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他们见过呀。
修鞋的。
“诶~小伙子你……”
“叔叔,晚点再跟您解释,您先歇着,接下来的事交给我。”
沈学山:“……”
他都没由来地体会到一种安全感,上回有种感觉时,还是硝烟弥漫的战场上,永远可以相信战友,把后背交给他们。
脑子里勾起尘封的记忆,沈学山爽朗一笑,“好!”
沈母是最纳闷的那个,抢脚来到丈夫和女儿身旁,“这小伙子谁啊,你们怎么好像都认识?”
“妈,记得我给你的大白兔么?就是这个哥哥给我的。”应茬的是沈壮。
沈红衣不知该怎么跟家人介绍,顺着弟弟的话说道:“巧克力也是。”
沈母:“……”
好嘛,未见其人,一双儿女都已经把好吃的吃到嘴了。
沈壮两眼放光。
虎头虎脑的小家伙,脑瓜里全是昨晚巧克力的美妙滋味。忽地有些气恼,竟然给姐姐巧克力,只给他大白兔。
偏心!
沈学山望向妻子,“先看看吧,人家不是说了吗,晚点会解释。”
很明显,这个小伙子跟姓徐的,也认识。
这其中的事,似乎并不是那么简单。
“老贼,你TM陷害我,这些照片是你寄过来的,你找人拍的!”徐庆有扬起手,在李建昆脸门前猛晃。
李建昆一把薅过,“我看看。”
“你别装作不知道!”徐庆有开足马力,想激他承认。
旁边有证人。
只要这个老贼承认,他就能翻身。
该说不说,李建昆确实被他激成功过几回,比如当初两块钱一件,收下他的五千件喇叭裤。
不过,那是因为李建昆想。
“啧啧,挺精彩嘛,坐人家身上,抽人家屁股,也是我让你干的?”
徐庆有:“……”
“你心里没点龌龊念头,谁能逼你干这破事?”
沈学山蓦地有种想鼓掌的冲动,这话正中根源啊!
徐庆有嚷嚷道:“你别打岔,男子汉大丈夫敢作敢当,你敢做不敢承认吗?”
这孙子有点健忘,李建昆记得自己还没进门时,就说过“是我”。
苍天可鉴。
“你丫的才别打岔,我现在跟你谈沈家的事。”
啪!
李建昆把照片装回信封,拍在他胸口。
徐庆有怒道:“你再打我一下试试!”
这种要求……
李建昆抡起一拳砸过去。
砰!
徐庆有被砸得一个踉跄,险些没栽倒,捂着下巴,两眼冒火,“你个狗日的,我告你去!”
“去去去,麻溜的。”
李建昆指向院门,“收了我一千块,沈家买房子的钱都补给你,还敢提,你想讹人是吧你?”
徐庆有:“……”
沈家四口这边,听闻这话,已经炸开锅。
看到父母都望着自己,沈红衣没由来的小脸发烫,“我不知道呀。”
她是真不知道还有这件事,只怕学长早看出来这个院子八百块买不下,于是私下里把溢出的钱还回去。
学长……一直在默默守护着她,她的家。
如同刚才的突然出现。
“老贼你别咋呼,我替沈家做的事,就算你也补偿不了!”徐庆有歇斯底里道。
“还有啥?这个轮椅?”
李建昆踱步走过去,抬脚踢踢。余光瞥到沈家人瞪眼望着他,不禁讪讪一笑,“噢,我试试什么个质量。”
继而扭头看向徐庆有,“就这么个破玩意?你要用是吧,行啊,我改明送你一打。”
“你!”
徐庆有一阵语塞,这东西别人搞不到,但这个老贼在港城都有人脉,肯定不在话下。
“噢对啦,还有阿姨的户口是吧?”
徐庆有冷哼一声。
沈母望向女儿,“这小伙子怎么对我们家这么了解?”
沈红衣支支吾吾的,也不知该说点啥。有些是她主动说出来的,有些……纯粹是被学长智商碾压,套话给套走的。
李建昆瞥着徐庆有道:“你要不爽的话,摘走好啦呀,谁稀罕你的户口?”
“你TM的……”徐庆有被怼得说不出话。
这玩意落户到位,还能摘走吗?
即使能摘,他不是又要去找人托关系?
李建昆煞有其事道:“讲真的,你大可以摘走,阿姨要是被当成盲流赶回去,我跟你姓。”
徐庆有咬牙切齿,“老贼,你别以为你可以为所欲为!”
“是…你又能奈我何?”
李建昆不咸不淡道:“大头没有了吧?余下的顶多一些车资,伙食费……”
他话说到一半时,沈红衣嗖嗖冲过来,把一千块塞到他手上。
奶了他一把。
李建昆略显无语,这样的奶,没必要嘛。
啪!
李建昆反手把钱砸向徐孙子,“够不?”
“不够!”徐庆有咆哮。
啪!
李建昆又从身上摸出一沓大团结,“够不?”
徐庆有浑身发抖,气的。
这是用钱砸他呀这!
“有本事你今天砸死我!”
李建昆白眼一翻,拍拍手,“美得你。没有啦,就这些,拿着钱赶紧滚蛋,以后再敢进这个门,被我逮到,直接当成贼打断腿,不信你试试。”
见他还不动。
李建昆突然暴起,去往侧边,薅起一把靠背椅。
徐庆有见他作势砸来,吓得一个哆嗦,撒丫子往外跑,想起什么,又缩着脖子回来把地上的钱薅走。
赔了夫人不能折兵。
“老贼,这事没完,你给我等着!”
李建昆拎着背靠椅,瞅着他的背影,嘴角泛起冷笑。
这孙子下一站要去哪里,他都能猜到。
第326章 新的矛盾
“事情大概就是这样,说到底,是我跟徐庆有之间的矛盾,没想到把红衣扯进来,还把你们全家都拖下水。”
沈家北房堂屋里,李建昆从背靠椅上起身,鞠了一躬,表达歉意。
刚才他已经把跟徐孙子由来已久的矛盾,大致讲过一遍。
絮絮叨叨半天,核心内容其实一句话就能阐述:
徐孙子什么都想跟他竞争,见他和沈红衣走近,色从胆边生,才搞出后面一系列事。
沈学山似笑非笑看着他,“你那天来补鞋是故意的?”
“算是。”
“什么目的?”
想见见老丈人和小舅子算不算?
该说不说,李建昆怂了,迟疑一下道:“主要想旁敲侧击下,看看徐庆有在你们心中占据什么份量,或者说看他把们忽悠得多狠。以此决定那封信要不要寄。”
沈学山沉吟,“所以那真是一个局,照片也是你找人拍的?”
“是。”
沈学山微微蹙眉,“你很有本事啊。”
“我知道叔叔您在想什么,肯定认为我特阴险,我不想辩解,我的观念是:对付小人,手段不重要,重要的是不给他整出更大乱子的机会。”
沈学山咂摸着这番话,评价道:“你不像个大学生。”
他从此子身上看出一股枭雄气质。
这种人有个好处,一般不会吃亏。缺点是,容易走上歪道。
“我已经毕业了。”
闻言,戳在一旁的沈红衣不由怔了怔,她都不晓得。
倒不是李建昆刻意隐瞒,这不是形式上的毕业证,还没拿到手么?
沈母碰了碰女儿,小声问:“红衣,这小伙子真是你们学校的?你们跟他比起来,跟个小孩子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