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他说他叫谢科。”
谁?谢科?哪个谢科?房玄龄惊呼道,这个名字好熟悉,谢科?难不成是东晋谢家后人,那个神射无双的谢映登?
“他在哪里?走,带为父去找他。”
父子两人来到太医馆见到谢科的时候,是医馆中午休息吃饭的时间,正好,杜少清刚刚谈下宇柘回来,就留下房家父子一起吃饭。
房玄龄看着面前仙风道骨的谢科,惊呼道:“还真是你,多年不见,没想到当年故人,已经脱去盔甲战袍,成了道门名士,真是白云苍狗啊!”
谢科淡淡一笑:“道门弟子,乱世下山,盛世归隐,乃是祖训!”
房玄龄惊讶道:“这么说你当年就已经”
“心中有道,战甲或是道袍又有什么区别?请房相来,是为了令郎的事情。”谢科主动开口道。
“莫非是二郎的病情?”房玄龄担忧道,据说谢科是这里的大夫,大夫找自己这个家长来,不是为了看病还是什么?
“不,他的病少清给瞧过了,我说的是他这个人。
据我观察,令郎有一副虎将的身体,却被你教出了一个人的内涵,呵呵,房相不觉得这是浪费人才吗?”谢科点明了正题。
你房玄龄愣了一下,心说我的儿子当然是要习治国安邦的,你不会是想要他习武当兵吧。
“犬子虽无大才,但一向安分守己刻苦读书,房某甚慰,习多年已经有所成就,日后肯定不愁为国出力。”
这话就是婉拒了,可是谢科却不吃这一套,见对方顽固,于是再次出言,面带嘲讽道:“可惜了,令郎身体的病,你们做父母的没发现诊治,运气好遇到了杜少清帮忙。
可这前程上的病,你们看到了却不愿去纠正,怕是就没什么好运气了,呆人读书若是不开窍,耽误一生,说不好最终连个自保之力都没有,到时你还能放心的下吗?”
这房玄龄沉吟了,他听出谢科话里有话。
虽然老房心里没想过要儿子当兵习武,因为习武当兵去厮杀,是有危险的,老夫妻两个谁都舍不得。
但眼前是个道士,还是道门名士,这类人往往都异于常人,说不得就有个占卜吉凶的能耐,他刚刚那一番话,莫非是看出了什么?
历史记载房遗爱在唐高宗李治四年,被卷入谋反案而丧命,不知道这时候是谢科会卜算吉凶,还是说仅仅是惜才推测,只为吓唬老房的。
房玄龄一时间陷入了踌躇,犹豫着没有继续开口答复。
房遗爱倒是听明白了,原来这个道长请父亲来,是给自己说情,想要自己弃习武的。
想到这里房遗爱有些意动,自家人知道自家事,自己习是什么水平,呵呵,只有父亲在外人面前才会虚夸两句,实则比之程处默他们强不了多少,根本拿不出手。
而对于习武倒是有些感兴趣,可惜家里爹娘不让,每顿吃好的,却不让跟人打架动手,害的自己十多年来有力没处使,不成武不就,经常被人看不起。
看着父亲难以说通,房遗爱有些着急,不禁看向了杜少清,想向这位热心的杜大哥求助。
老房和老谢的话题倒是没有避讳他人,医馆餐厅吃饭的众人都听到了,却没人有资格插话。
杜少清看到房遗爱的表情,笑着站了出来,对房玄龄开口劝道:“房伯父,小侄多嘴一句,当年班定远如果没有投笔从戎,恐怕一辈子都只是个书吏,连家都养不起,何来的成名定远侯?
如果您是心疼房贤弟,不忍他涉足危险,何不问问贤弟他自己的意愿?”
房玄龄转头看了一下四周众人,发现大家脸上都写着某种期待,随后又转头看向了自己的儿子房遗爱,心想这个儿子一向听话,从不违逆父母之命,他会选吗?
“二郎,你也听懂了,如谢道长所说,我们做父母的也不能一味固执,反而害了孩子。
今日你母亲不在场,为父做回主,许你自己选,习还是习武?”房玄龄言辞恳切道,话里话外都充斥着满满的父爱关怀。
房遗爱感动的眼眶微湿,家里向来母亲说了算,父亲这是扛着压力为自己做主呢。
转头朝杜少清问道:“杜大哥,你家有酒吗?”
杜少清愣了一下,“有,我给你拿。”
大家都以为这孩子是要敬酒抒怀,答谢老父亲的,可是没想到这家伙倒出一碗烈酒,敦、敦、敦,一口气全给自己灌了下去。
所有人都傻了,这是干什么?莫非是,壮胆?
杜少清刚想拦住房遗爱,劝说你酒量不行,这烈酒你闻闻就晕,这货已经喝光了。
啪,酒碗摔在地上摔得粉粉碎,房遗爱朝着房玄龄扑通一声跪下了,大喊了一声:爹!
众人全都满怀期待的看他表演,老房心头一沉,这是?
可是随后就戏剧了,都等着下呢?谁成想这小子华丽丽的软倒在地上,醉倒了
谢老道纳闷道:“可能是老道看走眼了,单说这酒量,你儿子可能没有武将天分,现在怎么算?”
房玄龄俯下身子将儿子扶起抱在了怀里,看着那张略显稚嫩的孩子脸,此时已经被酒意涨的通红,睡在自己怀里,像极了小时候自己抱他那一幕。
伸出衣袖给儿子擦拭去脸上沾的尘土,老房没有抬头,慈爱地笑道:“他已经回答了,从小到大他都十分听话,我交代过不许他饮酒的。
老谢,今后这孩子就承蒙你多费心了”
话语里众人听出了几分欣慰,也有几分感慨和不舍,再看这位大唐宰相的时候,发现对方眼角闪着一点晶莹的泪花。
第二百九十一章 祸水东引
第二天上午,房玄龄入宫面圣,议政殿内李二坐在位子上捂着肚子笑了有一炷香时间,房玄龄尴尬的捂着脸真想告辞退下。
“房爱卿,你这满脸的伤痕,怎么了?再一次不慎摔跤了?”李二强忍着笑意打趣道,不用问就知道,肯定是在家又挨打了,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每次老房都说自己不慎摔跤受的伤。
苦笑摇头,老房叹息道:“让陛下见笑了,说来惭愧,内人脾气不好,偏偏这次是因为我家二郎想要弃从武,没跟内人商量我就应下了,回去她就不依不饶的跟我动手。”
“你家二郎要习武?什么时候的事情?难道他没有帮你说通我那房家嫂子吗?”李二笑着问道。
“别提了,那小子一碗酒把自己灌倒不省人事,天塌下来都扔给了我这个做爹的。”房玄龄一五一十的将谢科要收徒传艺的事情说了一遍,李二笑得前仰后合。
良久之后还大赞房玄龄是个好父亲,“爱卿,朕从小就喜欢房遗爱这孩子,老实憨厚,许多人都认为这孩子适合习武,但知道你们夫妻不会同意的,所以大家都在遗憾。
没想到这次你能答应下来,做的好,依朕看,大丈夫就当功名尽在马上取,在父母溺爱下的孩子成不了大气。
遗爱是朕的女婿,这样吧,朕送他鱼鳞盔甲一套,希望他将来建功立业,说不定我让大唐也能出个名垂青史的班定远。”
“老臣代犬子谢过陛下。”咧嘴一笑,牵扯到伤口,老房疼得吸了口凉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