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边还是一样的安静。
徐星河还美滋滋地感叹自己的幸运呢,有了这么好一个时代,可能一个没注意,哒哒的高跟鞋声,一个身影突然从斑马线走了过来,徐星河奔跑得并不慢,电光火石之间,一下撞在了一个软乎乎的身上。
扑通,有重物掉落的声音,徐星河不疼,还好眼疾手快,一下拉住了估计也在想事情,没太注意周围的一个女人。
她被他差点给撞倒。
“你没事吧?”徐星河赶紧拉着她站定,也没有过多的动作,只觉得鼻息此刻很香。
女人一点都不慌乱,站定之后,看了徐星河一眼,大晚上的还带着墨镜,年岁看上去倒是比徐星河大不了多少,看着挺成熟的,举手投足都透着一股大家闺秀的风范,优雅得不得了。
整理了一下头发,女人没有回话,自顾自的弯下腰,捡起地上掉落的东西,徐星河也低下头一看,是一打拉罐,啤酒,还有袋子装的花生,那边包也落了地。
徐星河叫她去捡包,就也低下身子,把啤酒放在袋子里,也给人提了起来。
“谢谢。”
女人的声音充满磁性,浑身干练的西装,十分有气质。
说着,没有任何一句废话,女人就走了。
从不远处下江边的长梯子,用手机打着电筒,高跟鞋声音清脆的走了下去。
完全没有说什么你把我撞了,或者我把你撞了,这种扯皮,浪费时间的话题。
直到女人下到了江边,靠岸的台子上,徐星河才回过神来,大大的墨镜加上夜晚看不太清相貌,但徐星河能清楚的感觉到,这个女人很美,她的美是从骨子里泛出来的,完全脱离了青涩的那种,下楼梯的腿,也没有任何的瑕疵,可能还穿着肉丝袜,熟透的女人。
也就是这么一撞。
徐星河才发现了,这个女人好像每天晚上十一点的样子,都会提着一打酒,跑来江边,像是江边宁静且带着清爽的夜,能让她自在一些似的。
不过徐星河倒是没有太过注意,一撞之缘,也就是跑过下江边的那个楼梯口的时候,会望一眼。
其余,家里,学校,江边,徐星河三点一线,享受着高考前最后的一段时光。
哦,也不是完全的三点一线,在五月十五号这天,徐星河倒是去了一趟栾家。
老徐开的车,他们一家三口都过去了,栾老爷子七十大寿。
老爷子对他挺好的,他可不能说不去。
值得一提的事,可能是栾清梦这些天复习太努力了?精神不太好?栾老爷子过生前两天下午的时候估计也是最后几节安排的体育课了,临近高考了,也没那个老师过来你们体育老师病了,上体育课的时候,栾清梦还一下栽倒在了地上,晕倒了。
直到十五号这天,都还没回学校。
徐星河还是到了栾家的老宅,才看见了她。
一大堆曾经熟悉的人也在老宅里,老爷子这次低调,就是家宴,没外人,所以徐星河能顺着脑子里的记忆,挨着一个个的打招呼。
栾叔,一个中年的大叔,虽然有些发福了,但浓厚的眉毛,有神的眼睛,还是有中年男人的魅力,他挺乐呵的,“星河来了?老徐快快,快进来坐。”
不仅栾叔,栾清梦风韵犹存的妈妈也眯着眼睛打量了一下徐星河,笑着过来,拉住徐星河的手,拍了拍他的手背。
“多久没见了?星河,你小子,阿姨早就让你头发修修,看你这多精神,不错不错。”
徐星河礼貌的笑了笑,“这不听阿姨的就剪了。”
栾叔也拍了拍徐星河的肩膀,也有些满意,“马上高考了吧?我听清梦都说了,你小子霸道,年纪第一了是吧?好像还能冲状元,那高考可得好好发挥,拿下这个荣誉,不是坏事。”
徐星河看着年轻的二位家长,还是挺感触的,他们从小就挺关心他的,徐星河之前不显山不露水的时候,都很满意他们的女婿,徐星河这辈子同一时间段,气质形象提升了一大截,学习成绩还突飞猛涨,二位家长当然更加满意了。
在饭桌上,栾家的一大家加上几个亲近的家庭,都对徐星河挺热情的,徐星河当然礼貌的应对。
栾清梦好像忘记了前些日子的事情,徐星河也被不明真相的大人安排坐在了栾清梦旁边,
要高考了,孩子别喝酒,徐星河在那边以茶代酒,栾清梦就笑吟吟的拎着茶壶在旁边。
他喝完茶,她帮忙倒酒,两人倒是搭配得协调。
栾清梦长得漂亮,徐星河又帅气。
两人坐在那里,多般配。
有些人拿她和徐星河开玩笑,栾清梦一垂眼角,轻咬贝齿,低下头,两边家长还在那儿轻轻讨论,“这俩孩子,是不是已经背着咱们有什么了?”
栾阿姨本来也觉得是这样,但是她看见那天清梦出门跑完步回来就一个劲哭,虽说她说感觉自己努力没有得到想要的分数,但她就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事情不知全貌也没办法判断,栾阿姨只能小声说道,“别乱猜了,两个孩子就是从小一起玩到大,感情好,加上还是高三......”
栾叔叔想了想,点点头,“虽说咱们俩家也没有门当户对的观念,但毕竟孩子还小,兰慧,你记得私底下旁敲侧击一下......”
“星河看着长大知根知底,你要是担心,你自己去问,又把我推出干嘛?”
总之,这场饭局吃得很正常,当着亲人的面,就像徐星河和栾清梦跟以前一样似的。
很快,这场看似平常的一顿生日宴终于结束了,老妈留下来打麻将,老爸一起去钓鱼了,徐星河本来打算告辞回家了。
可栾清梦突然喊了他一声。
等徐星河疑惑的停下脚步转过身子看了她一眼,奇怪的问,“你还有什么事?”
栾清梦默默的看着他,却很快低下头,手指交错了一下,摇摇头,然后很快又把脑袋抬了起来,突然呼了一口气,就开始自言自语,“我其实想过很多未来,都是关于和你的,但这些未来好像从来都没有问过你,一直好像都把我想的,自然的强加成你想的......”
徐星河并没有反驳:“......的确如此。”
“让我先说完好不好?”
栾清梦一开口又在抹眼泪,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徐星河,我好傻......”
徐星河不说话了,默默看着栾清梦,突然有种莫名其妙的心慌?
好像这一刻,栾清梦彻底成长了,但换来的是什么东西的消失,
“徐星河,其实我好不甘呀,我不能在别的女生围着你的时候,紧紧挽住你的手,骄傲的看着别人,也再也没有过看见你在乎我时候的小窃喜,哈哈,可能有点矫情,我从来没有拥有过你......”
徐星河默然,“你拥有过的......”
“可是我没有珍惜吧。”
送徐星河已经出了小区,栾清梦擦了擦眼泪和鼻涕,“就送你到这里吧......”
又哭又笑,“徐星河,我走了......”
夜深人静,徐星河坐在卧室的窗台上,看着外边,也不知道盯了多久,才重新把视线看向了手机,
“那我们还会是朋友吗?”
是两个小时前的消息,qq发来的。
徐星河最终回了一个,“或许......是的。”
“哦......”
“【笑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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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我能不能还你钱?(求追读)
(ps.写急了,上一章改了下。)
......
徐星河滚字还是说不出口了,但要说有多自然,也不行,直到第二天早上的时候,栾清梦微笑的点了点头,算是打招呼,徐星河才犹豫了一下,微微点头,回应了一下。
没有多亲近,像是普通同学的点头之交。
高考前的这两个月,对徐星河来说,充实又放松。
眼看着徐星河和栾清梦关系不那么剑拔弩张,因为栾清梦之前露出赤裸裸的爱,稍微缓和了一些。
从三班开始,又传出了谣言。
栾清梦三诊考了650,进步很大,不难让只有最后十来天的高中生涯的同学们偷摸着交头接耳,“栾清梦为了徐星河,饭都不吃了,天天守在教室学习!”
“徐星河很感动,听说两人要复合了!”
男的为了女的可以放弃自己的名校,放弃自己的一课成绩,女的为了男的,愿意拼命发狠学习。
什么偶像剧照进现实啊?
为什么这种剧情落不在我头上?
高考还剩十天,山城越来越热了,徐星河穿着宽宽大大的t,大裤衩,手里拿着老冰棍,吧唧吧唧的吃着,心里还不忘吐槽,“一群憨憨。”
小说电视剧看多了属于是。
徐星河摇摇头,悠哉悠哉的走在路边,
老妈今天老姐妹三缺一,本来说的最后这些日子,一定要陪儿子好好度过的老妈,在徐星河的劝说下,老爸期盼的眼神中,果然,忍了忍,最终没忍住,出门打麻将去了。
这一去,憋了这么久了,估计要通宵,出门前不禁吩咐道,“小刘下午打电话说,今天晚上他在家,记得去收这个季度的房租。”
“哦哦。”
老爸当时答应得倒是热情,可没多久站在阳台,看着那小老太婆的身影离去,当场举起了双手,一副胜利了的模样,“我将战斗不止!”
指望他收房租是不行的了,于是,没微信,线上交易一点都不方便的11年,心情不错的徐星河主动提出去收房租。
他们家除了这套小区房,离得不远,还有一套老房子,步梯,一个月五百,租出去了。
砰砰砰,砰砰砰......
房子是在七楼,两室一厅,老妈她们公司集中建房前,一家人就住在这儿。
等刘伟打开了门之后,徐星河进去喝了杯水,还略有感触的瞅瞅这间上辈子他刚上大学没多久就卖掉了的老房子。
墙上还有自己的涂鸦,墙角还有自己要铁陀螺撞击留下的痕迹,房子一点儿都不大,还有年久后的单薄,但徐星河还是在这里坐了一会儿。
明天是周日,休息,不用上课,听着租客刘伟感慨的生活不易,最后摸了摸客厅已经掉皮的沙发,
“刘哥,那我就先走了。”
“行,小徐,有空再过来坐。”
简单客气之后,刘伟站起身,送了送徐星河。
天已经黑了,老屋的楼道都是暗暗的,没什么亮光,灯是声控的,啊一声,或者用力一跺脚,就亮了。
从楼道里边出去,已经是晚上七点了。
俗称老破小的楼下,没有太多游戏,没有智能手机,小孩们都挺快乐的在楼下嬉戏奔跑。
你追我赶的,活泼得很。
突然,徐星河听见了一个很熟悉的声音,是用女声录制的,语气柔柔的倒是喇叭音量开得不小,喇叭大概是说的这个,“小糍粑,又香又糯,一元,二十个......”
通往居民区的支路上边,扭头瞧了瞧,从石头围栏旁边,出来了一个银白色,铁桶装的小车,车轮和地面滚动,推到哪儿挺到哪儿,糯白的小糍粑从铁桶里摇晃出来,用铁片一下一下削成圆滚滚的一坨一坨,沾上白糖黄豆粉,糯乎乎的,甜乎乎的。
很香。
徐星河觉得自己好久没吃了,有点馋了,走近了些,就打算买一碗。
“老板,要一碗,多裹点白糖黄豆粉。”
“啊......”被喊住的老板脚步都是不知所措的一顿,好像是听出了声音的主人,弱弱的转过身子。
徐星河把视线从铺满黄豆粉的小槽子里脱离出来,一抬头,眼前站着一个带着眼镜的少女。
脸上未脱高中的青涩,还平添几分生活带来的自卑,头发短短的磕碜,刘海也一点不修边幅,除了被厚厚眼镜遮挡住的眼睛,少女五官得体,鼻子高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