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敲一会儿,屋内便传起了一阵嚷叫:“是谁,来了,来了。”
吱呀……
一名老大爷打开了屋房,刹异地看着这个穿着暴露的年青人,眉头微皱疑问:“你是谁?”
刚要说自己是谁时,阿真无法相信地看着眼前老大爷的衣服,头脑一时蒙了。张口结舌,愣怔在门口。
老大爷皱着老眉,见这年青人愣盯着他看,再问:“公子,有事吗?”
“公……公子?”发蒙的阿真傻眼了,就他了解能叫公子的只有大周,而且眼前这位老大爷穿着的确是大周的服饰。
“老大爷,这里是哪里?”他飞速问道。
开门的老大爷听他问是哪里,顿升起有病的眼神,淡淡回道:“雷州。”
海上的风浪好大啊,竟然把牛都吹卷起来了。
脑门滑下大汗,反应灵敏的阿真立即施展三寸不烂之舌,有多可怜就有多可怜的说道:“老大爷,我没有病。只是早上行船要到琼州,却没想船翻了。当好不容易被一批人救起时。”讲到这里声泪俱下,摇头惨道:“没想到这批人竟然是土匪,把我全身抢空后,便又扔进海里。”
“这……”静静聆听的老大爷很是疑惑,可见前面这个声唱俱佳的年青人不像在说谎,立即说道:“雷州通往琼州的海路上,没有海匪呀。”
阿真听闻没有海匪,反应敏捷接道:“老大爷你有所不知,这批人不是海匪,而是渡船要上琼州当土匪的土匪。”
“原来如此。”上下打量着眼前暴露的年青人,老大爷相信了。顿时对他表于十二万分的同情,双脚移到房边邀请道:“秋夜寒凉,公子如若不嫌弃就在小茅歇一晚吧。”
“多谢老大爷,多谢老大爷。”双手抱拳连连躬鞠,轻步跨进这间斑驳的草屋里。
久久也难迎到来客,原本就好客的海边渔民亲切不已。把阿真当成客人的老大爷,比划着椅子邀请道:“公子快请入座。”
“谢谢老大爷。”有礼的阿真长的俊逸,脸上更是谦虚有礼。简直就是人贱人爱,花见花开。惹的老大爷乐不可支,满意地连连点头。
“对了。”突然想到什么的老大爷,火烧屁股地跑进一个挂有帘子的小窑洞里。很快的便领着一位两鬓斑白的老阿婆出来,开心地介绍道:“公子,这是贱内。”
阿真故作大惊,连忙起身大抱双拳,把身子躬成九十度的弯,拜见道:“见过婆婆。”
老阿婆见他如此有礼,与自己夫婿相见一眼,立即回道:“公子请勿客气,把小舍权当自己家。”
“谢谢婆婆,谢谢老大爷。”态度谦卑有礼,温文尔雅,让人不喜欢都不行。
呵呵笑的老大爷欢喜的不得了,立即扶起紧躬身子的这名有礼年青人,眉开眼笑问道:“公子,姓甚名何?”
“老大爷,婆婆。晚辈姓林,名阿真。你们叫晚辈阿真就可以了。”
“好好好。”连连点头的老大爷把手中的衣裳递给他说道:“我儿子带媳妇回娘家省亲,如不嫌弃,请穿上布衣。”
“这……”阿真立即睁起两只含着感动、感激、感谢的眼神,悲创地紧握着老大爷的双手,哭腔谢道:“原来已为自己将命不久矣,没想到却碰见仁慈心善的老大爷,我……”呜咽摇头说道:“该如何谢您才好呀。”
惊惶的老大爷见他如此感动,心里流过大滔暖流,牵着他的手朝另一个挂有帘子的窑洞走近,“阿真,秋夜渗人,快穿上衣裳吧。”
手抱着干净的粗布麻衣,阿真真诚的谢道:“谢谢老大爷。”
“呵……”开心不已的老大爷不再言语,把他推进窑洞里,放下帘子,立即朝身后的老婆威严使唤:“老婆子,快把咱们家最好的东西拿来招待客人。”
站在房内的阿真听到这阵说话声,心里也温暖无比。百姓永远是最纯补的,也永远都是如此的好客。想到这里轻轻叹笑自己多心眼,害怕被赶出去竟然如此的欺骗纯朴的老大爷,老大爷如此好客怎么会把流落异地的他赶出去呢,但是最好还是不要让他们知道他是吐蕃人的好。
艰难万分,外加满头大汗的阿真折腾着古人的衣服,手忙脚乱之下绑上了腰带。走到房内最有价值的一面铜镜面前,把自己的头发拔平后,拍了拍脸喃道:“长的帅穿什么都帅,真是千古不变的真理。”
“阿真,出来吃饭了。”外面传来热情的喊话。
“好。”应后,他坚定地看着铜镜内的自己,深深吸了一口气。小声喃语:“目标五百里路。”只要到达吐蕃境内的他就安全了。
虽说是最好的,但是却也只是几根青菜、二个油饼,外加一条咸鱼。
饿极的阿真哪里还管饭菜好不好,朝一旁的两位老人道了声谢后,便开始的狼吞虎咽了起来。
直到咽下最后一口饼后,他才不好意思地朝一旁看他吃饭的两位老人谢道:“多谢老大爷、婆婆。”
“饱了吗?”老大爷关心问道。
“饱了,饱了。”虽然肚子还很饿,可是已没有那种大肠吃小肠的感觉了。而且百姓穷苦,他怎么好意思说没饱。
“嗯,那阿真你早点睡吧。”这几天儿子回去省亲,没有出去打渔。他们两把老骨头也拉不动网,纵然他说没饱,家里也没什么可招待他了。
“好,老大爷、婆婆,晚安。”起身站起的阿真连连鞠躬道谢。
“快去睡吧。”老阿婆喜欢他极了,把他当成自己的儿子,慈爱无比。
大受感动的阿真谢了又谢,才转身走进那个小窑洞里。
刚躺下身子时,外面的一盏灯火便蓦然隐熄,整个世界顿又陷进了黑暗里。
曾经历过贫穷的他,想起以前婉儿说过的话。百姓困穷,烛火不亦浪费,该用则用,不该用便熄,久而久之便可以节省下不必要的开支。
黑暗里的他躺在粗糙的床上,身上掩盖的绵被虽然残破,可却温暖无比。黑黝的眼眸看着漆黑的上空。突然之间想婉儿了,陌生的悲伤顿时湿了双眸。
人贵在自觉与自律。想到盈盈整天叨念的话语,深感后悔的他一颗心柔软非常。盈盈是对的,天下的美女多如牛毛,他如何能全部要尽。他快被这个腐朽的世界同化了,越来越荒唐了。
闭上眼不作多想的阿真,头脑里一一闪过诸位妻子的巧颜倩亏,他——该庆兴,满足了。
第375章 《为人师表》
黑夜很快退去,天刚破晓。在热情的老大爷家里喝了点稀稀的地瓜汤,阿真也要向五百里道路前进了。
“多谢老大爷、婆婆,收留之恩。”
“阿真一路上要小心。”热情的老大爷心里不舍,“如再次路过,一定要到小舍来坐坐。”这年青人真是谦卑有礼的很,也不知是谁家教出来的。
感激不已的阿真心头很暖,无法言语地对前面的两位老人深深的再作了三揖,便转身向晨曦的远方徒步行去。
一轮崭新的晨阳伴着粗衣麻布的俊逸男人,迎向一段崭新的旅程。不管远方的道路是平坦或崎岖,只要没死,那就有活下去的理由,这就是他林阿真的座右铭。但是在这个纷扰的乱世里,想像的永远比现实来的不易得多。
独自一人的旅途很遥远,也很无聊。
穿过大段的土黄尘道,路上的旅客陆商渐多了起来。直到中午之时,背着秋阳而至的阿真,远观官道尽头那一栋宏伟巨大的堡垒——雷州城。
回想昔日风光无限的领着巨万强骑,斩叛军王力于此城。今却徒自一人,穷困潦倒,真是情何已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