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玉轩最近有些心神不宁,虽说理智告诉他隔壁装修的不可能那么快,但他依旧每日都会打发伙计去查看隔壁的进度。
这天清晨,伙计根本没用他提醒就去了隔壁,等回来的时候却没有如往常一般淡然,然后一脸的震撼。
“掌柜的,隔壁已经弄好了。”
什么?
田玉轩先是一惊,随后勃然大怒。
这才区区几天,你当隔壁那群苦力是天神下凡不成?
田玉轩果断喝斥了一番那个伙计,然后不放心地亲自去了隔壁。
站在大门口,田玉轩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木质地板倒还罢了,除了样子有些稀奇之外,并不算难以办到,可那墙壁...
老实说,墙壁依旧不平静,看起来有些坑坑洼洼,就如同涂了一层泥巴上去。可那淡绿色的泥巴非但不难看,而且别有一番风味。
别更说那些桌椅同样是崭新的,田玉轩伸手擦了擦眼睛,心中先凉了半截。
这是真的?
“前面的让一让!”
还没等田玉轩接受这一切,身后突然响起一声大喊,田玉轩连忙闪到一边,就见十余个男男女女正在忙碌地搬运着东西。
“好漂亮的小锅,你看还反光呢,这得用不少铁吧?”
这年头铁和铜一样都是战略物资,一般百姓家中的铁锅、锄头保不准都是父祖传下来的,而且民间的铁匠铺主要的业务也根本不是打造什么,而是修修补补。
“你看到没有,竟然连锅铲都是用铁打造的,这酒楼的新东家怕不是个败家子吧?”
既然已经决定要开酒楼,那秦风自然不会有一点的吝啬,仓库中这些厨具一点也不稀奇,管够!
偌大的厨房之中,董文德等三个厨子正在指挥人安放东西,同时他们也是一脸的欣喜。
伸手从刀架中抽出一把崭新的菜刀,董文德伸手小心翼翼地试了一下刀刃的锋利程度,忍不住赞叹道:“好刀!怕是宫中的也比不上这个。”
全套厨具全部闪着光亮,看着三个厨子心痒难耐,恨不得今日就开始营业,好让他们大展一番身手。
回到来宾楼,田玉轩一脸的忧心忡忡,一旁的伙计连忙安慰道:“掌柜的,您放心就是,这装修的再好看,咱们酒楼要看的还是后厨。若是没有拿手的绝活,只怕客人不会买账,朱雀街也容不下他!”
田玉轩总算回过点神来,点头道:“你说的是,咱家厨子可是当年北周的御厨,如今更是学会了炒菜的本事,难不成隔壁还能请到更厉害的不成?”
“夫君,都要开张了,你得给酒楼取个名字啊。”
搬东西定然用不着秦风亲自到场,所以今天根本就没过去,听到自家婆娘的话,一脸恶趣味道:“不如叫天上人间如何?”
“这个名字好!”
刘婉婷一脸兴奋道:“反正叫什么都比叫宝宏酒家强。”
“嗯?”
秦风一听这话,顿时从床上蹦了起来,一把抱住自家婆娘道:“你是不是对夫君我起的名字有什么意见?宝宏怎么也比来宾楼、万花楼之类的强吧?”
刘婉婷连忙挣扎道:“夫君快放开,你可是斗酒之后诗百篇的大才,起得名字定然比旁人要好的。”
“这还差不多。”
打闹一阵之后,秦风觉得这个在后世颇有歧义的名字其实还不错,便着手命人去打造匾额。
“少爷,要不您亲自来写如何?”
秦华大概觉得自家少爷是天底下最有文采的人,写个匾额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怎么都比那些无名之辈要来得强。
“少爷?”
秦华脸色有点不自然,写诗什么的倒还罢了,他好歹是个正儿八经的大学生,肚子里存货不少,可这写字...
他那狗爬能看吗?
秦风顾左右而言他道:“民以食为天,少爷我去请一个人来写,定然效果卓绝!”
说完,秦风根本没再给秦华开口的机会,飞快地跨上他那匹大花马就一溜烟跑了。
第二百八十七章 墨宝
眼瞅着年关将近,再加上南征的日子越来越近,民部上下就如同一台上足发条的机械一般,就没有停下来的时候。
苏威更忙了,身兼民部尚书和京兆尹的他每日忙得恨不得把自己劈成两半,而这个时候给他添乱的杨坚被受到了果断的拒绝。
“陛下,年关将近,钱粮吃紧啊!”
苏威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一样,断然拒绝道:“陛下应当知晓我大隋并不富裕,臣如今得调配南征将士的钱粮,北方也有可能在明年用兵,臣不得不早做准备,实在是没有钱粮给陛下兴修殿宇。”
大兴宮自杨坚登位时便开始修建,到如今三四年的时间过去了依旧没有完工,杨坚本来是准备给自己新修一座偏殿,可没想到在苏威这碰了钉子。
不过严格来说,大隋能撑下来这么多年,苏威功不可没。
大隋穷,这句话不只是说说而已,这个年头的财富大多集中在世家大族的手中,若是没有苏威把持大隋钱袋子的话,只怕大隋的财政早就跨了。
所以纵然心有不甘,杨坚也只能把这口气忍下去,挥手赶人道:“卿且去!”
“臣告退。”
等苏威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中后,余怒未消的杨坚没好气道:“朕节俭如斯,不过想修座偏殿而已,竟然也要看臣子的脸色吗?”
没人敢开口,就连刘哲明都不敢得罪苏威,他十分清楚,这个大隋可以少了高颎,可以少了杨素,唯独苏威,无论如何都少不得。
当年若不是苏威着手制定开皇律,更是殚精竭虑把持着大隋钱袋子的话,只怕大隋能不能有今天都得两说。
这也是苏威能够荣登‘四贵’,甚至教导太子和晋王的根本原因,所以纵然刘哲明再狂妄,也不敢得罪这位,否则在他和苏威之间,用脚后跟想都知道杨坚会选择谁。
同样满腹怨气的苏威在回到民部以后就看见了悠闲的秦风,顿时没好气道:“你来作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