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可拉倒吧!柱子你也不是外人,我们家啥状况你比我都清楚,就他这样的,甭管当多大的官,我们娘们儿那是一点光也借不上!这要不是你隔三差五就送东西过来,我们娘们说不上怎么活呢?”
“那咋整,他就是这样的人,再说了,这不是还有我呢吗,你要是缺啥少啥就跟我说,我尽可量帮你掂量呗!”
“这还能老麻烦你了,现在我都不好意思了!”
“可拉倒吧,你还少麻烦我了,别墨迹了,有啥话你就说呗!”
“你看,我这不寻思跟你客套客套吗,你这么一整我还咋说了!”
“别褶道了,有啥不能说的,除了你弟弟的事,其余啥事我都你办喽!”
“这……这你让我咋说,我还没等说出口呢,你就给我堵回来了!”
“还真是他的事呀?那你别找了我了,愿找谁找谁去,我是一点都不愿意搭理他!”
“你咋这样呢,你不是维民的把兄弟吗?他的小舅子那不就是你的小舅子呢吗,你怎么还能不管他呢?”
“你可别跟我说这个,我最看不上的就是他,那都成家立业了,这怎么还一个劲儿咔哧你们呢?再说了,他那工作也不错呀,挣得还挺多,这老朝你们伸手要钱,那算是怎么回事儿呀?这也都是你们给惯得,我可不惯他这个毛病!”
“你看,你老跟他一般见识干嘛?他这不是岁数还小吗,你还能跟他一样的吗?他这次借钱也是要办正事,我们家情况你也知道,这一时之间也拿不出这么多的钱,你就先借我点呗!”
“他办啥正事儿呀?我大哥知道吗?”
“他要买自行车,这事儿我都没敢跟你大哥说,我寻思跟他说了没用,这家里边不是没钱吗!柱子,你就先借嫂子点呗,等你大哥发工资了,我立马就还你!”
“那可不行,这要是你们家买自行车,我说啥也得支援两个,但是你弟弟的话,那我是一分都没有!嫂子,我真是得劝你两句,这人家都说嫁出去的姑娘,泼出去的水,你这怎么还老往娘家倒腾钱呢?要说我大哥每个月的工资也不少开,你们一家三口怎么花都够了,但你看你们家现在过成什么样了?整天的省吃俭用,你存下一分钱了吗?”
“哎,柱子,你说的嫂子我都懂,但我就这么一个弟弟,他有点啥事我也不能看着不管呐,那成怎么回事了?再说了,我爸妈还指着他养老呢,我能不帮衬着他点吗?”
“帮衬着他倒行,但你怎么着也得有点分寸呐,要是像之前那么做,那你做的可是有点过分了,这不是拿着我大哥的工资养活着你弟弟一家人呢吗?”
“哪有你说的那么严重,你要是不想借就算了,这事儿就当我没提!”
“你生气我也得说,你再这么做下去,这个家早晚都得让你给整黄喽!”
“你这咋还说起来没完了,算了,以后我再也不朝你借钱了!”
“行吧,反正该说的我都说到了,我也不留在这惹人嫌了!”
“柱子,我不是那个意思,你这都忙了一大天了,吃完饭再走呗!你大哥也马上就下班了,等他回来你们哥俩好好地喝上一杯!”
“不了,这家里头还等着我做饭呢,我就先回去了!等我大哥回来,你跟他说一声,就说等过两天我再找他喝酒!”
“你就搁这吃完饭再回去呗,着啥忙呀?你不回去,她们娘们儿还能饿着咋的?”
“不的了,她带个孩子做饭也不方便,我就先回去了,等有时间我再过来,行了,我走了,你别送了!”
从赵维民家出来的何雨柱叹了一口气,这赵维民媳妇哪哪都好,就是在对于她弟弟这个问题上总是拎不清,一点界限都没有,要是这样的话,她早晚都得出事儿。
有句话说的话:“人越穷,事越多”,这之前大家都吃大锅饭,没有什么利益上的纠纷,可是当一切回归正常生活的时候,各种问题纷纷涌现。
就拿何雨柱这个大院来说吧,最近可是发生了不少的事情,自贾东旭去世以后,这个大院就没着消停。
首先开始作妖的就是后院的刘三邪,他可是“重男轻女”的典型代表人物,他这一辈子最大的愿望就是能有个儿子,但奈何天公不作美,他媳妇一连生下了三个女儿。
这让怀抱希望的刘三邪次次愿望落空,每次都是空欢喜一场,但他却是始终都不死心,非得要到儿子才肯事罢干休。
在中国传统观念的影响下,“养儿防老”可不是简简单单的一句空口白话,它被很多人都奉为至理名言。
刘三邪就是此中的代表性人物,尽管如今日子过的有点艰难,但这并阻止不了他想要儿子的决心,甚至于他已经动起了卖女的念头。
这刘三邪绝对是一个务实的人,办起事儿来,那是一点也不拖沓,很快他就托人联系好了一户人家,打算把他们家的三闺女卖掉。
人来了很快,事情进展的也很顺利,除了孩子有些哭闹、场面有些揪心以外,其他的还真没什么太大的问题。
就是当时的场面让人不忍直视,被送走的小姑娘哭的撕心裂肺,一直都不愿意走,一个劲儿的喊着爸爸妈妈,说啥也不想离开这个破烂不堪的家。
站在一旁的刘三邪媳妇已经哭成了一个泪人,她的两个女儿也是万分不舍,一直苦苦哀求着刘三邪把妹妹留下。
大院里的众人也是纷纷出言相劝,但心意已决的刘三邪却是顾不了那么多了,狠心的把女儿送走了,一直送上了火车。
刘三邪回到家里的时候,他媳妇已经把饭做好了,饭菜就摆放在桌子上,而他媳妇则是带着两个女儿坐在床上小声地哭泣。
看到这种场面,本来就阴沉着脸的刘三邪,脸上更加的难看了,他对着正在哭哭啼啼的娘三说道:
“哭啥哭,我还没死呢,你们搁这号丧呢,赶紧过来吃饭!”
正在伤心的大闺女心里充满了怨气,她十分不满地说道:
“我不吃,用妹妹换来的东西我不吃,你的心咋那么狠呢,妹妹还那么小,你怎么就忍心把她给卖了呢?”
“我倒是想卖你,可是也得有人要啊,别废话了,赶紧过来吃饭!”
面对刘三邪的呼唤,显而易见她们娘三没人给他面子,俱是坐在床上一动不动,这种情况让刘三邪有些无奈,他有些赌气地说道:
“好,你们不吃是吧,那我自己吃!”
刘三邪说完就坐到桌子上,拿起筷子就开吃,面对这些许久不曾见过的荤腥,他吃的那叫一个香,吃的那是满嘴流油的,一边吃还一边发出极为满足的哼哼声。
屋子里的气氛显得有些诡异,除了床上那娘三不时发出的悲泣声,就只剩下刘三邪大快朵颐发出的声音,这一切看起来是那么的违和。
正在狼吞虎咽的刘三邪筷子突然停滞在一盘香肠的上空,因为被他送走的老三最喜欢吃的就是香肠,一直压抑着情绪的刘三邪也是再也控住不住了,脸上不由自主的落下了伤心的泪水。
要说这家里谁对老三的感情最深,那可真是说不清楚,但要说是平日里谁最喜欢老三,谁最向着老三,那就是非刘三邪莫属了。
这老刘家的小三打小就聪明,不仅懂事,嘴还甜,很是招人稀罕,这大院里没有一个不喜欢她的,有事没事就愿意逗是她,这小姑娘在大院里给刘三邪两口子可张脸了。
这刘三邪没事就喜欢带着自己的三闺女在院子里边溜达,这每当别人夸老三的时候,那刘三邪就别提多高兴了,嘴都笑的合不拢了。
而且这小三可愿意粘着刘三邪了,就像是他的小尾巴一样,没事跟在他的屁股后面,可招人稀罕了。
这最舍不得把她送人的人,还是把她松走了,只是因为那个还不曾拥有过的儿子,这不知道是她的悲哀,还是整个社会的悲哀。
第二百零三章 人性的悲哀
刘三邪的事情还没过去过久,这孙茂才又来事了,这大雪泡天的,竟然走丢了,全院的人全都撒了出去,一直找到半夜才找到。
当时那家伙闹得狗咬吵吵的,附近的居民全被吵醒了,这也幸亏一个好心地大哥出来看热闹,给众人提供了一些的线索,这才成功在郊外找到了孙茂才。
当众人发现孙茂才的时候,这老头还在大雪壳子里踹咕呢,那家伙手里面还扯着一个袋子,里面装着一堆的破烂,一瞅就是找不着家了。
这老爷子的病明显是更加地严重了,但不得不说这老爷子的身体确实是太好了,这家伙背这么多的东西竟然跑出来这么远,而且大冬天的还敞着怀,这多悬没把他冻死。
经过大院众人的努力,这老爷子可算是捡回了一条命,但这是好事还是坏事,那还不好说呢!
这孙茂才自从被众人救回来以后,可算是消停了两天,但也就是消停了这么两天,他这才刚好点,就又开始作妖了。
要说这孙茂才,他还真是个人才,什么花花事儿都能做得出来,这老家伙竟然钻人家老赵太太的被窝,搂着人家睡了一宿。
这第二天一大早被人家儿子给堵屋了,哎妈呀,那家伙让人给揍的,脑瓜子都给削开瓢了。这要不是赵飞媳妇拉着,都能让人家给揍死。
就这样他也不好过,那家伙被打的满脑瓜子都是血,趁着有人拉着的功夫,栽愣的就跑了出去,谁也不知道去哪了,一天都没敢着家。
这孙茂才虽然跑了,但这老赵太太可是没脸见人了,这临了临了还了这么一出事儿,这把她气的坐在炕上直哭,一个劲儿的吵吵不活了,谁劝都没用,活活折腾了一大天。
这老赵太太被气的一天都水米没打牙,最后哭累了,实在挺不住了,这才消停了下来,缓缓地睡了过去。
等第二天赵飞媳妇喊老赵太太吃饭的时候,她一点反应都没有,这可把赵飞媳妇吓坏了,她非常慌乱的喊来了赵飞。
赵飞着急忙慌的跑了过来,凑近一看,躺在炕上的老母亲早就没气了,身体都僵了,伴随着一声声悲切的呼唤,老赵太太的死讯算是在这个大院里彻底地传播开来。
俗话说得好:“麻绳专挑细处断,噩运只找苦命人。”
已经痛失爱子的赵飞,如今又失去了自己惟一的血亲,现在他们家就只剩下了他们夫妻二人,命运对他们来说确实不太公平。
听到了赵飞异常的声音,大院里的人纷纷出来查看,其实在他们出门之前也差不多都能猜到发生了什么事儿。
众人站在院子里杵着,等着帮着忙活老赵太太的后事,而屋里面刘海中跟闫埠贵则是跟赵飞商量着怎么办理接下来的后事。
这阴阳先生很快就到了,开始指挥着众人干活,这外面的活倒还好说,一大帮人抢着干,但这屋里面的活,却是把人给难为坏了。
一般来说,正常人故去的时候,一般都是趁着快要没气的时候或者刚没气的时候,将装老衣服穿好,然后在彻底没气的时候,立马就抬到棺材里。
但这老赵太太都不知道什么时候没的,那身体早就硬了,这时候再想换衣服就晚了,而且这时候的棉衣也都不太好穿。
最为关键的还是这人死后一定要放平,这要是一旦没有放平的话,去世之人的面容和姿态可能非常的诡异,这老赵太太现在的姿态让人看着都发毛,没有几个人敢往前凑。
在这边还有一个说道,一般故去之人都是家里人帮着穿寿衣,而且如果没穿寿衣的话,那就是光着身子走的,那不仅是对死人的不敬,活着的人心里边也不好受。
面对老赵太太有些诡异的姿态,这赵飞媳妇始终都是胆突的,一直都不敢往前凑活,最后被逼的没法了,这才跟赵飞一起尝试着给老赵太太换上装老衣服。
但这人死了之后,你要早点还行,这都僵了,他们两个哪能整的动啊,这人死后跟生前可不一样,那家伙老沉了,要不有一个词怎么叫“死都赖沉”呢?
这时候要是能找几个人帮忙,那老赵太太这个装老衣裳也就穿上了,但这赵飞平时也怎么不处人,你这时候喊人家能好使吗?
再说了,现在这老赵太太看着都有些吓人,谁敢往前面凑合呀?就连刘海中这种五大三粗的老爷们儿都被吓得这往后躲,哪有人敢搭茬呀?
最后实在是没招了,这阴阳先生才有些无奈地点了点头,说了一声直接埋了得了。
等到往出抬的时候,这赵飞还是叫不动人,最终还是刘海中被逼无奈搭了一把手,要不然的话,说不上啥时候能埋上呢!
这一直等到老赵太太的棺材盖上了,大院里的众人这才敢上前搭一把手,紧赶慢赶的这才没耽误了时辰。
看着老赵太太旁边赵穗亮的坟,大家都有些沉默不已,内心之中都很复杂,只感觉时运不济,命途多舛。
有时候人生就是这样,毫无道理可言,但我们还是要坚强的站起来,认真的活下去!
痛失至亲的赵飞,好好在孙永生家大闹了一场,尽管没什么用,但好歹也算是发泄了一下心中的怨气。
至于孙茂才则仿佛是听到了什么风声一般,一直都没有露面,估计是躲了出去,这也避免了一桩惨案的发生。
但赵飞却不打算就这么轻易地放过孙茂才,他现在恨孙茂才恨得牙根都直痒痒,奈何却一直都抓不到孙茂才的影子。
被逼无奈的赵飞想出了一个好办法,这到了晚上的时候,他把大院的门给插上了,他要让孙茂才回不来家,这寒冬腊月的,游荡在外面的孙茂才不被冻死才怪。
正如赵飞所料,孙茂才现在那是又累有渴、又冷又饿,他一大早上就跑出来了,连一口饭都没吃上、连一口水都没喝着,这一整天说不上在哪蹲着了。
现在这时候死冷寒天的,白天的时候还好说,这一到了晚上那是加倍的冷呀,即使孙茂才的精神有些问题,但他也不傻呀,还知道好坏,这天黑了也知道往家走。
回到四合院的孙茂才直接被大门挡在了门外,他推了好几下都没推动,饥寒交迫的他再也顾不上赵飞了,现在的他只想回家。
孙茂才一边拍打着大门,一边朝着里面大声地喊道:
“来人呐,给我开门呐!”
“有没有人呐,生子,老伴,我回来了!”
……
这时候也太冷了,孙茂才刚敲了没一会儿,这手就被冻的不行了,他也只好就此作罢,只能扯着脖子朝着院里大声地呼喊着。
孙茂才憋足了劲儿的喊了大半天,院子里却是一点动静都没有,安静的可怕,好像院子里的人全都睡着了一般。
外面寒冷的天气加速了孙茂才的体力流失,一天没吃东西的他早就精疲力尽了,回到四合院的时候,他已经是强弩之弓了,再加上这么一番折腾,他真是即走不动了、也喊不动了。
现在的孙茂才完全就是凭借着自己求生欲望在苦苦的坚持,他就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整个人倚靠在四合院的大门口,有气无力的朝着外面喊道:
“开门呀!”
……
这时候这个季节每家每户的屋子捂得都很严,但尽管如此,孙茂才的叫门声还是传到了大院里一部分人的耳朵里,虽然他们做出的反应有所不同,但结果却是出奇的一致。
四合院的前院作为离大门最近的地方,同样它也是听得最清楚的地方。
李财翻来覆去的睡不着,他一会儿坐起来瞅瞅外面,一会儿又强迫自己重新躺下,就好像屁股上张了钉子一般,没个老实气。
李财媳妇也是被他搞得有些烦躁,有些没好气的说道:
“你到底要干嘛?要不你就出去看看,要不你就老实睡觉,你这老折腾啥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