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星河看到她,愣了一下,“老板?”
“我......”孔一诺此刻是穿着白色的围裙,虽然看着都有些旧了,但被洗得很白,很干净,围裙下边是单调老旧的黑色运动衣服,没有logo,孔一诺被徐星河看见了,好像还有些局促。
“给我一碗。”
徐星河看了一眼,没有一句废话,只是友善的笑了笑。
孔一诺有点害怕,看着徐星河,像是他会吃人似的,
听说他是个坏蛋!好多女生都被他整哭了!他甩那个班的那个谁,甚至坐她前桌的那个女生,有一次提着蛋糕出去找他,都哭着回来,整整哭了一节课!
徐星河从包里摸出了一张一元,眉头一挑,“嗯?”
“哦哦......”孔一诺才反应过来,不过小身子掩耳盗铃的远离了一点徐星河,连忙哐当哐当,小手熟练操作着机器,糯白的小团子裹上粉被漏勺盛了出来一坨坨落进了塑料的小碗里。
把小碗递给了徐星河,却没从他手里把一块钱拿走,弱弱的又退了一步,似乎越远离徐星河,她越安全。
徐星河发现这个举动之后,觉得莫名其妙,“为什么不收钱?”
“没,没有,你上次请我喝了水......”
孔一诺似乎也不想谁看见现在这幅模样似的,低下了头,碍于徐星河在学校被传得像个大魔王似的,因为害怕也不敢离开。
徐星河没想到是这原因,是上次体检吧?那都多早的事儿了?他刚回来的时候发生的了,这姑娘还记得?
真是,看到孔一诺都快靠着石头围栏了,徐星河居然真把钱收回去,然后说道,“农夫山泉两块,你还差我一块。”
孔一诺一抬头,月光下看上去好像格外的白,啊了一声,愣愣的,然后又赶紧老老实实的扶住了推车,结结巴巴的看着徐星河,“哦,哦,好的......”
像是再给徐星河做一碗红糖糍粑,她就还清了似的。
实诚姑娘,可真认真。
徐星河无奈的强硬把手中的一块钱递到她手里,“记着,还欠我口水。”
孔一诺不情不愿的攥着钱,又想着上次自己喝过的瓶子,他居然直接喝了,欲哭无泪,于是弱弱的问一句,“我......我能不能直接还你两块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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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那又怎样。(求追读)
“不可以。”
徐星河语气生冷。
“哦......”孔一诺就抬起头,左右看了一眼,好像再看就近有没有小卖部,她给徐星河买瓶水。
哪知道徐星河突然叹了口气,笑了笑,指了指推车里装着黄豆粉黄油油的小槽,“再来一碗吧。”
徐星河手上还提溜着一碗没吃呢,不过想着这样就不欠别人了,孔一诺开心的点点头,然后哐当,又开始摇动着一把手,这推车就是一摇把手糍粑就一坨坨的往外冒,然后拿贴片分割,孔一诺还特地给徐星河多弄了两坨糍粑丸子。
“喏......”手白白的,纤细,雀跃的递了过来,
这姑娘还会说喏。
徐星河接过了热乎乎的这碗糍粑,然后转手就把已经凉了的递回给了孔一诺,“伸手。”
孔一诺以为是徐星河让她帮忙拿着,于是小手在干净的围裙上边轻轻擦了擦,然后老老实实的接过塑料碗。
没想到她还没把刚刚的一块钱还回去呢,徐星河又递了一块钱给她,顺道她手上还多了一碗红糖糍粑。
“都说请你了,你还张口闭口要还我,你是不是不给我面子?”徐星河突然凶巴巴的瞪了孔一诺一眼。
“哇?”
孔一诺差点被自己左脚绊右脚,又发出了一个新的语气音,眨眨眼睛。
“我要惩罚你。”
徐星河突然觉得逗弄她很有意思,一个伸手就拿起一根牙签,把小糍粑恶狠狠的撬起了一坨递到了孔一诺的嘴边。
面对徐星河突如其来的凶神恶煞,孔一诺被吓了一跳,他好凶啊,他不会打人吧,紧张的摆手,“别,你别......”
孔一诺一边想着如何在校园恶霸手中逃脱,一边局促不安的抬起了头,正好撞到徐星河微眯的眼睛,妈呀,好像更凶了,小心翼翼的张嘴把糍粑吃了,马上像是受惊了的小鹿一样转移视线。
徐星河把牙签重新插回塑料碗,突然笑了,“惩罚你通通吃掉,走了。”
说着头也不回的一只手握着热乎乎的糍粑,一只手挥了挥手,潇洒的走了。
孔一诺站在推车的面前,脸颊都突然红红的,显然有些慌慌张张的,手足无措的捧着那个塑料碗,小声嘀咕,
“哎呀。”
“妈呀。”
她好像特别喜欢对自己说语气词。
孔一诺另一只手上还有两块钱,抬头,弱弱的瞅瞅前边已经走远的徐星河,只感觉脑瓜子“嗡嗡”的,“水都还没还,怎么又来一碗小糍粑呀?”
还是自己卖的......
不吃,他会不会偷偷摸摸跑回来揍我?磨磨蹭蹭把钱揣回兜里,小手握住了牙签。
街道上人来人往,再不去夜市,好的位置都没有啦,最后只有左右偷瞄,好像被人发现吃了别人送的自家糍粑要被抓起来似的,快速一口,一口,吃掉了黄豆粉包裹的一个个糍粑。
吃完快速销账把塑料碗一下丢进了路边的垃圾桶,推着车子都加快了脚步,
徐星河也觉得甜甜的,暖乎乎的,糍粑很不错,很香,于是心情挺好,哼着歌回到家,今天没去跑步休息了一天,伸个懒腰洗澡睡觉,等第二天去学校的时候,刚上楼,就遇到匆匆忙忙好像有什么东西落家里的方雅,她慌张的把手中的一个文件袋递给了徐星河,叫他帮忙送到七班,放到讲台上就行。
七班班主任是方雅的好闺蜜嘛,也是个那次体检甚至把孔一诺落医院门口的马大哈,估计昨天就把东西落方雅那儿了。
来到七班门口,还没进门呢,就透过教室门看进去,一阵闹腾,一个个女生不知道说到了什么话题,在那边手舞足蹈着什么,说着激动,
等看徐星河走进来。
好像是看见正主了。
“星河?”
七班有个老师,家里开了个艺术培训机构,然后他乐得在班级里边宣传,于是七班学艺术的女生更多,早早在校外学习跳舞,唱歌什么的。
也更乐得浪漫。
“是来看我的吧?”
少女们的心思得泛起波澜,艺术的熏陶下,也更加大胆。
不少女同学赶紧小跑着围了过来,露出一个自以为甜甜的微笑,“星河,你怎么来了?”像是徐星河过来找她们似的。
徐星河谁也不找,他礼貌的笑笑,望了望手中的文件袋,“方老师让我过来送东西。”
有眼尖的女同学,手中还特别上心的拿着面包饼干什么的东西,早晨,这是她们的早饭,也可以是徐星河的早饭。
不愧是学艺术的,熏陶下更加的热情大方,大多都已经学着化了浅浅淡淡的妆容,有的还喷就香水。
“......”徐星河突然有种来到盘丝洞的感觉,花里胡哨。
不过和大家不一样的,有个人一盯着徐星河进来,小身子都忍不住一僵,她不喜欢和别人亲近,只能隐藏住自己。
徐星河似乎看见了她,这妹子确实没有围着的莺莺燕燕那么懂得展示自己,但徐星河比较注意她,看着他,他就不免想到他上辈子宿醉的那几个,一个夜宵摊上的老板和她的女儿,女儿性子也是鸵鸟,不过那么长时间看着徐星河那般痛苦之后,会偷摸的给徐星河递小纸条,简简单单的几句安慰,好像是受过伤的人,还想治愈别人,已经记不清脸了,只记得脸上五官很好很好,但有很严重的开水烫伤,狰狞皮肤下有些可怕,
也是个苦命人,是简单留下一笔的过路人。
所以徐星河才感觉注意这个女孩,他也劝过那个女孩,大大方方一点,人家抖音上边都有严重烫伤的女孩活得神采飞扬,多坦荡,你怎么不可以?可她就是软软弱弱的,有人欺负也是低着头,闷不做声,看着很气人。
看着孔一诺这种也抗拒活得坦荡的畏畏缩缩的态度,不知怎么的,徐星河心头一阵火起。
“孔一诺。”徐星河把她点了出来,不管长得怎么样是吧,这是最美的年华,躲躲藏藏的干嘛?
徐星河有种上辈子的共情,突然想把她挖出来,在大家震惊的目光中,没事人似的招招手,“走,小卖部,请我喝水。”
“......”孔一诺眼睛都忘了眨,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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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花季。(求追读)
徐星河大家都是认识的,他拉走的,那是,哦,名字都得想想,应该叫孔一诺的,对吧?
班上同学都对她不熟,她向来都是形单影只的。
徐星河把人拉走之后,无疑是让不少女同学嘴巴微张,反应是,
“我是谁?”
孔一诺也是第一次受到别人集中的注意,像是视线烫身子似的,要怎么不习惯,她就有多不习惯的。
徐星河是刚巧想到了烧烤摊的那个女人了,虽然是过客,但在徐星河痛苦的那两年,还是留下点点几笔。
徐星河当时就想,人半边脸都烧坏了,眼睛都烧得耷拉了,估摸是同病相怜,也要死要活过,还会丢纸条给徐星河让他好好生活,别自杀。
虽然到徐星河上辈子人没了前,都没听到烧烤摊那女人言语的安慰。但后边走出阴霾的徐星河是把她当成朋友了的,也想鼓励她积极起来,不要面对什么都那么唯唯诺诺,甚至连一句话都不敢说。
徐星河放缓了脚步,屁颠屁颠的走在孔一诺的身边,时不时盯一眼她的侧脸,可能也是因为有点熟悉的感觉吧,徐星河对她要不一样一些,不会那么敷衍。
不过你要说烧烤摊女人和她长一样?
那是不存在的。
女人眼皮都烧得皱巴巴的耷拉了下来,半边脸完全都毁掉了,而且那女人头发长长的,穿着毛衣,脚上穿着深色廉价的肉丝袜,和孔一诺风格压根不一样,而且女人向来用长长的头发遮住自己没有受伤的半拉脸,有一次被喝醉的徐星河撩开了,那个女人如果没有毁容,一定是极美的,眼睛像是会动的妩媚,没受伤的皮肤精致白皙得靓眼,只可惜受伤的地方,太恐怖了,而且面积很大。
但即使这样,要说那女人为什么给徐星河递纸条,估计是抱着晚上关灯当狗......女神身材很很好好,被一个四十来岁的单身汉骚扰,言语龌龊的说让女人和他将就过日子,徐星河见到了,本来心情不好,就给人赶跑了。
徐星河上下扫了扫,就这么看,像不是很像的,女人以前秋天会穿红色的毛衣,加上花围裙,是真的垂出来一大截,
孔一诺此刻宽大的校服包裹着徐星河压根看不出相似的规模。
加上笨拙的眼镜挡着,也瞅不见眼睛。
孔一诺虽然低着头,明显有些心不在焉,但还是能感受到一道好奇的目光注视着自己,她不知道怎么应对,只能轻轻的拽着自己的裤子,小脚踱步,尽量偏离一点徐星河,掩耳盗铃的迎着好奇的同学们划清界限。
小卖部离教学楼,还有一个横穿操场的距离,
“能把眼镜借给我看看吗?”
徐星河伸出手,询问着。
这让孔一诺为难了,连忙摇头,走得更远了,并且欲哭无泪。
徐星河也没有强迫,收回了手,在校园的闲言碎语中,走到了小卖部,徐星河拿了一瓶饮料,三块的,孔一诺连忙从自己裤包里摸出了三张皱巴巴的一元钞票,徐星河这次没有拒绝。
平静的拉着想付了钱就跑的孔一诺坐在了小卖部外边,特意搭着的落脚休息的一张桌子上。
“我有三个脑袋,八只手吗?”
徐星河拧开瓶盖,咕噜喝了一口,问。
孔一诺不想和徐星河对视,“没......没有。”
“那你这么怕我干嘛?”
徐星河对孔一诺因为可能是前世一点影子,一直还算比较照顾的,但她甚至比对普通同学来说,都更恐惧自己,不过可能倒也不是恐惧自己,她好像有些恐惧和自己亲近的人?害怕别人的亲近?
就像上辈子面对烧烤摊女人一样,仿佛从骨子里,人就是有故事的,而这种故事在人身上,让她看上去挺压抑,生活压抑住了她本来的性格,做什么都有所拘谨似的。
这让陌生人倒是漠不关心,对于真朋友来说,当然不希望自己的朋友处处唯唯诺诺,好像她就该被这个社会欺负,她该对任何人低头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