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真惹到了,您说咋整?!”他满不在乎。
“黄勇,”刚才说话的中年警官板着脸,“你啥态度?有这么和领导说话的吗?光天化日之下持枪威胁人,你不想好了是不是?”
二东瞥了一眼周东北,这话耳熟啊!
谁都没留意,就在这些人说话的时候,陈六指已经离开座位出去了。
黄勇呵呵直笑,“张科,这话我就不爱听了,我不是一直挺好嘛,怎么就不想好呢?”
“你怎么和我说话呢?你爸见了我也得客客气气的!”
“我爸就那样,他和路口掌鞋的都客气……”
“……”
这帮小子嘻嘻哈哈,不过还是都把手里的家伙事儿收了起来,毕竟一物克一物,再嚣张也怕着装的,从骨子里就有惧意。
他们黄老大的父亲,当年也不过是个派出所指导员而已,如果不是生了个漂亮闺女,又嫁给了鹤城一秘,也没有黄勇今天的嚣张。
这边乱哄哄的,黄勇左一句右一句的还在逗乐子,陈六指很快又回来了。
周东北这才站起身,举起了一只手:“各位,听我说句话好不好?”
这帮人又转过身,刚才那位张科长已经气的脸红脖子粗,真倒霉,好不容易请艾局吃点饭,人家又特意点的这里,没成想碰到这个混不吝!
黄勇这些年一直有孟老二压着,还算收敛,可自从他妹夫给秦漳做了秘书,他就抖了起来,现在孟老二吃了枪子,他更不是好瑟,每天一排车开队,走哪儿都是前呼后拥!
黄勇斜着眼看周东北,拉长着声调,懒洋洋道:“说呗,也没人不让你说话!”
“我来鹤城办事儿,正吃着饭,这位黄总过来就赶我们走,我也不清楚是怎么回事儿,要不咱们去公安局?”
“我看行,”艾国梁说:“走吧,都跟我回市局!”
黄勇可不想去什么市局,伸出舌头舔了舔嘴角,暗啐一口,“用不着,我就是看他不顺眼而已,走啦!”
他是说走就走,临走时还狠狠瞥了周东北一眼,一群人呼啦啦出了饭店。
张科长摇头,叹道:“老黄啊老黄,你怎么就生了这么个儿子?我看他不是好瑟,也特么快了!”
另一个中年人扯了他胳膊一下,小声说:“老张,少说点儿!”
艾国梁上前两步:“周总,没事儿吧?”
“没事儿,”周东北笑呵呵道:“没想到在这儿遇到艾局,一起喝点儿?”
“不了,中午不能喝酒,先这样?”
“好,再见!”他往前走了几步,送三个人出门。
二虎喊了一嗓子:“老板娘,再来五碗米饭!”
半个小时以后,市局大局长赵清明在办公室接到了一个电话:
“你好,请问是赵局长吗?”
打电话的是个女人,声音甜美,娇滴滴的的声音让人骨头都能酥掉。
“我是,你是哪位?”
“赵局长,咱们见过的,还喝过酒呢!那次你拉着人家的手就不放,讨厌!咯咯咯”女人娇笑起来,“不过呢,你也别管我到底是谁,我知道你要找的东西在哪儿……”
赵清明脑子“嗡”的一下,这段时间他都快愁死了,谁又能想到这个孟老二如此阴险卑鄙,竟然给这些人全都录了像!
去他小红楼的都是什么人?想想都头皮发炸。
要不是因为这事儿,他在兴安看守所早死八回了,骨头渣都不剩!
“你说!”
女人说:“有辆黑色的林肯车,牌照号码是五个7,你翻翻那辆车的后备箱就知道了……拜拜”
赵埋汰挂了电话,扭头就见陈六指一副呕吐状,气得抬脚就踢。
那边大虎和二虎在拉着店老板买东西,你要这个,他要那个,把胖乎乎的老板忙了一头汗,赵埋汰扔下五毛钱就走,陈六指赶紧跟上。
两个人低着头快步走,陈六指问:“你是不是被阉了,不然怎么能发出那种动静?”
“除了溜门撬锁,你还懂个屁!”赵埋汰一脸的看不起,“这叫口技,口技!懂不?”
市局那边,赵清明放下了电话,咬牙切齿,五个7的黑色林肯,那是黄勇的车!
他又拿起了电话,“喂,磊子,来市局一趟!”
黄勇从饭店出来以后,在车里给妹夫打了个电话,把刚才的事情说了一遍,又说周疯子就算不取走意向书,矿务局也不敢给他,何必脱了裤子放屁多此一举……
陶学民一听遇到了艾国梁,也不想硬碰硬,毕竟自己做的这些事情秦老大可不知道。
矿务局那边应该没什么问题,吴晓飞是省里的关系,一时半会儿还摸不透是谁,他到矿务局后并没有大刀阔斧改变什么,一切照旧。
对自己传递过去的善意虽说不置可否,可晾他也不敢阳奉阴违和自己对着干!
至于说这个兴安的周疯子,虽说这次搬倒了孟老二,可他都是兴安那边的关系,孟老二在兴安也确实没消停,活该他倒霉!
周疯子在鹤城只有一个朋友,那就是市局的艾国梁,可他一个小小的副局长,真就掀不起什么风浪来!
一个没有任何根基的浮萍,还想在鹤城扎根儿?
开什么玩笑!
周疯子呀周疯子,你是被胜利冲昏了头脑,太瞧得起自己了!
“别在外面晃了,回矿上吧,那边一堆的事儿!”他对这个不靠谱的大舅哥也是很无奈,没办法,家里能拎出来办事儿的也就这么一个。
“好,我知道了!”黄勇有些烦,陶学民自从给秦老大做了秘书,就他妈一句哥都不叫了,铁山煤矿名义上是自己的,可花一分钱他都知道!
“你不知道!”陶学民听出了他的不耐烦,语气严厉起来,“知道我费了多大的劲,才争取到这五天的时间吗?如果出现一点儿差错,回头再想包那三座矿,门儿都没有了!!你知道吗你?”
“知道知道!”黄勇挂了电话,随后把大哥大扔在了座位上,骂了句狗懒子。
他没回铁山煤矿,而是带人去了向阳区一家台球厅。
一个多小时以后,他一个人去了趟厕所,因为好长时间还没回来,跑过去一个小弟去找,可卫生间空无一人。
第680章 两盘录像带
黄勇醒了,头疼欲裂,眼前黑乎乎的什么都看不清楚,挣扎了几下,才发现自己头上被套了东西,手脚也被绑住了。
“操,谁呀?”他吼了起来,“不想活了是不?敢绑你黄八爷?”
这是一座废弃的厂房,空荡荡的,说话回音很大,地面上厚厚一层灰,温度比外面还低。
吱呀
大门右下角一扇小门开了,赵清明一脸阴沉地走了进来,手里还掐着两盘录像带,他已经看过了,确实是自己的,一盘是前年夏天的,一盘是去年春天的。
要不是影像上面有日期,他都不记得的具体是哪一天了,只记得其中一个女孩叫肖雪,柔情似水,长得更是肤白貌美大长腿,小嘴儿特别的甜。
王磊、肖成明和钱军三个人都穿着便衣,见他进来连忙迎了过去。
此时的王磊已经不是刑警了,因为陷害二虎又“殴打”他那件事,被调去了某乡的边防派出所,每日酗酒,造得胡子拉碴不修边幅。
赵清明把声音压到最低,“问他,这两盘儿带子哪儿来的?还有没有?都在哪儿?”
三个人走到了椅子前,黄勇还在骂骂咧咧。
啪!
王磊扬手就抽在了他的脑袋上,哑着嗓子问:“你后备箱里的录像带哪儿来的?”
“录像带?!”黄勇懵了,自己车里哪儿有什么录像带?
啪!
又是一下子。
“别他妈打了,你们抓错人了吧?我车里就没那玩意儿!”
王磊下巴努了努,肖成明和钱军大拳头就抡了上去,黄勇狼哭鬼嚎起来。
足足打了五六分钟,被绑在椅子的黄勇侧倒在地上,那件牛逼闪闪的貂皮大衣上都是灰,造的像掉进泥坑里的狗熊一样。
钱军两个人也打累了,呼呼喘着白气。
“谁呀?!”黄勇面罩上都有血了,嘟嘟囔囔,“你们谁呀?削我嘎哈?”
王磊蹲在了他身前,变着声又问:“说,录像带哪儿来的?”
“不知道,我他妈都说了,不知道,让我说啥呀哎呦,疼死我了!”
王磊努了努嘴,意思继续揍,随后走向了远处的赵清明,悄声说:“看样子不像装的!”
赵清明脑子也没闲着,孟老二说有录像在他手里,而且放在了一个安全的地方,只要能善待他的家人,这些东西永远不会出现。
那么,怎么会出现在黄勇手里?
还有,给自己打电话的女人是谁?一起喝过酒?
他有些挠头,一起喝过酒又摸过手的女人太多了,根本就无从想起……
他见过孟老二的老婆,还有他另外三个小老婆,那声音绝对不是她们的!
这个女人为什么告诉自己?她什么意思?
是栽赃?
还是好心帮忙?
那三座矿要重新包了,这个时候录像带冒了出来,真是巧合?
王磊见老大不说话,也只好沉默着,他也急呀!
虽说只找到两盘录像带,可自己也不止一次去过小红楼,享受过多次特殊服务,如果其他带子里有自己的影像,这身衣服再也不用穿了……
钱军过来了,“老大,他晕过去了!”
赵清明想了又想,甭管这事儿多古怪,黄勇都不能放!是疖子早晚得出头,无论是想陷害黄勇,还是那个女人想要什么好处,迟早都得冒头!
那就等着!
至于说那三座矿,已经无暇顾及了,谁爱惦记就惦记去,钱再好,也得有命花才行!
于是压着嗓子吩咐道:“这儿太冷了,换个安全的地方慢慢审,就不信他不说实话!”
“是!”
赵清明往出走,王磊追上去几句,弯着腰说:“领导,我的事儿……”
“你别急,时间太短,我也不好张这个嘴,再等等,肯定调你回来!”
“是是是,谢谢领导!”
晚上,艾国梁来了宾馆,一帮人正围在一起,热火朝天的填大坑呢!
“抓赌了!”他大喊一声,伸手就抓起了一把百元大钞,二虎连忙往兜里抢,大伙哈哈大笑。
周东北让他们继续玩,随后和张建军陪着他去了另一个房间。
张建军坐在了床边,周东北和艾国梁分别坐在了靠窗的沙发上,大虎跑过来沏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