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上前一步,客气道:“前辈!在下听闻,你曾追逐歹人而去,可否透露一下歹人究竟是何模样?”
老妪沉思了一会儿,神情变得有些凝重:“那歹人路数有些奇怪,他真元雄厚平和,修炼的应该是玄门正法,但使的全是旁门手段。他的武器是一双狼刃,招式应当出自北方狄族,可偏偏又精通影杀遁术……”
她一番侃侃而谈,把歹人描述得天花乱坠。
陈燧直接就听晕了,完全分析不出歹人的来历,最后只能神情凝重道:“这等奇人,居然也能为幕后黑手所用,看来只能从哨岗继续追查了。”
“那是你的事!”
秦延瑛早已迫不及待了:“前辈,听玉玑说您擅长医术,牧野这孩子命不好……”
老妪做了一个请的手势:“世子,老身给你把把脉!”
“有劳前辈!”
秦牧野暗想这老婆子演技还挺好,居然把陈燧都唬住了。
他坐下,伸出手,任老妪号脉。
有一说一,他还是很需要医疗辅助的。
因为属性点这玩意儿实在太难获得了,只能当修炼加速器。
如果要是当修炼唯一动力,那速度就太慢了。
自己这个身体,就像是个大漏勺,得赶紧把窟窿眼堵住。
老妪号了一会儿,神情凝重道:“世子这是血髓透支太严重,如今只能靠血气旺盛的药材强行吊住,没有血髓滋生血气,补充再多也会流失,可如果聚不了足够的血气,又没办法把血髓滋养回来。”
秦延瑛连连点头:“前辈果然厉害,御医花费一天一夜才得到的结论,您号一下脉就看出来了!那怎么办,能治疗么?”
老妪想了想,不确定地点头道:“老身听玉玑说了,现在世子用的药很猛,然后靠桩功强留血气,这思路倒是不错,但世子身躯几近残破,越猛的药流失的就越快。
服用这么长时间,都未见好转,就必须考虑变招。
以老身之见,不妨试试血气温和的药材,老身再传玉玑一套秘法,有她亲自为世子调养,说不定能够建功。玉玑,你跟我来!”
说罢。
直接拉着白玉玑进了房间。
“嘭!”
门关上了。
老妪布好隔音的术法,扑通一声就给白玉玑跪下了:“公主!您务必给老身做主啊!”
白玉玑也吓了一跳,按照原本的安排,根本不用“传授秘术”这个环节。
她赶紧扶起老妪:“大长老,你这是为哪样,快快请起!”
老妪神情之中满是悲痛和仇恨:“老身曾跟公主说过,吾儿是被乾国一个无名女将所斩……”
白玉玑心中一咯噔:“你是说……”
“老身只见过她的脸,却不知道她的名字,今日终于确定,她就是秦延瑛!”
“……”
“老身求公主,务必毒死她!”
“……”
……
院内。
秦延瑛被大侄儿瞅得浑身不自在:“牧野,你一直瞅我脑袋干什么?”
秦牧野看着命格栏里,不断在“五马分尸”和“死于蛊毒”中间切换的死因,整个人都迷了。
每切换一次,都会给自己提供1.39个自由属性点。
啊这……
第16章 朝你大胯捏一把
秦牧野有些头疼。
方才那老妪的命格他看到了,死于大乾对南诏遗民的清洗,命格品阶只有七品。
只是,这老东西刚把白玉玑带到房间里面,秦延瑛的命格就发生了转变。
不用说,肯定是这老东西搞的鬼。
所以,这老东西跟我姑有仇?
秦牧野虽说还未完全代入自己的新身份,但他知道这是迟早的事情,毕竟按照马哲的理论,人是社会关系的产物。
自己有着“镇南侯世子”的记忆,有着他的身份,即便是人格换了,也是完全意义上的镇南侯世子。
对这个身份的背叛,就是背叛自己。
更何况这两天相处下来,他觉得秦延瑛是真的对自己好,没道理让一个莫名奇妙的人害了。
但只凭自己现在的实力,还没有这个能力。
不过……
秦延瑛命格来回变化十来次,最后变成了两个命格的叠加态,愣是多给他带来了23.63个自由属性点。
每次变换加1.39个,秦延瑛命格为七品69/80,算上下面几品,刚好是139,也就是说间接影响的命格,属性点是命格浮动的百分之一。
虽然有点少,但可以反复拉扯,好像可以刷bug啊!
……
屋内。
白玉玑看老妪涕泗横流的模样,心情无比复杂。
当年若非诸位长老的支持,她不可能为南诏遗民保留火种。
可以说。
每个人身上都背负着深仇大恨。
她也承诺过,要为每个人求一份心安。
过去那些年,她带着南诏遗民站稳了脚跟,可当计划推进到复仇这一步时,她却发现自己的坚定程度,还没到优秀首领的层次。
在立场面前。
善恶一直都是微不足道的。
作为亡国公主,她一定会复仇,为自己,为南诏,为支持自己的所有南诏遗民。
但决心复仇,并不代表着心理不会遭受折磨。
正如她不能毫无心理障碍地把秦牧野杀掉,这两天与秦延瑛相处,她也觉得这位秦家女子不是恶人。
她深吸了一口气,将老妪扶了起来:“大长老!屠灭南诏的首恶,还是秦开疆,我们一切行动,都应该以杀了秦开疆为首要。
如今秦牧野刚刚大难不死,秦家人的一举一动都会受到关注,就在刚刚不久,朝廷还送来了几个修为高深的侍卫。
若是因为给秦延瑛下毒,而致使身份暴露,那就得不偿失了!
现在最重要的,是尽快拿到秦家血脉,事成之后,我定尽力为你报仇!”
“是老身考虑的欠妥当了!”
老妪有些惭愧,抹了抹眼泪站起身来,南诏已经灭了,几乎没有复国的可能。
他们没有宏图大志,只想着能把秦开疆杀了,不然南诏遗民死不瞑目。
若是能把大乾弄乱,自然更好。
区区一个秦延瑛,只能算作自己的私仇。
她深吸一口气:“公主!那贱人此次摆我们了一道,但我们也丧失了挑动乾国将相割席的最好时机,上面的那位很不高兴,您还须尽快治好秦牧野,怀上秦家的血脉。若是可以……一个听话的秦牧野,比单纯的生育工具,作用要大多了!”
白玉玑郑重道:“我尽力。”
老妪有些心疼:“您牺牲实在太大了!”
白玉玑感慨道:“若无大家相救,我早已死在残垣之下,都是应该的。一会儿写下药方之后,你就直接离开吧,莫要跟陈燧多接触。”
“是!”
老妪点了点头,便取出笔墨纸砚,将药方写下。
随后放下纸笔,周身雾气闪动,肉身便化作一群不知名的虫子,从窗户上爬了出去。
“吱呀!”
白玉玑推开屋门:“姑姑,这个药方是我师父写下来的,就劳烦您取药了。秦郎,你进来吧,我给你治疗。”
秦延瑛接过药方,探身朝屋内望了一眼:“咦?玉玑,你师父呢?”
白玉玑有些伤感道:“我师父说不喜欢红尘俗世,传授完秘法之后,就直接离开了,还让我不要找她。”
“哎!”
秦延瑛赶紧劝慰:“她这说的是气话,你千万别往心里去。”
陈燧有些惊异:“她是怎么从屋里消失的,我怎么一点都没有察觉?”
秦延瑛撇了撇嘴:“人家当然是高人啊,不然怎么治牧野?牧野,你快进去,让玉玑帮你治疗。”
“哎!”
秦牧野进了屋,刚关上门就笑着问道:“那老太太演技挺好的啊,你从哪找的?”
白玉玑白了他一眼:“这个你不用管,来接受治疗便是。”
秦牧野直接坐到她旁边,笑着凑近道:“要怎么治疗啊?”
眼见他要发骚。
白玉玑飞快从取出一枚小指肚大小的药丸,轻轻一捻便捻碎了,化作一只只q弹的白色虫子,在她白皙的掌心一阵蛄蛹。
“吃下去!”
“……”
秦牧野脸都白了:“能不能把它们捏回丹药模样再让我吃啊?”
白玉玑冷笑一声:“求我!”
“求你了!”
“你怎么这么没有骨气?”
“我们共用一条命,你便是我最亲近的人,家不是讲骨气的地方,家是讲爱的地方。”
“你再说这些淫言浪语,以后的药都是虫子。”
“……”
秦牧野老实了。
白玉玑这才嘴中轻念,掌心虫子这才聚成光滑的丹药,虽然还是虫子,但从视觉效果上来说已经不恶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