压了一年,一年当中没有传出任何的消息。
那可是安庆。
安庆作为长江沿线的城市,在目前的中国并不是一个封闭的城市。相反目前来说,安庆是相当发达的城市之一。
但竟然安庆报社静悄悄,没有任何人报道这个事情。
肯定是有人压住了这个案子。
大家都知道。
只是并没有多少人希望大动干戈。因为一旦大动干戈,到时候安徽整个官场都会大震动。毕竟这件案子能够被压这么久,肯定有很多势力一起作用的。
“敢把一个实施私刑,杀人的案子压下来,谁给他们的胆子。”
段勋直接拍桌子。
表达自己的愤怒。不过虽然很愤怒的表达,但段勋内心是很平静的。这个案子是段勋一直盼望的事情,一直等待的。
段勋要一点破面。
女权运动的高涨,必然会和宗族的礼法冲突越来越厉害。因为礼法对于女子的约束最多,女人稍微反抗一下,都会触动礼法。而只要宗族、士绅以越界的行为打压女权运动,段勋就拿到了把柄。
直接打压?
不行。
TG是以“土豪劣绅”的名义,以地方土地所有制的合法性入手,彻底砸碎了乡镇的体系。但段勋没有TG那样对于乡村的控制力,也没有那样的基础。
所以段勋只能是走其他的办法。
“我的意见是查,彻查。看看到底有多少人参与了这次的事情,看看政府机构多少人是渎职的。该撤就撤,该抓就抓,该杀就杀。”
杀气腾腾。
段勋真是杀气腾腾。
道:“而且这种事情肯定不是一个两个,要在全国进行巡查。这种蔑视法律的行为必须要狠狠地打击,维护法律的尊严。”
段勋要利用这个机会断了宗法和礼法在乡镇至高无上的地位,让当地的乡民知道,在国法面前宗法也好、礼法也好,都要统统让路。在国法面前,在政府面前,所谓的宗族、士绅都是不堪一击的。让那些乡民敢于撕开宗族和士绅建立的乡村秩序。
“戴总理,你看呢?”
“应该进行一次大规模的巡查,好好地整顿一下这些自认为天高皇帝远,目无国法的土霸王。”
戴勘点头。
段勋和戴勘能够合作到现在,两个人在很多方面是有共同的追求的。就如两个人都一直致力于把政府的手,伸进乡镇,伸进乡村。
而目前最大的阻力就是来自这些地方土霸王。
他们控制乡村秩序,其实是在和政府争夺乡镇的控制权。段勋想要打击他们,戴勘也是这样的想法。
“我有一个建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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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一个提议,大家可以讨论讨论。”
戴勘同意。
段勋心中有底。
其实想要大动干戈,特别是对于政府官员大动干戈,段勋早就想过了。早年段勋刚刚入主北京,手中没有足够使用的官员。而且那个时候全国还没有统一,段勋需要的是地方的稳定。因此段勋采取了妥协的态度,大部分的地方政府都是延续原来的架构。
省议员、县议员,都是继承原来的。
以前地方怎么管理,之后也是怎么管理。
好处是明显的。
地方安定,没有发生什么大事情。这些人手中没有枪杆子,因此只要段勋让他们继续当官,他们就不会随便给段勋捣乱。这种稳定的地方局面,给了段勋足够的准备时间,解决卢永祥、张作霖这些人。但坏处也是明显的。
那就是这些人都是地方实力派,虽然比不上以前的军阀那么穷横穷横的,但在地方的实力和人脉盘根错节。政府的命令到了下面,除非对他们有利,不然会大打折扣。甚至有些对他们不利的政策,他们完全不会执行。
天高皇帝远,北京政府的命令,他们不敢硬顶,但也会采取不合作的态度。
地方主义很严重。
一直让段勋头疼。
段勋早就想要梳理一下中国的官场,特别是梳理一下那些地方实力派,调整一下地方官场秩序。只是一直以来没有找到一个好的借口。段勋总不能无缘无故,就对他们开刀。
必须要找到一个正当的理由。
这一次总算是找到了一个理由。案子虽小,但段勋就有办法把他变大。只有案子变大,段勋才能够名正言顺的梳理一下安徽的官场。
同样这个案子为例,段勋可以把案子扩大到全国,好好地整顿一下地方实力派。
因此悠悠道:“从这次的事情当中,我看到了很多不好的东西。我虽然不知道案子的具体情况,但安徽那么多部门高高挂起,没有任何一个部门关心这个案子,让一个如此明显的案子积压了一年时间。情况是很明显的,要么有些人是拿了钱,要么有些人是碍于情面不想管,或者有些人则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自古以来说官官相护,说的就是这种情况。这样的官场风气,政府怎么能说是共和政府,怎么能好好办事情。当年的满清就是因为这样,民怨沸腾,才会被我们推翻。难道我们也想这样?”
段勋虽然不是官场出来的。
但内里的那些道道还是知道的。毕竟段勋是北洋军嫡系出身,北洋军内部的情况,和官场没有什么区别。
这样的案子,对于安徽不少官员来说,睁一眼闭一眼是最好的。
何必呢?
为了一个没什么实力的人,为了一个小小的案子,得罪一个大家族,完全是得不偿失。反正自己也没有贪污,也没有受贿,只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而已。
大部分人都是这个意思。
大家在官场上,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今天给你一个面子,未来我的家人有什么事情的时候,还需要你的照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