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封神修炼蜀山法 第25节

  门内那些个门僮、仆役见状,心中气急,一个个恨不得上去踹那方士几脚,却又知晓其人多半身怀异术,没人敢上前。

  “你们都围在门口,不用做事的吗?”

  袁福通步履缓而稳,声音并不高亢,却清晰地传进每个人的耳朵。

  这些个下人听见那道熟悉声线,一时噤若寒蝉,也不施礼,便做鸟兽状惊散,各干各的差事去了。

  碧云依旧躺在门前,单手攥葫芦举起,张大嘴,倒了老半天,没倒出一滴酒水。

  袁福通走到门前,一眼就看出那醉酒方士的不凡之处。

  极北苦寒之地,冰雪刺骨,便是刚开始修行的炼气士,也要时常运功才能能御寒。

  这方士穿了件单薄衣衫,胸膛露了小半,手腕、脚踝经受寒风,却无半点青紫,要说无有道术,傻子都不信。

  “先生来袁某府前,可是遇到什么难处?”

  袁福通也不戳破,顺手摘下大氅,俯身要披。

  碧云抓着葫芦,翻了个身,靠在门墩上,懒洋洋地抬起头。

  “我葫芦里的酒快喝完了,听说侯府阔绰,前来打个秋风。

  你府上那些仆见我拦在门外…一次又一次来赶…甚是烦人,早些给我酒水,我早就走了。”

  碧云醉眼惺忪,衣衫甚是凌乱,身前一大块更是被酒水浸湿,过了许久,竟没被寒风冻住。

  “这却是袁某御下不力,惊扰先生,实在失礼…来人…将库中美酒全搬出来。”

  袁福通侧过头,轻声吩咐。

  “唯。”

  亲兵颔首抱拳,挥了挥手,叫上同僚一起,转身小跑着往库房奔去。

  不消一刻,侯府正院便摆满了大大小小种类不一的酒坛,香气扑鼻。

  “如此甚好,这些酒,也够我喝……”

  “何方术士,安敢在侯府前耍威风?”

  碧云撑着门墩晃悠悠起身,话还没说完,便被打断,扭过头一看,见一道遁光掠来,须臾现身,却是个白发黑袍、手持黑幡的老道。

  天遁镜悄眯眯一照,嚯,竟是个炼精化气境界的大高手,那幡里竟有七八道冤魂。

  这也合乎情理,阐教门人廖廖,截教出了个闻太师,玄门弟子,傻了才来给袁福通办事儿。

  至于说旁门散仙,都成仙了,一个凡俗公侯也无甚吸引力,快成仙的,忙着炼胸中五气,也懒得来掺和。

  故而,那座雪峰洞府内,半数都是炼精化气境界,剩下的,九成都是炼气化神,炼神返虚仅有三位。

  “贫道云笈,云…游方士,未请教……”

  碧云攥着葫芦,身形东倒西歪,脚步也愈发虚浮,往前走了没几步,差点扑到地上。

  “呵呵,醉鬼一个,侯爷脾气还是太好了些……”

  老道冷笑一声,攥紧幡杆就要晃动。

  袁福通见云笈离了大门,忽然迈步,挤到二人之间的位置,出言讲和。

  “今日难得瞧见天日,我心中欢喜,欲设小宴…幽玄散人…云笈先生,可否赏脸小酌几杯?”

  袁福通说着,伸手朝二人腕子抓去,动作慢归慢、力道浅归浅,但眼神过于真诚,还真将老道抓住了。

  “你先等会儿……”

  碧云蹙起眉头,扭身躲开。

  袁福通笑意略僵。

  “这些酒说好给我了,若是设宴,须从别处取。”

  碧云轻拍葫芦,那两百多个酒坛便齐齐开封,内中酒水化作细流,千股百股,倒悬汇聚而来,竟是滴酒不漏。

  老道霎时遍体生寒。

  袁福通见状,连忙吩咐下人设宴。

第41章 堂上美人,府中妖邪

  封神世界的某些法度,与蜀山近乎天差地别玄门正宗嫡传,竟能涉足朝堂,出将入相。

  截教闻仲,辅佐三朝商王,未来的姜子牙,会成为武王相父。

  若换作峨眉弟子,敢去干涉朝政,就要承受海量业障,不知要攒多少年外功才能消除。

  休说广成大圣收徒黄帝,那是上古金仙,法祖般的存在,早就跳出窠臼,寻常玄门剑仙却只能在赈灾、斩魔时与官府略有接触。

  如此,纵是修为高深之仙,在炼丹、炼宝、炼剑时,多是派门人在那人迹罕至之地搜寻材料,很少借用凡俗势力。

  这个空子被碧云发觉,他炼的蜀山法,人却在封神世界,不管是早就计划好的炼冰魄神光,还是要打探吕岳消息,亦或者临时起意借势寻药,都得来侯府走上一遭。

  不管有甚因果,先想法子渡过劫难,证就功果再说,那时,就算有债也好还。

  这场小宴排场奇大,设在侯府正厅,袁福通坐在主位,云笈在左,幽玄散人居右,依稀间分出高低。

  袁福通不愧是北海一方霸主,宅邸之豪奢,让人惊异,厅内珠帘绮户,处处华丽,桌案选的是上好木材,连香炉都是金银掐丝,勾勒出蛟龙环抱的纹案。

  席上酒菜也颇有讲究,海中美味、山中珍馐、南北美酒,按轮次呈上,分置桌案…另有清雅歌姬,妖媚舞女,婉转歌喉,丰腴沟壑,也有一番趣味。

  碧云换了容颜、身份,先前打造了浪荡人设,便直勾勾盯着那能斩凡夫的纤细腰肢,也就行为还算克制。

  幽玄散人则是放浪形骸,一见美人凑近,伸手就抓,揽臂就抱,那些歌姬舞女也机灵,游鱼般变换动作,轻易躲了过去。

  袁福通坐在主位台上,见状,嘴角缓缓上扬。

  如此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也算宾主皆宜,袁福通见火候差不多了,屏退美人,渐渐话入正题。

  “袁某素好神仙之事,不惜散去家财,也要请三山五岳异士北上,谁成想,依旧错过许多高人…未请教,云笈先生仙乡何处?”

  袁福通忽然起身,提着酒壶,走下玉阶,笑着朝碧云行来。

  幽玄散人闻言,手中筷子停滞,悄悄支起耳朵。

  这时,碧云已胡吃海喝好一阵,脸上酡红愈发明显,但眼神却越喝越清明,仿佛真是那酒仙一流。

  不需运转法力,也不必动用剑气,单是经脉中的花煞神罡,刹那就能将酒焚成元,滋补肉身。

  “贫道豫州人士,听闻截教高人拿出仙丹秘法悬赏一个贼人,又传那厮往北行逃遁,吾便一路北上,人没寻见,不觉间竟到了北海,恰好酒水饮尽,便来侯府沽酒……”

  碧云见袁福通前来敬酒,身子一动不动,端着酒樽,笑呵呵地说道。

  “我听说,北伯侯胞弟、曹州侯崇黑虎复归北地,便是要寻那贼人,也不知是何等穷凶极恶之辈……”

  袁福通上前,亲自给碧云斟满一樽。

  嗯…穷凶极恶之辈……

  碧云心神沉入天遁镜,往地下一照,却见一赤、一墨两条小蛇在石板下蜿蜒游走,如影随形般跟着袁福通。

  这两条小蛇气机内敛,也无甚妖气,却没逃过天遁镜映照,蛇首之内,死气格外浓郁,被蛇妖害了的性命,怕是比幽玄散人黑幡多了百倍。

  碧云入府前,就曾祭起过天遁镜,仅照了照砖瓦、梁柱、地基,还没特地照人,就发现了不少端倪。

  “呵呵,侯爷有所不知,非贼厮有多厉害,却是那位截教上仙祸事走漏,受了责罚,据说三年内不许离开洞府,不得已之下,才发悬赏,指望旁人缉拿凶犯……”

  幽玄散人似是想找回失了的面子,便将从别的散修那得来的小道消息抖了出来。

  “这倒是稀奇事……”

  碧云心念微动,表面依旧不动声色,言罢,端起酒樽,一饮而尽。

  “如今先生既至北海,一时又寻不见那贼厮,不如先在袁某府邸暂歇,若有消息,再离去不迟……”

  袁福通看出碧云道术稀奇,见其似有推拒之意,连忙出言挽留。

  “我府中无那仙丹妙法,酒水却管够,若有旁的需求,也会尽力而为……”

  “你今日赠吾的酒水,够喝几年了,红尘无趣,不值得留恋。”

  碧云放下杯箸,脸不红心不跳地说道。

  袁福通闻言愣住了。

  “我说云笈道友啊,你酒也喝了、宴也吃了,莫非还没瞧见侯爷的满心诚意?”

  幽玄散人见状,连忙出言劝解。

  大抵是被那一手精妙水法震慑,神态、语气也和缓了许多,再无倨傲之色。

  “你贪恋富贵,身上浊气越来越重,长此以往,怎能成就大道?”

  碧云换了身份,顶着游方术士身份,行事一改往常沉稳,就差指着老道鼻子骂,那叫一个舒坦。

  幽玄散人闻言,脸上红一阵紫一阵,抓住黑幡就要晃动。

  “你才修行几日,也敢出言讽我……”

  谁还没点小脾气了?都是散修,谁比谁高贵?

  老道也算是豁出去了,幡上阴惨黑雾涌动,凝成磨盘大小的骷髅,径朝碧云袭来。

  袁福通出言劝阻,却故意放慢语速。

  “莫伤了和”

  碧云有意遮掩身份,甚至没用火法,手三阴幽煞汹涌,化作一道冰蓝锁链,洞穿骷髅,刹那绽开,无数冰晶飞溅,在灯火映衬下,格外好看。

  袁福通眸中精光一闪而逝,忙走到厅堂正中,立在二人之间,出言讲和。

  “今日得见二位高人神通,委实荣幸…此地东南万里,有一座仙山,天地元气甚是充沛,我差人凿了数百洞府,包括散人在内的炼气士,大都在那儿修行。

  我观先生身怀异术,何不同去仙山修行,既能远离红尘,还能论道演法,借他山之石攻玉,岂不美哉?”

  “哦?什么仙山,竟能容数百炼气士吐纳?我北上时,怎没瞧见?”

  碧云也没管被冻成冰雕的幽玄散人,摆弄着玉樽金箸,抬起头,目光炯炯。

  袁福通提起酒壶又来斟满一樽,笑而不语。

  咔嚓。

  老道身上冰块裂开,身形还僵着,那对浑浊眼眸中满是惊恐之色。

  “嗯……方才那些个歌姬舞女元阴俱在,散人看中哪个,尽管取用。”

  袁福通也是端水高手,知晓幽玄吃了亏,便送去补偿。

  “这云笈道人,看着像是初出茅庐,年纪似乎不大,用那些艳俗货色,未必能吸引,其人又重道行,纵有色心,也没色胆…不如……”

  袁福通眼眸微凝,决定下重注,唤来一个丫鬟嘱咐几句,然后挥袖撵走。

  不多时,先是几个舞女进来将幽玄散人搀走,然后有个气质娴静、面容清丽的粉袄少女,施施然入了厅堂。

  “这是小女明,儿…快来见过云笈先生……”

  袁福通言罢,笑着出了厅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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