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佩冷淡地嗯了一声,转身进入卧室。
妇女看着他,叹息了一声。
“连门都不关……”她走过去把门关上了。
我跟着罗佩进入了他的卧室。
罗佩从角落里拿出了一个行李箱,随手把传单扔到一边,然后将衣服和日用品等等胡乱地塞入箱中。过了一会儿,他带着行李箱走出了卧室。
卧室外传来了对话声:
“罗佩,你要去哪里?”
“不用你管。”
“什么不用你管,你连箱子都带上了……给我站住!”
砰。门被关上的声音。
“罗佩!!”
门再次被打开、再次被关上。
这里只剩下了我一个人。
我孤零零地站在空空荡荡的卧室中,看向被扔在地上的传单。突然,我鬼使神差地将它捡到手中,嘴巴不受控制地动了起来:
“必须去找他才行。”
紧接着,黑暗如潮水般淹没了我的意识。
……
罗普岛,完。
55 罗普岛(零)
教师、工程师、幸平、民俗学者、助理、大学生、考古学家、漫画家、团子、调酒师、经理……以及宁海,这一次死了太多人。
存活下来的也就只有包括我和医生在内的十几个人,再加上中途加入的神秘女孩“青叶”。
下午,森林中的一处空地上。
我和青叶一起站在宁海的坟墓前。
“青叶,你从以前开始就认识宁海吗?”我忍不住问。
青叶一怔,随即说:“不,我……不认识。”
这是谎言。作为一名职业记者,我能够轻而易举地识破这种拙劣的谎言,她在说谎时的表现不够自然,不过这反而让我松了一口气,因为这说明她不是一个擅长演技的人。在队伍中存在几个怀疑她的人,他们认为她怀揣着岛的秘密却不说出口。我起初也有这种看法,但是我决定相信她。她绝对不是坏孩子。
我静静地注视着她。
她有着紫色的长发和眼睛,穿着一身容易令人误解为学生制服的深紫色女士西装,外貌与身材都令人觉得她只是一个可爱的初中女生。尽管她自称自己已经十八岁了,可相信这件事的人并不多。
“对不起,我说谎了。”她好像承受不住我的目光,“其实是认识的。”
“果然。”
“是怎么发现的?”她好奇地问。
“你向他投去视线的次数太多了。”
“是这样啊……”她有点惊讶。
“但是,宁海好像不认识你。你们吵架了吗?”
“不,没有。”她摇了摇头,“我只是……只是单方面地认识他,但他却不认识我。不,他本来应该也是认识我的,但是……肯定是我认错了,这个他不是那个他。”
她的话令我一头雾水,但是我没有继续追究下去。
“如果我比现在的我更强,宁海是不是就不用死了?”她自言自语般地问。
“不是你的错。”我说,“是我不对。”
“记者你没有错。”
“不,就是我的错。”我追悔莫及地说,“就是因为我不中用,宁海才会死。”
上午,我们被当地的野蛮人成群结队地袭击,死了很多人。在那次战斗中,青叶发挥出了令人刮目相看的身手,以一己之力打退了四分之一的野蛮人;而我却无法在战斗中作出贡献,离我最近的宁海挺身而出救下了我,却被长矛刺穿心脏,最终不治身亡。
真是太可耻了!
不止是无法单独对付野蛮人,还拖累了一个孩子为我去死,我还有什么颜面活在世上?
对自己的痛恨啃噬着我的良心。
然而……至少,我还有报答宁海的机会。虽然这种程度的报答依旧无法偿还救命之恩,但是我能做的也就只有这些了。
宁海曾经提过,他是为了寻找朋友才会乘坐奥西里斯号来到罗普岛的。我不知道他的朋友叫什么名字,也不知道他的朋友身在何处,但是从那群野蛮人试图活捉我们的行动来看,假设他的朋友也来到了罗普岛,并且不幸地遭遇了野蛮人,那么就有很高的几率已经被野蛮人活捉。
换而言之,只要找到野蛮人的集落,我就有希望找到他的朋友。
但愿他的朋友还活着。
……
我发现了一个落单的野蛮人。
通过跟踪他,我来到了野蛮人集落的外围。
宁海的朋友或许就在这个地方。
如果能够借助队伍的力量……不,不行。那样一来固然会轻松很多,但是队伍并没有和我一起冒险的理由。我也不能寻求青叶的助力,因为这是我一个人的报恩。哪怕会死在这里,我也要独自报答宁海的恩情,这同时也是我的赎罪。
通过一阵观察,我在外围找到了一块木板。将它掀起来之后,地面露出了一段通往地下的阶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