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爷爷家门口,停好车开始往下搬东西,母亲给拿了好多干木耳和蘑菇,还晒了不少萝卜干,冬天煮完攥干蘸鸡蛋酱,特别好吃。
周国柱这段时间过的十分舒坦,每天没事儿就扛着鱼竿去小兰河钓鱼,叼着烟袋坐在岸边,隔岸看着儿子在沙场忙忙碌碌,往往坐一天一条鱼没钓着,可还是很开心。
晚上,小炕桌摆在院子里。
赵玉芳拍个黄瓜或者来个白糖西红柿,如果今天有收获,就来个干炸小鱼或者酱焖,爷俩坐在小板凳上扇着蒲扇小酌一杯。
有时候冯嘎子贪黑过来伺候园子里的菜,老爷子就把他拽过来一起喝点儿。
周国柱推开院门就是一怔,“莉莉,啥时候来的?”
周东北停住了脚,重生以来,他还是第一次见到姑姑周莉莉。
“爸,”她正要推着自行车往出走,后面跟着周东北的老叔周达,“你可真能呆,还知道回来呀?”
周莉莉今年36岁,在松源宾馆工作,她的个子中等,梳着利落的短发,圆脸大眼睛。
“老姑!”周东北抱着布袋子,打了声招呼。
“东北?”周莉莉叫了声他的名字,目光复杂,随后就没什么亲热的话语了,只是把车往旁边挪了挪,说:“快进来吧!”
要不是爷爷非张罗着今天回来,周东北根本就不想周日送他,他不想遇到老叔一家,尤其是那个老婶,眼不见心不烦。
周达笑呵呵说:“爸,快进屋,凤英前两天刚把你的被褥晒完……东北,拿的啥呀?放下屋棚吧!”
周东北推开右手侧的仓房木门,把东西放进了里面,周莉莉推着自行车往出走,“爸,我先回去了!”
周国柱在鼻子里“嗯”了一声,没说什么。
周东北进了仓房里,周莉莉骑车走了,三个人进屋,没看到老婶马凤英和周西西。
坐了一会儿,周东北就起身说走,他惦记着宴宾楼那边的装修,老嫖还没出院,都是孙广志一个人在忙活。
没有了北山居民区重建工程,市里用沙量明显减少,虽然手里有三个沙场,还有冬天河西湾的贮沙,但今年的收入明显没有预想中的好。
幸好还有木材生意,韩家根那一趟,就进账五万多!
而韩家根介绍的老黎和老梁,又让自己进账了七万多,不过老嫖出事儿,给他家里拿了两万,杂七杂八到这货出院,估计还得扔进去几千。
装逼一时爽,可钱遭罪呀!
第372章 日理万机
周达送他往出走。
“老叔,啥时候去家里坐坐,和我爸喝点酒……”周东北说着话,骑上了跨斗子。
他不是客气,老叔和父亲并没有多少矛盾,毕竟是亲兄弟,还是要慢慢缓和关系。
周达笑了笑,“嗯呐,找时间去,我都好几年没见着二哥了。”
周家四个儿子,单字取“兴旺发达”,可老大周兴9岁就夭折了,周东北的父亲周旺排行老二。
周东北发动了车,又说:“我爷血压有点高,让他多吃一点清淡的……”
“好,西西说想你,哪天过来吃口饭,陪老叔也喝点儿。”
“行,我走了!”
路上,他又开始琢磨起田玉成媳妇的话,能不能是李红河被埋家里了呢?可如果他死了,谁杀的他?
想想也不对,自己太异想天开了,公安已经将李红河家里翻了个底儿朝天,哪儿还能藏的下尸体?
想着想着就跑了题儿:找谁要点小套套呢?
一回生涩二回熟悉,食髓而知味,最近已经不用自己诱惑了,小丫头也开始羞羞答答跃跃欲试。
可如果没什么安全措施,就指望着“前七后八”,先别说这玩意儿准不准,自己总往林业局跑,有时候根本就赶不上每个月的那么几天。
心急火燎,鼻子啦啦淌血,可又怕一个不小心这丫头再遭罪,难受啊,忒难受了!
去哪儿弄呢?
这年头根本就没有卖的,都是单位计生部门发放,按照国家有关规定,每个育龄妇女,每月都可免费领取10只以上,平均每年120150只。
为此他又请徐辉喝了顿酒,说出自己的意思以后,他差点把一盘子地三鲜扣自己脸上,说他一个连对象都没有的大小伙子,可张不开这个嘴。
没办法,他只好又跑去了市总工会赵秋兰办公室,喝了一肚子水,吭哧瘪肚臊眉耷眼磨磨唧唧的,最后也没说出口。
一个小小的套套,差点把周疯子憋出内伤来。
那天爷爷钓了条大鱼,看母亲收拾鱼的时候,他差点把鱼鳔抢走……
宴宾楼。
“疯子,市里没有你要的那种抽水马桶,咱不能因为这个跑趟省城吧?”孙广志有些挠头,觉得实在没必要每个包间都弄个厕所,而且还要能坐着大便的抽水马桶。
最主要的是,他觉得那东西谁都坐,是不是太不卫生了?
另外他也深深的怀疑,也不是半身不遂瘫痪在床了,坐着还能拉出屎?
宴宾楼原有20个大大小小的包间,周东北画平面图的时候,将其中20个改成了10个套间,又将大厅划进来一部分,合计设计了30个包间。
这么设计,是因为这年头上饭店喝酒都喜欢进单间,而不是像后世那样,很多人喜欢闹哄哄的大厅,单间不只是隐秘,同时更是身份的象征!
周东北连着看了几个包房,结构没问题,卫生间框架也够大。
最大的十个包房,每个面积约有60多平,不仅卫生间面积够,同时还有了会客区以及餐区的划分,档次一下就上来了。
自己如此设计确实有些超前,因为兴安市还没有一家饭店包间里有卫生间,更别提什么抽水马桶了!
可这种超前只要别太过分,就是必须的,既然做了,就要把它打造成全市最豪华的饭店!要让被请的人有面子才行,这些不只是要体现在菜价上,豪华的装修和优质的服务也是必须的。
现在也没有什么设计公司,所有的图纸都是他自己画的,当然了,都是那种非常简易的平面结构图,不过拿出来解释一番以后,还是让老嫖和孙广志他们都吃了一惊。
他在结构上用了很多小心思,例如包间有两条走廊,将最豪华的10个套间与另外20个普通包间分开了,两边的人根本就碰不到。
而最里面最大那个套间又留了个后门,后门直通饭店后院,方便一些特殊客人来用餐。
包括传菜路线、大厅以及后厨,都重新进行了布局。
至于说装修风格,现在的装修材料实在匮乏,例如墙裙,实木刷油漆就是最高端的了,退而求其次就是胶合板做墙裙再刷深棕色油漆。
他原想装成那种简约纯白禁欲风,念头一起就赶快按下,自己喜欢没用,这年头要的是奢华,轻奢都得挨白眼儿。
可这时候的奢华看着就很搞笑,例如手指甲大小的马赛克瓷砖上墙;还有用木框绑上不规则的棉絮,怼墙上后喷油漆,拿下木框后,墙体就成了有大理石纹路的油漆墙裙……
市面上的壁纸种类也极少,还都是那种类似泡沫一样的东西,上面都是夸张的欧式花纹,土气的让人苦笑。
这几天他有了一个初步想法,整体做成现代奢华风格,地面用大块天然理石,墙裙全部用实木,墙面就是白色,再用装饰画来点缀。
听孙广志说到抽水马桶,他问:“天然理石你问了吗?”
孙广志摇了摇头,“就一家有的,可最大尺寸就是400乘400的,根本就没有你说的那么大的,纹路也不好……”
“转门呢?”
孙广志更是苦笑起来,“好多人都没见过你说的那种门,更没有了!”
周东北眉头紧锁,看来必须得跑一趟哈市了,兴安这方面差太远了。
“我知道了,”他点了点头,“不行咱俩就跑一趟省城,有些东西绝对不能将就!”
孙广志送他往出走的时候说:“水泥又涨价了,还有红砖,另外有两个瓦工闹肚子,耽误工程进度……”
“红砖我让我们乡砖厂再拉过来几车,你得再找些瓦工,尽快把活干完,别耽误装修……”
孙广志点了点头,“原来的那些暖气和管子都卖了,让赵光腚过来拉的,折腾了好多趟!对了,这小子胖了一些,看来过的还挺滋润!”
两个人都笑了起来。
兴安市中心医院。
推开病房的门,正看到姜银山的女朋友王小雯端着铁托盘往出走,虽然她戴着白色口罩,可周东北还是一眼就认了出来。
王小雯没敢看他,垂着长长的睫毛擦身而过。
前几天老嫖转到了这个双人间,郝忠海托了关系,另一张床一直没安排病人。
二虎躺在另一张靠墙的床上,手里拿着本故事会;马小花坐在老嫖床边,不知道在说什么,老嫖的小脸恢复了一些血色。
二虎见他来了,翻身坐了起来,马小花扭过头笑道:“一天天抓不着你人影儿,骚哒啥呢?”
周东北翻了个白眼,“你以为我像你们这么悠闲自在?那边饭店装修,两个沙场三个贮沙场都不停的忙活,马上老客又来了,还得去红山调木材……”
马小花说:“是是是,周经理日理万机,行了吧?”
刚开了几句玩笑,有人敲门。
二虎拉开门愣了一下,门口这人个头中等,穿的还算干净,中分头大饼子脸,一双小眼睛滴溜溜乱转。
第373章 转移视线
是姬老骚?!
“你来干啥?”二虎冷下了脸,上次这个货和郝爱国,还有东山沙场的冯老板去过公司,那时候自己就看不上他。
“二虎兄弟请了!”姬老骚记性极好,马上就喊出了二虎的名字,他手里还拎着一网兜苹果,像模像样地拱了拱手,“哥哥我特来看望嫖贤弟……”
病房里传来老嫖微弱的声音:“是骚兄吗?快请快请!”
二虎撇了撇嘴,这就是鱼找鱼虾找虾,这两个货是王八瞅绿豆对了眼儿,他侧开了身子。
“哎呦”姬老骚进来就连连拱手,“疯子哥也在,哎呀,小马哥也在,失礼失礼……”
马小花翻了个白眼,把头偏了过去。
周东北笑呵呵打了个招呼,还给他拿了把椅子放在了床边。
这个货也是朵奇葩,听大虎说,自从他被七哥削完以后,就开始四处炫耀,一来二去的,名气还真越来越大!
大虎还说,一些好事者要把他列入兴安市三大逼王里,正好胡老三死了,还一直没有继任者。
也有人提出异议,说应该把“文化宫探戈小王子”老嫖加里面,因为他不只能装逼,还是周疯子的好兄弟……
于是一个名额两个人争,最搞笑的是这两个人还不知道。
就在前几天,在大虎的台球案子旁,几十个混子叼着烟又开始探讨起此事,一个个争论的口干舌燥面红耳赤。
最后还是三胖子插了一句:“争争个叽霸呀,非、非得三个?四个不就、就行了嘛!”
众人先是目瞪口呆,随后又是恍然大悟,纷纷朝他竖起了大拇指。
就这样,兴安市四大逼王正式出炉:
头把交椅,还是打架啥也不是的郭老四,没办法,人家出道早,必须得给个面子;
老二,北山刘二狗;
老三,青少年宫姬老骚;
老四,北山老嫖!
因为红升乡来市里,必须要穿过北山居民区,而从红升乡出来混的前辈杨红岩和大虎,混的第一站也都是北山,所以人们习惯把红升乡的混子和北山的混为一谈。
排名出炉后,社会人纷纷感叹,北山出人才呀!
此时,四大逼王中新晋二位逼王正在执手泪眼,老骚说:“嫖啊,疼不?”
老嫖说:“贼疼!”
“你说你咋整的呢,多悬哪!”
“可说是呢!”老嫖叹了口气,“你说我这个命啊,两次住院,遇到的都是同一个主刀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