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王家是不是也快没了?
沈津吓了一跳,赶紧解释道:“不是你想的那个抄家,事情是这样的……”
他把相府发生的事情都讲了一遍。
王璇脸上这才恢复了一丝血色,嗔怪地白了他一眼:“你话能不能不要大喘气,吓死我了!”
沈津揉了揉脑袋:“我爹的意思是,过几天秦牧野生辰,大家都准备点礼物,千万不要不舍得钱,最好不要少于三千两,不然惹秦牧野不高兴,带锦衣卫围你家几天。
你们可以不怕百姓背后蛐蛐你们,但民间敬仰秦开疆的英豪可不少,说不定哪天就会敲你们一闷棍。话已带到,我先通知别人了!”
王璇急了:“等等!你舅舅已经赋闲好多年了,家里哪能拿出三千两?好表弟,姐姐可是为了帮你才卷进来的,你务必帮我。”
沈津叫苦不迭:“我都已经被秦牧野抄家了,哪来的本事帮你?我爹也说了,这次不能帮你,让大家都长长记性。”
说完。
直接溜了。
王蠡面色苍白如纸:“姐,怎么办?”
王璇想了想,忽然轻笑一声:“你去随便准备一个玉佩!那小废物对我余情未了,大不了再让他在我脸上弄些口水,虽然恶心,但总好过被锦衣卫围家。
当日花船上,除了我们,还有不少大圣庙里的妖族才俊。
秦牧野仗着自己是受害者,居然连他们也敢勒索,以后有他好受的!”
……
镇南府。
白玉玑看秦牧野一个宝贝一个宝贝朝外掏,眼睛都睁大了:“这全是你勒索来的?”
虽说她现在很缺钱财,但毕竟曾经是一国公主,判断出大致的价格还是没问题的,这些东西都不算至宝,对修炼也没有增益。
最多就是纨绔,亦或是寻常小富之家把玩的收藏品。
但这么多加起来,至少也要两万两。
足够养自己手下那些南诏遗民很久了。
白玉玑银牙紧咬,心想乾国真不是东西,把南诏百姓搞得流离失所,结果自己丞相家的小儿子,就有这么多私人藏品。
“过几天还有更多呢!”
秦牧野美滋滋地把东西都收起来,见她两眼都发绿了,笑着问道:“你想要的话,我可以送你一个。”
白玉玑冷笑一声:“我要是想要的话,可以自己抢!”
秦牧野撇了撇嘴:“我这次动作可不小,要是这些东西出现在不该出现的渠道,咱们两个都得死。看你脸耷拉的,这个送你。”
他取出一枚白玉印章,塞到白玉玑手里:“这是我们的定情信物,你可不能卖了。”
“谁跟你定情信物?”
白玉玑并不打算领情。
正准备还回去,却看到这枚白玉印章的造型是形体飘逸的目羽鸡。
秦牧野笑道:“白玉鸡送白玉玑,跟你简直是绝配。”
“无聊!”
白玉玑白了他一眼,却还是把印章收了起来,她若有所思地打量着秦牧野:“你这次表现得这么嚣张,不怕给自己惹麻烦么?”
秦牧野切了一声:“除了你这个麻烦,我哪个麻烦不敢惹?我命都在你手中,还不得多搞点钱及时行乐?”
他反正是想明白了,自己好好活着,符合几乎所有人的利益。
但能帮上自己的,一个都没有,包括秦延瑛也是有心无力。
想要反制白玉玑,就必须靠自己。
仔细想想,作为一个质子,皇帝最不想看到的,应该是自己拉帮结派。
四处得罪人,反而符合皇帝的预期。
也就是说,只要不触碰皇帝的底线,自己就可以随便作。
今天自己在相府胡闹了一天,皇帝都没有派人阻止,完全印证了这一点。
自己逮到惹得起的,就算当街扇人家大逼兜,对方也不能还手。
这不得可劲儿造作啊?
手握牵丝匠这种顶级傀儡术,他心中已经有了大概的方向,先把启动资金搞到手再说。
白玉玑看他满不在乎的样子,忽然感觉有些荒唐。
自己是受害者。
报仇的方式,却是加害另一个本就受尽欺负的无辜者。
而鼓动、下达屠灭南诏命令的沈悝和李弘,还有亲自对南诏动手的秦开疆,自己却一个都动不了。
“秦牧野!”
“做什么?”
“你去找你姑姑回来吧,我让我‘师父’今晚就来。”
“这么快么?”
秦牧野有些惊讶。
白玉玑点了点头:“嗯!这样的话,你明天就不用喝那么苦的药了。”
秦牧野:“……”
坏了!
这小娘皮玩弄男人感情的技术进步好快。
早上还菜得跟狗一样,才一个白天,感情牌打的就这么自然了?
要不是我警惕性高,还真反应不过来。
第15章 你这是为哪样?
以前喝的药,的确苦得要命。
所以秦牧野也没有墨迹,直接乘马车赶往了城南,秦延瑛在禁军左领军卫当教头。
其实秦延瑛本来在京都没有实职的,但因为太惦念大侄子,生怕大侄子出问题,就天天跟在秦牧野身边,碰见可能威胁到秦牧野的人,就上去一阵暴揍,惹出了很多祸端。
皇帝看不过去,就给她找了一个禁军教头的差事,免得他一身牛劲没处使。
秦延瑛听说白玉玑的师父来了,也高兴的很,当场溜了号,上了回家的马车。
结果刚下马车,就跟陈燧碰了个照面。
陈燧看到秦延瑛,眼神顿时有些躲闪,赶忙拉着秦牧野到了一边,压低声音道:“牧野,陛下让你消停点,生辰宴上收点礼就过去了,收的礼少了也别报复……”
“嘭!”
沙包大的拳头落在陈燧后背上。
秦延瑛满脸怒容:“好你的陈燧,又向皇帝告发什么了,还嫌牧野过得不够苦?”
陈燧疼得呲牙咧嘴:“他苦?再不拦着他,马上就成京城首富了,他还苦?”
秦延瑛愣了一下:“什么京城首富?”
陈燧看她这幅模样,应该还不知道今天发生的事情,便三言两语讲了一遍。
秦延瑛听得眼睛直亮:“这么说,以后咱老秦家也要过阔绰日子了?不愧是我大侄儿,干的漂亮啊,就这枭雄风格,随你姑!”
“枭个啥啊!”
陈燧头都大了:“就这嚣张的劲儿,得得罪多少人?”
秦延瑛切了一声:“得罪他们之前,他们跟我们秦家不对付,得罪他们之后,他们还是跟我们秦家不对付。四舍五入,这钱不是白来的么?”
陈燧:“……”
虽然感觉哪里有些不对劲。
但感觉好有道理啊!
他揉了揉脑袋,只能继续交代道:“牧野!总之,别人送少了,你也别报复,咱就老老实实地破案。陛下那边,也会派太子和帝姬也会带厚礼过来给你庆贺生辰,你就放别人一马。”
秦牧野有些惊讶:“太子和帝姬也来?我排场还怪大嘞!”
陈燧理所当然道:“陛下跟你爹情同兄弟,这又是你十八岁生辰,肯定排场大啊!”
秦牧野咧了咧嘴,没有说话。
要说君臣两人情同兄弟,确实也不算胡诌,因为李弘和秦开疆以前关系的确相当好,李弘还是王爷的时候,曾遭遇一场暗杀,秦开疆斩了一半刺客,自己也重伤垂危。
李弘也没丢下他自己跑,背着他就躲进了深山,据说逃回京都的时候鞋都跑丢了,情谊不可谓不厚。
只是自从那次朝堂大吵一架之后,两人就再也没见过面。
反正据秦牧野对历史的了解,一个帝王就算再有容人之量,对秦开疆这种近乎割据西南的节度使,心里也不可能一点芥蒂都没有。
不过有一说一,派太子和帝姬过来庆贺生辰,属实面子给足了,估计也是在劫杀事件上向西南表态了。
反正看秦延瑛乐呵的模样,应该对这个排场很满意。
三人前后进了大门。
刚到白玉玑住的院子,就听到一阵训斥的声音。
“你这混账,真是太让我失望了!”
“以你医术的天赋,迟早能成为一代名医。”
“结果……俗世中的繁华,就那么吸引你么?”
说话的是一个老妪,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
白玉玑就在旁坐着,头埋得低低的,看着无比心虚和愧疚。
好在老妪也看到了秦家人回来,也没有过多训斥。
“秦郎……”
白玉玑有些惊喜,准备站起身,却被老妪瞪了回去。
秦延瑛上前笑着拱手:“您就是玉玑的师父吧?年轻人互生情愫很正常,也别太苛责孩子……”
老妪面色还是有些不好看,但还是客气地给秦延瑛回了一个礼。
目光转向秦牧野的时候,态度顿时友善了许多:“你就是镇南侯世子?”
“晚辈秦牧野,见过前辈。”
秦牧野恭敬行礼,跟见了丈母娘似的。
中年女子赶紧上前搀扶:“使不得,使不得!世子孝行,感天动地,也就是玉玑倾心的人是你,若换做别人,我定然不允。”
陈燧站在一旁,见他们这般模样,心中本就不多的疑虑又打消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