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镇抚司探案那些年 第481节

……

镜湖,危楼。

鱼璇机骑乘着大葫芦,“彭”地坠在危楼顶端,整个人从白烟中走出,第一句就是:

“你搞什么?明天凭啥不让人出去?”

她想去看热闹的。

前方,长发黑白交杂,身披阴阳鱼道袍的道门首座背对着她,俯瞰京都,语气平淡:

“山雨欲来,莫要沾身。”

鱼璇机气恼地跺脚丫子,蹬蹬蹬走到他面前,瞪眼睛:

“糟老头子你说清楚,少卖关子,说些含含糊糊,没人听得懂的话!”

道门首座表情无奈,摇头道:“不可说,不可说,故人约定……明日便知分晓。”

故人?鱼璇机愣了下,洒脱的眉眼间满是质疑,你还有什么故人?

谁啊?

……

京都南方,官道上,一辆马车行驶着。

驾车的,赫然是个披着斗篷的怪人,看体型,有些胖,手中却也没有鞭子,那马儿却走得无比平稳。

“大师,距离京都还有多远?”车厢内,传来一个妇人紧张的声音。

披着斗篷的车夫双手合十:“今日便到了。”

车厢内,妇人忐忑道:“您会带我们母子去哪?”

车夫声音温和:“施主且放心,贫僧受人之托,稍后入城,自有人安排妥当。”

“那……”妇人又道。

一阵风吹来,掀开斗篷,露出一个胖僧人光秃秃的脑袋来,止戈和尚并未回头,只是望向前方大地上拔起的雄城,说:

“明日之后,自有分晓。”

第376章 庙会、套圈、消失的武师

道院中的“内鬼”有思路,但不敢查,朝廷中的“内鬼”可以查,但没思路。

齐平最终只能无奈将这件事抛在脑后,起码……先过完年,再说。

一夜无话,转眼,便到了旧历三十,除夕当日。

……

清晨。

齐平是被零星的爆竹声,以及院子里叽叽喳喳的声音弄醒的。

“噼里啪啦……”按照

第377章 夜宴

“齐平,我想吃糖葫芦。”逛了一阵,拎着小灯笼的安平又盯上了街边小吃。

你自己买啊,干嘛都喊我...齐平心中郁闷,但还是扮演着忠犬的角色。

朝口袋里一摸,却是已经没了零钱了,干脆递了一角碎银子给摊主,后者迟疑:

“小老儿找不开,公子

“那就别找了,包圆了。”齐平笑着递过去银钱,然后将扎着冰糖葫芦的“草把子”整个拿了过来:“过年了,早些回家去吧。”

说起来,小时候逛街,遇到小吃摊啊,玩具摊啊,都想着以后有钱了,整个都买下来,吃个饱...垢来,虽然赚了些钱,买得起了,但还是舍不得.

没了冲动是一点,觉得浪费也是一点....没想到,在这个世界却实现了。

“多谢公子,多谢公子。”年老摊主欢天喜地离开了。

安平眼睛笑成了月牙,踮起脚尖,仔细挑了好一阵,才拔出两只最好看的,递到面巾底下,小口小口吃了起来。

红艳艳的山楂,莹白的贝齿,透明的糖稀拉成丝线....齐平忍不住看了几眼,逛街的些许不耐便烟消云散了。

大家都是颜狗啊

“姑姑吃不吃?‘

安平忽而递了一支给长宁,长公主瞥了眼竹签上,被啃了一半的山楂,撇开头去,正巧望见对面酒楼,淡淡道:

“走乏了,也饿了,去歇歇吧。’

酒楼里颇为热闹,几乎人满为患,楼上一群读书人包场,喧声阵阵,三人在一楼找了张桌子,叫了三两样吃食,又要了新年的屠苏酒

屠苏酒;又名岁酒,传统习俗中喝了可以避瘟疫,是在一种唤作“屠苏”的房子里酿成的便叫了这个名字。

几人问了下,才知道是国子监的学子在举办文会。

无非是比较诗词什么的,主题么,便是新年了。

酒楼附庸风雅,还准备了笔墨,任何人可以作诗,参与文会,只是大多数人,并没有那底气,便都是不好意思上场的。

“说起来,你好久没作诗了,要不要露一手?”女文青长公主吃了半碗菜,便饱了,忽而促狭地问。

齐平一副累惨了的样子,说道:“没准备啊,而且,这种小文会也没趣。

他上一首诗词,还是卖炭翁,再往前,是七步诗,各有力量,但都不是文人喜好的风雅词句。

倒也珍藏了许多好诗,以前是舍不得拿出来,到了现在,却是已经用不上了,随着他身份地位的提高,已经不再需要诗词来撑场面。

这一度让席帘非常失望。

长宁静静地看着他,宛若秋水的眸子仿佛会说话,齐平被盯得头皮发麻,无奈道:

“那行吧。

说着,朝小二要来纸笔,略一思忖,新年的诗词么...倒也没几首太出名的,等瞥见桌上酒盅,笑了笑,悬腕落笔,三两下写完一首。

安平眨巴眨巴眼睛,倒是不大懂品鉴,长宁拿起纸看了眼,默读片刻,笑着招手,递给小

“送去二楼去。”

二楼。

丝竹管弦声中,国子监的读书人们聚集一学,饮酒作诗,极为热闹。

何世安坐在席间,与同窗闲聊:“今晚皇城前的仪式,还不知是什么,晚上一同去看?”一名学子诧异:“何兄竟也不知?这便是礼部负责安排的吧。’

何世安放下屠苏酒,一脸苦笑,他爷爷虽是礼部尚书,但也不意味着他什么都知道:“我只是一介书生

旁边学子大笑:

“何兄莫要过谦,如今六角书屋愈发做大,你在家中地位,想必也水涨船高,更难得的是那齐千户,日后定是平步青云

早知如此,小弟当初也该扛着家中斥责,也要在书屋中压上一笔才是。”

周围人心有戚戚,都觉得何世安等第一批弟子,实在是好运气

如今,在他们看来,书屋股份愈发珍贵只是其一,更重要的是借这条线,与齐平搭上关系。

修行一年的神通境,显然比一座商铺珍贵无数倍。

在普通百姓们还传扬齐平的名声时,这些权贵子弟,已经想着要和齐平搭上关系了

何世安苦笑:“今日只谈诗词,不说这些...咦,楼下有诗作送来了。竟真有人参与文会我先看看。’

旁边学子们并未争抢,也不在意,他们都是文坛天之骄子,若论诗文,除了那个人外都是互不服气的,何况酒楼里客人的诗作?

能有什么好看的?

一名学子更是笑着说:“何兄,看那些做什么,凭白腌攒了眼....何兄?”

然而,很快,他们就惊讶看到,何世安愣在坐席,嘴唇翕动,似在默念。

眼神中,一点点放出光来,忽而起身,激动念道:

“爆竹声中一岁除,春风送暖入屠苏。千门万户瞳瞳日,总把新桃换旧符。”

士子们一怔,脑海中,一副节日气象栩栩如生,铺开来,前两句还好,自第三句起,千门万户,恢弘气象,便已跃然纸上。

“好诗,着实是好诗。

“句子简朴,毫无花哨,却是鲜动活泼,极妙。

众士子欣赏水平颇高,若是寻常人,只会觉得花团锦簇文字好,他们却能看出这句子中的美来。

“这等诗词,是何人所做?小小酒楼,竟是藏龙卧虎?”一名士子问道。

何世安这才从诗词意境中回神,看向落款:“齐平

士子们一惊:“齐诗魁来了?’

一行人激动,忙起身,一窝蜂朝楼下跑,却只看到一张空荡荡的桌子,三人早已结账离开了。

内阁衙不在内城,而是坐落于皇城中。

上午,当黄镛乘坐马车抵达建筑外时,值守的官吏小跑过来:“首辅大人,您怎么来了。

今天各大衙门除了部分当值的,官员们大都各自在家,品级低的与亲朋团圆,高的,则要养精蓄锐,准备参加晚上的“大宴仪”

黄镛淡淡道:“落了些东西在这边,过来拿,没你的事了。

小吏应了一声,不敢打扰。

黄镛迈步,走进了熟悉的院子,内阁不算大,“办公室”距离大门不远,今日过年,内阁衙门人少,老首辅推开房门,只见空荡荡的。

他慢条斯理,走到自己位子,自一只木盒中,取出内阁大印,旋即瞥了眼外头,方才自袖中取出一张折子,盖了一张印玺上去,这样....头就有两个印章了。

做完这些,他将折子收回袖子,装回内阁大印,这才慢条斯理,离开衙门。

丢下诗文就跑,这无疑是长宁的恶趣味,三人游玩的时间本就不充裕,哪里肯与那些士子浪费。

在酒楼里吃过午饭,齐平陪着两个皇女又逛了一阵,三人便各奔东西。

齐平要回去准备下,晚上的大宴仪。

长公主身为皇帝妹子,晚间也有任务,皇帝招待文武百官,皇后会在宫中另择一处,摆下宴席,招待大臣们的家眷,便是那些“诰命夫人”们。

长宁也要去帮衬着,至于安平,倒不用参加,当然,若能参加最好。

“皇后的宴席?不去不去。”王府内,逛街回来的安平将头摇成拨浪鼓。

一脸抗拒。

皇帝夫妻设宴款待群臣,这对一些新晋的官员来说,是荣宠,但在安平看来,纯属遭罪。要知道,那种场合可不是私下里吃喝闲聊玩耍,规矩多的很,而且也没意思,她素来是不喜欢那种礼仪森严的场合的。

美艳王妃叹息,拿她没办法的样子:“好......就依你,今晚母妃和你在府里歇着,可好?

安平心说,我还想去看祭典仪式呢,但她给另外一件事吸引了注意力:“母妃今晚也不去宫里吗?’

穿着宽大四爪蟒袍,束着金玉腰带的景王笑着走进来,说道:“你母妃身子不适,今晚便不去了。”

这样啊安平关切道:“母妃生病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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