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假的？”
好奇的吴走上前摸了摸，“不热啊，冰凉冰凉的。”
“刚死的。”
张麒麟看了一眼，语气十分肯定。
白玉京皱眉：“是之前先进来的那批人吗？头骨怎么会干净？”
胖子又仔细看了看：“对啊，什么东西搞得光盘行动，连个肉渣都没有。”
吴猜测道：“会不会是食人鱼？”
“或许是被水流冲刷干净的，再往前走走看吧。”
白玉京主动走在最前面，几次踩到硬物，都没有理会。
胖子却边走边捡，生怕漏掉了什么宝贝。
“你们有没有听到有女人在唱歌，声音还挺甜。”
断后的黑瞎子突然说道。
张麒麟停下闭上眼睛，然后又睁开，认真地看着黑瞎子：“瞎，你耳朵？”
“承认你听力比我差，很难吗？”黑瞎子伸手想拍张麒麟的肩膀，被他轻巧避过。
张麒麟目光平静地回了句：“难。”
白玉京完全没想到两位百岁老人除了作战默契，平时竟是这样相处的。
太幼稚了！
“碧草池塘春又晚，小叶风娇，尚学娥妆浅。双燕来时还念远，珠帘绣户杨花满……红颜暗与流年换。”
又走出一段距离，白玉京清楚地听到了缥缈的歌声，悲切婉转，虽然声调语言不同于任何方言，但他很清晰地听懂了曲中意。
“真的有歌声，是古汴京官话，小叶，珠帘，流言，听起来像是诗词？”
吴也听出了其中的几个词，还判断出了是什么语言。
“蝶恋花，晏几道。”
如果这话是吴说的，白玉京或许不会惊讶，但这话竟是张麒麟说的，实在是太令人惊叹了。
难道这些张家也培训过吗？
胖子向来实际：“各位爷，咱们可不是来听小曲儿的，再说，在这唱曲儿的会是人吗？”
白玉京有白泽血脉，自然不怕这些，比之前走得更快了，他很好奇会唱歌的粽子长什么样子。
“对了，我的扇子呢？”
他一直觉得自己忘了什么东西，刚刚想到粽子，才想起自己的扇子。
张麒麟目光落在黑瞎子身上，白玉京立刻领悟了他的意思。
黑瞎子慢吞吞地从胸前拿出白玉骨扇，依依不舍地说：“这扇子是玉的，我就想着帮你盘盘，养几天。”
白玉京将扇子从他手中薅出来：“以后给黑爷寻个更好的。”
黑瞎子立刻来了精神：“也不用更好的，比这个好千倍、不，好百倍就行了。”
“神使，这个世界没有神器。”
系统似乎怕白玉京真问它要，毕竟之前白玉京提的要求，目前它一个都做不到。
“怎么感觉腿痒痒的？”
胖子扶着吴，像舞蹈生练习一样抬起腿，他的半截裤腿已经没了，露出了雪白丰满的小腿，几条青筋格外明显。
张麒麟微微皱眉，朝黑瞎子伸出手。
黑瞎子把自己的匕首递到他手里。
白玉京往回走到胖子身边，仔细一瞧，发现那几条突出的青筋不停地在蠕动。
胖子突然发出杀猪似的惨叫：“啊啊啊啊，疼死胖爷了，有东西在啃我的肉！”
白玉京把扇子塞到他嘴边：“咬着！”
张麒麟手起刀落，在胖子腿上划了几道口子，几个长丝虫被接连挑起，串在了匕首上。
白玉京拿出空间里的伤药，给胖子用防水绷带牢牢包裹住伤处。
张麒麟低头仔细研究了会儿虫子，然后递给了黑瞎子。
黑瞎子接过匕首，拿出打火机边烤着虫子，边像卖羊肉串一样吆喝：“凤凰地宫新鲜出炉的蛋白质肉串，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只要五百，只要五百。”
然后还把匕首伸到吴面前：“小吴老板，要不要尝尝，可以赊账，出去再给钱。”
刺鼻的气味扑面而至，让吴差点吐出来。
一股难闻的味道在狭窄的水道里弥漫，白玉京只好把氧气罩又戴上了。
“小哥，胖子这腿怎么办啊，不能一直这么举着走吧。”
吴用力撑着胖子，脸涨得通红。
黑瞎子拿出一张帕子，把刀上烧焦的虫子抹了下来收好，扔进真空袋里，对吴笑道：“胖子不是总吹他身手灵活吗？正好可以让大家见识见识。放心，经过这次锻炼，他出去演天鹅公主都没问题。”
胖子梗着脖子道：“水里肯定不止这些虫子。只要咱们能出去，你们敢看，胖爷我就敢演。”
“不看。”
张麒麟直接把胖子扛了起来，胖子抓住他后背的衣服，双腿翘了起来。忽略他的体型，姿势十分矫揉做作。
“大白弟弟，我这算工伤吧？哎，你和小哥有宝血，天真小同志和我吹嘘他吃了麒麟竭，也能驱虫辟邪。黑眼镜的眼睛估计也有什么x激光线，一摘墨镜卡卡死一片。就胖哥我孤孤单单啥也没有，虫子净咬我了，是不是得多给点医疗费啊？”
胖子一边疼得直抽气，一边和白玉京使苦肉计。
白玉京一想还真是，原书里胖子真的全靠他自己有勇有谋，陪小哥和吴一路走到最后。
他用能量换了个摸金符，拿出来挂到胖子的脖子上：“本来想出去后，再给胖哥一个惊喜的。”
胖子用手摸了摸，不敢相信地问：“这是真的吗？”
白玉京笑道：“如假包换！”
胖子拿着放到嘴边亲了又亲：“摸金符，哈哈哈，胖爷我有真的摸金符了，我是摸金校尉。以后胖爷的身价要翻几番了。”
“有狙击枪的也不一定是狙击手，还有可能是军火贩子。你要是不疼了就下来！”
吴的语气有点酸。
“到了。”
走在最前面的张麒麟突然停了下来。
白玉京站在水道口，俯瞰着灯火通明的地宫，耳边歌声渺渺，如果不是系统提醒，他还以为自己穿越到了古汴京。
他曾去汴京旅游过，汴河，御街，龙亭……每一处地方，都是那么熟悉。
偌大的地宫前，竖着块巨大的石碑，用飞白书题着七个大字：“南朝北望射天狼！”
第二十章 兵俑
吴从白玉京肩膀探头往下看，震惊道：“这就是古人的智慧吗？设计太鬼斧神工了，挖掘这么大的空地修建地下皇城，四周的水道引水汇河，从城中穿行而过，估计也是工料和人力的运输渠道。”
白玉京微微蹙眉，转头问他：“小三爷，你学建筑的，一般这种庞大的地下建筑很不容易被发现吗？秦陵都挖掘出来一部分，为什么这里看上去特别完整？”
吴取出眼镜戴上，仔细观察了一会儿，才开口回道：“我感觉有些建筑不太真实，具体说不上来，估计等会儿下去才能看出问题。”
“至于容不容易发现？如今官方和之前不一样，现在不会特意去寻找地底墓葬，毕竟地上建筑都够研究几辈子了，只会在发现后保护发掘。”
“淘沙捞金的，门派有别，又经过被外敌欺负的岁月，老一辈有本事的渐渐都默认一些规矩了，盗亦有道，那些动不动炸墓的都是没啥本事的，怎么可能发现这种地方？”
他最后一句话说完，见大家都用奇怪的眼光看着他，迷茫地推了推眼镜：“怎么了？我哪里说错了？”
“小天真，人不可貌相啊。骂起人来六亲不认！”
胖子已经被张麒麟放了下来，金鸡独立站得稳稳当当。
吴还没反应过来：“我就事论事，什么时候骂人了，你腿不疼了？又胡说八道，给我扣帽子！”
白玉京摇头失笑，吴出校门就接了吴山居，没事看看吴老狗故事会，天真单纯地像朵小白花。
胖子提醒道：“你三叔前阵子还带咱炸了一个！”
吴硬着头皮找补：“事急从权，当时我们都快没命了……”
“行了，小三爷！”白玉京从背包里拿出一个防毒面罩扔给他，“你还不知道胖哥的嘴，十个你也说不过他。”
把装备分发完，白玉京强调道：“我知道大家都不喜欢穿这些，觉得会影响视野和行动，但这些都是最基本的安全保障。要是都不把自己的命当回事，我是个没本事的人，只能选择炸墓，让大家早死早超生了。”
看到张麒麟拿着护膝护臂不说话，白玉京走近他：“小哥，你可是我们队伍的灵魂，也是我和小三爷的榜样，你要是不听话，我和小三爷以后也会有样学样。”
大概是“不听话”这三个字触动了他，他没再发呆，穿好装备从水道出口一跃而下，落地时溅起不小的水花。
“底下的水刚没过小哥的脚踝，绳子遇水更结实，胖子行动没有问题，先让他下去吧。”
吴把攀爬绳一端扔给张麒麟，一端缠在自己的腰上，黑眼镜和白玉京在他身后帮忙拉着，胖子拽着绳子踩着湿滑的石壁安稳落地，站在了张麒麟身边。
吴也准备像胖子一样爬下去，谁知黑瞎子抬脚用力一踹：“哑巴，接好了！”
张麒麟一动不动伸开双手，吴精准地落在了他怀里。
“怎么样，小疯子，想不想被哑巴公主抱，要不要黑爷我帮你？”黑瞎子痞痞地笑着伸出两个手指，“我可以不踹你，二百就行！”
白玉京微微一笑：“谢黑爷好意，不过不用了。”
他已经找到了一个着力点，以他现在的身手，潇洒落地轻轻松松。
“你们有没有一种感觉，站在水道口时感觉这座城气势磅礴，但下来后明显比刚才小了好几倍，连这块石壁似乎也小了。”
吴围着那块大石壁前转了一圈，紧皱眉头：“我怎么感觉自己之前见过这样的场景，可是怎么都想不起来了。”
“天真不说，我还没真没感觉出来，我也觉得在哪见过。”胖子看着石璧附和。
“进去看看。”张麒麟忽然开口，越过石壁率先朝中间大道走。
黑瞎子摸了摸下巴，低语：“不对啊，哑巴有些反常。”
白玉京听见，心道，可不反常吗？为了哄吴去西沙，潘子还被打骨折扔在鲁省省会的医院呢，不把潘子撂倒，救吴叁省的事哪轮到吴先去。
“这些士兵的盔甲确实是宋制。”吴看向石板大道两旁的兵俑，“手里的兵器也是。城里到处是长明灯，有人力有钱建地宫，却没能力退敌收复失地，真够讽刺！”
胖子却已经朝兵俑上手了，他摸着兵俑身上的盔甲，笑得格外猥琐：“虽比不上玉俑，但也值点钱吧。要我说，咱们先把这些运出去，再往里面探，别去了里面，遇到危险只顾逃命，又要炸墓，什么都捞不着。”
“胖子，你就不能说点吉利话，别老把炸墓挂嘴边。”吴白了他一眼，跟上走得飞快的张麒麟。
白玉京觉得这些兵俑很奇怪，看手部和脖颈，不像是石头或是泥塑，而且不知道是不是被水气常年熏染，盔甲和武器上竟没有多少灰尘。
“这几个兵俑的头怎么没了？这还有泡发的尸体，大家小心！”
吴的话刚落地，大道两旁的兵俑便动了起来，动作灵活敏捷似真人，长矛、大刀耍得虎虎生风。
胖子大叫：“吴，你个倒霉孩子，是不是又踩到机关了？”
已经走到桥上的张麒麟见状回头，抽出身后的黑金古刀，砍头如切菜。
白玉京踢开围着他的两个兵俑，冲到吴身边，从兵俑背后，环手抱住兵俑的头，用力一扭，然后丢掉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