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什杰略一思忖便明白了陆青的意思：“你是担心诺瓦公司会给我们施加压力，不让我们再给你出货？”
“对！”
上次来的时候他就从新闻中看到了诺瓦公司和natdo公司的交锋，因此陆青也没有隐瞒：“我担心贵公司在诺瓦公司的施压下会直接断了我的货源。”
苏什杰并没有信誓旦旦地说什么这样做不合商业信誉的客套话，沉思一阵后笑道：“陆，我也不瞒你，事实上我们自从生产格列宁以来，就一直受到诺瓦公司的压力，有了你的加盟我们的压力的确能减少一些。”
说罢，他伸出手说道：“我原则上同意你入股的想法，但具体要如何入股，还要仔细协商。”
“当然。”
陆青笑着和苏什杰握了握手。
接下来，两人便就入股条件开始了一系列的协商。
就在两人商谈的时候，国内，诺瓦公司代表赵立忠看着这个月的降低近30%的格列宁销售额正大发雷霆。
第19章 卧底
赵立忠当然有理由生气，毕竟这可是环比上月30%销售额的下滑！
之前，他们公司的格列宁，每个月能卖出三万多瓶，可上个月，他们竟然只卖出了两万瓶出头。
看上去少了一万瓶似乎不怎么样，可按照每瓶三万七的价格一计算，那就是将近四个亿的销售额！
这如何不让赵立忠急火攻心？
“来吧，谁能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赵立忠将手中的报告在桌上一扔，双手环抱在胸口，眼神之中满是凶厉地扫视着众人：“这个月下滑30%，那下个月是不是准备一瓶药都卖不出去啊，嗯！？”
销售部众人各个噤若寒蝉，低着头不敢言语。
“不回答？”
赵立忠直接点名，冷声问道：“宋伟清，你说说看，原因是什么？”
“呃……我、我觉得可能是因为市面上盗版格列宁太过泛滥。”
宋伟清咽了一口唾沫，声音颤抖着回答。
“哦，是因为盗版格列宁的泛滥……”
赵立忠做出一副恍然的样子，随即脸色猛地板起来：“所以，你的意思是说，和你们完全没关系了？我冲你们发火是不对的了？”
“不不不，”
宋伟清吓了一跳，额头上冷汗涔涔，赶忙道：“我们自己肯定也有责任，没有把分内的工作做完美。”
“你们呢？”
赵立忠又看向其他人：“你们觉得宋伟清说的对不对？”
其余众人也赶忙点头附和。
“既然如此，那我扣发诸位这个月一半的奖金，没有问题吧？”
赵立忠冷冷问道。
闻言，众人只觉得嘴巴一阵发苦，但眼见赵立忠都说出了口，谁又敢反驳？只得全都闷闷点头。
“哼！既然知道自己做的不完美，还不赶紧去工作！？”
赵立忠再次怒道。
众人不敢去触赵立忠的霉头，慌忙离开会议室。
等到众人全都离开之后，赵立忠这才松了松领口的领带，吁了一口气。
他自然知道公司销售额下滑的主要原因便是因为印度格列宁的泛滥，可他总不能就这么上报给总公司吧，总得从自己身上找补些成本回来才行，这才有了刚才那一幕。
‘扣发一半的奖金虽然不多，但多少也算是我的态度了。’
赵立忠皱着眉头暗自想道：“不过，归根到底，还是因为印度格列宁的出现，一瓶药卖500……特么印度公司的成本也就是这个价了，难道那个经销商是傻哔吗，一分钱利润都不要的？”
想到市面上一瓶500的印度格列宁，赵立忠就感觉脑壳一阵疼。
他自然知道印度natdo公司那边的出货价也是500，因此，才会对华国这边500元的售价感到无比迷惑，因为在他看来，药品运输也是需要成本的，尤其是跨国走私运输，成本更是要比正常运输还大得多，国内500的售价根本不可能赚钱才对！
“难道说世界上真有人的钱是大风刮来的，花出去一点不心疼？别开玩笑了！”
赵立忠用力摇头。
想了半晌也没有结果，赵立忠索性不再去想，掏出手机，拨通了郝局长的电话。
“郝局长，我是诺瓦公司的赵立忠。”
赵立忠询问道：“我想问一下，咱们局现在针对印度进口违禁格列宁的追查怎么样了？据我们公司这边反应，市面上的假药非但没有减少，反而是越来越多了呀。”
“赵代表你好，这件事我们局现在也是正努力追查。”
郝局长解释道：“为了这件事，我已经派出了我手底下最得力的干将，他们为了调查这些假药贩子，已经好几天没有合眼了，从没有片刻的懈怠啊。”
赵立忠脸上露出一抹冷笑：“郝局长，对于咱们局里同志们的努力我是相信的，不过……光努力却始终没有一个结果也不是个事啊，我是这么觉得，如果连一个假药案都始终无法侦破的话，对于前来魔都投资的外商们来说，也是一个很不好的示范啊，万一因此影响了市里的招商大局，那就得不偿失了……”
挂断电话后，郝局长眉头狠狠皱起。
他自然不怕赵立忠嘴里的威胁，一个格列宁假药案，还不至于对魔都的整体招商有太大的影响。
但是，也如赵立忠所说，如果连一个假药案都侦破不了，对于他这个局长的威信也是有着很大影响的。
想到这里，他立刻将曹斌叫了过来。
很快，双眼带着一圈黑眼圈的曹斌从外面进来。
“假药案现在查得怎么样了？”
郝局长开口问道。
“还是没什么进展。”
曹斌叹了一口气：“发现从货源那得不到什么线索之后，我更改了一下调查方向，改从资金流向调查，但始终没有找到相匹配的账户。”
说实话，他现在都已经有些迷茫了，不知道到底该从哪里去入手。
闻言，郝局长烦躁地在办公室来回走动。
半晌后，他忽然开口说道：“你有没有想过从病人那边入手？”
“病人？”
曹斌一愣。
“对，那些药不管以哪种渠道进来，又以哪种方法销售出去，最终还是要到病人手中的。”
郝局长道：“如果你们以病人的身份打入其中，会不会能获得更多的线索？”
“局长的意思是，让我们去做卧底？”
曹斌睁大了眼睛。
他没想到，为了一个假药案，竟然要到派人当卧底的地步。
不过，仔细一想，曹斌又觉得这个方案未尝没有可操作性。
“好，局长，我这就去安排！”
回到专案组，曹斌再次将众人召集起来，讲述了以病人身份打入印度格列宁销售网的计划。
最终，众人商议后决定派曹斌以及令两位警员去做卧底。
……
与此同时。
经过三天的商谈，陆青和苏什杰最终也达成了入股计划。
陆青将投入人民币1.2亿，获得natdo公司31%的股份，成为仅次于苏什杰的最大股东。
当然，因为陆青身份的特殊性，双方都没有将此次交易公布，只是在内部举办了一个小型庆祝宴会。
就是在宴会中，陆青接到人工智能的通知，得知曹斌三人卧底白血病病友群的事情。
第20章 刽子手
“卧底到病友群？”
看着这条提示，陆青哑然失笑。
他同样也没想到，为了抓捕自己，曹斌他们竟然落到了去做卧底的程度。
这是把我当成毒贩对待了吗？
摇摇头，陆青本想不理会他们，只要通知负责这个群的群主别对曹斌透露任何消息就行，但事到临头，他忽然心念一动，想到了电影中曹斌最后不做这个案子的画面。
“身后总是有曹斌这么一个警察盯着也不是办法，而且他也算良心未泯，不如趁此机会试探一下。”
想到这里，陆青当即拨通了该群群主老俞的电话：“老俞，你们群不是有两个新来的病友吗，为了欢迎他们，你安排一个病友会怎么样……”
……
这边。
曹斌自然不知道自己的身份早就被陆青得知，他在打入病友群之后，便经常和众人聊天，通过话术去获得各种信息。
普通患者自然不会怀疑身边这个病友是假冒的，只以为他是一个刚被查出白血病的患者，对他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就这样，曹斌还真弄到了了一些之前不知道的消息，就比如说刚推出的经销体系。
虽然具体的经销商是谁他不清楚，但能得到这一消息已经令他很是振奋了。
这天，曹斌正和前两天一样在群里和众人聊天，便见群主突然说道：“咱们大家既然聊的这么来，不如举办一个病友会吧，怎么样，我来组织。”
曹斌闻言大喜，他正愁只在网上无法获得更多信息呢，因此第一个附和道：“好啊好啊，我赞成！”
其余人也有喜欢凑热闹的，于是全都点头。
就这样，众人约定三天后在一个包子铺集合。
很快，三天时间过去。
曹斌带着一个隐藏的微型摄像机来到了约定地点。
到了之后，他就发现一个满头黄发的少年已经早到了。
“小兄弟你好，我叫曹斌，是前几天新入群的。”
曹斌主动和黄毛招呼。
“你好，彭浩。”
彭浩面色冷淡地和曹斌握了握手。
曹斌在警局中见过形形色色的人，对于彭浩的冷淡丝毫不以为意，继续没话找话地和他聊天，试图找到更多的格列宁销售网信息。
不多久，一行八人全都聚齐，围坐在一起吃饭聊天。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众人因为都是病友的关系，气氛愈发热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