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两世为人,心理年龄不小,但这副身体正值少年,春情萌动。
许是昨日去了金风楼,触景生情,梦里竟回想起上辈子观摩过的几部“漫画”。
就很怀念。
清晨,是给齐姝的砸门声唤醒的:“齐平!起来了!起来了!”
齐平嗯了一声,悠悠醒转,发现躺在床上,衣服都没脱,才想起,是修炼中睡着了:
“别砸了,起来了。”
闻声,齐姝果然收手,用力将门推开,乘着朝阳,走进屋内,正要批评大哥的懒惰。
可等看到屋内场景,顿时愣住。
室内,一片狼藉,满是墨渍,桌上、地上,凌乱散落纸张,上头画着一只只大乌龟,惟妙惟肖,生动活泼。
辅以凌乱难解的文字、符号。
这还罢了。
关键,那粉白的墙壁上,竟也画满了图案,乃是一幅幅划分格子的漫画,主体乃身材凹凸,比例夸张,衣衫褴褛的二次元萌妹子。
贫苦少女瞬间呆住了。
作为土著,她虽对此类绘画风格很不适应,但并不耽误理解画面内容。
短暂愣神后,一张脸腾地红了,似要滴出血来,再看大哥,既震惊又怜悯,啐了声:“你要死啊!”
拔腿就跑。
齐平愣了,不明所以,迈步下床,等看到墙上的巨幅原画,如遭重击,伸手补救:
“妹子!不是你想的那样啊!!”
……
书铺内,大早上便开张迎客,端着只茶壶,一袭青衫装文化人的范贰听到动静,好奇走入后院。
迎面看到齐姝闷头奔来。
“咋了?”他问。
齐姝停下脚步,已是恢复平静,忧心忡忡:“我得给大哥找个嫂子了。”
范贰:??
……
……
齐平离开六角巷时,背影有些狼狈。
通过回忆,他大概猜出问题出在哪。
是的,他隐约记起,修炼途中,神符笔虚影似曾短暂消失。
“那些画,明显是对我脑子里形象的复刻,还有,那些词汇、符号,也是……”
“或者,该统称为我脑子里的信息。”
“神符笔昨夜曾激活,将我梦里的信息书写了出来?嘶……可怕。”
“不过……我没想过乌龟啊。”
齐平骑着马儿,心情复杂,好在,他及时涂抹掉了漫画痕迹,没给范贰瞧见。
此事仅局限于兄妹二人知晓,不会扩散。
至于齐姝会咋想……呵呵,别问,问就是喝多了,发酒疯,画兴大发。
而神符笔……齐平冥想观察过,其已重新进入识海,任凭他如何呼唤,也不出,倒是那枚“封”字符,淡了许多。
……
将糟心事抛开,齐平策马疾驰,因为无颜面对妹子,早饭都没吃。
路上,他找了个小摊,解决吃饭问题。
“哎,都听说了吧,桃川河那块,有个子爵死了,跟前头那个县太爷一样,都是仇杀。”
“对对,现场都有用血写的‘仇’字呢。”
“这是多大的恨啊,官府都还没抓着人呢。”
“嘘,别说了,没看那边有位锦衣吗?不想活了?”
齐平坐在小摊上,听到周围百姓议论,一重巅峰后,他听力亦有增强。
消息竟已传开了吗……他皱眉,有些不安,总觉得要出事。
“结账。”他起身欲走,排出几枚大钱。
摊主谦卑地凑过来:“官爷赏脸,哪敢收您银钱。”
齐平冷笑,将刀鞘一拍:“不收的话,就跟我走一趟吧。”
摊主一哆嗦,胆战心惊,慌忙捡起铜钱。
齐平这才满意,纵马离去,只剩摊主站在原地,久久无法回神。
他从未见过这种事。
……
齐平一路疾驰,时而在人流密集处停下,询问情况,得知仇杀案传得沸沸扬扬。
等他抵达镇抚司衙门,命白役将白毛黄骠马牵走喂养,迈步走入余庆主管的院子时。
远远的,就看到一道熟悉的人影。
他身子一颤,心说,这是撞了什么邪,咋又来了。
“邢捕头,你别告诉我,昨晚又死人了。”齐平板着脸,问道。
站在院中的邢明黑眼圈更深了,摇头苦笑:
“昨夜没死人。”
齐平松了口气,纳闷道:“没死人你找我干嘛?”
堂内,余庆迈步走出,沉声道:
“不是找你的,是找我的。”
顿了顿,他宣布道:
“府衙已将连环仇杀案,转交镇抚衙门,由我们负责。”
第75章 猛料
“啥?”齐平怔住,没回过神来。
虽说此案涉及官员、勋贵,但与镇抚司衙门的职权范围并不重合。
府衙处理不来,最多移交刑部,镇抚司揽过来作甚。
“此案影响恶劣,镇抚大人特命我调查。”余庆解释了句,又道:
“邢捕头此来,配合转述案情。”
邢明点头,同时略觉惊讶,没想到,余百户竟对齐平如此耐心,进行解释。
这样吗……齐平勉强接受,但仍觉得古怪。
这时候,一众校尉陆续抵达,到了点卯时辰。
余庆站在院中,将新任务简略宣读,继而,招呼众人入大堂议事。
一众锦衣也是面面相觑,有些头疼,若要他们抓人,那得心应手,可府衙名捕都未能破获的案子……明显超出能力范围。
专业不对口。
但也只能硬着头皮参加。
余庆身为百户,手底下校尉不太多,正堂堪堪能坐下。
……
议事堂内。
待众人落座,余庆看向邢明:
“还有劳邢捕头将案情详细说下。”
邢捕头起身抱拳:
“大人客气了,只是,齐校尉在坐,卑职不敢贪功,还是由齐校尉讲吧。”
堂内,一群人有些懵,心说,这是什么展开。
此地锦衣,除了裴少卿知晓内情,余庆略知一二,却也不明细节,至于其余校尉,完全摸不着头脑。
齐校尉?齐平?
怎么就不敢贪功,这与他有何关系。
众锦衣不解。
在他们的印象里,齐平只是个在考核中,大出风头的妖孽新人。
关于他的入京后的许多操作,还都未传扬开,只限于部分人知道。
齐平尴尬,硬着头皮解释道:
“因为我与陈知县有些误会,前几日,第一例案发生时,曾去过现场。邢捕头,还是你来说吧。”
众同僚恍然。
邢捕头见状,也未再坚持,当即从陈年案讲起。
为免省略关键细节,他也不愿将齐平的发现,说成自己的功劳,故而,他讲的极为详细。
包括谁来报案,如何找到齐平,齐校尉又是如何秀翻全场,得出凶手线索,给府衙捕快上课……等等。
绘声绘色,听得堂内众人大为惊愕。
有人,甚至怀疑地掏了掏耳朵,感觉自己听差了。啥?自己堂口的新人,在破案上,令府衙名捕甘拜下风?
真的假的?
可再看,邢捕头那一脸的推崇,言语间的佩服……终究是做不得假的。
所以,这新人,非但是修行天才,更是探案高手?
众校尉惊了,纷纷看向齐平。
就连端坐主位,对齐平的手段,有所了解的余庆,也是扬眉,完全没料到,短短两次接触,京都府衙名捕便已心折。
人的名,树的影。
邢明官职虽低,但在专业领域,还是有一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