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面色顿时涨得通红,怒道:“你那老师就是一个缩头乌龟!不论其再怎么挣扎、狡辩,一辈子也只能屈居我名教之下!”
房间里的气氛一窒,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魏徵的身上。
这是赤裸裸的侮辱,没有任何掩饰,但凡是个有血性的年轻人都断然无法容忍。
魏徵脸色一变,喝道:“我恩师在的时候,怎不见你出头?事前缩头,事后大言不惭,原来这就是你的本事,我与你这等人同在国子监,深以为耻!”
“是啊,那天我可是看得清楚,詹飞就陪在任昊英的旁边,可半个字都没敢说,真是...”
“没见识了吧?我告诉你,这就是那抗着长枪的耗子,在家里仗着别人不会收拾他就耀武扬威,出了门依旧是那只人人喊打的耗子,除了窝里横什么都不会。”
“不要脸!那个秦风我不喜欢,但那人至少磊落,詹飞此等小人行径,还真如魏徵所说,羞于此人同在国子监。”
“...”
这些话清楚地传入了詹飞的耳中,他面庞微微有些泛红,但却没搭理这些人。
“秦风不过是仗着运气好,得了晋王殿下的赏识罢了,可惜这厮却不会做人,只是一味的嚣张跋扈。”
詹飞脸上闪过一丝狠色,笑道:“魏徵,我也不怕告诉你,已经有御史准备上书弹劾秦风了,到时候,我看他还如何行骗!”
行骗?
不管喜欢不喜欢秦风,在场众人都觉得这詹飞是在扯淡。
行骗能干倒大儒刘炫,行骗能让陈国君臣拜服,行骗能让先后两任太学祭酒丢了官职,那你倒是骗一个让我们看看?
“你胆敢再说一句?”
魏徵的眼睛红了,天地君亲师,这年头辱人老师就等于辱入父母,更别说魏徵父亲早亡,秦风在他心中就和自己父亲没有两样,他岂能容忍秦风被人如此侮辱?
“秦风就是个骗子!”詹飞一脸得意道:“别说一句,便是百句、千句我也说得,你想怎地?”
“打你!”
还在场的人目瞪口呆地看着好学生魏徵就像一头发狂的公牛一般,挥舞着拳头就冲了过去。
“不明智啊,魏徵才十二,那詹飞今年都十六了,而且身材高大,魏徵这不是找打吗?”
“背后辱人老师,这等人就算打死都不为过!”
“那也要打得过啊,呃,魏徵居然...”
半个时辰之后,魏徵昂着头走出了国子监,哪怕脸上一片青紫,但神情却极为亢奋。
“这是打架了?”
回到家,被自家母亲这么一问,魏徵的骄傲顿时变成了窘迫,低声解释道:“母亲,今日有人说恩师的坏话,我实在忍不住。”
其实魏徵没说的是,后来他和那个詹飞都被打了手板,不过鉴于秦风干倒两个祭酒的恐怖战斗力,国子监的博士终究没敢过分偏袒,只是各大五十大板了事。
“知道错了吗?”
魏徵的母亲表示了理解,只是有些心疼自家儿子,但秦风得知这事以后却问了这么一句。
“弟子不知。”魏徵梗着脖子道:“恩师,哪怕再来一次,弟子依旧会这么做。”
“我不是说你做的不对。”秦风一脸嫌弃地看着魏徵道:“可你竟然连打架都打不赢,出去以后怎么说是我秦子玉的弟子?”
“...”
魏徵、杨广、苏夔有些不敢置信地看着秦风,有这么教学生的吗?
也就是李长雅跟他爹去了凉州,否则那个家伙定然会十分赞同秦风的话。
“以后再有这种事别忙着动手,去找刁翔,那小子打架是把好手。”
留下这么一句话后,秦风算是结束了此事的谈论,正常上课。
不过第二天早上,魏徵就倒霉了。
“玄成。”
跑操完毕以后,魏徵正准备像往常一样给家丁上课,却被秦朗给叫住了。
“朗叔。”
魏徵有些忐忑地看着秦朗,不知道这位找自己干嘛。
秦朗上下打量着魏徵,两条浓眉渐渐皱了起来,仿佛能夹死一只蚊子一般。
“你的身体太单薄了,这样不行,以后单独操练。”
原来是为了这事...
魏徵松了一口气,可脑海中却瞬间就想到了这应该是恩师的吩咐,他怕我以后再吃亏,这才让朗叔单独教授我武艺,恩师还真是用心良苦。
魏徵的两只眼睛瞬间蒙上了一层水雾,秦朗却还以为这小子是不想加练,顿时喝道:“男子汉大丈夫,哭什么!”
秦风看着魏徵在秦朗的教导下开始一板一眼地练着拳脚,满意地点点头,回身问道:“那两人如何了?”
秦洪连忙开口道:“少爷,任坚成家的两个妾室还在闹,他那正室也掺和了进来,说是想收养她兄弟的一个儿子,任坚成不干,这几日基本没有回家。”
“至于那个齐辰,他的正室常年被妾室打压,齐辰不管,他那正室便想和离,可齐辰顾及自己名声,不愿意和离,这几日都是在宵禁前才会回去。”
“太慢,没吃饭吗?”
耳边听着秦朗的呼喝,秦风沉吟片刻,开口道:“寻找规律,准备动手!”
秦洪顿时兴奋了起来,点头道:“是,少爷!”
翻身上马,秦风朝着民部的方向纵马而去,脸上带着一抹志在必得的笑容。
第二百五十二章 死亡凝视
秋日的清晨颇为寒凉,但秦风胯下的大花马却没有这种觉悟,奋开四蹄在行人稀少的官道上狂奔急进,时不时地还发出两声响鼻,似乎在诉说着它的兴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