邝平话音才刚落下,戴强便立马说道:“我们纪源也投了。”
这时过宏也不再观望,表态IDG认投。
剩下对方年提出的估值不认同,和对方年的说辞表达质疑的投资机构只能是选择离场。
加上前沿天使,有六家投资机构在A轮投资小米。
虽然只是A轮,但雷已经对小米整体股份进行了复杂的切割划分。
跟当康游戏的B轮融资完全不同。
是按照较为通行的融资股份稀释方案来进行初始计算。
即:投前估值+融资金额=公司新估值=约定估值。
也就是说,虽然大家认同了方年的2亿美元估值。
但实际上在交易未达成之前,小米的估值只有1.6亿美元,投行总共需投资0.4亿美元,加起来的新估值才值2亿。
当康游戏是直接按约定估值释出相应比例的股份进行投资。
虽然算法不同,但受限于一些约定,其实估值和每股价值的计算没区别。
至于为什么一定要用不同算法,并且还进行股份的复杂切割划分,涉及了股权、每股收益承诺等约定。
当康游戏的融资因为有额外对赌协议的存在,没有额外收益承诺约定。
小米这次融资是有的。
从两个方面约定,一是退出约定,二是收益承诺。
举例说明:
比如小米跟红杉资本约定投资期限为五年,五年里可以获得核算后的股东分红;
可以在一定时间之后退出,一般为某一轮融资,等于说另一家机构按照融资时估值买走红杉手上的股份;
而在五年后,如果投资收益未达预期等等情况,红杉退出时,小米却需要按照8%的年化利率来退还给红杉资本这次投入的本+息。
实际上的约定自然比这个简单例子要复杂一些,参考因素也更多。
总而言之,虽然沈尼尔带头认同了方年提出的估值,但也同样进行了深入约束。
资本大多数时候是讲究绝对利益与绝对理性的。
沈尼尔可以因为方年一句话改变初衷,但也不会因此放弃应有的利益约束。
这就是现实。
小米的A轮融资里,前沿天使和晨兴资本都只是跟投,确保持股比例不稀释。
即前沿天使这次投资800万美元,晨兴资本投600万美元。
剩下启明、纪源、IDG、红杉四家分投13%的股份配额。
经过这次投资后,小米创始人团队包括雷在内,手上还剩47%的股份。
前沿天使依旧占20%,晨兴资本15%,启明3%,纪源2%,IDG4%,红杉4%,方年个人5%。
于是,方年代表的前沿天使莫名就成了小米A轮最大投资方之一。
“合作愉快。”
一屋子男人分别握了握手,言笑晏晏。
沈尼尔一边握着方年的手,一边笑道:“今日一见方总果然不同凡响,期待以后有更多的合作。”
“谢谢沈总,我方某人一定会有求到沈总的时候。”方年微微笑着道。
闻言,沈尼尔深看了眼方年:“方总客气,有机会一起饮茶。”
“下次一定。”方年连道。
红杉资本中国基金管理着数支大额基金,方年的‘庐州200亿’计划可太需要这种有钱投行了。
借助资本发展事业,也不丢人。
方年只是不会以前沿公司来融资,但不代表不以前沿系的其它公司融资。
甚至在规划中,还会有由前沿系其它公司牵头合伙成立企业的构想。
未几,戴强走过来笑呵呵的伸出手:“方总,很荣幸认识你。”
“戴总,初次合作,往后请多关照。”方年握着戴强的手,诚恳道。
过宏跟方年握手打招呼时,略有感慨:“方总真是令我见到了年轻人的血气方刚,百感交集!”
“哪里哪里,过总谬赞。”方年连道。
跟方年是第二次见的邝平也一样是有些感慨的样子。
“方总,往后这样的生意多多照顾。”
方年笑着应下:“一定一定。”
尽管错过了天使轮,但启明总算是在小米估值还算便宜的A轮上了车。
也算是一件令邝平松气的事情。
虽然比预期中花了更多的钱。
跟方年已然很熟悉的刘芹,只是笑着跟方年握了握手,没多说。
“……”
一一寒暄之后,雷说了两句总结的话。
“我代表小米感谢各位的慷慨支持,小米的未来每一步发展都离不开各位此时的帮助。
……”
最后,雷笑眯眯地道:“用方总的话来说,这次融资一定是小米估值最地道的一次。
投了就是赚到!”
“哈哈哈……”
“……”
满堂欢笑中,方年无奈的耸耸肩。
年纪小总避免不了被雷这种老油条带头调侃。
也没事,方年同学表示自己早就习惯了。
反正吹吹捧捧的,又不少块肉。
只要自己脑袋清醒就行。
…………
方年跟雷一起将来自各地的投资人送上车。
环球金融中心一侧的门廊处,最后一辆奔驰驶离,方年也松了口气。
少片刻,方年忽然开口:“雷总,我们是不是有点过分,真就连顿午饭都不管?”
雷:“……”
他一看时间,哦豁,刚好中午十二点。
这就……
挺尴尬的。
正好是午饭点,像邝平跟刘芹都不是常驻申城的,多少有点抠。
迎着方年玩味的目光,雷脸色冷静道:“小米经济状况不太好,我相信大家都能理解。”
“雷总也忒小气,早说啊,请客吃饭这点钱我还是能帮忙自掏腰包的。”方年大手一挥,贼慷慨。
没等雷开口,方年接着又说:“就也别多说了,就请雷总吃吧。”
雷侧身看看方年:“行,谢谢方总款待,正好想跟你讲两句。”
“……”
十数分钟后,方年开车载着雷抵达了一家餐厅。
为了照顾雷谈话的环境,方年自然是选了带雅包的餐厅。
点餐上菜吃饭。
闲聊几句后,雷才不紧不慢地开口:“不知道方总有没有听说过WPS?”
“当然,这是求总跟雷总从十数年前坚持到现在的理想。”方年平静道。
方年对WPS的了解还是很深入的。
尽管WPS诞生时,方年都未出生
求伯君写WPS时是1988年,WPS1.0发布是在89年。
但方年依旧对金山,对WPS有过深入了解。
这个软件几乎可以称之为中国互联网发展到目前这段的‘活化石’。
89年WPS1.0的发布填补了我国计算机中文字处理的空白,仅凭口碑一度占有90%的国内市场,成为一个时代标志。
然后很快被微软击碎。
随后,雷加入金山。
为了迎战微软,金山研发出一款名叫盘古的组件,包含WPS、电子表、字典等。
很遗憾的惨败。
后来雷说过一些话流传到了公共网络空间。
比如:在Windows上的动作太自负。
比如:从纯商业角度讲,做WPS办公软件是‘犯傻’的事情……
雷看了看方年,微笑着问:“方总是不是觉得随着金山上市,这个理想已经实现了?”
“从客观角度来说,我不这么认为。”方年坦然道。
他没有说什么恭维话。
金山上市跟WPS是否成功没有必然关联。
从88年开始的那场应对外来软件冲击的‘战役’,至今其实算得上彻头彻尾的失败。
“彼时我曾几度坚持不下去。”雷淡声道,“最后金山终于上市,我才算放下担子逃离,大松了口气,很惭愧。”
说到这里,雷叹了口气:“成立小米前,我也想过要自己做操作系统;
当时我用软件、硬件、互联网这铁人三项说服了林。”
方年认真倾听,没有打断雷。
“在金山时,求总跟我说一句话:
相比国外同行,中国程序员想法特别多,他们愿意把产品和技术研发当成某种荣耀,以此来完成自我实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