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我的80年代 第1322节

  王山河越骂越凶,“给你啊,你现在有大把时间,可你还能干个鸟啊!”

  出门就大概率会被人打死。

  昨天燕园大礼堂发生的事,最早昨晚就已经见报,今早纸媒上铺天盖地的都是关于此事的消息。

  大礼堂内事情的经过,由于版面有限,新闻上未必全揭露出来,但是建昆最后说的那句话,每篇报道上都有,并且一字不差,一字不敢改。

  如今全国人民都知道了。

  以前纸媒上每每争论,还不乏人说建昆好话,这个新闻一出来后,所有有利的声音全消失不见。

  这家伙把全国都给得罪了!

  骂得口干舌燥后,望着李建昆,王山河又有些心痛,在他身旁席地而坐,从皮夹克的斜口兜里摸出一包华子,抽出两根,喊在嘴里一起用煤油打火机点燃,碰碰李建昆,递给他一根。

  深吸一口香烟,吐出浓浓的白雾,王山河将声音压低到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程度,道:“走吧,你的专机不还在首都机场么,这事没什么人知道,找个凌晨时间,胡同里就算有人蹲点,也不会那么多,我找人把他们吓跑,你带着干妈他们全走,一时半会别回来了。”

  李建昆含着烟嘴,没吸,“不走。”

  王山河再次破口大骂,“你还不走,趁着上面没反应,现在还有走的机会,用屁股想都知道,肯定有个屋子里正在开会,商量着拿你怎么办,这次不像以往,你对面的是数以亿计人的怒火,就算是那些对你有恻隐之心的人,你让他们怎么办?迟了你走都走不掉!”

  “山河你信我吗?”

  “我就是太信你,才让你干出这种煞笔事!”

  李建昆缓缓睁开的眼睛又合上,算了,未卜先知的事,他无法说得特别肯定,现在任何解释都是苍白的,只有等。

  等一个消息。

  所有人都以为他摊上大事,殊不知,这正是他设想好的最后一步棋,他的大招。

  他没有输。

  胜券在握。

  莫斯科上空的风暴,已凝聚着浓厚到极致。

  等待的时间,不会太久。

第1185章 有信儿了

  海淀小镇上,某间带院的民房里。

  堂屋内的四方桌旁,除了下手位空着,其他三方各坐着一个人,位于首位的是那个冯姓老者,他左手边是汪国珍,右手边是一个风尘仆仆的浓眉男青年。

  男青年身后,还站着几个年轻后生,同样是身上寒气还未散去的模样。

  他们刚从娘娘庙胡同回来。

  名叫谢炜的男青年,向坐镇在这里的二位,汇报了一番李宅那边的情况。

  自从那日在燕园大礼堂,李建昆敢冒天下之大不韪,说出那番其心可诛的话后,在场许多人忍无可忍,自发组成了一个同盟,他们私下里称之为“剿李联盟”。

  经过推举,联盟由冯老和汪大师二人领头。

  出身大院、又学过几年武术,被圈子里许多同龄人敬重的谢炜,甘为马前卒,只要能把李建昆那个混账给办了!

  谢炜说到最后,气鼓鼓道:“那姓李的摆明了要当缩头乌龟,哼,不愧是大资本家,随随便便喊来一帮打手,把院子守得水泼难进,再加上海淀所开来两辆警车,说没收到任何通知,现在只管不准闹事,咱们人民群众也不好乱来。难道就让他这样躲过去?”

  汪国珍嗤笑道:“躲?往哪躲?别人咱们管不着,咱们的人确实不要乱来,守着别让他跑了就行,总会有人来收拾他。常言道法不责众,这次正好反过来,这混账倒也坦诚,把心里话说出来了,竟然有亡我国祚之心啊!他这次可是犯了众怒,不收拾他民愤难平。等着瞧吧,这四九城里,指不定有几场会议在开,毕竟这家伙捞大钱花小钱,也搞了些面子工程,上面肯定有几分为难之处,不过结果必然不会变,这可是大事,容不得含糊。”

  “对!”站着的几名青壮,异口同声道,皆是攥紧拳头,咬牙切齿的样子。

  谢炜撇撇嘴道:“其实咱们的人守不守无所谓,娘娘庙胡同里自发过来的人民群众,比咱们多出十倍不止,把那个四合院围得水泄不通,让他逃,他能逃得掉?”

  汪国珍摇摇头道:“不可小觑他,有钱能使鬼推磨啊,你刚不也说他随随便便喊来一帮打手吗,我让人去喊你回来,正是想跟你商量一下这个事,咱们必须眼睛放亮,一天二十四小时盯牢,切不可大意,否则他大概率会逃之夭夭。”

  谢炜皱眉道:“他咋逃啊?”

  汪国珍反问道:“你觉得李建昆是笨人吗?”

  谢炜一副吃了颗绿豆苍蝇的表情,摇摇头。

  汪国珍继续说道:“他敢如此语不惊人死不休,必然有所依仗,你们没回来前,我和冯老合计过,当时在燕园大礼堂里,他说那句话之前,心里肯定已经做好逃离的打算,你想啊,他富可敌国,世界之大哪儿不能快活潇洒,反而在咱们这里束手束脚的,要不然那种话,即使是个傻子,心里是那样想的,也不能说出来吧?我和冯老还往前推论过,只怕在他公开叫嚣打擂台的时候,就已经做好这样的打算了,并且提前安排好后路。”

  谢炜疑惑,“后路?”

  汪国珍看一眼冯姓老者后,点点头道:“不久前,我和冯老获知一个消息,他的私人专机,现在就停在首都机场。”

  谢炜与身后几人同时睁大眼睛。

  一是震惊于“私人飞机”这个词,二是恍然大悟。

  “王八蛋!”

  “想得倒挺美!”

  “绝对不能让他得逞!”

  “我要让他连娘娘庙胡同都走不出去,还机场,呸!门都没有!”

  …

  年轻后生们骂骂咧咧。

  汪国珍扫视他们道:“我和冯老的意思是这样:做两手防范,第一,自然是娘娘庙胡同他家那边,必须盯牢,并做好应对突发情况的准备,还是那句话,这个大资本家不会缺替他卖命的人,那傻大个不就是个例子?”

  提及傻大个,谢炜一脸憋屈。

  他额头上现在还鼓个包,就是被那傻大个用拳头砸的。

  彼时在燕园大礼堂的后台,追进去的大部队里面,数他跑得最快,傻大个拦着门,不让进,双方动起手,他首当其冲。

  己方密密麻麻的人,硬是没能短时间内冲进去,狗日的傻大个放古代,绝对是一员万人敌的猛将。

  后面东道主燕园的人赶到,说了好一番“研究学问的地方,打架斗殴,有辱斯文,不成体统”的道理,他们这边又都是知识份子,这个理儿得认,这个面子得给。

  这才被那李建昆逃脱一马。

  “第二就是机场那边。”

  汪国珍郑重道,“那边才是关键,李建昆再喊一些打手过来,比如说趁着晚上,现在天寒地冻的,有几个人受得住夜晚还堵在那里的辛苦,到时候只怕他的人马更多,怎么拦?机场不同,停在机场的是他的专机,说飞就飞,眨眼的功夫,到时候天大地大,你能拿他怎么样?所以小炜你们这边,还得辛苦一下,安排一拨人去机场,断了他的后路,这样他才真的逃不掉。”

  谢炜摆摆手,表示没有关系,剿灭李建昆,在他们这些人心里面,已是国之大事,这点辛苦算什么?

  他思忖着问:“专机坐不成,他不会坐火车,或者干脆先逃到首都以外?”

  汪国珍颔首道:“不是没有这种可能,我和冯老之所以这样安排,是因为李建昆的专机前段时间降落首都机场,特别低调,老实说,一般人是打听不到这个消息的,我们能知道,有点机缘巧合的缘故。若真如此,那就没办法防了,如果你们没盯牢,没把他困在娘娘庙胡同里的话,到时候他随便坐上一辆车,从此天高任鸟飞喽。”

  谢炜龇牙道:“想都别想!二位放心,这事交给我,我虽然请不来打手,但兄弟朋友也不少,现在做贼心虚的是他,我倒是想看看他敢多乱搞,我奉陪到底就是!”

  汪国珍和冯姓老者相视而望,前者露出欣慰神色,后者喜怒不形于色,自顾自喝着茶。

  

  是夜。

  李家四合院里全无睡意。

  北房堂屋内,玉英婆娘眼泡红肿,李小妹和沈红衣一左一右安慰着,然而事实上,她们泫然欲泣的模样,并不比玉英婆娘好多少。

  连坐月子的李云裳把小喜乐哄睡着后,也从房间里出来。

  屋门合拢,防止寒风灌进。

  一家人聚集在一起,气氛哀沉。

  贵飞懒汉除外。

  这懒汉叼着一根华子,在堂屋居中来回踱步,脚步不时停顿,对着不同的人说上两句。

  “我说玉英啊,有啥好哭的,这事我可支持建昆,第一,那些人就不应该惯着;第二,说几句话怎么了,人还没有说话的权利?”

  “云裳啊,喜乐还小,你这边需要收拾的东西多,赶紧准备。”

  “小梦,你咋也红个眼睛呢?不是你说你二哥要给你拍电影,把你送到港城,那个什么屋发展吗,总是要去的,赶早不赶晚嘛。”

  “红衣啊,你别怨建昆,你爸那性子,只怕不会跟我们一起走,但常言道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你现在有自己的家庭,一切要以这个为主,你毕竟还是不一样嘛,往后想家了回来看看,低调点就行,咱家别的不敢保证,肯定能保你一辈子荣华日子。”

  “建昆呐……”

  “闭嘴!”李建昆道,“谁跟你说我们要走?”

  贵飞懒汉悠哉吸一口烟,喷着白雾道:“这可由不得你,事情到这一步,用山河的话说,你不走也得走。”

  李建昆皱眉问:“你们打什么商量了?”

  不待贵飞懒汉笑嘿嘿开口,李建昆呵斥一句道:“打什么商量我们都不走!”

  “诶?你……”

  李建昆不再理会李贵飞,望向家里的几个女人,如果早知道这么难以安慰,会让老母亲这么难受,他大概率不会走这步棋,“妈,我什么时候骗过你啊,你放心,出不了事的。”

  玉英婆娘抬手指向院门的方向,哽咽道:“外面这个样子,你让我怎么放心,儿啊,我怕,我怕呀。”

  一股酸楚涌向李建昆鼻尖。

  玉英婆娘说:“要不听你爸的,走吧。”

  “对喽。”贵飞懒汉咧嘴一笑。

  李建昆摇摇头道:“妈,现在真不能……”

  “现在想走也走不了!”

  门口传来动静,夜色裹着寒风透进来,王山河随后跨过门槛,看见李云裳后,赶紧关上门。

  贵飞懒汉心头咯噔一下,忙问:“怎么了?”

  王山河望向李建昆道:“你的专机在首都机场,被人知道了,那边现在也有一大帮人守着。还有胡同里,他娘的这么冷的夜晚,还有几十号人蹲点,真是奇了怪!”

  李建昆苦笑道:“跟你说过一百二十遍,我不会走,我也不会有事。”

  略作停顿后,李建昆冷哼一声道:“很明显,背后有人指使。”

  现在恨他的人多得很,是谁都有可能,但是恨到如此地步,应该是那天在燕园大礼堂里,和他当面怼过的人。

  不奇怪。

  那些人原本就不藏着掖着,大横幅拉起来,誓要打倒他。

  如今怕不是想把他置之于死地而后快。

  不过事情干到这个份上,他是真的有些怒了,这场打擂,他始终在讲道理,是那些人先不讲道理。

  王山河把他唤到一旁,沉声道:“我还有最后一个法子……”

  “睡觉。”

  撂下两个字,李建昆走向老母亲,从官帽椅上搀起她,送她回房。

  贵飞懒汉凑到小王身旁,竖起耳朵的他显然听见一些字眼,问道:“还有法子,啥法子?”

  王山河无奈道:“叔啊,不是说好了,我来想办法出去,你搞定建昆吗?你不搞定他,有法子又有什么用?”

  贵飞懒汉理直气壮道:“我搞定他妈了。”

  王山河摇摇头,“这回我看不行,干妈愿走,建昆都不会走。他一直让我们相信他,你说他是不是真有什么锦囊妙计?”

  “他有个屁!”

  两人再次窃窃私语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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