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为了证明亲王不是傀儡,国家只好花点钱,经常让他想去哪儿玩去哪儿玩,大江南北都转遍了。以彰显亲王在国很自由。
这点招待费,相于不承认美国扶持的朗诺政权所带来的国际好处,实在是微不足道的。
不过也不得不承认,政令到了地方,往往会被好大喜功爱面子的人执行歪了
如张、姚二贼在沪江经营那几年,听说在金陵时,叶纨的姥爷在夫子庙招待亲王吃了12道传统点心;于是到了沪江站后,二贼非得请亲王去豫园吃14道,而且花式要更精致更奢靡,一定要把金陵军区的人盖下去。
这些炫富的攀,并非央政令的本意。
顾骜一路冷眼旁观,能帮忙做的事情尽量帮忙做。到了地方,自然也有人把他当外交部的正式随员一样招待,好吃好喝是少不了的。
火车时,也不知道谁闲聊时提到“我们的忍耐是有限度的”作者之一,是外交部的、也在专列。于是亲王把顾骜喊去,聊了几句。
本来朱司长想安排翻译,不过亲王还会点日语,直接交流了。
顾骜把一些社论谴责越南人的妙语,加工了一下,添些素材,以作谈资;
亲王顺势关切了方的出兵计划,但涉及国家机密,都被顾骜巧妙地推了过去,只说些纪律允许说的外交辞令,总的来说倒也谈笑风生。
游山玩水了4天之后,终于回到了终点站钱塘。(每一站都要住一晚,人家是出来旅游的,不是赶路的)
金陵军区的同志,按计划派了红旗车,接亲王去空军疗养院下榻,准备住一阵子。(金陵军区的空军疗养院并不在金陵,而是在钱塘,西湖边杨公堤那里。)
顾骜等正主走了之后,请示了朱司长和冯处长,他们都表示暂时没他的事儿了,可以按计划离队。顾骜这才离去。
……
顾骜离京之前,给姐姐发了电报,说了他到家的日子。不过后面路的三天再无音讯了专列是不许普通人随便对外联络,暴露行程的。
这天,已经到了日子,姐姐顾敏带着人在火车站等了好久,眼看京城来的班次都过了,顾骜还迟迟没有出现,不由心焦急。
之所以说她是“带了人”来接站,主要是因为马风也来给大佬接风了。另外还有几个有求于顾骜的拜访来客、以及纠缠顾敏想献殷勤的大学同学。
一行人足足五个,阵仗非常大。
“急死人了!下午可没有京城来的车次了,难道是途转车的不成?”顾敏在站外等了很久,还怕错过了,分别让几个同来的人堵住车站两侧出口,她自己来回巡视。
在没有手机的年代,火车接站是这么火烧火燎的麻烦事儿。
在顾敏绝望的时候,终于听到马风喊:“顾姐,那不是骜哥么?”
顾骜扛着两个大帆布包,出现在出站口的木栅栏后面。
“小马,你快去通知堵另外那个口的严家姐弟,这边接到了。”顾敏关照了一声,自顾自先迎了去。
顾骜跟姐姐拥抱了一会儿,人到齐了。
看到这么多人来接他,他也非常惊讶。
不过,他显然没机会开口问其原委了。
姐姐已经连珠炮般拷问:“我看过时刻表,这段时间根本没有京城来的车次!你说,是不是在沪江转车了!让我们好找。”
顾骜:“没有!我是搭西哈努克亲王的专列来的。”
顾骜仅仅用了一句话,让现场五人,头都爬满了乌鸦。
“亲王……亲王的专列?”
马风这一年多来,因为突然成了大专生,恍惚得没了逼数,觉得自己快走人生巅峰了。
尤其是没有顾骜在身边对打击,说不膨胀是不可能的。
如今,给大佬接站时听到的第一句话,让他又意识到了天外有天。
马风期期艾艾地话都说不清了:“外……外交学院这么牛逼的么?读两年书能接待外国元首了?”
一旁的严平是学学的,对平面媒体动向和能量更了解些,分析道:“应该是因为顾同学那篇《人人日报》的头版整版社论,还有后面的章,刚好是痛斥越南人的,适逢其会了吧。”
顾敏也反应了过来,当下掏出两张都揉了不知道多少遍、纸都熟了的报纸,兴奋地找弟弟确认:
“是这篇吧?还有这篇吧?家里把这两期报纸都买了好几百份了。我在浙大遇到同学不经意发一张。
爸在厂里也贴得办公室里到处都是,只要有人进他办公室稍微看到提到只言片语,他一张新的报纸塞过去,让对方收藏了慢慢看。最近可给我们长脸了!”
这些事迹,都是将近一个月之前的了,顾骜在京城的同学、老师,兴奋劲儿早过了。
无奈他是寒假回乡第一天,到了老家自然还要再挨一遍羡慕的轰炸。
看姐姐都兴奋成这样,老爹还不知怎么个阵仗呢。
“别,别这样,这里站前广场,小心被人围观。有话咱借一步说吧。”顾骜好不容易制止住了姐姐和马仔的崇拜,拉着一行人稍微挪开几步,别挡了别人出站的路。
他这才注意到人群里还有两个不认识的人,于是礼贤下士地求介绍:“这位是……”
他首先看到的是一个不太讨喜的小平头男人,倒不是长相丑,而是那股气质很锐利,给人一种不达目的誓不罢休、不择手段的第一印象。
这种不择手段,跟马风又不一样。
“我叫史玉猪,也是浙大数学系的,是敏……顾小姐的同学,幸会幸会。你们家可真是一门才俊。”
小平头显然来之前情报工作没做彻底,也可能是顾敏讨厌他,所以顾敏偏偏没在他面前炫耀自己的家世。以至于这厮现在才发现顾敏的弟弟原来这么牛逼。
顾骜一听这名字有些不快。
“这不是后来搞脑残金和脑残氪金游的臭虫么?姐姐被这种死皮赖脸的家伙看,可是难缠。不对,他念书有这么早么?怎么会是老三届的?”
脑内如是想着,顾骜旁敲侧击地问:“幸会,不知史同学哪儿人,怎么想到考浙大的?”
这时,一旁的严平已经看出顾骜看不爽史玉猪了,连忙主动把刚才等人时聊天听到的细节给卖了:
“史同学也是我们徽省参加的高考。刚才还聊起他的胆识呢前年听说恢复高考消息后,史同学也到处找《数理化自学丛书》复习,可惜徽省省内买不到。
他倒也有狠劲儿,本来立志考浙大,偷偷赌了全家积蓄,辗转来钱塘找材料、备考。结果考前还剩十几天的时候,买到了一套,回本省考,成绩一下子拉开了。”
顾骜听得目瞪狗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