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母坐主位、旁边是刘珏、梁岳、刘充、林坚。
其余人在各自家里吃饭。
“来,珏儿先喝。”按照习俗,由老人喂小孩喝椒柏酒,寓意来年健康成长,随后是老人,寓意长命百岁。
祖母先动了筷子,笑呵呵道:“岳儿、充儿、坚儿,你们趁热吃。”
“来来,动手动手!”梁岳拿起筷子为众人分餐。
“珏儿又长一岁了,你吃鱼头。”梁岳把鱼头和羊羔最嫩的部位分给小孩。
“谢叔父,珏儿又长一岁了。”
“哈哈,叔父也是。”
蚕丝已绕二十一圈,剩下五十九圈。
未来还很漫长。
众人开怀畅饮,气氛融洽。
两个老头终于被劝来,加入元日家宴。
檀韶四兄弟、鲍乾萧明等人也在隔壁摆了一桌。
梁岳举杯祝酒。
“祝三位长者,千载若常,寿如东王。”
林坚起身,举杯说:“天地和同,子孙满堂。”
刘充不善辞藻,面色微红,举杯笑道:
“愿往后经年,我们依然齐聚一堂,分餐共饮。”
石泉子露出一丝久违的笑容:“公侯万代,道法大昌。”
“欢笑尽娱,乐哉未央。”鲍靓说。
“元日欢乐,大家快吃饱!”刘珏吃得满嘴油光,鹦鹉学舌道。
众人举杯再次一饮。
祖母前些日身体不好,吃了大还丹之后才恢复,神智还是有一点糊涂,只是念叨着让诸位快吃,别等菜凉了。
爆竹声中一岁除。
太元十年悄然而逝,太元十一年开始了。
宴罢,众人散去。
繁星挂上树梢,水银泄地,好似天上神仙打翻了炼丹炉。
梁岳站在柳树下,微风吹得醉意微醒。
“打算什么时候去祝家提亲?”刘充不知何时出现,说道。
“等官爵下来。”
“以后我们两家儿女结亲如何?”刘充打了个饱嗝。
“顺其自然,看儿女意愿吧。”梁岳不太想干涉后人。
“无妨,先口头定下,以后儿女要是相处不好,那就当做没发生过。”
“也行。”
“我决定了,以后长子拜你为师,跟你学习。三弟能文能武,你的弟子必成大器。”
“你怎么知道是儿子?”
“第一个不是就继续生嘛。”
梁岳觉得有些麻烦,无奈道:“先说好,我只收一个。”
“一言为定,就长子。我孩子名字都想好了。”
“女的叫刘琼。”
“男的跟家族字辈取名。”
“叫什么?”梁岳问。
“刘义符。”
第37章 神仙之死,长生逍遥。(求追读)
太元十一年。
这一年,鲜卑雄主拓跋建立魏国,开始与慕容燕国逐鹿中原。
晋朝与秦国军队交战,先胜后败。
晋朝,司马道子权倾朝野,皇帝司马曜赶走王谢,又迎来宗室权臣,于是开始提拔太原王氏制衡。
朝堂上的斗争蔓延民间。
鹤州大饥,吴郡水患。
钱塘大江,星辰璀璨。
鹤发童颜的方士夜观星象,说:“不出十年,晋室生乱。”
“道化天下,普济众生。泰儿,你从今天开始,行善积德,结交贵人。整合天下部众,重拾大业。”
“是!”
余姚马氏。
马道为原会稽太守,马德兄长。
“刘充,我与你不共戴天。”马道肝胆俱裂,怒发冲冠,时至今日,想起弟弟的遭遇,仍然感到耻辱。
刘充部曲甚多,一时间无法奈何此人。此人武功高强,武士也无法暗杀。
只能静待时机成熟。
东湖,在部曲带领下,流民进行开荒。
“弟兄们,刘司马说了,朝廷很看重这些地,今年庄稼熟了,每人三十亩!”
“彩!”
“中!”
诸暨一带,亦有流民部署,几乎整个江左的流民都被两个地方吸纳。
因两人是寒门,功劳全被算到谢家头上。
刘充反倒松了一口气。
按照三弟的规划,流民不仅仅是安置好就没事了,后面还有大用,所以低调一点总没错。
蓬莱丹室。
外界风云变幻,道士独自炼丹。
砰!
鼎中金光大放,跃出一枚金灿灿透明丹丸。
此乃肘后金晶丹。
一丹服用,神魂澄明舒畅,飘飘欲仙。
念力感应范围,似乎又增大了不少。
范围为方圆六丈。
“六丈,十九米左右。”
这个范围之内,任何事物逃不过自己感应,即便睡觉亦是如此,神念自动感应外物,避免别人偷袭自己。
随着丹药服用,或许神念会有不可思议的变化。
如今神魂能力过目不忘,长到一定程度,或许会诞生出其他神通。
根据宁阳子给的信息,蚕丝缠绕成茧,即可开始尸解。
世间尸解有多种方法,有火解、水解、兵解,这些方法无一例外都要求抛弃形骸。
玉蚕之法名为太一守尸,太阴炼形。
乃是不抛弃形骸之法。
死后尸体腐烂,魂魄于虚空炼形,随着时间流逝,腐烂尸体渐渐恢复,再过一段时间,即可再次苏醒。
整个过程需要一甲子。
如果神念越强,那么炼形时间越短。
越短对自己越有利。
“宁阳子号称一百八十岁,扣去六十年尸解,岂不是才活了一百二十年?”
第一世八十年,第二世四十年就死了。
“果然,还是不能太脱离尘世,必须要有护道之术。”
梁岳放下丹药瓶,起身披上袍子。
此时,窗外月光明亮,繁星闪烁。
粮食长了又收,土地换了一茬一茬的人。
王朝其兴也勃焉,亡也忽焉。
明月还是明月,星辰依旧星辰。
不知不觉,夜已渐深。
石泉子前来敲门。
“山伯,鲍靓死了。”
鲍靓埋在后山,唯有一座孤独的坟头以及粗糙的墓碑。
解空和尚不知何时也来了。
石泉子望着当年一起中流击楫的友人,眼中古井无波,好似寻常。
“鲍前辈说了什么?”
“没说什么,吃了晚饭,我跟他聊了一阵,他停下笑着说了一句:吾去也。”
之后没了气息,死得很是平淡。
“九十六岁,差不多也该走了。”解空淡然一笑。
“原来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