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哥们这成本你顶多就七八块钱,杀猪杀的也太狠了吧。20块钱要行,我就拿着。我拿2个“李和倒是被这暴利吓了一跳,这里面什么技术水准,自己能不清楚吗?
小个子急了,“哥们,你太狠了,玩笑开大了,我这表还能防水的,正宗的香港产品,可不是普通表,低于55我就不能卖。再说你去百货大楼还要工业卷呢,我这给钱就中”
李和听这口音笑了,虽然这人普通话还算标准,可那味盖不了,“中吧,老乡,都是荷兰人,何必老乡捅老乡,两眼泪汪汪。我就拿一只吧,给你50“
”好,咱俩是半个老乡,我在荷兰下的乡,呆了8年,变声期受影响,现在就这口音了。你要啥颜色的,自己挑“小个子倒也没墨迹,张口包,让李和自己挑。
李和就直接把刚才的那个拿在手里的黑色的戴手腕上,没再重新挑,数出50块钱递过去。“兄弟,拿着。不过好奇问一句,你这从哪拿的货?我倒是第一次遇到这么新款的东西”
小个子高兴的接过钱,“我特意去深圳进的货,有朋友买的话,给我介绍,我还是给你这个价”
李和一听就是说瞎话,想套话就要玩点套路了,“兄弟,那你跟我走,我有哥们在前面有个维修店,他应该要,我去给你介绍介绍,总比你守大门口强”
小个子虽然有点顾忌,不过还是点头答应了,跟在李和后面进了巷子口,当看到屋子里堆得几十台收音机、电视机的时候,心里震惊极了,自己这点小生意明显不够看啊。
“哥,你来了啊”苏明正带着几个小弟在屋里规整东西,看着李和后面还带着一个人,倒是挺好奇,李和从来不轻易带人过来。
李和点点头,又冲着苏明眨眨眼,转身对小个子,道“兄弟,你看我们这边也是做的这些收音机、电视机,你把手表拿出来给我这朋友看看,好歹有钱大家一起赚。”
苏明看到李和的眼神当然明了,再看到小个子掏出的电子表,眼都绿了,好歹做生意这么长时间也有点定力。给小个子又是搬凳子,又是递烟,最后还吩咐小弟去倒茶,倒是把小个子受宠若惊。
苏明把手表也直接戴在手腕上,没还价,当场就给了钱,小个子当然是高兴的不得了。
苏明几个人闲扯了一会,感觉时机差不多,道“兄弟,你也知道,这生意一个人是做不完的,你有啥路子,大家一起做呗。我李哥刚刚说你在校门口卖,那才能卖多少,你看我这屋子里收音机没,电视没,虽然大多是旧的,可也比你这电子表贵了。可我从来就不差卖,有多少货,我就能卖多少”
苏明的潜意思,小个子也是听懂了,蹲大门口卖掉价,就是做生意你还是差火候。也知道自己遇到了行家,再藏着掖着也没了意思,“其实我这也是帮人散货,上面有人,南方人管叫大水喉,主要卖科学计算器、手表还有好多衣服,衣服在秀水街有人练摊,手表、计算器都靠我们这样的散货,不过不好做,没几个人敢像我这样破罐破摔的,都怕担风险”。
李和倒是吓了一跳,精明人也是太多了,这特区还没弄呢,这帮南方人就敢到这来开路了。但是反过来想,真正的早期发财的一批人,不都是胆大泼天吗。
比如这时候的温州人搞小作坊,剪辫子,卖针线,搞猪鬃,应该妥妥的有不少万元户,要不是后来的历史揭秘,现在这会有几个能知道呢。这个时候,你只要不明目张胆的雇帮工,一般人也就张一只眼闭一只眼。
苏明道,“你多少价位拿过来的,要不咱一起合伙?”。
小个子光一个劲抽烟,推推吐吐,要是漏了人家低,就是不地道了,那个南方人哪里是好惹的。
李和口袋掏了一百块钱,递给小个子道,“给我们介绍下那个南方人,这钱买条烟抽。这没问题吧“
小个子高兴的接了,这个倒是没问题,那南方人找散货的,都要疯了,小猫两三只跟他后面,马上亏得连底裤都没了,”这个没问题,那个南方人旅社都住了一个多月了,楞是没卖出多少,下面也没几个散货的,我们也都是卖完货才给他钱,要是你们愿意给他卖货,他没有不同意的。价格你们自己跟他谈“
这南方人也却是急了,散货的不好找,货又哪里好卖,像他天天蹲校门口,一下子能拿出五六十块钱的能有几个,遇到脑子不爽利的学生还嚷着说他这是投机倒把,义正言辞的教训他,要带他去派出所。
到百货公司那边门口蹲着吧,总感觉有人盯着自己,遇到风吹草动就要赶紧跑。一天能卖个一只表就要笑上一天了,至于科学计算器一般人用不上,那需要到人家单位里面去推销,给他十个胆子他也不敢去啊。
李和和苏明对了一眼,眼里都是泛着绿油油的钞票。
”
34、窝在食物链底端的男人
又跟小个子聊了一会,苏明火急火燎的要直接跟小个子去见那个南方人,李和暗里气恼的踢了苏明一脚,又笑呵呵的对小个子道,“兄弟,麻烦你个事,帮我带个话,把我这边情况,跟你上面的那个老板露个嘴,看他什么时候方便,有时间我们再去拜访。要是今天直接上门,也怕人家有啥忌讳。事成之后,我再拿100给你,有好处肯定一起“
小个子见李和与苏明也确实是爽快的,卖了两个手表得了100块钱,卖个消息得了100,现在只要再传句话,就又能拿100,哪里还有不乐意的,拍拍胸脯道,“你放心,我回去准把话带到“
等小个子走了,苏明把他屋里的俩个小弟赶到门口吸烟,对李和抱怨道,”哥,你刚才踢我干嘛,这事咱能做,你看,你看,这手表多漂亮,里面时间是数字显示的呢,比指针的好看呢。要是早点联系上他们,不就早点赚这钱了?“
李和看苏明这气急着闹的样子,狠狠拍了他个脑瓜子,“你没听那小子说那南方人货不好卖,如果这小子真把咱这边情况说了,咱每个月光旧收音机、电视能卖个200多台,那南方人一听有卖电子表的心思,只要不是傻子,咱端着一阶段不过去,他还不急吼吼的来找咱?哪有咱上杆子去卖屁股的道理,只要他来了,是搓团的还是揉园的,还不都是咱说了算?”
苏明恍然大悟,谄媚的伸出大拇指,“哥,高,还是你高。不过人家要是真不来怎办?那可真是好东西,只要价格合适,真能赚大钱,你没看许多人为了一张手表票那是求的多难“
李和没好气的道,”咋办?凉拌!离过年也没多远了,先守着一亩三分地,年后再说吧。还有你上次说的那啥倒腾外汇券、票证,咱不做,占公家的便宜,最后都是一身骚。“
”这咋是占公家便宜呢,那友谊商店门口,不是聚了不少人都做这个吗?咱为啥不能做“
苏明有点心慌了,这生意他早就看的眼红了,冻不着晒不着,过个手就能赚到大钱。
外汇券从老外手里用1.1元的人民币买过来,然后再加价到1.3元卖给需要的人。一进一出的纯利是0.2,看上去不多,但如果考虑到常常是导游带着一个旅游团的老外来集体交易,这里面的利润可就厉害了。
李和又何尝不知道这里面的道理,有了外汇券,普通老百姓也可以到华侨商店、友谊商店买外烟、名酒、真丝围巾和酒心巧克力了。用外汇券买东西再也不用凭粮油票、布票之类的票证了。
此外,外汇券还是普通人换取外币的主要渠道,你要出国,国家批给你的外汇额度肯定是不够用的,所以常常需要从别的地方额外搞一点“外汇券”。
简直怎么算都能赚钱啊。
李和道,“你会外语吗?还不得要黄牛过一手,利润少了不说,还担个风险。那票证也一直是四九城们大顽主、大院爷们的生意,自行车票、手表票是那么好掺合的?早歇了这心思。再往大了说,你这是扰乱经济次序,破坏经济安全,公安是真抓人的。搞不好就是三年五载,你要想是真不想好,想作死你就去,我不拦着。“
被李和这样一吓唬,苏明倒是满头冒汗了,”我知道错了,还不行吗,我不一直都听你的吗,你咋说我不都是咋做吗?‘
“行了,别摆这个死样子,咱就先这样挺好,天不刮风天不下雨,谁都管不着。哪怕后面做那电子表,我都不拦着,公安都不会为难咱,顶多把东西收了,赔点钱。咱要做就是安全第一,道理明白吧?”,李和说完,看苏明点了点头,就在那闷着头不说话了,也不好再训了,冲他摆摆手,就径直回学校上下午的课了。
他现在才真心感觉处在食物链低端的无奈,做什么事都要缩手缩脚,在时代裂缝里,他多么希望时代的狂风暴雨再来的猛烈些吧。
李和急冲冲的进入大课教室,看到高爱国冲他招手,就挤到宿舍几个人面前,坐到一起,“随便拿本书给我,我没带高数书”
高爱国几个人倒是对李和这样倒也习以为常了,下课不看书,上课不带书,偏偏考试还能及格,关键全班高数成绩最好的有可能就是他了,简直赤裸裸的招人恨啊。
李和又是好不容易熬到下课,跟高爱国宿舍几个人刚出教室,发现门边边围了一圈人,围观是天性啊。
李和当然果断的也要过去求直播啊,结果一看刚才班里起身早出教室的同学都窝这里呢,蒋爱国打头正跟另一波五六个人起争持呢,何芳正作为班长正两边拉扯,防止不要起冲突,另一波打酱油的正七嘴八舌的掰扯呢。
隐约听到“自由的爱情”、“为爱情而战”,一听就知道为了女孩子争风吃醋。
李和感到天雷滚滚,这是哪里来的奇葩脑残,蒋爱国这种书呆子绝壁说不出来的,这几个呆逗不知道哪里的学生。
李和表示记忆里绝对没这一出啊,上辈子作为一名爱学习爱围观、不迟到不早退的好学生,这种重大事件怎么可能错过呢,而且还是发生在班级门口。
李和有点懵逼了,自己的重生影响该不会这么大吧,让蒋爱国这样的老树都发芽了,记忆里他绝对在学校里也是没有谈过恋爱的啊。事实证明时间线已经发生了改变,起码在自己这个小圈子里。
李和挤出人群,没管这些破事,他们也就放放嘴炮,宅男对宅男,能动嘴尽量都不会动手。李和可不会挤进去刷存在感,要是能动手,他早就冲上去了,对嘴炮的兴趣欠奉。
重生的蝴蝶效应已经显现出来了,这令李和有点不安,就如同玩单机游戏读档后,NPC技能改变了,出手顺序不一样了。
李和只能寄希望于世界强大的惯性运行,这样大势没有改变,李和就可以搞矿产,房地产,互联网也可以赚钱,这样还能继续投钱给马阿里,马企鹅,然后登上人生巅峰混吃等死,养养花遛遛狗。
如果所有的世界剧情变了,比如苏联还能蹦跶到21世纪,美国跟伊拉克亲如一家,索罗斯半途翘辫子或者干脆这个人就不存在,小RB日元继续傲视全球,那么李和重生的先知先觉优势还有什么作用呢。
李和只能祈祷这是虚惊一场,否则也只能是做个土豪养养花遛遛狗。
35、没打脸剧情
李和看着蒋爱国和对方撕扯了几句,也没啥技术含量,对方也就顶多过来下个战书,仅此而已,现在的学生多单纯啊,能耐的给你上纲上线戴个帽子,有新思想的会引用几句名言,提倡爱情至上,自由至上。
所以李和也没冲过去帮着撕,虽然也幻想着过去打脸,比如蒋爱国被一群不明真相的朝阳区群众围观,他拿出了有理的证据,不仅澄清了蒋爱国,还将污蔑的那个人以诽谤罪给送进了局子,恢复了蒋爱国的名誉。
周围那群不明真相的路人们也一个个感到羞愧,想要找他道谢,他拍了拍手,风轻云淡:哥是个大度的,不计较了。
或者女主美艳不可方物,然后渣渣像苍蝇般纠缠不休,然后就被李和打脸,然后没了
不是说现实中就没有这种人,而是真的极少。
现实生活中不会动不动的就犹如雨后春笋一般冒出一堆不识好歹见人就乱咬的二货来,排着队请李和打脸打脸打脸。
或者幻想下李和穿着普通衣服,走进了一家服务员素质不高但里面商品价格很高的店。李和挑了店里最贵的东西,服务员不给你拿出来看,用很轻蔑的语气说你买不起就别碰。这时,李拿出一大叠钱(远超过商品价值),用钱狠狠地抽了服务员一耳光,冷冷地问他,这些够不够。
或者拿出一张永远都刷不爆的迷之黑卡,指着其中一件最便宜的衣服,对惊呆的服务员淡淡道:“除了这个,其他都给我包起来。”
这样的剧情就是打脸爽。
关键李和遇不到这样的事情啊,国营店服务员不管你有钱没钱,都是这个态度,布票呢,不高兴了人家还真不卖你。
李和的日子继续就这样混着过,眼光快春节了,跟张婉婷一点进展都没有,这让他苦恼不已。
不出所料,那个南方老板来了,被小个子吴大生带到维修店,苏明第一时间让小弟来找李和,李和也就赶紧过来了。
南方老板叫张先文,个子不高,头发油亮,三十多岁,那一身夹克,走大街倒是特别显眼,不过那一口普通话,还是不错,虽然还是有点别扭,起码不像其他粤南人听着雷人,说话慢条斯理,性子温和“李生,吴生介绍同搵野做。我呢排比较忙。但系呢诚意我是有的,唔好意思,我系来拜托你。”
李和散了一圈烟,自己点着,翘起大拇指道“市场经济的发展已经势不可挡,我倒是佩服张老板这股闯劲,现在就是手快有手慢无,张老板好眼光”
张先文摆摆手,道“谢夸奖,从做生意我系77年经已开始了,我系农村出世长大嘅,出来生意唔知会遇到乜嘢困难,但我有思想准备,我相信自己嘅能力,也相信自会有好嘅发展前途”
聊着聊着,李和倒是摸了不少底,这张先文做生意倒是比较早,潮汕人,77年就开始从“中英街”的水货客手里接货,到处倒腾赚差价,倒是没少赚。
李和对这中英街倒是知道,以前也去过,其实就是香港和深圳交界的的一条小街,将深圳与香港分割,界碑有人把守着,一般人是不能过去的。
受人关注的理由是因为在这里可以买到许多内地没有的商品,也就成了水货客的天堂,不止后世有,现在每天就出中英街的就有上千人。
张先文倒是有声有色的给李和讲笑话和见闻“过左界碑就系香港地,见个大肚婆在中英街生仔就系香港境内出世,即使父母非香港永久居民,根据终院判决都有居港权。使咩去香港,大住个肚入中英街咪得罗”
李和倒是不曾听过这个笑话,说是老公安排妻子临产时站在中英街界碑旁边,肚痛时趁警察不注意倒向港方区域,港方区域女警上前,立即送香港医院。如果不走运,倒地不及时,遇到警察过来,就会将孕妇推回深圳的边境。这不就跟后来的赴港生子一个道理吗。
苏明听不懂,拉了拉旁边的吴大生,低声问“你们平常就这样聊天?你能听得懂?”
吴大生道,“当然听不懂,不过有时他说的慢,还要换着法子说几遍,听得带差不差。不过是今天看到李哥听得懂,说的有点随性了,平常说话都是一板一腔。不过李哥真厉害,不亏是大学生”
苏明瘪瘪嘴,想当然的认为那是当然,只得看着李和两个人聊,又听见李和道“张老板,我知道你拿货也不容易,水货客剥一层,你这从老远地方过来又是吃喝拉撒,都不容易。我也喜欢跟你聊天,你是个实在人,你这个朋友我交定了。你盘个价出来,我给你一件不留的给你顶出去”
张先文高兴的道“谢谢,只要系我这趟不亏本,就给你我货,手表8块,计算器15,我赚3块,衣服没了,卖脱了。”
李和想也没想,直接伸出手,“合作愉快”
这下事情处爽利,苏明就骑着三轮子直接兴冲冲的跟着过去拿货,看着旅馆放着两大包电子表足有几千个、计算器,按照约定,先拿50个手表,卖50个结50个的钱。
张先文虽然看着李和和苏明有维修店,可是不敢多给货,又没现结的钱,只能是他们卖多少给多少货。
苏明还是按照卖旧收音机、电视的套路,把货散给几个小弟,胡同口的油子混混,还有平常几个看着靠谱的收破烂的出去,每个人拿了样品。
收破烂的老何骑着三轮车到开纺织厂住宿楼,敲一户大门“喂,大姐你上次不是说你儿子要结婚,没手表票吗?我有一个朋友卖香港手表,你要不,才40块。你看这样式多漂亮”
”喂,小王,你看我这手表漂亮不?香港货,想要?我朋友有卖“
”老江头,看看这表怎么样,香港货,还带数字显示“
“收音机?暂时没有,瞅瞅我这新拿的手表,香港人都用这个,戴出去有面子”
一帮人也没跑远,就在附近跑,按照苏明的交代,互相做托,以帮朋友介绍的名义去卖货,不到下午,50个手表就卖干净了。
而且一传十,十传百,每个人买了新表都要显摆,八卦的力量是强大的,最好都互相托熟人要抢着买。
出门全凭两条腿,衣食住行需要票,家中人多养不活,可大部分双职工家庭,真不差这40块钱。
而且下面圈子流行利益均沾,散货的,介绍的,做托的,你抽2块,我抽3块,只用了几天功夫就成了金字塔传销模式,李和表示这个世界他突然看不懂了。
苏明是真的激动坏了,不管是利润还是出货速度,比卖旧货出息多了,旧货人家有挑剔啊。
这手表成本8块,卖40,给小弟散货的抽8块,这里面就有24块钱的纯利。当然有的小弟机灵,也会给下面介绍的,做托的抽成,只要卖的多,苏明就会给小弟加奖励。
苏明霸气侧漏的跟张先文说”以后你再这京城所有的货,我包了,不要给别人了。你剩下的货给我,加紧进货吧。只要手表“
36、浅处无妨有卧龙
李和静悄悄的跟在后面,看着在前面埋头走路的张婉婷,她的个子倒是少有的高挑,五官干净,李和最喜欢看她笑。。
李和还记得自己第一次相亲时候的情形,那是工会组织的,大家胸前都别着铭牌,在工会大姐的穿针引线下,他认识了一个比他大2岁的女孩,这个女孩厂办资料室翻译——后来成为了他的妻子。
张婉婷一开始是拒绝的,因为这个男孩子比自己小两岁,但是并不介意李和那高高瘦瘦的寒酸样。那时候20岁刚出头,却被当作大龄男青年了,李和也只是为了成家而成家,谁去在乎过什么爱情不爱情的。
李和至今记不得当年都聊了什么,但结婚后的事情却记忆犹新。只要结婚,单位就分双人宿舍,是一间小平房。结婚就意味着有房子住,也意味着多了另一半的工资收入,这也缩短了双方的相亲时间。
那时候别的小年轻见面都是聊文学,聊诗歌,聊新书,80年代有太多理想可以聊,但是李和与张婉婷过多聊家庭,因为双方都觉得自己的未来,受家庭太多的影响。
张婉婷家是在荷兰北部的农村,家里重男轻女,她不知道咬了多大牙劲,在父母骂骂咧咧声中进了进了初中,后面高中,一直到大学。
两个人后面都有一长串的拖油瓶,也许是因为互相怜悯,或者共同家庭的话题,就这样凑合在一起了。那个时候每个月两个人加一起有240块左右工资,各自家里都需要每月寄钱,同事人情往来,根本存不下来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