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婆婆说什么时候来了吗?”
周亚梅将一叠拌小菜放在了桌上,同时去给儿子又盛了一小碗米粥。
顾宁昨晚回来就有些不高兴,她也不知道什么原因,没敢打听。
今早起来准备伙食,见着顾宁难得的晚起,还是她去屋里叫起的。
这会儿见着都坐在饭桌旁了,顾宁还有些看着碗里发呆,便就着闲话问了一句。
“哦”
顾宁倏地反应过来,看着桌子对面的付之栋正在看着自己,便回道:“没说呢”。
想了想又说道:“我妈好像也要来,想着在这边一起坐坐”。
说完话以后便拿起筷子吃了起来。
周亚梅看了顾宁一眼,示意了儿子一下,让他别溜号儿,赶紧吃饭。
付之栋的心思很敏感,能够感受得到对面的小宁姨的情绪。
但他知道自己是小孩子,不能搀和大人的事,所以看了母亲一眼,无奈地也端着碗吃起了米粥。
“那我就收拾一下卫生”
周亚梅坐到了儿子身边,对着顾宁说道:“看看是不是把院儿里也收拾一下”。
“挺好的,不用收拾了”
顾宁低着头喝着米粥,嘴里回道:“不用这么辛苦的”。
餐桌上随着顾宁情绪不高,话语也少了,三人吃好了饭,付之栋自己跑去楼上拿书包,周亚梅则是有些担心地看着顾宁问道:“没事吧?”
“没事”
顾宁对着周亚梅笑了笑,随后也上楼去拿自己的包了。
医生这个职业很辛苦,不仅表现在日常的工作中,还有压力。
来自专业上的压力就是要不断地进行学习,每次的手术和治疗后都是一个学习的过程。
在学习其他医生或者专业书籍上的知识,真的可谓是学海无涯。
都说医生是专科的厉害,一辈子就学这么一科,比如牙科。
拔牙的工作干了一辈子,闭着眼睛用根儿面条都能把你牙拔下来的也叫专家。
但救死扶伤哪里有边界,谁都想多学一点儿,给自己个机会,给病人个机会。
每天晚上顾宁看书的时间都是一半一半,一半文学,一半医学。
有的时候在单位有时间也看医学书籍,这会儿走到书房,将李学武送的包拿了,捡了桌上的一本书装里,又看了看桌上的两张申请书,犹豫片刻,转身便往出走。
可都走到楼梯口了,还是站住了脚步,扭身又回了书房,将书桌上的两张申请书装在了文件袋里放进了包。
楼下周亚梅和儿子已经在等了,见着顾宁从楼上下来,三人便一起出了门。
别墅的门口便是路口,顾宁径直往出走,包括过马路,十分钟准到单位。
周亚梅母子则是往右边的路口走,七八分钟就能到幼儿园。
三人每天都是这个程序,一起出门,路口分别。
今天的顾宁走在路上显得尤为烦闷,可脚步却是比往日里要快一些。
到单位的时候科室里的同事们正在做交接班,白班的换衣服,穿白大褂,夜班的下班,打着哈欠去换衣服。
穆鸿雁有些担心地看了小姑子一眼,见顾宁只是情绪不高,其他还好。
这屋里人多,也就没多说什么。
顾宁接了班,将自己的包放在了桌上,随后便将包里的文件袋拿了出来,出门往三楼领导办公室走去。
什么单位其实都一样,只要不是姬卫东他们那种神神秘秘的单位,这墙都是没有不透风的。
顾宁早上交的申请,还没到中午呢,这外科冰山公主要结婚的消息便传的满天飞了。
这会儿顾宁不在办公室,外科的人已经开始聊上了。
“你看清楚了嘛,是她要结婚嘛?”
“怎么没看清楚,真真的”
这人见同事怀疑,信誓旦旦地说道:“早上你们没见着她拿着档案袋出去啊,我在院主任桌上见着的就是那个文件袋”。
说着话还故意轻声解释道:“不过啊,好像不大对头”。
“怎么了?”
顾宁在科室里那是出了名的性格孤僻,少有跟她们交流的。
不过因为顾宁的身份和相貌,向来是不缺少追求者的。
但现在这个时代还没有明目张胆的来送花的,但也足以让科室这些人关注顾宁了。
早前那个小伙子来找顾宁的时候大家就八卦过,但猜测也就是个司机,没看出什么背景来。
反正不是部队的,也不是什么高干子女,毕竟那个小伙子身上看不出桀骜的性格来。
有着普通人家的和气,气质上也就是个会说话的年轻人罢了。
“就是不对”
这人趴在办公桌上,小声对着看过来的同事们解释道:“结婚对象不对?”
“啊?”
坐在她对面的女人点了点办公桌提醒道:“可不能乱说啊”。
“我没乱说”
这人肯定地说道:“虽然没看全,但我一过眼,还是看见她结婚对象的职务了,是副处长”。
“哦~~~”
屋里人全都是一副了然的面孔。
就说的嘛,以顾宁的家庭背景,出身条件,怎么可能找一个司机呢。
再说了,那小年轻的长得也不好,怪吓人的,就算是身板再好,还能抵挡的过门当户对这个词了去?
“呵呵,我看啊,都一样”
坐在旁边的中年女医生撇了撇嘴,说道:“院里的姑娘都想找带长的,你们还说爱情啊,感情啊什么的,人家出身好的都这么找,看你们以后还怎么说”。
科室里也有顾宁年岁相当的,这男女关系是办公室永恒的话题。
而找对象是找条件好的,还是找人好的,这是年轻一代和中年一代争论的焦点。
中年一代早就过了怦然心动的年纪,想的是务实,而年轻一代则是拿顾宁做榜样,主动打破陈规,就要寻求自己的爱情。
不过现在榜样叛变了,但毕竟是她们自己选的嘛,也只好嘴硬地嘀咕几句不再跟老同志们争辩爱情了。
而传话的第一个人这会儿却是强调道:“别出去瞎说啊,我就是看了一眼,我可没说别的,就事论事”。
“知道知道”
对面的中年女医生了然地说道:“一定是找了个身份对等的高干子弟,不然身份能这么高?我们都猜的出来,不用你遮掩”。
这人撇了撇嘴,道:“我可没这么说,我就说看着不大对,其他都是你们自己胡乱猜的,跟我可没关系”。
“瞧你,还怕上了”
屋里几人说说笑笑的,都开始调侃起了第一个说的那人。
顾宁这会儿就站在门外,脸色很是难看,她好几次都听见这些人议论自己,但都没在意。
可这还是她第一次听到这些同事这么看自己的,转过身去洗手间洗了手,等回到门口的时候屋里已经没了刚才的话题,这才推门而入。
“呦,顾医生,恭喜啊”
“是啊,顾医生,听说你要结婚了啊”
“恭喜恭喜”
……
一进门,刚才还议论自己的同事们均是笑着给顾宁道喜,如果不是她在门口听见了,还以为这些人对她多么的关心呢。
“谢谢”
顾宁敷衍地笑了笑,随后便坐回到了座位上开始工作。
众人相互看了一眼,见顾宁的表情,均是在心里开始了新一轮的猜测。
还能是什么,自己处了个小对象,条件不好,家里人不同意,硬拆散了,然后顺从家里嫁给一个高干子弟,那情绪能好得了嘛。
这些人都是院里的老同志了,这样的桥段她们见的多了,才不会猜错呢,一个个的互相用眼神沟通着彼此的想法,得到的全是认同。
顾宁自然能感受到屋里的别扭,但她选择忍了,有时候解释并不是解决问题的最好方法。
最好的方法应该是给这些人一个出其不意的教训,让她们再也不敢议论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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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支钱干嘛?”
娄晓娥见着老彪子上门,笑着请进了屋里,不过听见老彪子说要支钱,便拿出账本准备登记。
老彪子犹豫了一下,他是知道这边这个管账的女人跟武哥是有关系的。
现在应武哥的要求来这边支钱置办结婚用度,可这记账出了问题啊。
到底是实话实说还是胡编乱造啊。
这边的账目都是实打实的由娄晓娥登记的,闻三儿都管不着这边的账目。
娄晓娥是很严肃认真对待财务工作的,见老彪子犹豫,强调道:“没有项目我这上不来账,可没法儿给你支钱的”。
“那个……”
老彪子咧咧嘴,说道:“是武哥让我过来支钱的”。
“就是他说的,也得有个项目吧?”
娄晓娥摊开账本,拿了钢笔看着老彪子问道:“用在哪儿?干啥?支多少?告诉我”。
老彪子没辙,武哥确实没说要用什么借口瞒着这边,他只能实话实说道:“那个,是武哥结婚”。
娄晓娥握笔的手一紧,随后瞪着眼睛看向老彪子问道:“你再说一遍”。
老彪子无奈地笑了笑,这跟自己瞪眼睛有啥用啊,又不是自己结婚。
这女人他听三舅说过,但没敢打听详细情况,能得武哥信任的,那一定是没问题的。
不过这感情上的事儿他不敢乱说,这会儿只能说道:“真的,武哥支钱是准备结婚的用处,暂时需要五百”。
娄晓娥瞪着眼睛看了看老彪子,见这人不像是扯淡,便冷着声音问道:“什么时间?”
老彪子挠了挠眉毛,心里想着这娘儿们不会准备到时候闹去吧?
不过时间瞒着也是没用的,毕竟这边距离大院儿也没有多远,打听都能打听得到。
“五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