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二拿过来一张奏折介绍道:“这是杜少清写的长安老城区改造计划,爱卿看看是否可行?”
此时房遗爱在做什么?醉酒醒来已经是三天之后了,想到以后每天都要去跟随谢科习武,还有自己的身体也被杜少清治好了,这小子倒是好心,去找了以前的好友长孙冲。
以前房遗爱跟杜荷是死党,都是长孙冲身边的小弟,现在杜荷不在,长孙冲称病一直不出门,所以房遗爱自己瞧好了病就想到了长孙冲,他想着杜少清医术这么高,肯定也能治好长孙冲。
可惜这孩子太单纯了,不知道人家是对头,好心好意的去报信,却被长孙冲近似发狂一样的打骂一顿赶了出来。
鼻青脸肿的房遗爱站在长孙家大门口回头看了一眼,十分委屈,心说长孙冲怎么会认为我是去羞辱他?好心好意去给你介绍大夫,你讳疾忌医不说,还打我一顿?真是不讲道理。
院内的长孙冲咬牙切齿自言自语道:“杜少清真是恶毒,我都这步田地他还不放过,连房遗爱都被他收买了,够狠!哼,想要我长孙冲求你?做梦去吧。”
长安城太医馆门前,今天的事情出奇的怪,往常排队二百人是惯例,单眼看着长安百姓几个月来看病的热度渐渐降低,看病人渐渐减少,几乎已经不用每天起早贪黑的排队,伙计也不用安排人维持秩序了。
但是今天特别奇怪,乌泱泱来了好多好多人,而且大部分都是女子,有的甚至还抱着孩子。
杜少清一看,心说出什么事情了吗?难道是什么传染病?这么多女子和孩子染病?
可是等他接待病人的时候就发现,还真是出事了,这些人有病是假,冲他杜少清来的是真,原因就是因为前几天在阎立本那里画的一张画像。
不知道怎么回事,神医杜少清精通丹青人像的事情就被传了出去,以至于三人成虎越传越离谱,说杜少清最擅长画貌美女子,画像逼真栩栩如生,绝对前无古人。
于是乎,长安城里面有点能耐的女子夫人都想请这位神医给画一幅自己的画像,就有了今天医馆的一幕。
“神医,奴家有病,心病难医,只求您给帮忙画一幅我的画像,这病立刻见好,多少诊金您尽管开口。”一个浓妆艳抹的年轻女子哀求道。
杜少清正要把脉的手僵在了半空,抬头看了一眼这位姑娘或是夫人,淡定摇头道:“这是医馆,只看病不干别的。”
“知道您的规矩,奴家只看心病,也不干别的。”
杜少清朝着柜台方向指了指,开口笑道:“好吧,那你先去柜台把账结了,看看诊金应该收多少,问那里老板娘。”
柜台处长乐公主正若有深意笑看着这边,那女子顿时一阵心慌,公主可惹不起,可又舍不得走。
这时后面排队的女子催促道:“还瞧不瞧了?不瞧快些离开,后面多少人等着呢。”
被赶走之后,又来一位带孩子的,这理由更奇葩,说什么孩子病了,让给孩子他娘画个像就好了,这什么逻辑?
站起身来往店门外看了一眼,我的天,杜少清被吓的往后退了一步,不会全都是吧?
将桌案上面自己看病的东西快速一收拾,杜少清对着那妇人说道:“今天在下身体不适,不能坐堂出诊,抱歉了。”
说完一转身躲进了后宅,那妇人急了,就要拽住不让走,几个伙计赶忙挡住。
后宅杜少清找来了机灵的伙计二虎,小声耳语一阵,二虎频频点头,心说掌柜的太坏了,然后悄悄来到了医馆门外。
“这位夫人,您知道阎立本的父亲阎毗吗?据说神医杜少清的绘画都是他老人家教导的,论起作画,那差了阎毗老人家十几条街。”二虎故意站在了人堆里,朝着一个妇人朗声道。
“真的?还有比神医更高明的?”那女子惊呼道,四周一片质疑之声。
“当然,神医绘画再厉害,不可能没有师承吧,大家全都堆在这里求神医,可是人家忙着看病,哪有时间绘画?
恐怕你们不知道吧,现在许多人都已经在小跑着去阎老师家里呢。”二虎点头道。
那女子大喜,对着二虎千恩万谢,快步转身出去,四周围观者呼啦一大片全都拥挤着跟上。
旁边的老道谢科对一名太医打趣道:“看来杜少清不仅医术好,桃花也这么旺呢。”
“风流才子谁人不喜?只是他这一招祸水东引有些阴损了,不知道那阎毗老头撑不撑得住?将作少监阎立本恐怕要挨揍了。”
谢科脑海中幻想了一个老头被一群女子围住讨要作画的场景,不禁打了个哆嗦,这杜小子心眼也太坏了。
杜少清抹了一把头上的汗,在后堂书房还写了一个牌子,最近几日潜心研究学问,不坐堂瞧病。
长乐公主也把收钱的活计交给别人,随夫君走进后堂,笑着说道:“其实夫君如果技痒,可以挑选一些画几张的。”
杜少清表情一僵,苦笑道:“夫人,不用考验我吧。”
“哈哈,妾身怎么敢?不过那天夫君给女儿的画像的确很美,其实妾身也想要一张。”
杜少清:
第二百九十二章 画虎不成
将作监里面,阎立本正在和兄长阎立德反复讨论着一张素描画,正是杜少清当时为阎立本画的另一张,小萱萱的画像被这孩子自己宝贝一样揣走了。
阎立德是将作监的将作大匠,也就是一把手,擅长书画,精通建筑,看到这张素描的时候也觉得惊艳。
大唐时期的人物画卷能像这样,表现的跟真人相差无二的几乎没有,就算是阎立本作的历代帝王像也旨在表现帝王的个人气质,也就是传神,并不在写实,所以我们这些后人看到的时候,第一感觉就是怎么帝王都长一个模样?
“一块木炭就能作画,这种画风恐怕能开创一个流派了,这位杜驸马当真是一位奇才,恐怕传了出去会有很多人都想找他画一幅肖像留存下来。”阎立德称赞道。
“呵呵,不止如此,小弟认为,这种画法用途极广,倘若用在缉凶追逃方面,恐怕会事半功倍。”阎立本开口道。
“正是如此,以往官府张榜寻人的画像,大家只是能看出个轮廓,对办案来说补益不大,如果有了这种近乎真人一样的肖像,恐怕能让贼匪无处藏身吧。
既然如此,还是快些禀报陛下,早早将此法推行才是。”阎立德下结论道。
可是不等这二人入宫面圣,家里来下人禀报说,老太爷出事了,请大老爷和二老爷快些回去。
兄弟二人火急火燎的快马赶回家中,发现大门口乌泱泱好多女子将阎家给堵了,阎府大门紧闭,兄弟二人进门见到了老管家,问明情况,原来是老爷子被气昏过去,现在才刚刚醒来。
“父亲,您怎么样了?到底是怎么回事?谁惹您生气了?”两兄弟着急问道。
阎毗老头约莫七十岁了,头发快全白了,精神还很好,愤然道:“都是你们二人干的好事,是谁传出去说老夫精于画美人的?你看看咱家门口,成个什么样子?”
兄弟二人一头雾水,老管家在一旁解释道:“门口都是来找老爷求画的,大多数是些夫人小姐,可是里面也有不少青楼女子,言辞不讲礼法,有一个还喊着画一张画像就愿意嫁给老爷做小妾,老爷哪里受得了这个?”
这句话直接让阎立本笑出声来,老父亲七十多了,还能要小妾吗?
阎毗对着阎立本怒道:“混账,是不是二郎你传出去的?老夫精于画美人的事情除了家里人,无人知道,是你们两个谁?”
阎立本错愕道:“啊?父亲,您真的精于画美人?孩儿不知道呀,一直以为您只画建筑图纸的。”
老大阎立德也是满脸的诧异,没见老爹画过呀。
叹息一声,阎毗解释道:“哎!那是老夫年轻时候了,当年曾为你们母亲画过很多,娶你们母亲的时候为父承诺,一生只画爱妻一人,后来你们母亲离世,我也就封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