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别太过分了!”女人对他喊。
长发男人狠狠地瞪视她,而她则不甘示弱地瞪了回去。
黑人走到了两人中间,说:“交给我吧,我来撞开。”
他的肌肉十分强壮,令人联想到重量级的拳击手。如果是他的话,倒是可以指望一下。
长发男人看了他一眼,面露不屑。
黑人后退了几步,吸了一口气,然后猛地冲刺过去,使劲全力撞击在了门板上。整扇门顿时被向内撞开,他也跟着跌入室内,踉踉跄跄地进了几步才稳住身形。
接着,他突然愣了一下,说:“这、这是……”
“怎么了?”
“里面有什么?”
“让我看一下……”
我们都进入了广播室。
广播室的面积不大,里面放了一套桌椅,桌子上有一台电脑,周围放置着一些广播器材;而在桌椅的旁边倒着一个中年女人,她不省人事地侧躺在地,脑袋旁边有着些许血迹。
黑人无言地看着中年女人,突然蹲了下来,试探地摸了摸她的脖颈。
“怎么了?”长发男人问。
“她死了。”黑人说。
“什么?”长发男人愣住了。
“她死了。”黑人重复了一遍。
39 罗普岛(三)
广播室里面只有这个中年女人在,她无疑就是之前通过广播召集我们的人,可她却不知为何死在了这里,这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
一直都在念诵经文的老女人看见这一幕,也许是惊吓过度,立即昏迷了过去。
站在后面的女人扶住了她。
其他人的脸色也都不好看,特别是由比滨结衣,她的脸色惨白,看上去都快叫出声了,不过她终究是忍耐了下来;而幸平创真尽管表情凝重,却没有惊惧的表现。这或许就是新人和生还者的差距了吧。在危险重重的生存剧本中,尸体从来不是那么新鲜的事物,哪怕是只经历过一次的人也不会再对尸体大惊小怪。
“死了?”长发男人脸色阴沉,“谁杀了她?”
“还不见得是他杀吧。”幸平创真冷静地说。
“不是他杀,难道还能是自杀?”长发男人立刻反问。
我一边听他们的对话,一边观察现场,突然发现在桌子的其中一个边角上有明显的血迹;黑人也在观察现场,当我注意到桌角的血迹的时候,他的目光也投到了那个地方。
“或许既不是他杀、也不是自杀。”黑人说。
长发男人和幸平创真一起看向他。
黑人走到了桌子旁边,低头观察着染血的桌角,说:“也有事故的可能性,你们看这个桌角……我想,死者可能是不小心跌了一跤,脑袋撞在了上面,所以才会死亡。这个桌角挺尖锐的,如果在摔跤的时候不小心撞在上面,就算酿成惨剧也不足为奇。”
“所以,你的意思是,继游轮乘客集体消失的诡异事件之后,我们发现的这一具尸体,她既不是死于他杀也不是死于自杀,而是死于一不小心把自己摔死了的意外事故?”长发男人露出了夸张的表情,“别搞笑了,你以为这能说服大家吗?”
我能理解他的心情。无论是谁,在这种诡异的地方发现尸体的时候,总是会情不自禁地将其与此处的诡异之处联系在一起,试图以此得出某种结论,而不是从一开始就将两者分离看待。
“没办法,现实有时候就是这么离奇。”黑人说,“或者,你还可以说出其他的可能性?”
“当然可以。”长发男人说,“比如说,游轮上存在这么一个凶手,他在听见广播之后迅速意识到了广播室里面有人,并且赶了过来,将位于此处的死者杀死……而手法则是抓住死者的脑袋,将其狠狠地砸在这个桌角上。你看,这样也很合理不是吗?另外,别问我凶手的动机是什么,我只是提出一个假设。”
“但在我们到来的时候,广播室是上了锁的。”幸平创真走过去喀嚓喀嚓地把弄了一下门锁,“而且这好像是只能从内部上锁的设计。”
“密室杀人?”由比滨结衣立即脱口而出。
一旁的女人对长发男人没有好感,她冷嘲热讽地说:“然后呢?你觉得游轮上存在一个凶手,可游轮附近却都是海洋,没人可以离开这里……难道你还想说,凶手就是我们的一员?那我接下来是不是还该说一句‘凶手就在我们之中,怎么可能待在一起,我要回自己的房间’?”
长发男人冷笑连连。
黑人说:“先离开这里吧。既然死者的死因存疑,那就应该先保存现场。”
没有人反对这个建议,我们离开了广播室。
黑人顺手关上了门。
“接下来该怎么办?”女人问,“要通知外界的救援吗?”
“早就试过了,手机没有信号。”长发男人说。
“没有信号?”女人皱眉。
“游轮上应该有卫星电话,我们可以找找看。”黑人说,“比起这个,我认为大家可以先自我介绍一下。”
“我可不想跟你这个黑鬼互相介绍自己。”长发男人嘲讽了他一下。
“我们好歹也是共患难的关系,在救援到来之前,还是需要互相帮助的。”黑人的脾气很好,“首先……就从你开始如何?你叫什么名字?”
他看向旁边那个从刚才开始就没有说过话的沉默寡言的男人。
那人看了黑人一眼,说:“程序员,你们可以这么叫我。”
“这算什么鬼名字?”长发男人问。
“不是名字,只是一个称呼。”程序员说,“我可不打算在这种奇怪的地方报出自己的真实姓名。”
“哼……”长发男人似乎认可了这种说法,“那么,你们就叫我吉他手吧。”
“我的工作是心理医生,你们叫我医生吧。”黑人说。
“你是心理医生?就你这个黑鬼?”吉他手看向他,“让我猜猜,你的治疗手段是不是疯狂地殴打自己的顾客,通过施加肉体上的痛苦,让他们忘记自己在精神上的痛苦?”
吉他手好像有严重的种族歧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