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三更半夜的,河坡下边的除了桑家人,也没旁人了!
“放下来歇歇,等他们过来。”
李和看到河坡下的人朝着这边过来,哪管三七二十一,径直放开了春玲的胳膊,仍由她一屁股甩坐在地上,泥地,顶多摔疼下,摔不死人。
“哎呦。”春玲被猝不及防的一下子吓着了,不过坐在地上以后,还是第一时间解开了腿上的腰带,还没来得及跑,就被人从后衣领给揪住了,回头一看,正是满脸不知道是汗水还是雨水的李和。
“你先消停,等你老子娘来了,你爱怎么作我都不管!”这一下子,李和几乎是用吼的。
“你骂我!”她没有被吓唬住,反而哭的更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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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71、被耽误的篾匠
“二和,老潘,你们受累了。”桑永波看到在地上蹲着的闺女,没有先搭理,而是很是不好意思的向潘广才和李和道谢。
“再欠,我抽你。”把桑春玲拉起来的是她叔叔桑永阳。
李和对桑永波道,“这丫头是要管管了,要不是我爸,今天她非交代在河里。”
“这丫头真的是反了天了。”桑永波这会才注意到一直吊儿郎当的走在后面的李兆坤,待听李兆坤说完,浑身打摆子,不知道是气的还是吓得,指着桑春玲说不出来话。
潘广才见他嘴唇发青,就插话道,“都赶紧回去吧,下雨淋着,别都感冒。”
“你们先回去吧,不耽误你们。”大晚上的闹腾这么多人出来,桑永波的心里很是过意不去。
李和道,“那你和她好好说,不要再吓唬孩子。”
嘴上是这么说,其实心里巴不得桑永波把熊孩子给好好抽一顿,不然真不晓得天高地厚了。
他没再和桑家的人多寒暄,同李兆坤和潘广才先行回去了,没走多远,就听见了桑春玲狼哭鬼嚎般的哭声。
潘广才笑着道,“这丫头是该削。”
李兆坤突然道,“你家那小犊子也该管管了,前天我看躲墙根底下抽烟呢,多大呢。”
他可不管什么脸面不脸面,耿直的性格,注定有什么说什么。
“孩子嘛。”潘广才讪笑,他家的儿子抽烟,他当然知道,只是管不了而已!
李兆坤鄙视的看了他一眼,自己的娃都管不了,能有什么出息?
回到家,爷俩从也不管天冷不冷了,就在井边冲了个凉水澡,冲完澡,就各睡各的。
第二天一早,爷俩肯定是没有一个肯做早饭的,很默契的一起往李隆家蹭饭。
李隆正坐门口修坏了的大桌子腿,敲敲打打的,李兆坤一碗稀饭喝完,见他还没弄好,就皱着眉头把他赶到一边,“你说你能干什么,这点事都做不好。”
“那你弄,随便整下就行,反正家里不常住人。”李隆把锤子和钉子都给了李兆坤,自己去吃饭去了。
反正他无力反驳,他老子缺点很多,但是不能说没有优点,比如手就比较巧,这在李庄是得到公认的,要不是被懒惰给耽误了,绝对会是一个好木匠或者篾匠。
李和吃了两碗稀饭,本来吃饱了,但是奈何咸鸭蛋太好吃,他又忍不住磕了俩,只是单独吃太咸,不拌稀饭,根本就吃不下去,只得又盛了一碗稀饭。
“桑家那丫头昨晚闹腾了一夜?”李隆端着稀饭挤到了李和的跟前问。
李和点点头,“没轻没重的,这丫头。”
李隆道,“我们昨晚睡得死,没注意,刚刚冬梅来,我才听她这么说一嘴。”
李和问,“她来干嘛?”
冬梅家离李隆家有点距离,即使是窜门子,也得下晚吧,哪有大早上没事就来的。
李隆不是太确定,只转过头问段梅,“冬梅早上来干嘛的?”
段梅道,“来借2000块钱。”
李和好奇的道,“他们家应该不差这三五百吧?”
她开着村里唯一的代销店,虽然赚的不多,可是在村里也算是殷实的人家,何况多年平稳,没什么大事,手里肯定有积蓄。
何况,她儿子家有货车,每个月的收入也不低,即使给她帮衬不大,可也没有拖后腿的。
段梅道,“说是要投钱做什么保健品,她代理的什么国外大品牌,又能治癌症,又能治冠心病、高血压什么的,还拾掇我跟着做,我说这是万能药还是什么,钱借给她后就没搭理她了。”
“她连自己名字都不一定会写,怎么还搞什么国外大品牌?”李和忍不住笑了,感觉很违和。
想当初,村里办扫盲班的时候,冬梅和她老娘一样,大字压根就不认得几个,写自己名字都困难。
段梅道,“她去了一趟深圳之后,整个人都变了,在厂里只上了两个月班,后来说要出来自己做生意,就是这个保健品。
反正我就乱七八糟的听她说了一通,说只要用心做,几个月内收入便可达万元,甚至数十万元,再拉人进还能得到购货款佣金。
她说的天花乱坠,1人拉5人,5人拉25人,下线越多,提成的比例也就越高,以后躺家里也能数钱。?”
“这是掉坑里了啊。”李和明白了怎么回事,“村里跟着做的人多不多?”
段梅笑着道,“又没傻子,要是直接分钱,大家伙肯定跟着做,但是要投钱,可没人干。
何况冬梅自己都没赚到钱呢,谁肯信她的。”
李和对李隆道,“你等会跟刘传奇他们这些大队干部说一声,到冬梅家做做工作,这天下哪里有这么多掉馅饼的事情,简直一点都不靠谱。”
李隆犹豫了一下道,“上次在县里,也有人找我呢,大概就是这个模式,说是全球最有前途的一种销售方法。”
李和道,“脚踏实地才是最有用的方法,老老实实的做你自己的,别掺和这些乱七八糟的,你现在自己又不少赚。”
李隆道,“我脑子没病,肯定不会搞这些,我自己稳稳当当的多好。”
李和吃好早饭就回了家,把昨晚的脏衣服找出来,在门口的水渠里随便哐当了两下,差不多就行。
刚晾上衣服,桑永波就过来了。
“二和,你爹呢?”他左右看看,然后接着道,“中午去我那。”
“中,菜不用弄多。”李和笑着应了。
“那就这么定了,我不来二趟了。”桑永波说完,就又接着去喊潘广才了,昨晚给他家出力的人,他一个都不能落。
李和把屋里屋外清扫一遍,喝完两壶茶水,潘广才过来,两个人一同去了桑家。
潘广才看到桑家里间小屋紧紧关着门,就问桑永阳,“那丫头还没消气?”
桑永阳道,“脾气大着呢,打都没用,你瞧瞧,这回来后,一直关着屋门,连饭都没吃。”
他替着他兄弟犯愁。
“老子非饿她两顿。”桑永波气的咬牙切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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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先睡一觉,今天就此一更。如果明天无更,请报警,别一个人烂屋里,没人知道...
1072、你不知道我在想你吗
闺女任性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是因为让他在左邻右舍丢了人,他相信用不了多久,方圆几里地的人都能知道,他桑永波的闺女闹自杀呢!
他都不好意思出门!
不过,他总是能安慰自己,闹归闹,总归没有出大事,是不幸中的万幸!
李和道,“都是这个年龄过来的,都明白,孩子开始有自己想法,跟你不对付很正常。”
桑永波道,“过阶段就让她去浦江,进场上班,让她看看挣钱容不容易,省的她在家和我闹心。”
潘广才问,“她一个人不行吧?”
桑永波道,“她大舅他们在浦江,她一个人去我也不放心。”
“是得有人看着。”李和表示同意,像这种充满逆反心里的女孩子,出社会不用几年,就会成为所谓‘爱情’的牺牲品,只要有个男的待她好,就会奋不顾身的和家庭决裂。
随着这几年出去打工的姑娘越来越多,在农村里经常流传的就是谁家的姑娘跟谁跑了之类的传言。
大部分属于偏见,见不得姑娘外嫁。但是从现实来说,娘家人不在身边,没有什么帮衬,再加上经济条件不好,这些外嫁的姑娘鲜有过得好的。
在桑家吃好午饭,他就回家睡了一觉。
醒来的时候,发现他老子坐在门口发呆,就问,“没去打牌?”
李兆坤百无聊赖的点起来了烟,叹口气道,“没事。”
李和问,“是不是有什么心思?”
这不是他老子的的风格啊?
什么时候玩起来了深沉?
李兆坤道,“王老鼠没了。”
“我前几天见着不是还好好的吗?”李和惊讶的很。
李兆坤道,“昨个晚上,后半夜雨大,他害怕土坯房子别塌了,就拿棍子重新抵下,结果倒霉,就那会塌了,埋里面,扒拉出来都没气了。”
“是挺倒霉的。”李和理解李兆坤的心情,毕竟他的基友不多,王老鼠恰恰是其中的一个,虽然坑他的时候居多。
李兆坤站起身,把烟蒂踩了,然后道,“晚上你自己安排,我去他家看看,搭把手也是好的,可怜了咯。”
下雨,到处是泥泞,人还犯困,李和哪里都懒得去,甚至去李隆或者老奶家蹭饭都不愿意。
李兆坤接连两天没回来,他一个人就简单对付,煮一锅面,从早吃到晚,剩下的时间就是睡觉。
“吃这个怎么行?走,去我拿,让你老婶炖猪蹄,咱爷俩抱着啃。”他没有想到是李兆辉会来找他。
“那好。”李和推脱不过,只得跟着李兆辉走。
俩人偎着炉子吃锅子,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却最终还是说到了李阔的事情上。
“那姑娘不能看不上咱们这种家庭吧?”三婶提出了自己的担忧,“听燕子说还是大学生呢。”
自己儿子,她当然了解。
“是啊,你说这小子能有这么大运气?”李兆辉更是提出质疑,他自己的家的崽子,他自己都瞅不上,更何况是别人。
李和笑着道,“那丫头我和燕子都见过,看着还不错,配李阔绰绰有余。我前阶段听说好像已经见完人家姑娘家长了,什么情况,我还不知道呢。”
李兆辉道,“我听燕子说,人家父母也没什么意见,就是嫌弃他学历低了,不过好在没反对,我就琢磨着我什么时候过去一趟,跟人家父母碰碰头,要不然大人不露面,人家以为咱们不当回事呢。”
“是啊,这彩礼是不是得商量一下?乡下再金贵也就大几千顶死,他们这不能狮子大开口吧?”三婶提出了自己的担忧。
李兆辉训斥道,“这些都是小事,要是会过日子的,给多少都不过分。”
李和可不会把李兆辉这话当真,只是夫妻唱双簧罢了,笑着道,“等我回去让何芳探探口气,估计不会多。”
李兆辉道,“多少我都不怕,只要俩娃过得好就行。”
“你们什么时候过去?要不等李阔带她回来认认门也行。”李和建议老俩口不用去的那么着急,“我跟燕子都在那呢,有些事情你们不用多操心。”
李兆辉道,“那不行,不能什么事都指望你,听燕子说你还借钱给那小子开店了?你这做哥哥的可不能那么惯着。“
李和道,“都是自己家兄弟,又不是外人。”
天放晴之后,李和同李兆坤商量回去的事情,李兆坤这次没有二话。
他先把李兆坤送回香港,在香港过了一夜,第二天就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