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李学武微微惊讶,她很是自信地说道:“我知道你是一个好人,好人做事也需要用一些手段,我都懂!”
“……”
车上一共五个人,有四个人沉默了。
罗云面对小姐妹的花痴行为更是捂住了自己的脸,真的很无语啊!
李学武听见她的话也是有些错愕的,没想到人海茫茫,竟然真的遇到了一个懂自己的人!
要不是他还有点羞耻心,还要点儿脸面,恐怕这会儿已经说出“还是你懂我”的话语了。
周小白见李学武发愣,还很认真地点头说道:“我真的很理解你的”。
“好好好”
李学武点点头,不能再让她说下去了,否则前面的替班司机和沙器之都要忍不住笑出来了。
“其实咱们都一样,都是普通人,我当兵一方面是为了要求进步,另一方面也是因为没考上大学”
李学武真实话实说地讲给周小白:“在部队的时候我也犯过错,也曾经想过危险和害怕,我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年轻人”。
周小白看着李学武,眼睛亮晶晶地说道:“真好,能说出最真实的自己,直面内心,你真勇敢”。
“我……”
李学武有些无语地看了看这个姑娘,实在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自己难道真的这么好?
我还是太优秀了啊!
太不低调了,连这些都让人家看出来了!
太不应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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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什么恶劣行径!”
“卑劣!可耻!毒瘤!”
杨元松愤怒的声音在会议室里回荡。
他的眼神严厉,每一个字都咬的特别清晰,想是达到重锤一样的效果,敲打在在座众人的心上。
他的手指敲打桌面,声音清晰而有力。
“张国祁的行为,严重违反了组织纪律,损害了轧钢厂和全体职工的利益,必须严肃处理!”
杨元松的声音几乎是咬字发音,“纪监部门要深挖细查,绝不能姑息养奸,任何涉案的人都不能放过!”
会议室里的气氛凝重,李怀德默默地坐在那里,眼神深沉,并没有发言的意思。
形势基本上已经明朗了,杨元松就是秋后的蚂蚱,蹦不了几天了。
现在他跳的越欢实,证明他越是着急,胆虚,急于求成。
李怀德算准了时机,现在以不变应万变,没必要去跟他硬碰硬,等着他自我凋零就好。
现在杨元松疯了似的搞小动作,就是为了让他接招,好表现的有多么勇敢正直似的。
可他就是不接下茬儿,让他唱独角戏,让他在全厂职工面前当耍猴的。
这一次的事件已经波及甚广,轧钢厂的未来充满了变数。
李怀德要应对的不是杨元松,而是李学武所说的,引起的震动和反馈。
如果这种引起了共振,那形势将会又是一种形态,对轧钢厂,对他和李学武等人来说是一次挑战。
当然了,李学武在谈论中也提到了,风刮下去要时间,刮回来也要时间。
这段时间最好是稳定了轧钢厂内部大局,以全厂合力抓生产、抓变革的姿态迎接考验。
说是不变应万变,其实不变也是变,要让自己变的更强,更有力。
剔除不和谐声音就是变强的第一步,李怀德就等着这一天到来了。
你说李怀德就是坏人,那杨元松就是好人了?
世事无绝对,李学武从来不会这么看。
在执行管理任务和责权上,没有好人和坏人,只有好的政策和糟糕的决策。
一个人的人品不好,但他做出了对全厂有利的决策,你说他是好人还是坏人?
一个人的品质比圣人还要优秀,可他让全厂利益受到了损失,那他是好人还是坏人?
辩证主义中从来都是从现实出发,以严谨的角度和思想去看待这个问题。
当李学武能驾驭住李怀德的时候,那李学武看他就是好人,一个大大的好人!
而当李学武不能驾驭他的时候,两个人的思想和行动背道而驰,那他在李学武的眼里就是坏人,良心大大地坏了!
好人和坏人从来都是主观意识形态的无标准判定意义。
就像周小白看李学武,她喜欢李学武,敬仰李学武,李学武什么都是好的,都是正确的。
李学武就是她的好人,反对李学武的就都是坏人。
今天李怀德看杨元松就是坏人,杨元松看李怀德十恶不赦,两人以前还在一起喝酒呢,现在都想给对方喝毒药了!
记住一句话,正治纠缠过程中,不会出现冤假错案。
因为没有对错,只有输赢。
薛直夫站起身,他的脸色有些晦涩,但语气坚定:“我愿意对此次事件中的安全工作疏忽负全责,并向组织做出深刻的检讨”。
“我保证,办案过程中将严格遵守程序,绝不姑息”。
他的话语虽然平静,但每个人都能感受到他话语中的自责和坚决。
无人能够置身事外,每个人都在寻找着自己的立足点。
张国祁的病房里,医生们忙碌着为他做最后的身体检查。
这位曾经在轧钢厂呼风唤雨的人物,如今面色憔悴,双眼无神。
他很清楚,自己的一切都已成为过去,所有的权力和地位都已被一纸文件剥夺。
纪监已经完成了对他的审讯工作,关于他在工作中所犯的纪律问题也已经调查清楚。
今天早上,四名纪监处干部带着他来医院检查身体,做最后的交接准备。
他的申诉还是有作用的,至少纪监处有了理由放水。
张国祁在李学武走后便没有再经受那种高强度的询问。
纪监处的老王倒像是应付差事似的,去了也不问话,坐在那喝茶抽烟磨时间。
关于他的处理结果,张国祁自己有心理准备。
虽然是在工作中产生的错误,但从他家里搜出来的钱财已经能判定一切了。
李主任能保他多少说不准,可既然自己没有交代,那对方至少不会落井下石为难他。
枪毙倒不至于,甚至都有可能不用蹲笆篱子。
毕竟这只是单纯的纪律错误,大不了开除组织身份,开除轧钢厂的干部身份罢了。
那场乱局中,谁又能说的清他哪里错了,哪里的东西不该拿,谁又不该打呢!
要真是全抖落清楚,恐怕轧钢厂要抓好多人。
李怀德不会让杨元松这么做的,杨元松也不敢这么做。
所以,法不责众,他基本上不会有太大的麻烦和危险。
纪监处的干事陪同他来检查身体都没有执行羁押手段,手铐子摘了,保卫处的人都已经撤走了。
这恰恰就说明他的问题处理意见和方向了。
轧钢厂医院的医生最后给出了诊断结果,他很健康。
张国祁听见这话愣了半天,他咬了咬牙,都想给这年轻医生一嘴巴,我特么的现在叫健康?
健康的人会尿血嘛!
你们是巴不得我早点滚蛋,省的给你们添麻烦吧!
怪不得科室主任不出现,找了一个小年轻的给他做检查,这是背锅侠啊!
算了,很健康就很健康吧!
人家说自己健康,这真的没法犟嘴,难道自己说自己有病吗?
他在纪监处干部的陪同下缓缓地走出医院,身后是各种议论声和鄙夷的目光。
他没有在意,也没有心情去在意,只是低着头,步履蹒跚地跟着纪监处的干事往回走。
今天早上老王私下里跟他说了,他的处理结果下来了,检查完身体纪监这边就能结案。
这是好事儿,工作和身份没了,至少命还在,只要给他时间和机会,哪里不能混口饭吃。
因为他引起的风波远未平息,张国祁却已经在算计着自己的出路,其他人又何尝不是在暗流涌动中寻找未来。
大学习活动已经搞了几个月了,反应迟钝点的也都已经反应了过来。
这是一个考验,也是一个机遇。
只有抓住这个机遇,就算是头猪,站在了风口上都能飞起来。
张国祁准备从纪监走出去,从轧钢厂走出去以后,就去寻找自己的风口。
跟着纪监处干事回到了谠委楼,回到了他受罪好些天的审讯室。
当他重新坐在冰冷的椅子上,听着纪监处老王宣读组织上关于他违纪行为的处理决定。
真如他所想,撤销职务、开除身份,开除轧钢厂……
一撸到底扒了皮,啥都没有了。
他本以为自己已经准备好接受这份处理决定了,可当老王读到这些的时候,他还是忍不住的后悔、自责。
手中的笔迟疑了一下,最终还是在那份薄薄的文件上划下了自己的名字。
这可能是他在轧钢厂,最后一次签署文件了,以前觉得很辛苦的动作,现在成了他最难以割舍的留恋。
轧钢厂给了他荣耀,给了他身份,给了他一支笔的权利。
今天,当他触犯了轧钢厂的纪律,这些东西都将会被收回。
这就是组织,这就是纪律。
张国祁的心情复杂,一种淡淡的无力感弥漫在胸口。
他以为,这一刻,就是自己在轧钢厂生涯的终点。
解除职务,名誉扫地,但至少还能保住了最后的自由。
然而,就在他站起身,准备跟这个曾经充满怨恨和纠缠的审讯室好好告个别时,门口传来了一阵脚步声。
纪监干事将房门打开,却是保卫科的人!。
他们的脸上没有丝毫表情,仿佛只是来执行一个普通任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