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涂志强那时年轻气盛,推崇所谓的江湖义气,根本就听不进去别人的劝告,依旧我行我素,直到进去之后,他才后悔莫及,把肠子都悔青了。
说来也是这家伙的运气,就在这事发生不久,涂父所在的红星木材厂发生重大火灾,涂父为了救灾牺牲了自己的生命,后被厂里追封为烈士。
同乐区政F考虑到涂父的功绩,和涂志强并没有太严重的违法行为,便对其网开了一面不说,还让他接了父亲的班。
相对而言,骆士宾运气就有些不好不坏了,说不好是因为他也进去了,并没有避免牢狱之灾。说不坏则是因为他那会只是个小虾米,只被判了一年劳G而已。
不过这回遇上赵野,那骆士宾的好运气就算是到头了。
在赵野的不断劝酒下,很快三人便醉眼朦胧,保有最后一丝清醒的骆士宾提议不如就喝到这里,但赵野却连说不尽兴,提议今夜不醉不归,并拉着涂志强做说客。
涂志强果然上当,也跟着道今晚就住在他家。
如此一来,骆士宾终于无话可说,又喝了几杯酒后身子一歪,和早就不胜酒力的水自流倒在炕上打起了呼噜。
而赵野则继续再接再厉,将涂志强灌倒之后,等待了片刻,确认三人确实不省人事,这才悄悄来到骆士宾身前,从空间中取出银针,出手如电般连刺其少阴肾经二十七穴道。
做完这一切,赵野看着依旧酣睡不醒的骆士宾,冷笑着自语道:“以后你连小便都控制不住,我看你还怎么做坏事!”
说完,他又踢了骆士宾一脚,随后走到火炕另一端,闭目睡了起来。
…………
翌日下午,周家。
看着满头大汗的周秉昆,赵野不厚道的笑了:“秉昆,你小子身体不行啊,才驼着你姐骑了这么点路,就累成这个德行,亏你还是木材厂的出料工呢!”
周秉昆一边向嘴里大口灌水,一边抱怨道:“你可拉倒吧,这么热的天气,带着人来回骑上几十里路,换谁来都得趴窝,我这都算不错了!”
正在母亲李素华的帮助下,努力适应双拐走路的周蓉闻言,立马就不乐意了:“怎么,听你的意思,是嫌弃你姐我太重了?”
周秉昆连忙摇头否认:“没有,怎么会呢!我就是觉得吧,应该挑个凉快点的时候去。”
李素华道:“行啦,不就是让你去接下你姐嘛,还惹得你这么多怪话,你这个样子,以后你妈我哪还敢使唤你?”
听到母亲这话,周秉昆只得举手投降:“我错了,我向妈和姐认错,你们就饶了我吧!”
见此情形,李素华和周蓉这才放过了周秉昆,转而问起赵野何时回去。
赵野回道:“我在坐一会就走。”
李素华担忧道:“这眼看着天就该黑了,你一个人路上太不安全了,还是明天再走吧。”
周蓉也劝道:“是啊,你就听我妈的吧,反正张二彪不敢得罪你,吴满贵又和你关系好,你就是晚一天回去,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赵野正要回话,却听周秉昆好奇的插了一嘴:“吴满贵我知道,是你们的村支书,那这个张二彪又是谁,他为什么不敢得罪小野哥?”
周蓉没好气的白了弟弟一眼:“一边去,没看到我们在说正事嘛,还有没有点眼力劲?”
“嘿,妈你看我姐,这过河拆桥的速度够快的啊!”
李素华却坚定的向着女儿说话:“你姐都受伤了,你就让着她一点吧。”
“得嘞,我算是看明白了,这我哥和我姐不在家时,我就是您的老疙瘩,这他们一在啊,我就得退避三舍了。”
周蓉笑道:“行啊秉昆,人家说事隔三日当刮目相看,我这才去插队一年多,你都学会用成语啦,可见是用功了。”
周秉昆得意道:“那可不咋地,我有空就看你和大哥留下来的书,如今早不是当初的我啦,用成语怎么说来着,早非吴下阿蒙。”
赵野听到这里,适时说道:“秉昆多读书是对的,知识在任何时候都不会过时,等将来恢复高考了,你可以去考个大学试试。”
“我就那么一说,小野哥你千万别当真,自家人知道自家事,我就不是读书的料。”
周秉昆显然没将这话放在心上,但周蓉可不同,一听赵野提到大学,她一下就来了兴致。
“你认识的人多,是不是得到了什么内幕消息,要不然凭什么这样说?”
赵野苦笑道:“我这两年一直在吴家屯呆着,从哪探听内幕消息?之所以有此一说,是我觉一个国家要发展,势必需要大量的高端人才。你仔细想想,是不是这个道理?”
周蓉情不自禁的点了点头,然后就听赵野又道:“咱们都能想到这一点,上面的人没理由想不到,所以啊,我相信那一天不会太远的,估计就在这几年。”
说到这里,他再次劝周秉昆道:“秉昆,听哥一句话,正所谓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你早一天做好准备,到时候也能多一分把握。而且,如果你是恢复高考后的第一批考生,还有一个意想不到的好处,你能想到吗?”
周秉昆摇头表示想不到,反倒是周蓉反应很快,只见她眼前一亮,拍着手道:“我知道啦,高考题目肯定很简单,分数线也不会高。”
说完,她便摩拳擦掌道:“我决定了,从今天开始我就把高中课本捡起来,重新学上几遍,将来考清华北大!”
赵野知道周蓉在原剧中就考上了北大,现如今有了提前准备,想来更不在话下,于是说起好话来,那是毫无压力:
“嗯,我相信你,以你的水平想考上清北,绝对是轻而易举之事。”
周蓉却似乎会错了意,她先是满含深意的看了一眼赵野,接着竟红着脸含羞说道:“我记住你的话了,一定会好好努力的。”
赵野一看她这个样子,立时暗叫要遭,同时悄悄看向李素华,果不其然,李素华一见女儿这副神情,当即就在两个人之间来回打量。
见状,赵野哪里还敢久留,起身打了个哈哈道:“不行了,我得走了,再晚怕就赶不回去了。”
周蓉见赵野急着要走,脸色徒然变坏,并话里有话道:“不是说了让你明天再走嘛,你着急什么,别是有什么人在等你吧?”
赵野最反感的便是周蓉颐气指使这点,不管什么时候,不管谁对谁错,她总是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当初要和家人断绝关系时是这样,此刻又是这样。
赵野可没理由惯着她周蓉,当即就像没听到这话似的,全然不顾其难看的脸色,只朝李素华和周秉昆打了声招呼,出门骑车扬长而去。
头大,新的一章发了两次,被封了两次,我根本找不着原因,只能不断删减修改,其中有不连贯的地方,希望大家见谅!
第78章 意外消息
望着赵野远去的身影,周蓉气的抄起木拐就扔在地上。
李素华见状微微皱起眉头,心里略微一琢磨,先打发了周秉昆出去,随后她来到周蓉身旁坐下,开门见山的问道:“蓉儿,你老实说,你是不是又瞧上了小野?”
周蓉一听就炸了,开口反问道:“妈,你说啥呢,什么叫我又瞧上了赵野,搞得女儿有多见异思迁似的?”
李素华拍了一把女儿的后背,直接怼道:“什么话,实话!你说你今年也二十一了吧,怎么总不让人省心呢!”
“我怎么不省心了?”
李素华道:“你还好意思说,前头你就看上个大你十几岁的冯化成,寻死觅活的闹着要去贵州找他,不管我跟你爸怎么好说歹说,你就是王八吃秤砣,铁了心。
后面逼的你爸没了法子,只能送你去插队,好不容易断了你的念想了,你这又整了这么一出,你让妈怎么说你?”
周蓉沉默片刻,回道:“是,冯化成那事,是我有欠考虑。那赵野又怎么说,他可是和我同岁,还跟咱们家是邻居,这下你和我爸总该没意见了吧?”
听到女儿承认了自己的猜测,李素华却没有表现出任何高兴之情,反而眉头锁的更紧,说出了一番出人意料的话:
“按我的想法呢,小野也是我们看着长大的孩子,彼此又知根知底,跟你确实挺合适的,可你爸那关估计不好过。”
周蓉满心不解道:“为什么啊,我爸跟赵叔不是发小吗,平日里又那么喜欢赵野,他怎么会反对呢?”
李素华露出回忆的神情,好一会才听她道:“我记得那是你爸去重庆的前一天晚上,我当时跟他说,小野这孩子长的好,人还机灵,要是跟你凑一对,是再适合不过了,可你爸却说……”
见母亲说的慢腾腾的,周蓉情不自禁的催促道:“我爸他怎么说,您倒是快说啊!”
“这孩子,你说你急什么,妈年纪大了,不得想一会呐?”李素华抱怨了一声后,才继续娓娓道来:
“你爸他原话是这样说的:要是老赵还在,那我没有二话,可如今嘛还是算啦,小野这孩子脑子好使,可性子就和他名字一样,太野!
而蓉儿呢,被我们给惯坏了,凡事只会站在自个的角度想,不会体谅别人,这两个人要是在一块了,指定得天天干仗,还是蔡晓光这孩子好,能容忍包容蓉儿。”
周蓉无语道:“好端端的,怎么又扯到蔡晓光身上了,我早跟你们说了,我跟他是朋友、是知己,根本就没那种心思。”
李素华却不这样认为,依旧苦口婆心的试图劝服女儿:“蓉儿,女儿家的好年华啊,也就那么几年。妈也是打年轻时过来的,可以理解你的想法,但越是这种终身大事呢,就越不能由着性子来,必须方方面面都考虑到。
小野是不错,妈也很喜欢他,可就像爸说的,这个孩子啊,心里主意太多,你怕是降不住他的,与其日后跟着他受气,还不如选个对你好的。”
“您说来说去,就是觉得蔡晓光千好万好是吗?”
李素华点了点头,随即还煞有介事的分析道:“从你上初中那会,妈就看出来啦,晓光他喜欢你,而且不是一般的喜欢,要不然前头人家凭什么明知道你要去贵州,还愿意帮着你?
再说小野,他喜欢你吗?妈还真是一点没瞧出来,就说刚才他走之前,为什么不和你打招呼?那不明摆着,是嫌你说话不中听嘛。蓉儿,你就听妈的吧,这剃头挑子一头热的事,咱可不能干啊!”
这话可谓一下打在了周蓉的七寸,她又不是瞎子,自然看的出来,高小琴喜欢赵野,而赵野说不定也对高小琴有意思。
最关键的是,她和赵野虽然认识在前,但却是高小琴先喜欢的赵野,严格意义上来说,她其实是个后来者。
之前周蓉不是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只是下意识的回避了,如今被母亲这么一说,当即就勾起了她的忧愁,尤其是只要一想到,如果趁她不在的这段日子,那两个人要是发生点什么,就让她愈发烦躁。
“好了,妈你就别说了,我和蔡晓光压根没戏,至于我和赵野的事,也用不着你操心,让我自个再想想吧。”
话分两头,且说赵野从周家出来以后,在回吴家屯的路上,同样心事重重。
前天高小琴跟说的话,此时重新浮现在赵野心里,让他由衷的感慨,女人的第六感,有时候真的不服不行。
但这事仔细说起来,也不能怪赵野迟钝,实在是周蓉给他的初始印象太深了,只因这娘们不管是在剧中,还是在原著小说里,一直都是个私心极重,且又性格自相矛盾,满脑子文青思想的人。
就拿原剧中的剧情来举例,冯化成人过中年之后,为了接女儿回来同住,渐渐的也学会了向现实妥协,变的世俗了起来。
但是周蓉呢,都三十大几的人了,却仍然那么自私矫情,觉得不该为了房子的事去求人,认为这种行为有失文人风骨。
可你既然要脸,那为什么却能心安理得的,将女儿寄养在弟弟家十几年,如此前后不一,这不是自己打自己脸吗?
所以说白了,在赵野看来,周蓉只适合活在自己编织的梦里,为人太过自我偏激,完全讲不通道理的。
对于这种人,赵野最想做的就是敬而远之,保持一定的距离。
这也是为什么周蓉明明长的挺漂亮的,还是个女文青,但赵野却从不主动撩她的原因所在。
只是老话说的好,人有失足马有失蹄。赵野之前做的都挺好的,但他却还是棋差一招,忘了周蓉即便有着这样那样的缺点,但终究还是个女人,并且还是个生了恋爱脑的女人。
他那天在其危难之际突然出现的行为,就好比踩着七色云彩,从天而降在紫霞仙子面前的至尊宝,论杀伤力可比几首破诗歌厉害多了。
这就导致周蓉在不知不觉间,竟把之前对冯化成的满腔爱意,转到了他赵野的头上。
理清了这里头的前因后果,赵野一时也有些坐蜡,他这边刚和高小琴挑破了窗户纸,正打算再接再厉一举拿下她呢,周蓉那边又出了幺蛾子,这可如何是好?
放任不管吧,以周蓉在爱情上面表现出来的疯狂执着,十有八九会生出事端,万一闹到不可收场的地步,到时候他肯定不能置身事外。
回到吴家屯之后,这个难题始终萦绕在赵野心里,令他干什么事都提不起劲来不说,还害的高小琴误以为他病了,不时就要来关心几句。
如此一来二去,弄得赵野更加狼狈,都开始想方设法躲避起了高小琴。
这种状态一直持续到某日晚,当赵野又一次饭后在松花江边遛弯,听说了一个消息为止。
事情是这样的,当时赵野蹲在芦苇荡中一边抽烟,一边望着远处的江面发呆,突然听到不远处有人说话。
他原本只是随意听了一耳朵,辨认出说话的一个人是张二彪后,便没有再去关注,哪知听着听着,却听另一个不知身份的人忽然说道:
“张队长,你确定没有骗俺,俺们村今年真有一个工N兵大学名额?”
接着就听张二彪回道:“那还能有假,俺这么跟你说吧,前儿个吴满贵不是去乡上开会了么,说的就是这个事。”
那人又问:“队长你是咋知道的?”
张二彪嘿嘿一笑:“俺咋知道的,这你就别管了,你就说这个消息,它值不值二十斤白面吧?”
“值,太值了,俺家憨娃要是能得到这个名额,俺一定送队长二、不,三十斤白面。”
“这可不行,一码归一码,俺们都说好了,消息值二十斤白面,至于说你能不能说服吴满贵,俺可不管,你最好别给老子弄鬼,要不然……”
随着二人说话声一点点远去,赵野将最后一口烟抽完,嘴角不由露出了笑意,暗自思量道:
“这真是柳暗花明又一村啊,我前几天还劝周秉昆将来考大学,没想到今天机会就送上门了!不行,这个名额老子要定了,谁来都没用!”
却是赵野忽然想到,或许可以将周蓉送去上大学,借此摆脱她的纠缠。
什么,你说为什么赵野自己不去?
拜托,先不提赵野想不想去的问题,就单是Z审这关他便过不了。而周蓉就不一样了,人家全家都是工人阶级,父亲和哥哥又响应国家号召去支援三线,本人更是参加了上山下乡,成份放在这个时代,那是杠杠的,用一个词来形容的话,就是根正苗红。
赵野是个想到就去做的性子,刚在心里打定主意,下一刻便展开了行动,他先从空间里拿出一沓钱票,从中抽出几张后,就直奔吴满贵家而去。
支书吴满贵盘腿坐在炕上,嘴里叼着烟袋正在盘算着什么时,就听院里传来赵野的问话声:“桂花婶,满贵叔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