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点不用担心。”寮主回答阴阳师,“前不久,在确认要将宁海立为下一任讨鬼寮主的时候,我就让他测试过与童子切安纲的相性……结果是成功的,他能够使用童子切安纲。”
闻言,在场的其他人都看向了我。
斩鬼将军曾经测试过与童子切安纲的相性?这件事我可不记得。虽然寮主说的是前不久,但那应该是我尚未进入这个剧本的事吧。寮主好像对我很有信心,可我却对自己能否使用童子切安纲并不自信。我不明白这把妖刀判断持有者的适合度的原理是什么,万一它只认斩鬼将军,那么我恐怕就无法回应寮主的期待了。
寮主看着我,说:“宁海,拿起它吧。”
“宁海加油。”铃奈握了握拳。
阴阳师对铃奈说:“这不是加油不加油的问题,不过既然将军能拿起它,那自然是最好的。”
才人和式向我投来的目光有点难以形容,他们似乎也想到了这其中可能存在的问题。
无论如何,先试一试吧。
我走到石台前,拿起了收在鞘中的童子切安纲如果我不行,那就只好拜托在场的其他人了……不对,至少不能拜托才人,这与适性无关,他的善恶相杀决定了他不能使用这种一击必杀的武器。
“拔出来看看。”寮主说。
我握住了红色的刀柄,将童子切安纲拔了出来。
明亮的材质、锋利的刀刃、带有弧度的刀身……就外观来看,它与普通的鬼切,乃至于与普通的武士刀之间都没有值得一提的区别。一定要说的话,就是特别的崭新。按照寮主的说法,这应该是一把有着传奇故事的名刀,可它的刀身却没有刮痕,刀刃也没有缺口,完好无损到令人怀疑它是新品。
一秒钟、两秒钟、三秒钟……
十几秒钟过去了,先到的七人与我的副官都在看着我。
“果然,斩鬼将军是合适的。”阴阳师点头。
我在心中松了一口气。
“宁海果然是超级厉害的武士。”铃奈露出了笑容。
“与童子切安纲的适性和厉害与否无关,判断的基础似乎是对它的第一印象……”
阴阳师给铃奈解释着,可铃奈却只是双眼发亮地看着我,这令她再次露出了之前那种无可奈何的表情,就好像对懵懂的妹妹感到心累的姐姐一样。
对童子切安纲的第一印象才是判断适合与否的条件吗?我回忆着自己刚才对它的印象。
其实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只是觉得这是一把有着传奇故事的宝刀罢了,虽然基于希望回应寮主的期待与接下来战斗的需求而非常想要拿起它,但也没有那种非它不可的一见钟情般的喜爱,心中有的也只是一般男性对刀剑的天然好感。
这样就符合要求了吗?如果就这么简单,为什么自源赖光死去之后的八年间一直没有人能拿起它?
还是说,它把我误认为与它适合的斩鬼将军了?
这时,阴阳师又从怀中拿出了一个木盒,对我说:“既然你能拿起它,那么你就是接下来刺杀酒吞童子的主要战力了。我把这个给你。”
“这是什么?”我问。
她打开了木盒,里面放了一张画有复杂红色纹路的长方形黄纸。
看见它,我立即就有了相应的猜测。
“神符。”她说,“或者说,金刚符这才是它的正式名称。”
“这就是源赖光与酒吞童子战斗时用过的可以强化身体能力的符吗?”铃奈好奇地问。
“符?这种说法……算了,以后再纠正你,先谈正事。强化身体能力只是它的功能之一。”她说,“它的另外一个功能是,让使用者变得无论受了什么伤害,都能发挥出全盛的实力。”
说着,她将金刚符拿出木盒,递向我。
我郑重地收了下来。
“记住,它只能使用十分钟。”她叮嘱我,“别在遇到酒吞童子之前就使用,不然会白白浪费。”
“我明白了。”我点头。
“事先准备到这里就差不多了吧。”旁边的陌生武士对寮主说,“寮主,你把我们叫到这里来,就是为了让我们组成小队去刺杀酒吞童子吧?”
“没错,就是这样。”寮主点头,“还有其他问题吗?我们必须抓紧时间。”
“我有一个问题。”陌生武士看向阴阳师,“之前你说过,酒吞童子刚刚复活,所以处于虚弱期……我想知道,虚弱期的它究竟有全盛期的几成实力?”
这个问题很关键,酒吞童子现在的实力决定了我们的胜算。我也想知道这件事。
阴阳师顿了一下,说:“坦白说,我也不确定。”
“不确定?”陌生武士皱眉。
“按理说,酒吞童子的角被当作结界能源消耗了十年,它应该被抽取了相当多的力量……但是因为它的力量太强太多了,即使是我也不确定它还剩下多少。”阴阳师回答,“运气好的话,它只剩下了半成实力;运气差的话,它还有五成实力。”
“半成到五成……这里面可是差了十倍啊。”陌生武士不满地说。
“所以,你们的刺杀行动伴随着极大的风险。倘若酒吞童子的实力在全盛期的两成以上,你们就必败无疑……这是一场赌博。”阴阳师说。
陌生武士沉默了一会儿,说:“好吧,我明白了……反正就算它是全盛期、就算只有万分之一的把握,我也会过去的。我做不到眼睁睁地看着它在恢复之后攻陷平安城。”
另外一个陌生武士也露出了饱含决心的锋利眼神,说:“我也是。”
“我有一个问题。”式突然说。
“什么问题?”寮主关心地问。
“你们为什么这么确定酒吞童子在内城?因为恶鬼们占据了内城吗?”式面无表情地问,“它能变化成与人类无异的外貌,那么它也可以混入逃难的平民中,不是吗?”
“这个不用担心。”阴阳师看向身边,“铃奈。”
“嗯……”铃奈拆下了额头上的布。
在场的人,除了寮主、阴阳师、我和副官之外,都表现出了不同程度的诧异与吃惊。
“你就是白天出现在街道上的恶鬼少女?”陌生武士眯起双眼。
铃奈好像有点害怕,阴阳师冷冷地瞥了他一眼。
“你最好注意自己的用词,铃奈不是恶鬼,她是我的妹妹。”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