虽不比兰榭坊,但花魁的质量也算不错。
翌日清晨,陆斩神清气爽走出花满楼,直奔镇妖司楚司长书房,将昨夜许择礼的事情告知上司。
既然打算做双面卧底,定然跟上司打好招呼,万一不慎玩脱了,也好交代。
楚怀正平静的看著这位极其得力的下属,双眸极为锐利:“黑水宗的人竟然想拉拢你…你是如何回复的?”
“卑职没有回禀过司主,怎敢私自回复?只说回来考虑考虑。”陆斩深知跟上司沟通方式,必要的时候,要给上司一定的存在感。
言罢,陆斩又从灵戒里掏出二百两银票,道:“这是许择礼贿赂给卑职的二百两银票,卑职不敢藏私。”
楚怀正很是欣慰:“观棋你做的很好,不枉费我栽培你一场。既然如此,你不如假意答应,将来里应外合,若能将黑水宗给剿了,也算是大功一件。”
“卑职明白了。”
“嗯…”楚怀正看了眼银票:“银票充为公用即可。”
“全凭司长做主。”
见陆斩进退得当且非常诚恳的模样,楚怀正心底十分舒畅,在镇妖司任职多年,难得见到如此贴心的下属,他招了招手:“观棋,你来。”
陆斩行至书桌近前,便见楚司长神情犹豫。
好半晌,楚怀正才小声问道:“岚岚是不是给你写信了?”
信既然寄到了镇妖司,自然瞒不过楚怀正的眼睛,陆斩没有隐瞒:“大小姐在汴京一切都好,给卑职写信也问候了金陵情况,她还是挂念著金陵的。”
楚怀正神色动容:“不错…岚岚刀子嘴豆腐心。你若是得闲,可与她多多通信,若是她在汴京碰到什么事,你切记要跟我说。”
“卑职明白。”陆斩知道他们父女关系不好,并没有多问,只是应声。
楚怀正呼出一口气,脸上露出笑容,又忽然皱眉:“你身上怎么有股香粉味儿?”
在官场上面,上司一般很少管下属私事,除非下属私德颇为不检,才会过问呵斥。
但楚怀正对陆斩却不同,他能看出自己女儿跟其走得很近,未来陆斩到底是下属还是女婿,尚未可知。
但既然有这种可能,自然要洁身自好些。
陆斩心底一个咯噔,面不改色道:“请神节快到了,卑职听闻司长爱吃竹笋,特地研究了一样特色笋子美食,只是那味儿有些重,沾上难洗,我便扑了些香粉。”
“你的厨艺是好的。”楚怀正听自己女儿说起过,似乎还发明了一样炸鸡,当下也没多想,只是道:“你有这份心自然是好的,但下次别用香粉,不知道的还以为你逛窑子了。”
陆斩忙的道:“属下明白。”
……
从书房出来后,陆斩闻了闻身上,确实有股香粉味儿。
考虑到今日要跟姜凝霜去小鹿岭…陆斩跟案房打了声招呼,便回家沐浴更衣。
确定身上香粉味儿全无,陆斩才松了口气。
云雀大王正在树上跳来跳去,时不时发出欢快的清脆鸟鸣,时不时又十分沉寂,似乎有些寂寞。
见陆斩走出门,它好奇的问道:“你为何白天洗澡?”
“因为我要出趟远门,怕是两三日不能回来。”
“能带著我吗?”
“你跟著去干嘛?”
“我还没有跟你一起出过远门呢。”小雀儿自银杏树叶里探出脑袋,两个翅膀拱在身前,模仿陆斩平日里行礼的模样:“云雀大王求求你啦。”
陆斩思索片刻:“也行,且一起去吧。”
云雀大王欢呼雀跃地转了好几圈,虽然它有燕子伙伴,但它觉得跟燕子玩耍索然无味。因为燕子无法理解它现在的想法,它觉得它现在很聪明,应该跟人玩。
陆斩收拾收拾,带著云雀大王出门,朝著同福客栈走去。
一路上云雀大王叽叽喳喳,陆斩这才发觉云雀的声音竟然逐渐细腻起来,像是七八岁的女童那般清脆。
这令他愈发觉得有趣,看来云雀大王化形后,多半是个萝莉。
或许此时已经不能称“它”,而是称“她”。
虽然还未化形,但云雀大王的行为却越来越有人味儿。
陆斩偏头看了看她,她站在肩膀上正学著其他女童行走姿势,颇为神气。
不过这几分神气在看到姜凝霜时,却荡然无存,双腿不断的打颤,差点站不住。
“陆观棋,你来啦?”
姜凝霜依旧黑发黑眸,红衣似火,只是此时却抱著一只肥胖的橘猫,橘猫慵懒的靠著柔软的山峦,颇为享受慵懒。
她见陆斩带著云雀大王过来,白净的小脸立刻露出笑颜,献宝似的抱猫而来:“看!那天看到云雀骑猫,我特地给她买了只猫儿,知晓她是姑娘,这只猫也是母猫哦。”
“啊!”云雀大王尖叫一声,惊慌失措的飞向同福客栈的房顶。
姜凝霜皱了皱眉:“你不喜欢这只猫儿吗?”
“她是害怕。”陆斩摸了摸那猫咪的脑袋,手背不慎蹭到了姜凝霜,有些柔软也有些暖,他面不改色收回手,道:“确实很乖巧,不过云雀大王怕是无福消受了,你且养著吧。”
姜凝霜有些遗憾:“我以为雀儿成精后,就不会怕小猫了呢。既然如此,那便在同福客栈养著吧,待我收拾一下,我们出发去小鹿岭。”
她说完,便将猫儿朝著地上撒去,猫儿虽体胖却也灵活,四脚灵巧的踩著地面,矫健的跃上同福客栈门前的桌上,慵懒的盘起来身子,开始晒太阳。
姜凝霜则是扭著小腰进了客栈。
云雀大王这才扑楞著翅膀下来,落在陆斩的肩前,小声的道:“小陆先生,你刚刚是不是摸她的胸脯了?怎么耍流氓呢?”
陆斩脸色一变:“?”
感谢【书友20230727211950987】的百赏!感谢感谢!陆斩磕头,啪啪啪
131.第131章 滚滚?你胸前那二两肉比我还滚
第131章 滚滚?你胸前那二两肉比我还滚呢!
日头有些晒,云雀大王抬起翅膀遮阳,那双眼睛骨碌碌的瞧著陆斩。
因生存环境所致,鸟兽的洞察力向来灵敏,方才陆斩的动作并未逃过她的双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