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属是好奇。
李隆道,“就五一回来那趟,我遇着了,开的是奥迪,挺有排场。我问了,说在深圳开了一个厂子,做那个下水道弹簧。”
李和没好气的道,“做下水道哪里用得上弹簧了?”
“是下水道疏通弹簧,好像是安电钻上才能用。”段梅在一旁补充道,“好像只要能通下水道的东西,他们都做。”
“这小子还真有脑子啊。”李和夸赞道,“这么冷门的行业都能想起来做。”
李兆坤冷哼道,“他老子是搞什么的,你忘了。”
李隆见李和还在那迷茫,就解释道,“地里不忙的时候,就去城里给人通下水道、刮大白、铺地砖,寒暑假的时候,把孩子都带着,给搭把手。”
“我说呢。”李和了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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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69、生僻的行业
搞半天,这还是受他老子的影响,当然还是这孩子有心,居然能做的起来这么冷门生僻的行业,一般人即使接触了,想不起来。
大众的东西看起来消费群体很大,但做的人也多,同质化竞争就很容易出现。
但小众的东西尽管看起来覆盖面窄,其实目标群体非常集中,而且这些行业很容易被忽略,因此做得好利润空间反而更大。
比如李昂的疏通管道配件、许昌陈友生的档发,看着不起眼,可是真的很赚啊!
当然,随着时间的推移,有些冷门的行业也会变得竞争起来,想当年,在学校搞维修那会,给人冰箱、空调充氟利昂,三百块一次!
这可是八十年代的三百块钱!
相当于普通人好几个月的工资!
至于现在,哪里还能找到这种好事。
段梅道,“他娘还说,主要卖给外国人,反正就是出口,不少挣,据说还在深圳买了房子,准备把一家人都接过去。
哦,谈了一个漂亮的对象,年底就带回来结婚。”
如今小有身家,可是她同婆婆王玉兰一样,这些村里左邻右舍的八卦从来不少打听,飞短流长的新闻从来都不会错过,总能在第一时间打听到第一手消息。
“那估计秋芬嫂子是不能去了。”李和笑着道,“她多聪明的人,哪里肯去和媳妇一个锅里搅食。”
段梅道,“秋芬嫂子卖乖呢,说什么又舍不得地,又舍不得家什么的,要不是因为将来要寄在媳妇屋底下,保准去,李志哥现在在外面熟悉了,连家都待不习惯了。”
李兆坤突然道,“这风水还真是有讲究。”
以前他不信,陪着算命瞎子出去看风水捞外快忽悠人的时候,纯粹是嘴上瞎扯,瞎子怎么交代,他就怎么说,现在他却有点信了,如果只是他们一家,他还觉得是例外,他李兆坤的种好,只是多了一个同样发达的李志家之后,他有点半信半疑了。
他和李志的是堂兄弟,上的坟头都是一个爷爷,好事都让他们俩家占了,这不是风水好是什么?
李隆笑着道,“那是咱们自己肯干,哪里有那么多神神叨叨的。”
“比你肯干的人多了!人家怎么就不行?”李兆坤站起身背着手在屋里来回转悠了一圈,然后拿着手电筒拉开门就要出去。
李和喊,“这么晚还要往哪去?打牌现在也没局吧。”
“我还得去找瞎子算算,明天坟头看着添添纸,别在底下没钱用了,一生气,咱们都倒霉。”李兆坤前所未有的认真严肃,这倒是把李和等人看的一愣一愣的。
在他们的认知里,李兆坤什么也没这么正经过啊?
段梅道,“爸,不急着这一会吧,明天再去也不迟,现在都八点钟了,黑灯瞎火的,走路都不好走。你看看这天,可能要下雨,这天有点寒,别给淋着了。”
李兆坤呵斥道,“你们小孩子们懂什么!”
在众人一脸懵逼的情况下,毅然决然的出了门。
李隆问李和,“咋办?”
“你们回去睡觉吧,我洗个澡插门睡觉。”李和照样没辙,待两口子走了,就插上门,用水冲了个澡。
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就又打开了电视机,黑白电视机,屏幕小不说,信号不好,成片成片的雪花点,看的那个累。
索性,又拎出一箱啤酒,倒了袋花生米,一边喝,一边听电视,这个时候外面挂起来了风,舒服的很。
像段梅说的,大概真的要下雨了。
两瓶啤酒下肚,外面传来一阵接着一阵的狗吠声,由远及近,潘广才家的狗也跟着叫唤了起来,他以为是李兆坤回来了,正准备开门,却又感觉不对,因为好像村子里的狗都跟着叫了起来,李兆坤一个人脑不出这么大动静。
他拉开门,看见不少人拿着手电筒,好像再找什么东西,偶尔听见喊人的声音,好像是喊春玲。
潘广才家的灯起来,门也打开了,他看到了李和,问,“桑家这三更半夜的搞什么呢?”
“我是刚出来,不知道,你怎么知道是桑家?”李和没听出哪个是桑永波和桑永阳兄弟的声音。
潘广才道,“春玲是桑永波家大丫头,这一阵一阵喊的,跟叫魂似得。”
“是她啊。”李和想起来了在河坡上和她抬杠的小姑娘,心里一紧,难道是出来什么事?
一个手电筒朝他这边晃过来,待来人近跟前了,他才发现是吴驼子。
“你们看到春玲那丫头没有?”吴驼子先急切的问了话。
“没有。”潘广才和李和异口同声的回了话。
潘广才问,“那丫头皮实的很,又怎么了这是?”
吴驼子道,“跟她老子犟了两句嘴,他老子大概话说重了,这丫头就跑了,晚饭到现在都没回来,瞧瞧现在都几点了?他老子娘着急了,这前前后后可劲找,连个影子都没有。”
李和问,“是不是去哪个同学家里了,这天寒了,也没什么地方去。”
驼子道,“不能,这丫头死要面子,受了气,肯定不能去人家让人看笑话。”
“亲戚家什么的,总归要找找吧?”潘广才问。
“她老娘打电话去河西了,没找到。”吴驼子道。
“走吧,我陪你们找找。”李和趁着两人说话的空挡回屋取了手电筒。
驼子道,“那麻烦了,这事闹的,这丫头不省心啊。”
名义上,桑春玲还是他孙女。
“等我下,我拿个手电筒,”
李和等着潘广才出来,两个人同桑永波兄弟碰头,打听了大概,分头找,别走重复的路。
“哎,害的你们也搞不到休息,这丫头逮着了我非给打死。”桑永波尽管说了气话,可是心里肯定也是担心,要不然不会这么大张旗鼓的出来找闺女。
“行了,明天请我们喝两盅就行。”李和不在意的笑笑,分好路线,同潘广才一起往河坡方向过去。
风更大了,天更黑了,不一会儿,淅淅沥沥的下起了小雨。
1070、午夜故事
“春玲!”
两个人一路走,一路喊,不过是潘广才喊的居多。
路面开始泥泞起来,两个人开始还选择往草皮上,后来发现这样走的太累,干脆不管三七二十一,烂泥地里走了,甩的浑身都是泥巴。
“你说这丫头能往哪里跑?”走了不下三里地,李和有点泄气,看着不远处隐隐约约的几束手电灯光,他晓得这搜寻的范围越来越大了,可是还是没有这丫头的影子。
“在这歇会。”大榕树底下,潘广才寻了处干净的地面掏出烟,递给李和一根,然后拉起衣服点起来了烟。
“累死我了。”李和靠在大榕树上,也点着了烟。榕树的叶子很繁茂,减了本来就不大的雨势,他们脚底下这一块都是干燥的。
潘广才道,“你是不晓得现在这孩子,别看年纪小,可主意多,心气大,一点都不能说,更不能受什么委屈,性子跟火药桶似得,一点就炸,那个黄圩大队吴本秋的小儿子,中考大概不如意,吴本秋大早上的说了他几句,孩子有骨气,回过头就扎河里了,自己把自己给闷死了。
那天还是借的驼子的船给撒网捞上来的,那上来后,整个人泡肿了,他老娘那哭的啊,当时我在场,在旁边看着都发慌。
那次我跟着吓得不轻,就现在我家那王八犊子,明明把老子气的要死,老子还得笑脸相迎,奶奶个熊,就这还得不到他好脸,好像老子欠他万儿八千似得,他成了老子,我变成了龟孙子!”
“别和叛逆期的孩子较劲。”得益于和老五的相亲相爱相杀,李和对这方面特别的有经验,这个时期的孩子的所有认知仅仅基于他的叛逆,“这个时候,你说的越多,他跟你对抗的越厉害,反正怎么说都是你的错,不撞上南墙就不能回头。”
潘广才叹口气道,“你说咱们那会咋就没那么多毛病呢?现在孩子吃的饱饭了,就有力气叫板了,总归是由的,我总想起那老话啊,吃饱了撑的。”
“你啊,孩子大了就懂事了,你看看我家老五以前多淘气,说变就变得。”李和安慰完,起身道,“咱们再往前面走走。”
两个人深一脚浅一脚的,又继续往前面走了一里多地,出现飘忽不定的灯光,一会往下,一会往下,忽明忽暗,接着又传来一声尖叫和喊骂。
“放开我!松手!”明显是一个女孩子的声音,里面还带着哭腔。
“好像是春玲那丫头。”潘广才惊呼,然后不顾脚下湿滑,往声音的方向跑过去。
“还真是。”李和也是紧跟着,他也感觉这声音耳熟,不过接着又传来一阵更让他耳熟的声音。
“快点起来,再赖在地上,老子真不管你了。”
听见这声音,潘广才一下子收住了脚步,疑惑的看向李和,“好像是你老子。”
“嗯。”李和头皮发麻,他老子不至于混账到这个地步吧!
老牛吃嫩草!
霸王硬上弓!
见色起意!
一时间他的脑子意乱如麻。
“哎呦喂,我这脚崴了。”潘广才没敢继续往前面走,论感情,他和李家处的最好。
“我先去看看。”李和把手电筒放的笔直,光线朝着越来越近的两团黑影照过去。
“谁他娘的在这乱照。”李兆坤用手挡着眼睛,气骂。
“你们这是什么情况。”李和看的清楚了,一个是桑春玲,一个李兆坤。
看着眼前的两人,一个瘫坐在泥地里嚎哭,一个在那站着拉着对方的胳膊,虽然两个人都是衣衫不整,浑身泥巴,倒是没有什么不可挽回的迹象。
李兆坤见是李和,就松下桑春玲的胳膊,问,“你怎么来了?”
“我不放心,来接你。”李和心说,辛苦来得早,不然你是我老子都不行,照样大义灭亲!看了一眼在地上打滚的小姑娘,道,“春玲,起来,地上都是泥,你这邋遢的。”
“要你管!”桑春玲在那声嘶力竭的吼。
李兆坤点着一根烟,骂骂咧咧的道,“这熊玩意,啊,一个人往河里跑,要不是老子,今天非淹死在里面,马上雨下大了,河里发水,捞都没得捞。”
他把外套脱下来,扭下的水,哗啦啦的响,气急败坏的道,“差点还把老子拖下水!”
“这丫头这么疯啊。”潘广才离老远就听见了李兆坤说的话,此刻明白是误会一场,终于敢露头了。
“你们滚开啊!”桑春玲被三个大男人围在中间,一时气愤不过,抓起地上的泥巴就乱砸。
“你这丫头.....”李和想多没躲开,脸都被泥汁给糊上了,用衣服擦把下脸,对潘广才道,“一人拉只胳膊。”
“你们放开我!”陡然被两个大男人架在半空中,桑春玲的脚想撑地借力都没机会。
但是,她依然没有放弃抵抗,两只脚在半空中乱蹬,气急之下,李兆坤把自己的腰带给接下来,扣在她的脚上。
这下,她除了脑袋能乱晃,再也没有能动弹的地方了。
但是,对李和两个人来说,依然有点吃力,本来一个人走就够费力了!
行到半路,看到不远处河坡底下的农田也有手电筒的灯光,潘广才一下子来劲了,他大喊道,“喂,这呢!找见春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