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烦了,这么多天过去,早跑的没影了,我去哪里抓?”齐平皱眉,觉得一切又回到了原点。
按了下胀痛的眉心,他起身道:
“我知道了,多谢。”
长公主摇摇头,见他痛苦,劝道:
“也莫要太心急了。”
“恩。”齐平心不在焉点头,两人又说了几句话,齐平告辞,长公主知他焦虑,便也未多留。
仍旧由女官领着齐平出宫。
然而,就在他出了华清宫,心事重重思考案情时,忽而,看到不远处,有一架华贵马车行驶过来,两侧,宫娥护卫。
他怔了下,忙闪身到一旁,恭敬让开,然而就在这时候,他眉心却轻轻抽痛了下。
齐平一愣,等人过去,方看向身旁女官,好奇道:
“这是哪位?”
女官道:“胡贵妃的车辇,这个时辰,应是请安回宫。”
贵妃啊……齐平点头,沉默了下,望着前头引路的女官背影,鬼使神差地,从怀中抽出一张“开灵符”。
闪电般,于双眼上划过,同时,注入真元引燃。
双目微凉,术法开启,他转身,朝那车驾望去,瞳孔骤然放大。
车内,妖气冲霄。
第139章 一去三十年,我重返京都
宫闱天穹上,阳光洒在身上,齐平却感觉不到丝毫温暖,只有窜上脊背的凉意。
此刻,在他的视野中,那远去的车驾内,一道猩红的光柱是如此夺目,宛若旌旗,摇曳着。
那是与修行者,截然不同的特征。
车驾上方,一缕缕红光交织,凝聚,恍惚间,他仿佛“看”到,一头虚幻的,通体火红的狐妖趴伏车顶,扫视四方。
仿若一盆冷水泼下。
齐平只觉脑海内,惊雷炸响,心脏狂跳,口舌干涩,充满不解。
皇帝的贵妃是一只妖精?
怎么可能?
“齐校尉?”前方,领路的女官察觉有异,扭头看他,似乎,疑惑为何不走了。
齐平以强大的自制力,压下惊悸,笑道:
“第一次见到宫里的娘娘,多看了几眼。”
女官表示很理解。
两人快步离去,等出了宫门,齐平立即策马,朝衙门狂奔。
不管到底情况如何,这件事,已经不是他能处理的了,犹豫再三,齐平还是决定上报领导。
镇抚司衙门。
齐平返回后,未去议事堂,把缰绳抛给白役,径直朝后衙赶去,守门的侍卫仍是昨天的。
双方对视一眼,没说什么,便放行了。
等目睹齐平进院,一名侍卫感慨:
“大人还真是看重他,能这般出入后衙的校尉,只他一个了。”
另一人疑惑道:
“这般匆忙,难道是发生了什么事。”
……
后衙。
当齐平奔入春风亭,果然看到,杜元春正在翻阅公文,似乎,只要白日,无论何时过来,他都在。
“有事?”杜元春抬头,放下手中折子,好奇问道。
余庆昨晚给他汇报过,得知线索中断,这还没过多久,他不觉得齐平能有什么重要进展。
齐平脸色沉凝,看了下院中侍卫:
“请大人屏退左右。”
杜元春眼神一动,认真了起来,挥手命人退去,转眼,庭院中只余二人,他道:“说。”
齐平深吸口气,迈步入亭,当即将自己去皇宫寻长公主,交谈得知衣冠法器,以及怀疑蛮人与妖族合作的猜测说了一番。
杜元春情绪稳定,毕竟,有动机侵扰皇陵的,放眼天下,其实也不多。
齐平的推测,更多是证实了怀疑。
“……之后,卑职从华清宫出来,路上偶遇了胡贵妃的车辇,当时,也不知怎的,生出一种危险感来,卑职心中疑惑。
故而,大胆开启灵视……”
齐平将眉心抽痛,解释为感受到危险,修士的直觉是个很玄妙的东西,不可证伪。
“结果,发现车辇内,有元气反应……不似人类修士。”
齐平委婉说道。
杜元春愕然,仿佛极为吃惊,确认般道:“不似人类修士?”
“是。”
亭内,气氛一下凝重起来。
冷风卷过池水,吹入亭内,桌上折子哗啦啦翻动声,清晰可闻。
杜元春深深看了他一眼,起身道:
“我这便进宫一趟,结果如何,待我回来再说。另外,此事……”
齐平立即表示,自己定会守口如瓶。
杜元春点头。
起身便要走,齐平犹豫了下,问道:
“大人,我知道了这事,会不会……”
杜元春停步,看了他一眼,眼角溢出笑意,说道:
“莫要多想,天塌了,有我顶着。”
说完,洒然离去。
齐平愣愣看着他,不知为何,心中便安稳了。
……
午时,书院各学堂内。
青坪上,一名名弟子结束上午课程,结伴朝饭堂走去。
今日阳光寡淡,空中云絮密布,兼且有风,湿润的风从桃川河方向吹来,卷过青坪,山下竹林,摇曳摆动。
“呸,谁说的镇守脾气改了,可以摸的?我刚靠近,就感觉神识被压得难受,喘不过气,镇守还是那个不给人撸的镇守!从未有一丝丝改变!”
一名学子愤愤。
沮丧之情,溢于言表。
元周听得好笑,说道:
“猫镇守性子冷淡,你莫非不知,亲近谁,是不讲道理的,就像没人知道,为何与三先生亲近,同样的,齐平摸得,你我摸不得,有什么奇怪。”
说着,他扭头看向雀斑女孩:
“师妹你说是也不是?”
后者抱着书,用力点头,然后叹息:
“我听说,道院里,也有一只镇守,就很热情。”
“犬镇守嘛,我也听过,但似乎,与猫镇守不睦,也不知真假,另外,犬镇守也不是谁都能碰的,据说,也是整日围着鱼长老打转……”
一名消息灵通的学子说。
然后叹了口气,果然,猫狗也是看颜值的,但,齐平颜值也没多高吧……
“咦,你们看。”忽然,一名学子低呼。
众人望去,就见青坪尽头,一座高高的山坡上,橘猫安静地蹲坐着,望着西方,不知在看什么。
……
雍州,桃川河上,一艘大船劈波斩浪,正在疾行。
卸了货后,船只轻快许多。
今日风大,正好疾行,蛮子们将风帆拉的鼓鼓的,只留下几个在甲板上控船,其余人躲进船舱用饭。
“照这个速度,很快就要出雍州了。”一人说。
另外一个蛮子郁闷:“原想着,能在京都快活今日,解解乏,哪想,卸了货就要回。”
“喝酒喝酒。”
就在这时候,突然,甲板上传来呼喊声。
蛮子船员们一怔,忙奔出去,众人迎风,便见后方来处,大河上,竟有两艘朝廷快船杨帆逼近。
船上扯着雍州漕运的旗,其上,可见佩刀官差伫立,为数不少。
快船风帆拉满,速度远超货船,宛若离弦之箭,不断逼近。
有差人挥舞彩旗,打出“停船检查”的旗语。
蛮子们疑惑又紧张,按理说,一般而言,都是到了各地关隘,才会有官府查验,这一幕,顿时令他们紧张起来。
“怎么办?”一名蛮子手握腰刀,眼神凌厉。
看向货船头领。
头领神情变幻不定,正在犹豫间,异变突生,旦见,河面上,骤然被一片阴影笼罩。
太阳被遮蔽,腥风骤停。
没来由的,一股难以言喻的恐惧于所有人心头浮现,有蛮子试图抬头,朝天上看,却骇然发现,自己完全无法操控身体。
做出任何动作。
只能呆呆地,望着前方。
旋即,他们看到了一道笼罩于黑袍中的人影,那人似凭空出现,踏浪而行,眨眼功夫,便踏上了官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