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哗的海浪声传来，拍打着船板。
丝竹淡雅的闺房中，一时陷入安静。
当初在青阳山时，就是他问到炼器痕迹后，眼前的红裙少女化作了另一个人，一个淡漠又冷酷的人。
顾怜儿眸光一怔，终于有了意外，不知想到什么，很快眼神黯淡。
“从器宗那女人口中听到的？”
江辰点头。
他盯着面前少女，丝毫没有放松警惕。
那堪比元婴修士的状态，要是忽然对他出手，怕是连联系系统的时间都没有。
顾怜儿似是察觉到了江辰的反应，妩媚小脸上闪过一丝笑意，“那东西现在不会出来。”
“什么？”江辰皱眉。
顾怜儿抿嘴，看向窗边，缓缓摇头。
江辰疑惑，“不能说？”
“是不知道。”顾怜儿语气怅然。
她坐在窗边，失神地看着银浪拍岸。
江辰深吸了口气，正要开口，却听到少女的低喃。
顾怜儿狭长美眸中泛着回忆，语气平淡。
“我第一次醒来，是在青州西岸的凡俗村落中。
“当时有个老人告诉我，我以后就叫顾怜儿，是苍嵘坊市的人。”
“我问他苍嵘坊市在哪……”
“他说就在孤月城旁边，会带我过去。”
“我问他，为何我没有之前的记忆。”
“他说，我是魔修，犯了大错，被强者抹去了记忆。”
“是他救得我，要带我改过自新。”
“……”
听着平淡的话语，江辰脑海中，渐渐浮现海面一个老人带着小女孩跋涉的画面。
那老人泛着慈祥目光，是真心对少女好，就像对待自己的孙女。
那老人就是苍嵘道人。
江辰不知道顾怜儿为何会失忆，但她或许就是被苍嵘道人从成州带来的。
器宗在成州，从那里要到青州，需要利用云州的大型传送法阵。
江辰迟疑，“你……”
“后天海月节，你来看我跳舞吧。”顾怜儿忽得泛起一抹明艳的笑容，转身看向江辰，“我就在裂衍群岛的海月盛会上，最后一个出场。”
江辰愕然，“什么？”
顾怜儿神色变得复杂，转过身去，“……之后我会告诉你一切。”
她低语。
江辰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海月节？”
少女轻嗯了一声，没有再开口。
“那你好自为之。”
他没有继续逼问，这没有意义，只要顾怜儿想解决那个问题，自会开口。
而此行也算有所收获，毕竟确定了之前的种种猜想。
海月节还有两天，他相信顾怜儿不会失约。
江辰走后，顾怜儿看着窗外月光，低喃，“刚刚我要是和盘托出，你会不会杀了我？”
一道轻叹从她耳畔响起，“孩子，我不会杀你的。”
“你失忆了……是你自己困住了你自己，我会帮你解决困境，而我也需要你帮我一次，这是我与你很久前的约定……”
顾怜儿不相信，嗤笑，“那你会不会杀他？”
那道声音陷入沉默。
刚才顾怜儿说到一半戛然而止，便是感受到了一股杀意。
原本以为是针对自己，现在想来是针对江辰。
PS：还有
第296章，迷雾（二更）
“和怜儿聊得如何？”
如沐浅笑，看到江辰从楼上走下来，迎了过去。
江辰抬眼看向面前如诗如画的少女，“你果真选我当你的护道人？”
“那是自然。”如沐眨了眨眼，回答的没有丝毫迟疑。
江辰失笑，“那你知道她去苍嵘坊市之前的事吗？”
“之前？”如沐疑惑，“她没跟我们讲过。”
江辰一怔，旋即无奈摇头，“那就算了。”
说着，他向门外走去。
“另外，有关你的选择，我还是希望你能慎重，毕竟我并没有称霸青州的心思……”
声音飘远，逐渐变小。
如沐盯着他离去背影，小脸古怪感叹，“可是称霸青州靠的不是心思，而是实力……”
她俏脸思索着转身上楼。
两天后的海月节，顾怜儿还要代替她出席海月盛会呢。
这也是原本仙灵船来到裂衍群岛的目的。
江辰离开仙灵船，看到远方天际月幕西沉。
闪烁的星光，令他再次回忆起登船时见到的雷霆。
“天劫？”
江辰疑惑，旋即摇头。
没听说过天劫有这么大威力的。
不过，他料想自己要想突破金丹境，或许就可能有如此程度的天劫吧……
他如今修为已经抵达筑基巅峰，仅差一步就能突破金丹。
而所谓的半步金丹，大都是能轻易突破的修士强行压制的结果，并不能算是一个单独的境界。
之前无论是突破炼气极境，还是到筑基后期，都是系统帮助，而这次突破金丹境他之所以一直拖着，便是想尝试不再依赖系统提升境界。
系统终究是外物，纵然提升境界没有虚浮不稳的缺点，但要想将获得的能量掌握自如，也并非那么简单。
而且金丹境后，便要执掌道意雏形，这一点需要自己领悟。
江辰已掌握截天剑势，进一步可领悟截天剑道，但那终究是他人的道。
他也学了自在阵图残卷，可以自然入道，但他与天道相悖，恐怕难以抵达最后。
而造化拳的造化之道与蛮荒圣体的力之道，也不符合他的心意。
在没有找到自己的道之前，他不能突破。
江辰踏空走向海边，看到依旧站在不远处的白裙少女。
但天问算出的劫数就快要到了，到时如果危险，他只能尝试以截天剑道突破。
之前他能在沧月海上击败秦昊，依靠的是造化之意克制死气，否则单凭实力并不是能那么轻易碾压对方的。
秦昊毕竟身为气运之子，纵然屡次被他破坏机缘，自身的奇遇也依旧不少。
更何况，秦昊的袭击，并非天问算出的劫数。
这代表，那劫数绝对超越秦昊的那场刺杀。
而且还是在他从灵化界归来，利用愿力将肉身加强至金丹后期后，依旧能针对他犯下的死劫。
“我们可以开始交易了，告诉我左凌下落，我会将秘境钥匙给你。”
江辰来到天问身前，淡然说道。
天问一怔，星眸疑惑，“真的？”
多次的挫折后，甚至让她这个天一阁圣女，不敢相信幸福来的这么突然。
“自然是真的。”
江辰失笑，看着眼前俏脸有些意外的少女。
顾怜儿与他约定了海月节。
他要在海月节后和对方了解完之后，就解决掉左凌，返回沧月城。
这个地方，愈发令他感觉不安全了。
什么势力波诡云涌，江辰不在意。
如今只想尽快处理完这两件事，然后带着洛青轩等人离开。
江辰对如沐说的话也是真。
他没心思争霸青州，这些都不如与身边红颜归老山林。
“还望江少主这次不要食言。”
天问嘴角挂着淡笑，星眸中闪过精芒。
很快，她手中星盘上浮。
嗡的一声，有诸天星斗从中映照而出。
只见，她葱白玉指轻点光点，美眸缓缓闭起。
江辰望着那些星光，思绪万千。
这就是能窥测命运的术法？
他依旧有些怀疑，认为这些术法不过是能搜集某些特定痕迹，之后经过施术者的推测才被称为推衍。
命运之说太过虚幻，就算在这个修行界，他也不太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