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与生前的夏洛特是恋人的关系。”
“怎么可能。”她摇摇头,“威廉姆斯医生那么优秀。虽然我知道他与夏洛特认识,但是,以他的条件……”
这两人的交往是秘密的,所以就连夏洛特的双亲都不知道,知情者只有身为医生挚友的宁海一人。此刻为了让自己的行动更有说服力,我决定继续说下去。
“这是真的。”我说,“他在知道夏洛特去世之后,也立刻从大城市赶回来了。”
她顿了一下,自言自语地说:“说起来,我确实听说他已经回到小镇上了,但是诊所却不知为何没有重新营业……难道……”
我等待着她的下文。
她的声音越来越小,最终沉默。过了几秒钟,她像是回过了神,重新审视了一遍我们三人,说:“我明白了。其实我也不相信警局,最近也有雇佣一名可靠的侦探的打算,没想到你会先我一步。既然你们是为了调查夏洛特的事而来,那我就配合你们。”
一边说,她一边解下了门板内侧的防盗链。
“请进吧。”
闻言,我们三人陆续走进了屋内。
夏目是最后一个进来的。当他越过门槛的时候,脸色突然变化了一下,就像是察觉到了什么意想不到的事物。女人的注意力大多集中在老神父和我的身上,对于夏目这个从刚才开始就很沉默的“助手”并没有加以关注,也没有注意到他的脸色,而我则一直有在注意他对于先前带他去墓园调查这件事,我依然抱有少许的内疚,此刻发现了他的异状,我不由得上了心。
他怎么了?
很快,他的脸色就恢复了常态。
女人带着我们到了客厅。
“随便坐吧。”她指了指沙发。
老神父客气地说了一声谢谢,坐了下来。
她坐到了对面。
“有什么问题,尽管问吧。”她说。
老神父点了点头,观察了一遍周围,接着问:“请问在最近,在半年之内……有除了你们一家人之外的人进过这个屋子吗?”
“你问这个做什么??”她疑惑地反问。
“唔,不好意思,这算是我们侦探对受害人家属的惯例问题。”他语气平缓地说,“尽管不见得与事件有关,可或许能起到作用。”
我觉得他在说谎。他根本不是侦探,哪里来的侦探惯例,这个问题或许有其他用意。
不过女人好像接受了这个说法,回答:“记不清了。我偶尔会邀请亲戚和朋友到家里,虽然不算频繁,但是半年这么久……我也不可能全都说得出来。”
“原来如此。”他理解地点头,“那么,你和丈夫的健康情况如何?最近有没有感冒发烧之类的?”
“没有,我们很好。”她说,“这也是侦探的惯例问题?”
他笑了笑,用清朗又不响亮的笑声暧昧地略过了这个问题,接着问:“我听说夏洛特女士生前患有重病,方便仔细地描述一下这种疾病的症状吗?”
见他总算问到夏洛特身上,她说:“可以。最初只是发热、咳嗽,逐渐变得容易疲惫和眩晕,之后开始厌食、呕吐、咳血,甚至全身发疼……到最后,就连站立和说话都做不到,只能待在床上接受看护。我和丈夫带她去大城市的医院检查过,可就连那里都不知道夏洛特患的是什么病。”
“原来如此。”他若有所思地念着。
“还有其他问题吗?”她问。
“当然。”他说,“方便的话,还请夫人你回答以下这些问题……”
之后,老神父开始就夏洛特生前的人际关系向女人提问,比如夏洛特平时与谁要好、与谁有间隙、有没有招惹到麻烦的不良社会分子之类的。比起最先令人摸不着头脑的问题,这些问题更加令人能感受到与盗墓事件的关联性。女人偶尔会停下来思考一番,态度很端正,没有不耐烦的表现。
过了半小时,老神父站了起来,微笑着说:“夫人,感谢你的配合。”
“这样就结束了吗?”女人问。
“是的。”他说。
女人也站了起来,说:“希望你能调查出好的结果。”
接着,她将我们送到了门口。
没过多久,我们离开了这栋公寓,来到了外面。
我看向夏目,这才问出了刚才一直放在心里的问题:“夏目,你之前进屋子的时候好像有点不对劲,是发生了什么吗?”
在老神父与女人对话的期间,他一副坐立不安的样子,虽然多少有在掩饰,但我还是注意到了。
“贵志应该是感应到了室内的诅咒残余吧。”老神父代替夏目说出了答案,“我也感觉到了。”
诅咒残余?这个横看竖看都很不妙的词组令我不由得加以关注。
夏目嗯了一声,说:“有种十分阴凉的感觉。”
“根据我的经验,在那个屋子里面,应该曾经有人施展过诅咒,或者有一个被诅咒缠身的人常年居住。”老神父说,“我想应该是后者。到了现在这个年代,未知的疾病不是没有,但十分罕见,我以前也处理过一起与未知怪病有关的案件,后来发现那是一种科学无法解释的诅咒……我认为夏洛特女士也是相同的情况,她真正的死因是被人下咒。”
这真是一个出乎意料的结论。我不禁哑然。
“诅咒……到底是谁……”夏目不安地思考着。
“你们好像是为了追查邪气痕迹而来到这个小镇的。”我提出问题,“那个诅咒残余就是你们要找的邪气痕迹吗?”
“不,不是。”老神父摇头,“虽然那也是邪气的一种,但它的驻留范围太小了,我直到进入屋子才察觉到它,修女之前察觉到的邪气痕迹应该不是它才对。”
修女指的是白井黑子。
似乎只有这些拥有灵力的人才能感应到所谓的邪气。我也进了那屋子,却没有感应到什么阴凉的感觉。
“盗墓的犯人,下咒的犯人……”夏目说,“也就是说,我们需要找的犯人有两个吗?”
“说不定是同一个人。”老神父没有立即下判断。
“你好像很确定盗墓的犯人只有一个。”我注意到了这一点。
“嗯,虽然我有考虑过盗墓者是否有帮凶,但按照早上从警局拿到的资料来看,现场只有一个人的足迹。”他说。
也就是说,犯人应该只有一个。我记下了这个情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