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子,和我拼酒?”万良友直接笑了。
李和也跟着笑了。
付彪这小子完全是不作不死啊,论酒量他也是不差的,一斤白酒跟喝着玩似得,但是和喝白酒跟喝白开水差不多的万良友比起来,完全不是个。
他之所以有这个胆量,完全是因为和万良友接触的少,属于无知者无畏啊!
“我给你们做裁判。”李和是看热闹不怕事大,他很是坚决的鼓励付彪,“对啊,这年头谁怕谁啊,跟老万拼一把吧。”
付彪觉察出了周围人神色的不对,有点嘲讽的意味,他深感不安,正要犹豫,万良友已经朝他举起来了杯子。
万良友把嘴里的花生米嚼完,笑着道,“咱兄弟俩很少在一起喝酒,今天有机会,不喝个够,谁都别走。”
“求之不得。”付彪二两的口杯,按照正常情况只喝了一半,但是一瞄眼,万良友已经把喝空了的杯子放到了桌子上,他只得跟着喝完了。
“来,再倒上。”万良友根本不给付彪歇着的机会,再次端起杯子。
付彪从来没有喝过这么急的酒,但是还硬着头皮给灌下去了。
吸溜了下嘴皮子,“我吃点花生米。”
嘴里火辣辣的,肚子里也是火辣辣的,非常的不是滋味。
“别客气,继续。”万良友还是老样子,四两酒下去,对他来说一点感觉都没有。
两个人继续杯来盏往,二瓶白酒已经没了。
付彪双眼通红。
“服务员拿酒。”万良友笑眯眯的看着付彪。
付彪却看看李和,再看看万良友,最后再看看郭冬云,好像根本不关他们的事情。
“行了,万哥,我认输,认输行不行?”
如果是平常,一斤白酒对他来说,简直是小儿科,关键是这样急行军,撑不住啊!
阅尽世事沧桑,看透世态炎凉,不想做出头之鸟了!
万良友笑呵呵的道,“认输得有个态度吧?”
“万哥,我再自罚一杯!”说着付彪把最后一杯白酒灌进了肚子。
“来吃菜,别客气,客气的话,我真跟你急。”万良友给付彪夹了块鸡腿。
付彪抹了一下脸,心里有多苦,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行了,你们俩都别喝了。”李和终于发话了。
两个人这才做罢。
付彪问万良友,“万哥,你能喝多少?”
万良友道,“这得看心情,随多就少,没个准。”
付彪被万良友的傲气整的一点脾气没有。
李和问万良友,“你们生意怎么样?”
“还成,不过这不是独门生意,做这个的也越来越多了,我们俩还准备去云贵地区去看看呢。这行当看着简单,实际上门道深,大红酸枝,红木梨都能冒充红木,没点眼力劲还真不好做。”
李和问,“那木材收回来你们现在是自己打造家具?”
万良友道,“那就是多此一举了,付霞在东莞的家具厂马上要启用,我们准备借她的厂子来用,一起合作来搞,像红木、紫檀、黄花梨家具不愁没有市场,不但国内的一些富豪喜欢,香港那边的客户都喜欢,有的都愿意下定金,提前预定。”
杨学文也道,“我们俩计划就是趁着这两年材料好收,多收点料子,以后再考虑做家具的事情。”
李和问,“本钱够吗?”
万良友道,“这个你不用操心,足的很。”
杨学文和万良友对望一眼,腼腆的道,“我跟老万在香港买了股票,又赚了一笔。”
“什么时候的事情?”李和无奈,看来他们这些人尝到甜头之后,很难再收手了,都学会买港股了。
杨学文道,“就上个月的事情,广洲造船厂刚在香港上市,让丁世平帮我们买的,前几天刚出手的。”
“哦。”李和倒是没有听丁世平说过。
不过利用香港股票市场筹集外资是中国90年代吸收外资的重要渠道之一,五六十家内地企业在香港上市,规模一点都不小,“中国概念股”脱颖而出,气势如虹,光是1992年的平均升幅就有49%,远高于同期恒生指数39%的增幅。
杨学文为瞒着李和有点不好意思,笑着解释道,“倒不是想瞒着你,只是觉得你太忙,我们就没有和你说。”
李和点点头,“你们后面就不要买了,毕竟不是专业的,只有被宰的命。”
受中英香港争论升级影响,港股起码在下阶段很难再有起色,这些李和自然不好和他们多说。
杨学文和万良友点点头,表示认可。
老五的护照办好以后,被于德华直接交给了李和,这一次她找不到其它不出国的理由了。
李和特意给老五办了一张附属卡,递给她道,“拿着吧,每个月开销从里面取。”
实际上每个月也没什么开销,因为从住宿到吃喝,早就被郭冬云安排好。
他见老五没接,就丢给了旁边的女保镖,“你们跟她去新加坡没问题吧?”
他放心老四一个人在外面,但是不代表放心老五一个人在外面。
“李先生,你放心吧,没有问题的,我们一定会照顾好李小姐。”看在钱的份上,女保镖都没有犹豫。何况在寄宿制学校,学生也很少有外出的机会,她们的工作比在香港要轻松的多了。
李和继续道,“这张卡每个月只能取500美金,替她收好了。”
这些都是他精确计算过得,不多不少。
两个女保镖笑笑,这不是他们见识到的唯一的小气的富豪。
694、腾空
老五一副无所谓的态度,反正她自己本来就有存款,虽然不够买机车,可也不少。何况大嫂,老娘,大姐也偷偷的给她塞了钱。
老五要走了。
舍不得老五的不止是王玉兰,连李兆坤都有点不是滋味,在身边叽喳惯了,陡然离开,让人一时很难适应。
老五出发这一天,李和开车,一家人都出来送行。
在机场,王玉兰拉着小闺女的手,怎么都交代不够,可是又能交代什么呢,无非是饿了吃饭,冷了添衣。
“好好念书,有事情打我电话。”李和也在旁边交代了两句。
老五还是没搭理他。
李和只得把一张名片递给女安保,“这是我的、郭小姐的,还有于先生的电话号码,一有事情就打电话。麻烦你们了。”
老五最终还是在王玉兰依依不舍的目光中进了登机口。
“哎,都走了。”她突然又想起来了她的四闺女,四闺女当初就是她这样送走的。
李和道,“是出去长本事的,不用担心。”
他的想法其实很简单,就是让老五在这世间走走,看看不一样的风景人生,读书差就算了,眼界绝对不能比人差。
“你说的轻巧。”李兆坤对儿子有点不满,做什么决定都是把他这个正儿八经的一家之主给撇开一边,甚至连个商量都没有。
这让他很不舒服。
李和道,“那你让我怎么办?”
李梅也在一旁道,“是啊,总不能让她和我一样吧,在农村待一辈子保准没什么出息。”
她有时在想,要是没有弟弟,她现在乱糟糟的日子会过成什么样子,估计就是没个头。
所以,出于对李和的信任,李和说什么,她现在都是支持的,可以说是有点盲目,比如把亲生儿子送到这里来读书,这是得下多大的决心。
夜里,李和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何芳问,“怎么了?还是在想老五的事情?”
李和道,“恩。”
他总不能说,他突然发现,有点想念招娣了。偶尔回忆起来,却依旧那么美好。
这个想念来的莫名其妙,来的毫无头绪,他明明只是在想家事。
原本以为,他对招娣的感觉,多多少少会减弱一些。现在却是知道,招娣在心中的地位,却是如何都不会改变。
抽出一根烟给点上了。
拉开窗帘,吐了一口烟雾,一眼往外而望。月光映照茂密的林莽,映照起伏着的海浪。
他干脆起身,拖鞋和衬衫都没穿,只是穿着裤衩子在海滩上散步,烟是一根接着一根。
脑子越来越乱,始终不得通达。
“李老板?”丁世平从身后过来。
“你还不睡?”李和笑着问。
“老板不睡,我怎么睡。”
“得了吧,你又不拿我工资。”李和把手里的烟头丢掉,习惯性的踏了踏,然后道,“走吧,回去睡觉,明天早起去浦江。”
88层的摩天大楼的建成,一下子将金鹿地产推上了国内新闻的头条,吴淑屏这个一向名不见经传的女人彻底出名了。
中国第一高楼!
亚洲第一高楼!
世界第五高楼!
报纸上说,“这件伟大建筑作品,见证的不仅仅是人类21世纪在建筑与人居环境领域的不懈追求,也见证着中国这个东方文明古国不断走向开放的历史进程。”
一下子成为浦江的标志性建筑,在相当长时期内,也将成为参观旅游的热点地区。
但是最令人好奇的是,始终还没有人知道这座大楼的名称,人有名字,大楼也得有名字,长期以来,大家都习惯性的直接称为摩天大楼。
在许多项目文件上标注的也只是“金鹿地产新建大楼工程项目”。
不少人都问起金鹿地产的掌门人吴淑屏,可是吴淑屏自己都不知道,命名权在李和手里,她自己一再追问,李和都不曾说过,只是说考虑考虑。
李和站在88层的顶楼往下看,说登高会产生万丈豪情都是骗人的。
他不知不觉中都会有一种跳下去得冲动,他绝对没有轻生的念头,这应该是一种肉体失控的感觉,以为胳膊扒拉扒拉就可以腾空飞起了。
他暂时把它归结为,身体中存在某种”想要破坏”的神秘倾向。
与摩天大楼相比,四周都只能算是平房。
放眼向四周望去,一望无边的天地,高高矮矮的建筑在太阳光好的情况下也只是隐隐约约的在云层中能露个头。
“李先生?”吴淑屏站在李和的身边,小心翼翼的提醒。
“哦,不好意思。”李和回过神。
“就差大楼的名字了,五号就是落成仪式,做字牌需要一周的时间。”时间上已经非常仓促,给吴淑屏的时间已经不多。
何况这个项目是她全部的心血,这些年她什么都没做,没时间化妆,没时间恋爱,一心都在这个项目上,容不得一点的失误。
“就叫金鹿大厦吧。”李和终于下定了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