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生从锦衣卫开始 第495节

一声清脆的碎裂声,就如一道号令一般,骤然间,披甲锐士涌入帐中,杀伐之意骤显。

喧嚣尽散,帐中气氛,亦是骤然凝固,一道道目光,下意识的看向了林丹汗。

“大汗,这是?”

有部族首领壮着胆子出声。

一道道目光,俨然也都多了几分惊疑。

如此询问,林丹汗亦是神色如常,眸光环视帐中诸部族首领,在一道道惊疑的面容之上划过。

谁居心叵测,谁唯恐天下不乱,谁吃里扒外……

他若是心中没数,他这个大汗,也做不到今天,早就被这些野心勃勃的人给生吞活剥了。

可……这些人,既杀不得,又碰不得。

但……再不杀,再不镇压,再这么下去……

外战不休,内乱不停,大恒又虎视眈眈……

如此持续,蒙古,就真的要完了!

林丹汗眸光愈发坚定,没有多言一句,只是略显无力的摆了摆手,

号令一下,帐中众锐士便蜂蛹而上,血腥乍现,一柄柄战刀,直接架在了帐中众部族首领之上,有部族首领欲反抗,最终亦是直接饮血当场。

喝骂声,嘶吼声,刀剑兵甲碰撞声……

糟杂的声音,在这帐中,络绎不绝。

没过太久,这座中军大帐,便恢复了平静。

一个个往日高高在上的部族首领,此刻,皆如阶下囚一般,被刀剑加身,亦或者五花大绑的押出了这座中军大帐。

血腥犹存,林丹汗已然换上新酒杯,依旧不紧不慢的饮着杯中美酒。

看似平静澹然,但显然,林丹汗又如何能够平静。

这些人,纵使有一万个该杀的理由,但再怎么杀,也不能如此杀!

如此这般,必然使得蒙古各部人人自危,再难齐心,本就濒临崩溃的蒙古,稍有不慎,恐怕就会彻底分崩离析,化为一盘散沙。

正常而言,要杀,也当一个个杀,当徐徐图之。

可大恒会给他徐徐图之的机会嘛?

这些年,多少次苦心造诣,最终都在大恒的破坏下,功败垂成。

大恒的总参细作,遍布草原,与吃里扒外的这些人合谋,草原的一举一动,都不是什么秘密。

打草一惊蛇,那就是彻彻底底的失败。

唯有这般,一网打尽,方可出其不意,也不至于功败垂成。

长痛不如短痛!

断臂,也要求生!

这一刻,林丹汗却是蓦然对他的人生大敌,当前大恒的昭武帝,颇有了几分感同身受。

当年之秦国公,面对那弊病重重的大明,面对那无数祸害国家的存在。

想必也是如他这般,苦心造诣,却在内贼祸害之下屡屡功败垂成。

想必,也正是因为这一份无力回天的无奈,才会导致在昭武帝屠刀下,人头滚滚,血流千里的大肆屠戮。

至改朝换代,屠戮依旧,再至当下……大恒纵使内还有弊病重重,纵使,那些腐儒士绅,还在给他昭武帝使着绊子。

但当下大恒,较之大明时期,俨然已经换了新颜,国力,亦是有着天壤之别。

只是……他昭武帝,是成功了。

但他林丹汗……能成功嘛?

林丹汗俨然有些忐忑。

草原,可不同中原,他林丹汗……也不同于昭武帝……

更别说,昭武帝,可不会坐视他收拾草原山河。

“呼……”

林丹汗长吐一口气,嗅着血腥,往后靠躺,眸光俨然有些恍忽。

他知道,这一步踏出。

接下来,必然是无穷的腥风血雨。

草原之内也是,草原之外……亦是如此!

未来如何?草原如何?他林丹汗如何?

一切都是未知。

唯一可以确定的……他应该不会后悔。

轰轰烈烈的亡,总比憋屈的死,要好得多……

……

第七百三十七章 战略演变

天子在西北边关的巡视,依旧在持续,整个西北边关,在天子抵达之后,一切亦皆是从未有过之井井有条。

天子在辽省掀起的风波,若说长久之效,那自然是未知,但短时间内的震慑,自然还是存在。

西北安定运转,天子照常巡视,而在草原之上,一场惊天的风暴,随着林丹汗的那一夜屠戮,在这昭武十年末,已然极速蔓延开来!

大恒在总参的情报体系,俨然也被这一场一骤起之风暴,给彻底震荡。

游骑飞奔,细作四出,欲以最快之速度,将消息传回大恒的同时,亦是要打听清楚事情的详细。

这一切,对当年的大恒而言,自然是一无所知,在这昭武十年的年末之际,天子在西北边关巡视十数天,亲眼目睹西北边关之详情以后。

天子之驾,便再次启程,而此行的目的地,也是在那有着塞外江南之称的河套!

自平定河套,将河套纳入大恒统治体系后,大恒便在河套建制为省,同时取陕西黄土高原部分地域立下河套六府之地。

得益于大恒在平定河套之前的长久经营,河套建省,比之当年的辽省之形势,显然要好得多。

在建制初期,大恒在北疆多年经营之下,河套六府之地,人口便已高达百万之多。

当然,这也得益于河套比邻陕西这个灾情重地。

事实上,早在朝廷决议迁徙之前,得益于北疆边军长期持续的对草原打击,使得边疆安宁,陕西民间自发迁徙塞外河套地区的百姓,就不在少数。

大恒出兵河套,正式建制为省,建立起完善的政治军事体系之后,陕西民间,自发性的迁徙,更是规模庞大。

相比被朝廷千里迢迢迁徙至辽省,陕西的百姓,显然还是更中意于气候环境更符合家乡的河套平原。

故而,早在昭武八年初,在这般规模庞大的民间自发迁徙行为之下,朝廷便停止了官方组织的对河套迁徙之策,只保留了对民间迁徙河套的扶持政策。

尽管如此,河套六府的人口增长,尤其是比邻陕西地带的银川府,更是人口暴增的重心所在。

据银川府的户籍黄册汇总显示,时至昭武十年末,河套银川府人口已然跃迁至四十八万之多,俨然占据了河套一省总人口近一半之多。

如此之下,河套省的人口分布,显然极度不均匀,由里至外,完全就是呈阶梯形式的分布。

越靠近本土中原之地,人口越多,距离本土中原越远,人口便是越少。

且。当前的河套省,与已经举国之力开发多年的辽省,亦是有着极其相同一点。

大恒划分疆域的辽省,则是完完全全囊括的前明时期的奴儿干司,辖区东至海,东北包有库页岛,西至斡难河,南接图们江,北抵外兴安岭。

疆域之浩瀚,几乎抵得上中原半壁江山,而当前大恒失控之地,实际上也不过是靠海傍山的那一小块地域。

河套地区,亦是如此。

大恒河套建制,亦是按照传统意义上的河套平原划分,即西至奢延水,西北有黑水,经榆林卫,南为三岔川流入焉。

北有黄河,自宁夏卫东北流经此,西经旧丰州西,折而东,经三受降城南,折而南,经旧东胜卫,又东入山西平虏卫界。

疆域两千里,大河三面环之,这便是当今大恒官方拟定的河套省疆域。

可显而易见的是,也就比邻中原的数府之地,才算得上真正意义上的统治,边陲数府,大漠风沙,除了戍边卫所,人烟,亦是寥寥。

当然,纵使如此,对大恒而言,哪怕人烟再稀少,益处,亦是堪称天大。

仅仅是北疆外拓这一点,其益处,便是泼天之大。

河套建省,也就意味着陕西北疆,几乎全面外移,如大同镇,榆林镇数个曾经的边疆重镇,在当下,几乎已经快要成为历史。

边疆外拓,同时为意味着延续了数百年的北疆防御体系,必将需要做出全面的改变。

前明数百年的九边体系,大恒自然同样全盘接受。

只不过,在大恒,为十边体系,在当年平灭后金之后,十边之山海,十边之登来,便已然失去了其战略意义所在。

十边化为八边,依旧戍守着大恒的北疆之地,从立国之初,多年抗击外敌,可谓是给大恒北疆防守,立下了汗马功劳。

可随着开拓河套,边疆整体外拓,曾经的边镇体系,自然就随之而变化。

曾经的陕西北疆诸镇,整体的边镇体系,皆成为历史,戍边体系,整体外移。

河套之北疆,由于其突出的地理位置,其战略地位,俨然直线跃迁,当下河套三镇,俨然已成大恒边镇体系的领头羊。

当然,边疆外拓带来的,不仅仅只是边疆戍守体系的变化,整个北地的军事体系,俨然也随之而变。

陕西北疆已成内陆,那陕西方向,戍守京城的防御体系,自然也随之而变。

京城之地的戍守,较之从前,更是有着天与地的区别。

在前明,京城坐落北疆,蓟镇,大同,辽东这几个方向,皆是防备重心所在。

当下,辽东早已稳定,河套又带来的边疆整体外拓,京城的外敌威胁,俨然就只剩下了蓟镇这一个方向。

而蓟镇,自当年蓟镇改制之后,蓟镇军力,便一直是首屈一指的存在,从靖国公坐镇蓟镇,多有对草原征伐,到如今,定国公坐镇蓟镇。

北疆看似还局限于蓟镇,但实际上,漠南蒙古各部,在多年蓟镇的例行征伐之下,早已退却。

蓟镇之外,曾经丰厚肥沃的草场,今尽是汉人活动之踪迹,曾经草原铁骑飞奔之地,当下,自然是蓟镇边军例行巡防之地。

在这般影响下,京城,已然几乎要褪去了天子守国门的职能作用。

军事中心虽在,但也不是重心所在,已然真真正正演变成了内陆中枢所在。

江南择都城,显然亦是愈发的不现实,将来北疆再拓土,这份不现实,亦是会再增添几分。

海外再如何开拓,再如何富,也终究比不得汉土的稳定。

两者之间,必需偏重一方。

先北后南之策,北,必须永远优先,南北之平衡,才能维持,汉土,才能稳固………

第七百三十八章 风暴来袭

夜已深。

黄沙飞舞,北风呼啸,沟壑之间,天子之驾安营扎寨,将士巡守。

营中大帐,军情沙盘呈放,天子立在一侧,神色澹然,诸皇子皆是紧紧盯着沙盘,一个个皆是在思虑着什么。

许久,天子才缓缓出声:“都说说,当前西北与草原之势,会如何演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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