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我是超能力者 第87节

只见程序员躺倒在地,瓷砖地板上流满了鲜红色的血液,旁边的墙壁上也有大量血液喷溅形成的痕迹,一股刺鼻的血腥味扑面而来。

他死了。

洗手池的水龙头没有关上,水流哗哗哗地喷射下来,这就是水声的源头。

“宁海?”

可能是见我一动不动地站在玄关处的缘故吧,团子不安地叫了我一下。

我看向她,说:“程序员死了。”

她的脸色一变。

“如果你不想看,就站在那里,想看的话我也不阻止。”我说。

接着,我重新观察卫生间的内部。

我也不是第一次见尸体了,而他的死亡也并不出乎我的意料。令我忧虑的是使他死亡的事物是否还留在这个房间里面,而据我观察,这个地方就只有程序员的尸体,没有其他看上去会导致危险的人或物存在。

程序员是被割喉致死的,他的颈动脉被利器割开了,直到现在都有血液从里面缓缓流淌出来,加入瓷砖地板上的血泊。这种死法我很熟悉,我曾经也对河狸市的邪教徒制造过差不多的伤口使其死亡。这个地方的血管一旦被割开,除非旁边恰巧就有专门的医疗人员和设备在,否则就不会有生还的道理。

问题在于,是谁杀死了程序员?

我立即注意到,一把刮胡刀掉在了程序员的手边。

这既不是电动刮胡刀,也不是常见的刀架加多刀片的刮胡刀,而是现在已经很少有人用的看上去像是小刀一样的折柄剃刀。它有着少许的危险性,使用时一不留神就会割伤自己的皮肤。我的家人曾经网购过这种刮胡刀,但是在到手之后又不怎么敢用,就将其扔到了一边,权当收藏。

这把刮胡刀掉在血泊之外,刀身干净,刀锋却有着明显的血迹,简直就是在对观察现场的我宣告:我就是凶器。

这就是犯人的凶器吗?

但从现场来看,这应该是程序员的私物,他在自己死亡之前应该就是在拿这把刮胡刀清理自己的胡须……

我想起了死在广播室的中年女人。总不会是程序员一不小心失手割开了自己的颈动脉了吧?可要割伤到这种深度,究竟要失手到什么程度才能做到?

紧接着,我又发现,在程序员的脚边,有一处瓷砖从中间裂开,向内凹陷了下去。

如果说程序员是在清理胡须的途中踩碎了脚下的瓷砖,一只脚陷了下去,因此失去了身体平衡,在手足无措的时候失手割开了自己的喉咙……这种可能性并不是完全没有,可事情会巧合到这种程度吗?

巧合。

之前的中年女人也似乎是巧合地摔死在了桌角上。

我觉得自己可能抓住了什么。

……

医生之前有让团子拍过地图的照片,我们很快就找到了待在食堂里面的其他人。过了一会儿,所有人都聚集到了程序员的房间。

“是谁杀了他?”吉他手脱口而出。

说完,他又用怀疑的目光扫视着周围的人,后退了几步。

“……还不能确定是他杀。”医生迟疑地说。

“又是不能确定!这不能确定、那不能确定,那你究竟能确定什么!”吉他手大声质疑,“这已经是第二个人了!第!二!个!人!你的意思是在我们这不超过十个人的乘客里面,一天内连续发生了两次正常人一辈子都遇不到的意外死亡事故吗?我看你才是凶手吧!”

“够了,医生有不在场证明。”记者反驳,“在程序员离队的期间,他不是一直都待在你能看得见的地方吗?”

“不过……连续发生两次意外也确实很难令人接受啊。”幸平一边思考一边说,“有自杀的可能性吗?你们看,凶器就是那把刮胡刀吧?一般来说凶手会将自己的凶器扔在这种地方吗?”

“但是一般人在自杀的时候会割开自己的喉咙吗?”记者说,“上吊、割腕、投海……这些都是比较常见的自杀手法,可是割喉的话……”

“程序员没有自杀倾向。”医生说。

“你说没有就没有?”吉他手反问。

“对,我说没有就没有。”医生看向吉他手,“我是心理医生,这是我的专业领域,这艘游轮上没有人能比我更有资格作出这个判断。”

“啧。”吉他手十分不快。

“你们看,这里的瓷砖碎掉了。”医生回头指向我之前发现的异常之处,“假如这里一开始就是碎的,那么乘务员应该早就已经打扫掉了,所以我认为这是刚才被踩碎的……这瓷砖下面有一个不深不浅的凹坑,如果程序员是在清理胡须的时候踩碎了它,一只脚陷入其中,就会失去站姿平衡,然后……”

“然后用刮胡刀割开自己的喉咙?”吉他手说,“你的故事到此就结束了?”

“不是故事,而是推测。”医生说。

“反正我不会相信这种意外会连续发生两次。”吉他手说,“第一次也就算了,我认了,可第二次算什么?凶手肯定在你们里面!”

“那你认为是谁?”记者反问。

“你和医生之前都和我在一起,老修女之前昏迷了过去……”吉他手一本正经地分析了起来,“程序员离队的时候没有不在场证明的只有……嗯……”

他看向我们三个调查员,露出了不确定的表情。

记者哈地一笑,充满讽刺味。

“我们三个之前都在一起。”幸平给出了不在场证明。

“那只是指我们从驾驶舱回来之前吧?”吉他手拼命思考,“刚才你们就不在一起不是吗?”

“刚才幸平和我们一起在食堂,而团子和宁海在一起。”记者说,“你是想说这两个未成年人是犯人吗?”

“为什么不能说?少年犯在每个国家都有,未成年人犯罪早就不是新鲜事了。”吉他手反驳,接着突然看向我,“对了,你之前为什么要跟着团子一起找程序员?这明显很可疑!”

“因为他们是男女朋友关系,宁海不放心团子一个人离队有什么好奇怪?”记者说。

吉他手哑然。

我确实是不放心团子一个人,但并不是因为那种理由。

团子现在才反应过来,脸一下子就红了。

记者对她露出了一个善意的微笑。

“恶魔……是恶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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