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天遁镜还是福至心灵般机巧炼就。
蜀山锻造飞剑、修炼剑诀都叫炼剑,是有原因的。
法宝不比飞剑,多是固定形态,剑器常常要借之遁走,多次将其形质聚散,驱使时,也算是在炼剑了。
天遁镜更独特,此类重照破阴邪、勘破虚妄的宝物,炼成本就不易,炼质自然也艰难。
幸亏碧云道行精进,炼就元神,否则,还真难在一月之内将宝镜再炼形、质一次。
“我须设法学得阐截两教炼宝手段,借他山之石攻玉,若能调动天地之威,帮助炼剑、炼宝,才能早日炼出八九转的宝物…胜过莫邪宝剑、斩仙剑等镇洞之宝。”
碧云说着,祭起金光烈火剑,剑身似煌煌大日,迅猛灼热,剑光也愈发纯粹,心中满足感油然而生。
这口飞剑取材就不凡,炼一次,几乎等同于蜀山炼两三次的玄门剑器,上限有望达到紫青双剑的品质。
碧云左手运转少阳剑诀,将那赤金飞剑化作剑光,绕着躯壳飞掠,右手却用少阴剑诀,剑气裹在手指上,尝试几次,竟真将飞剑钳住了。
不错,一月以来,剑诀又打磨了几个穴窍,分光捉影之法水涨船高,也有了些许进境。
“虽说还夺不得修为高深者的法宝、兵刃,但在北海倒是足够用了。”
碧云之言,倒也不算狂妄。
这座天下,东边有截教,西边有西方教、阐教祖庭,中间、南边,多有两教门人,唯独北方,倒也有些妖邪,却是三皇五帝治世时,在神仙帮助下镇压在冰川内的倒霉蛋。
余下的,便是散修居多,少有神仙两道成名已久的大人物驾临。
碧云思忖着,祭起天遁镜,鸟兽虫文连同蝌蚪字一齐发出光华,照向地下,刹那映照二十八里境地,内中气机一览无余,较从前更加清晰,甚至连细微尘埃都能照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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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封妖大阵,寻到苦主
碧云走出洞门,见二人还没回来,也不着急,查验起洞府中灵药的数量和种类。
其中朱果、人参、灵芝、何首乌最多,皆流溢清气,各有三两处,余下零星生长着几株龙葵、重楼之类草药。
“真是奇怪,此界草药年份大都极深,万年都易得,却似乎无有生出灵智,化身精灵的存在。
若非如此,让那药灵放点血喝了,怕是也能提升资质,可惜……还是得寻个药材多的地界……”
碧云紫府道书中记载的丹丸不少,但能脱胎换骨的,仅有峨眉大还丹、凌虚子九转还金丹和六阳换骨琼浆、卢妪九转百炼灵丹三类。
其中,大还丹需要的药材最少,对道行要求最高,中间那两样,需数千种药材,但依照方子炼便能成功,剩下的百炼灵丹,三百多种药材就能炼,却是治伤为主、脱胎换骨为辅。
碧云心忖,要是寻不够草药,便先炼百炼灵丹服食,早日成就散仙,然后慢慢找寻剩下的草药。
这类神丹,食之无碍大道,但一样也就吃一回,再吃便没了效用。
碧云在骷髅山时就从道书中寻到了几种蕴养药材的偏门法术,稍稍施展,洞府内便有阵阵清香。
不消一个时辰,洞府禁制打开,那夫妇二人便先后归来,瞧见碧云身影,连忙施礼。
碧云暗祭天遁镜去看,却见张奎身上戊土之气溢散,不甚凝实,知晓造诣还浅,没有入门。
这样的进境,莫说与炼龙珠时的龙女比,就连刚转修九天玄经的碧云都略有不及,却是元阳亏损,加上奔波劳碌的缘故。
“莫要多礼,先说说,这一月有什么收获?”
碧云挥袖搬出三个蒲团,率先坐下。
张奎闻言,面上露出些许喜意,也不扭捏,拉着妻子坐下回话。
“我修炼神经,纵然火候还浅,但也知晓了元磁真气的种种特性,便施展地行术,在北地四处穿梭,几度寻到踪迹,却无缘得之,终在北边三万里,接近瀚海的地界,钻地百里,搜来一缕微乎其微的元磁真气。”
张奎说着,缓缓摊开掌心,内中浮现一缕焕发七彩的氤氲薄雾。
碧云祭青烟剑,从袖中切了点太阳精金粉末,轻轻抛洒,瞬间被吸了过去。
“不错,确是元磁真气。”
碧云点了点头,静待下文。
“我那时寻见此气,甚是开怀,就要循着方向继续地行,却被一座坚固无比的法阵拦下,绕着那座大阵转了一圈,竟再无收获。
若是所料不差,那座阵内,定然有巨量元磁,可惜吾修为太浅……”
张奎心中愧疚,连忙起身,将掌中那缕元磁真气奉上。
“这却无妨,北地有元磁真气就好说,多想办法,迟早能采来。
若非地行术玄妙,能去到地底深处,怕是连真气踪迹都寻不见,你功劳不小。”
碧云听闻“法阵”二字,眼眸微凝,又听说地行术也无法穿过,心中暗暗思忖。
法阵…袁福通叛乱…未来闻仲率魔家四将亲征,耗费十五年光阴才平息…冀州又有天师现身……
这些脉络串起来,似乎预示了许多东西。
碧云轻轻抖袖,收了那缕元磁真气。
“未能采足元磁,怎敢居功……尚有另一个发现要禀明前辈,西北千里处,也有一座法阵,那禁制倒拦不住我,却是奇寒无比,难以接近,也不知内中有什么玄妙。”
张奎抬起头,蹙眉言道。
“我本想寻几个散修打探些消息,谁知那袁福通豢养了一群鹰犬,四处抓人,方圆万里,怕是没几个炼气士了…”
高兰英说着说着,惭愧地低下头。
“你们奔波一月,很是辛劳,正好安歇几日,我要去看看法阵虚实。”
碧云欲借青烟剑遁、炼两次的天遁宝镜再去探查一番,尤其是近海的那座法阵,关乎元磁真气,必须看个分明。
“这地方甚是凶险,前辈小心。”
张奎说着,解下葫芦交了回来。
“我先前闭关时,将乾坤袋重新祭炼,内里已能纳人,空间略显狭小,但也有个丈许方圆。”
碧云收了葫芦,丢过去一个乾坤袋,话音刚落,便消失无踪。
“终究有些不自在,待采足元磁真气后,还是让二人快些离去吧…依照崇黑虎之言,吕岳似乎只通缉了我一人…嗯…他们仅是协助,未曾杀生,料想无甚大碍……”
碧云依照前法,又一次祭寒髓化开坚冰,造就一条细长孔洞,化云烟遁出,径往北行。
至于炼九天十地辟魔神梭之事,按张奎的修行进境,怕是还有的等了。
当然,兴许还有别的法子,也得慢慢摸索。
碧云运转少阴剑诀,分化云烟,往正北方向掠去。
这次也是长教训了,知道西北千里那地界古怪,天上雾霭说收就收,便直接往更远处的那座法阵去。
不过三万里路程,以青烟剑之神速,两个时辰便到。
闭关之前,他也曾至海滨,那时天遁镜仅炼质一次,看的很浅。
这回,却要好生搜寻一番,只见天遁镜往地下一照,五色光华辉映,须臾跨越二十八里,内中一切存在都被映了出来。
“好霸道的法阵……”
碧云定睛看去,却见地下二十四里处,已能瞧见些许禁制,不论清气浊气元气异气,触碰便消。
天遁镜转动,意在找寻法阵脉络、根源。
这里似乎是法阵中心正上方,禁制离地面最近,越往四面八方照,禁制也就越深,似是球形。
“若是袁福通真与内中妖邪勾结,定有动作,法阵难窥,倒不如先去其麾下散修栖身的那座雪山瞧瞧,再往侯府走一遭……”
碧云有了定计,找准瘦子逃窜的方向,祭起剑遁就走。
不到一个时辰,南下抵达那座巍峨雪峰,祭镜往那幽深洞穴一照,山体竟被掏空,凿出大小洞府,少说百余散修在内,转动镜面往山根照去,却见禁制化作金锁,往海滨法阵方向蔓延。
“这袁福通也是个人物,谋划都是一环套一环……我炼丹的草药,似乎有着落了。”
碧云望着雪峰,神色莫名。
第40章 袁侯求贤,云笈显圣
北海七十二路诸侯,袁福通势力最大,手段最厉害,跟脚也最神秘。
这倒不是怀疑他非老侯爷的亲生骨肉,只是其人能在短短二十余年,炼就一支强军,数载便笼络百余炼气士,若说无有跟脚,怕是没人相信。
今日,侯府却生出一桩稀罕事,不知从哪儿来了个游方术士,喝了个酩酊大醉,抱着葫芦,倒在袁府外,撒泼耍赖要酒喝,竟将正门堵住。
府里的杂役、看家护院、乃至亲兵,几乎倾巢出动,愣是没能将那人挪动一毫一厘,眼瞅着日上三竿,就要误了侯爷公事,满府上下急得乱跳。
好歹是诸侯屋宅,府邸方圆近万丈,数不清多少院落、几许厢房,自然少不了侧门、后门。
不过,下人从偏门出无妨,袁福通却必须从正门出入,否则侯爷的脸面何存?
如此说来,那方士就显得愈发碍眼了。
袁福通坐在书房案前,身旁摆了几座银丝炭炉,身上穿着狐皮大氅,眉眼威严而凌厉,留两撇胡须,声音也极其沉稳。
“那位先生还没起身吗?”
袁福通手捧书简,头也不抬地问道。
“好叫侯爷知晓,那人确实古怪,身子比石头还沉,刀枪刺他也无用…似是有道行的,要不要请那些个……”
谋士立在堂外,始终弓着身子,眼睛盯着脚尖,不敢乱看。
“我笼络来的那些炼气士,多是庸碌之辈,来了也是出糗,还是亲自去请吧。”
袁福通说着,放下书简,起身系紧大氅,径往堂外行去,刚出门,一阵冷风吹来,稍稍受寒便咳个不停。
“侯爷…您身子骨…”
谋士诚惶诚恐,连忙上前劝阻。
“欲成大业,怎能惜身?”
袁福通一手撩起大氅,甩开谋士,独自往外行去。
“不知侯爷究竟有什么谋划,分明养了那么多炼气士,却都放在那座雪峰上,府里一个也不留?”
谋士咬了咬牙,从袖中取出一根黑羽,轻轻抛起,随风掠走。
……
府邸朱门外,方士一袭白袍,歪歪斜斜倒在门槛上,怀中抱着个朱红色酒葫芦,眼眶一圈酡红,有一口没一口地狂灌。
若依常理,权贵门前的热闹,少不了人围观,袁府门前却是门可罗雀,冷冷清清。
“积威已久么……”
碧云、亦或者说云笈道人,心中暗暗惊讶,眼皮半睁半闭,朝着门内那些个女佣、丫鬟挑了挑眉毛。
“哎呀…这人真轻佻……”
“你看他眉眼,生的倒是好看……”
“嗯,肌肤比雪还白,要是能摸一把……”
“你比他还轻佻呢,真不知羞!”
门内莺莺燕燕叽叽喳喳,倒也有几分野趣。
奈何云笈也算是见过仙子(指石矶娘娘)、神女(指敖离)的人了,胭脂俗粉,根本入不得眼,单纯是想掩盖身份,故作浪荡之举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