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退后。”我说,“他们到了。”
说完,我也退了几步。
那三个男人已经到了洞窟的入口,此刻好像听见了我和柴崎的对话声,稍微驻足,接着又陆续走了进来。
柴崎看见他们佩戴的武器,或许也有我先前的警告的缘故,身体少许地紧绷了起来。
“你们是谁?”其中一人问。
这句问话虽然简单,但用的却是一种我从来都没有听过的陌生语言,并且一如既往地,身为调查员的我毫无障碍地听懂了其中的含义。
可问题是,我其实不该听懂这句话。
按照我在以前几次剧本里与其他调查员的交流中得到的信息,调查员们尽管能在剧本中临时地得到过去从未习得的语言知识,可那仅限于剧本世界的自己所掌握的语言。换而言之,倘若调查员遇到了一门无论是自己还是剧本世界的自己都不懂的语言,那自然也是无法听懂的。
然而,现在的我非但能听懂他的话,还能做到更进一步的事情:就在我起了“想用这门语言与他对话”的念头的下一刻,我突然发现自己居然可以将脑中的语言转换成他所使用的语言。
身后的柴崎情不自禁地咦了一声。
我回头问她:“你听得懂他们的话吗?”这句话用的是日语。
她迟疑地点了点头。
看来这不是唯独发生在我的身上的现象,很可能参与仪式的全员都是如此。也就是说,这种无师自通陌生语言的现象是仪式所造成的吗?
最先问话的人见我不回答他,就转头与伙伴交流了起来。
“他刚才在说什么?”
“不知道,是没听过的语言。”
“是从其他国家过来的吗?他们也听不懂我们的话吧?”
“他们穿的衣服看上去很昂贵,说不定是富商或贵族出身……”
“估计是落难了……”
从他们的对话中可以听出来,他们做不到像我们一样听懂对方的语言。柴崎组织了一下语言,随即犹犹豫豫地想要向他们搭话。但是紧接着,那三人的对话氛围就猛地急转直下,流露出了一股血淋淋的味道。
“那就杀掉吧,这种人的身上就算没钱,也有值钱的玩意。”
“男孩不用留,女孩……看上去还不错。”
“这么冷的天气,正好暖暖身子。”
“等等,是不是帮助他们比较有利?他们是落难了吧,帮他们一把说不定能得到不少报酬。”
“太麻烦了,语言又不通,谁知道他们是哪里来的。”
“拖到外面杀,这样方便处理痕迹……”
“等等!”柴崎用他们的语言大喊,“你们在说什么啊!”
那三人突然一静。
接着,刚才那个提议帮助我们的人也改变了态度:“原来他们能听懂,那还是别帮了。他们会趁机逃掉的,而且富人也不会愿意给我们这种强盗报酬。”
“嗯,就这么决定了。”另一人拿出了自己的斧头。
“等等,这是开玩笑的吧?”柴崎害怕得脸色发青,“你们是当地的猎人吗?别过来,要钱的话我给你们就是了……”
他们都说自己是强盗了。我在心中订正了她的话语。
三人开始向我们接近过来,其中两人走向我,另外一人走向柴崎。我能用自己的直觉捕捉到他们明确的杀意。看这种对杀人毫不犹豫的态度,他们肯定不是第一次杀人了,强盗一词也必定不止是嘴上说说。虽然有预料到事态可能会演变成这样,但是可以的话我也不想与人为敌。
不过,往好的方面思考,这也是一件好事。
既然有强盗,那就说明这附近并非没有人烟,肯定有着人类的集落。从他们使用的语言、穿着、武器和刚才提到的“富商或贵族”来看,这个地方大约属于一个文明落后的异世界,而对此缺乏了解的我能够这么快就遇到一条了解的“渠道”,实在是正中下怀。
虽然我缺乏审问的才能,但这次对手又不是什么精神异常的邪教徒,可以一试。
一人从我的身边经过,两人走到了我的面前,同时身后传来了柴崎害怕的惊叫。接着,面前的其中一人朝我的脑袋挥来一斧:“下辈子记得别到处乱跑。”
“你会替我记住的。”
回话的同时,我发动了念力切割,他的脖子从中间裂开,转眼间就被截断,脖子以上的部分开始沿着横截面的坡度向下滑落,露出的血管断口激烈地喷出血液。
他身边的伙伴张大嘴巴,满脸惊愕。
事情发生得太快,从我的身边经过的人直视前方,还没来得及注意到我面前的变化。随即我转头看了那人一眼,他还在盯着柴崎,好像正打算说些什么;而柴崎已经发现了我在做的事情,她的目光落到我这边,表情开始发生变化,趋向于吃惊和恐惧。
一切仿佛都在变得缓慢。
紧接着,我的念力斩下了那人的脑袋。为了能让对手知道这是我做的,我还附加了一个挥手动作。
三个强盗只剩下了最后一个。
鲜血从两个喷口大量涌射而出,柴崎发出了刺耳的尖叫。我用念力挡住了落下的血,不让它们溅射到我和柴崎还有篝火上面。在我的面前,最后的强盗双腿一软,狼狈地坐倒在地,脸上堆满了难以置信的情绪,语无伦次地念着不成形的话语:“你、你、为什么……脑袋掉下来……怎么会这样……”
“这件事你不需要关注。”我使用着他们的语言,“你只需要回答我的一些问题。”
“问、问题……”他呆呆地注视着我。
“是的,问题。”
我在他的面前蹲了下来,他的脸色一变,想要往后挪,但是我强行用念力牵制住了他的行动。在发现自己的身体难以活动之后,他顿时更加害怕了。
接着,我伸出右手,抚摸他的眼眶。
他不敢乱动,我可以清晰地感受到他的颤抖。
“你最好老实地回答我。”我回忆着自己记忆中的反派作风,“我想,你也不希望知道自己的眼球尝起来是什么味道的,对吗?”
“是的……”他用像是被掐住喉咙一样的声音回答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