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什么跟什么呀,南公子愣是差点没转过弯来,听清楚了,但是没听明白,忙打断道:“等等,你说什么?李红酒帮师春约你们去跟师春见面?他不是在追杀师春吗?怎么会帮师春跑腿?”
说到这个,谢挽天苦笑道:“南先生,我们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事实确实是如此……”
他又知无不言地将相关情况一路讲了下去。
南公子边听边露若有所思之色,暗暗掰起了手指头盘算,师春先前跟暑道山搅在了一起合作,之后又跟李红酒不清不楚,也就是说,又跟衍宝宗不清不楚了,然后…
他目光落在了桌面上送给司徒孤的那封信上,隐约明白了些什么,看来这就是能让炼天宗也顺水推舟的原因了。
当听到师春居然多出了两朵神火用不完,南公子裂开了嘴笑,那憔悴模样,配上他那两撇小胡子,显得他在傻笑似的。
没办法,自神火盟约历届推行以来,还从未听说过有神火用不完要送人的情况,看来这神火到手的数量确实多的有点离谱了,虽不知炼天宗到底吸收了多少神火,但大概率是要被师春那边压下去了。
赌盘翻盘的关键清晰了,试问他如何能不高兴。
只是他有些不明白,师春那家伙哪来的什么神火秘法,无数年下来的历届神火盟约大会,都是往事照旧的情况,怎么师春一进去就冒出了寻找神火的秘法?
不过他总算是明白了这封罗教怎么会来给师春跑腿送信,而师春为何又敢让封罗教看到信中内容,敢情是这么回事,真正是把他给逗乐了,那嘴巴忍不住裂开的跟吴斤两似的。
第416章 有人找您
唐教主下意识与谢、尺二人相视一眼,不知这位南公子何故笑成这样。
其实他们刚才还担心南公子会不会生气来着,因为这边没有隐瞒师春将信做了一式两份的准备,挑明了只带了一份来,另一份被他们给‘收藏’了起来。
而南公子也确实没将他们的‘戒备’当回事,之所以笑的这般失态,既是因为觉得师春这事办的好玩,也是对师春的由衷钦佩。
搞明白送信的缘由后,是真不得不佩服,感叹师春挑的这送信人真是挑绝了,真不知道师春是怎么想出来的。
这还真不是一般的威逼利诱,看封罗教这积极主动劲就能感受到,被威逼利诱了也无丝毫怨言,真正是将威逼利诱这套给用成了典范,太板正了,太到位了。
感觉自己这兄弟真是太有意思,太会玩了。
也正因为如此,他对师春信里提醒的事项也越发有了信心。
暗暗感慨师春手腕之余,他也收了笑意回归正题,又拿了之前那封信到手,问:“这信里所谓的‘真儿’是炼天宗弟子?”
唐教主疑惑摇头道:“我们也不知道,我这边还特意查了下名册,炼天宗的名单里没发现名字和‘真儿’两字有关的姓名。”
南公子闻言有些意外,“没有?”
倒不是质疑,也不认为对方有必要在这种事情上说谎,纯粹是意外。
唐教主:“我想,也许是炼天宗哪个弟子的叫名,不然总不能是其他门派的弟子吧?时间紧,我这边也没来得及将所有参会人员名单进行梳理,回头我再查查看。”
没人喜欢干糊里糊涂的事,南公子又盯向了谢、尺二人,问:“落师春手上的‘真儿’长什么模样?”
结果两人皆摇头,谢挽天道:“我们就和师春碰了一次面,也没见他手上有抓住什么人。”
于是南公子揪着小胡子三思了起来。
唐千锦却有些等不住,忍不住小声提醒道:“南公子,时间紧的很,要不,给司徒孤的信先给送过去?”
这事对一般人来说,也许麻烦,毕竟司徒孤目前身在被封锁的器云谷内,外面的人不太容易接触的到。
但南公子毕竟不是一般人,搞这么大的赌盘岂能不关注相关的风向,眼睛不亮的人也玩不了这么大的盘,神火域内是隔着时空无法插手进去,至于器云谷内肯定是要留眼睛传递消息的。
所以这对他来说,是小事,只见他抬脚咚咚跺了跺地板。
不一会儿,外面便传来了咚咚上楼动静,其心腹手下又推门进来了,他先扫了眼现场情况,才快步到了南公子跟前等吩咐。
南公子顺手将那封信递给了他,“将这信以最快速度送给司徒孤,要直接告诉司徒孤,是师春送给他的。”
说的跟送白菜似的,小事一桩般的简单,却看得唐千锦暗暗唏嘘,用屁股也能猜到器云谷内有对方的人,甚至连封锁严密的出口也有对方的人,难怪能把明山宗那一伙给弄进神火域去。
“好。”来人一口应下。
信没折,也没信封遮挡,明显没避开他,加上信上内容很短暂,他转身后顺便看清了内容后,一脸错愕,下意识脚步顿了顿,然后才快步离去。
门一关,转过头的南公子又是一脸的乐呵呵,改口道:“唐兄,有劳了,今后你我就是朋友了,以后来了胜神洲王都,一定要来找我,南某定要好好款待,这次就算了,我先处理眼下的事,还望唐兄不要介意。”
“哪里话。”唐教主也是个喜笑颜开,双手摁了摁,“大事要紧,南兄面前不说虚话,我也盼着滞留里面的弟子能拿到那两朵神火,还望南兄能尽快呀。”
“那是自然那我就不送了?”
“不用不用,我回去静候佳音。”
双方一番客套后,唐千锦就此带着两名弟子离开了。
独留屋内的南公子则又坐下了,拿着那封信再次琢磨了起来,面对师春的求助,自然是要帮的,那不仅仅是在帮师春,更是在帮他自己,而且不帮都不行,否则他麻烦会很大。
问题是这事可不小,尽管师春那边已经铺好了路,可依然不好办,他得想想该怎么操作……
封罗教两名弟子对师春的事情完全就是个不清不楚,身在器云谷内的暑道山弟子元则要滔滔不绝的多,他这里所掌握的有关师春的情况,压根不是封罗教那边能比的。
暑道山临时居所内,皮肉白嫩的宗主古炎铎,以及在场的门中高层,面对元的讲述,听的很多,详情细节也插嘴问得多。
这比对付敌人还幸苦,元差点应付出一身汗来。
折腾了很久,好不容易将所有情况禀报完毕了,他才被屏退了,让他先下去休息了。
门中一干高层未散,等到堂前大门一关,一个个都放开了板着的身形。
有人已在负手来回走动嘴里念念有词,“竟有寻找神火的秘法,师春哪来的这玩意,他修炼的不是火性功法,也没听说跟神火域有何关联。”
一抱手腹前的长老惋惜道:“可惜了,若没出那个叛徒,这秘密便只有我们一家知晓,我们有的是时间和机会去挖掘出来,现在十大派的人全堵那,想吃独食也没了机会。唉,若大家都掌握了寻找神火的秘法,也就谈不上了什么优势。那个叛徒,绝不可放过!”
来回走动的长老道:“叛徒自然是不能放过,但这个可以先放一边。眼下真正可惜的是联系不上师春,妮丫头一伙跟师春还是合作关系,双方也没翻脸,之前的合作中也建立了良好的信任关系,师春一早就摆明了想借我们暑道山的力量脱身,现在很有可能还在指望着我们暑道山,师春会想办法联系妮丫头吗?也不知老金那边是没有想到这一茬,还是怎的,应该派妮丫头他们再到处去找一找才是,守在那干等干嘛?我真恨不得进去提醒老金一把。”
宗主古炎铎出声道:“元不是说的很清楚么,极火宗、东霄岛、落焰山、金貌堂那些人一直在盯着他们,走哪跟哪,他们也是没了办法才在那干等吧。我在想,师春会不会就是因为这个、因为丫头他们一直被人缠着,才无法现身去联系他们。”
一干长老闻言皆若有所思状,有人微微点头表示认可。
紧接着古炎铎又遗憾叹息道:“话又说回来,联系上了又能怎样,炼天宗把‘往生镜’都搬出来了,凭金长老那边的力量,没任何助力的情况下,有其他九家盯着,很难把人给弄出来。”
来回走动的长老两手一摊道:“可惜我们又进不去,有心无力,想帮也帮不上。”
一位略挺着大肚子的长老捻须徐徐道:“不管怎么说,我们暑道山这次虽然损失惨重,但收获也是异常丰厚的,妮丫头一个人竟然就已经吸收到了七朵神火,这可是比司徒孤当年还多一朵啊,宗主,可喜可贺呀。”
来回走动长老立马兴奋哇啦道:“也就是说,我们暑道山也要出一个司徒孤了,不,妮丫头吸收的神火比司徒孤还多,我们暑道山这是要出一个超越司徒孤的人呐,不得了,不得了。宗主,真的是要恭喜你了。”
一番话说的古炎铎嘴角藏笑,他尽量板着脸摆手道:“神火吸收的多,也不代表炼器技艺就能超越司徒孤,天下又有几人敢说炼器天赋能超过司徒孤?”
抱手腹前的长老忽沉吟道:“按元的说法,那个童明山吸收的神火可能已经超过了十朵,你们有没有想过一件事,那师春敢一个人闯入各派中蒙面行刺,且全身而退,着实不简单,不像是个坐以待毙的人,假如他们另想办法出来了,那个童明山以超过十朵神火的优势参加比试,恐怕要压妮丫头一头,怕是有可能会抢了咱们暑道山的第一。”
“哼。”古炎铎发出一声无情的不屑冷哼,“先不说他们没办法轻易脱身,就算他们能出来参加比试,这个第一也跟他们没什么关系,我们可以临时改规则,吸收的神火超过了十朵者,不得参加比试,理由多得是。
让他们进去玩玩已经是让他们占了大便宜,岂能让他们拿不该拿的东西,其他各派也自会配合。我暑道山牺牲那么多弟子才争取到了这个可能的机会,又岂能轻易拱手让人。”
众长老纷纷点头,皆是一副正该如此的样子……
衍宝宗临时落脚的庭院内,正堂门开,带着两名师弟一起出来的广浩游,听到身后关门声,长吁出了一口气,面对一群大佬的询问,还是挺有压力的。
闭门的正堂内,有衍宝宗长老惊啧连连道:“李红酒的实力已经到了这般境界吗?竟能招无数天雷,还能以一人之力独挡数件五品法宝,之前竟未露丝毫端倪,宗主,把我们瞒的好苦啊!”
其他长老亦惊叹不已地纷纷点头。
宗主瞿五明被说的有些晃神,忍不住苦笑道:“那家伙把我也瞒了。”
他说的是大实话,至于大家信不信,那不是他操心的,他现在纠结的是眼下更重要的事,直接调转了话锋,“好好好的,达成了合作,师春人怎么会找不到了?”
有长老道:“我倒不担心找不到,有可能是暂时不敢现身,躲了起来,之后有可能还是要联系李红酒的,师春一伙毕竟不可能不出来,要出来就要找人帮忙。
现在最大的麻烦还是架那的‘往生镜’,有那玩意在,各派又都盯着,没人帮衬的话,李长老很难把人送出来。按他们的计划,李红酒就算拿下了师春,只怕也很难撬开他的嘴巴,师春又不傻,自然知道讲出了保命的底牌会是什么下场,恐怕死也不会招。送到手的独食,却吃不消,还要端出来跟各派分享,这叫什么事。”
说的自己都在那摇头直叹息。
瞿五明等一干人亦面露纠结,又无可奈何,没办法,人在外面插手不进去……
炼天宗临时驻地,厅堂门开,以宗主洛演为首的一干宗门高层陆续从里走了出来,司徒孤也在其中,异常显眼,因跟其他人枣红色的衣裳不太一样,他是一身青骊色衣衫。
之所以特别,是因为他说他炼器的时候视觉上不适应这种衣服的颜色,于是宗门就给他破例了,任由他穿自己喜欢的颜色。
炼天宗这边的心态还好,跟师春那边本就没什么干系,所以得失心也没那么重,了解完了情况,该散伙就散伙,该各忙各的就去忙。
不过大多还是要往山顶去,看各派后续人员出来的情况。
刚走下台阶的司徒孤正要大步向前,忽听庭院一侧传来熟悉的呼唤声,“长老。”
司徒孤偏头一看,见是自己身边跑腿的弟子,当即停步了,目露询问,不知何事。
那弟子小碎步到了他跟前,目送了其他高层离去后,才低声禀报道:“长老,有人找您。”
第417章 离谱要求
还当是什么事,司徒孤清净无情绪的面容上浮现出了那么一丝不耐烦,直接走人,并扔下一句话,“没空。”
这算不算清高不知道,但他的不耐烦是真的,实在是盛名所累,想找他的人太多了,许多找他的人也谈不上有所求,简单就是想见见他,回头当做谈资而已。
如今正是神火域开启期间,他还要去盯着出口,一旦连接两界的通道出了什么问题,还需要他及时出手协助,哪有心思去应付那些虚头巴脑的东西。
就算有空,他也不想见,一些俗事他都交给了宗门去处理,因为他不擅长处理这些方面的事,知道自己处理不好容易得罪人。宗门也知他的毛病,能推的都会尽力帮他推了,实在推不了的,宗门也会跟他讲清楚,譬如有些人实在是不好得罪之类的云云,他没办法了才会出门去应付一下。
连什么人都不问,也不怕得罪朋友,是因为他压根就没什么朋友,能成为他朋友的,也知道他的为人,也得罪不了。
那弟子却赶紧快步跟上,继续小声禀报道:“来人说受人所托,带了一封信给您。”
司徒孤顺手一抬,示意信来。
那弟子却又小心看了看四周道:“来人说信不能给其他人看到,必须亲自交到您的手上说您若是不愿去见他,就让我跟您提一个人的名字,说那人叫做‘真儿’。”
对这一大串话,司徒孤从头听到尾基本都没什么反应,完全是说破天去也懒得理会的样子,直到最后那两个字的名字冒出后,他晃荡的衣袖和身形才骤然停顿了下来。
静默如雕塑,怔怔盯着前方的双眼略有放大,明显想起了什么,忽骤然回头盯向了那弟子,给出了一句话,“带来见我。”
说罢扭头转身,改变了去向,不再出门登山顶了,而是大步去了自己房间。
“是。”那弟子小声领命而去,只是扭身后的面容上也有些疑惑,不知那个所谓的‘真儿’是谁。
之前送信人把话递给他的时候,他就感觉这事可能不简单,所以才站在长老的立场上小声翼翼,没办法,他既然混在这位长老身边,利益也是与之绑定的。
一个名字居然能让长老这么大的反应,这是极其罕见的情形。
不多时,他去大门外招呼上了送信人,也跟门口的同门打了个招呼,让放行。
同门没有任何为难,司徒长老在宗门内的地位超然,其身边人的行为往往代表的就是司徒长老,一般弟子见了都得客客气气,没人敢得罪。
送信人貌似就是一个普通的离火宗弟子,身为地主门派,这器云谷内的不少杂物人员都是离火宗的人。
人被一路带到了内院深处的一间屋外,屋瓦古旧,老树华盖遮掩半庭。
也就是参会人员多的大派才能分到这么大的临时落脚处。
司徒弟子敲门,里面有了“嗯”声回应后,他才推门,伸手请了送信人入内。
司徒孤已端坐在了一张长案后面,目光失去了平静,变得犀利有神,死死盯着来客,离火宗的服饰他也认识。
送信人顿时倍感压力他平常也没机会接触到这种大人物,审视确认后,方恭恭敬敬拱手行礼。
不等他开口客气,司徒孤直接打破平静道:“信。”
好吧,送信人只好从袖子里摸出了一根密封的小木筒来,双手捧着躬送到案前。
原件显然是被做了保密原因也简单,有些人可以看,有些人不能看,南公子派出办事的人还是挺老道的。
司徒孤提袖,剪指而出,夹了小木筒到手,轻轻晃了下,又施法探查了下里面,才放心拧开了漆封盖子,瞄了眼筒里的东西,捻出了里面的信纸,筒件顺手放下,摊开纸张查看。
纸上字迹有点扎眼,他估摸着写信人是想掩盖身份,故意写的这么不规整的,也就没在意,仔细辨识起了内容。
信没被调换过,还是那一句话的内容:真儿在我手上,劳烦前辈来神火域助我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