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我所知，你媳妇没有工作，家里有4个孩子，加上还有老家的父母和兄弟需要你帮衬，按说你家里应该不宽裕的，可怎么买得起车子的？”孙栋继续问。
“我上班这么多年，存点钱怎么了，难道还犯罪？
你刚才也说了我老家有父母兄弟，可并不是我帮衬他们，而是他们帮衬我，时不时会给我这边送点吃的喝的。
另外，我买车也方便回家看望父母，这是尽孝的行为，是国家大力提倡的。”
胡波回答地很平稳，但心里却掀起惊天巨浪。
因为，他最大的弱点就是老家。这些年他积攒了不少钱，但在城里根本不敢花，都想办法送回老家。
帮着老家父母兄弟修缮了房屋，还有很多不方便的东西藏在自己老家房子里。
在老家，他吹嘘自己是厂里的高级工，待遇很高，人家都很信服。
现在他最担心的就是保卫处到老家去调查，那一切都完蛋。
“你买车的票从哪里来的？”孙栋问。
“这个是之前我花钱的黑市买的。领导，黑市买东西的人很多，你们不能因为这个就抓我吧？”胡波回答。
“买的？不是别人给你的？”孙栋问。
“真是我花130块钱买来的。”胡波一口咬定。
车票问题，胡波根本没有办法解释，所以只能假装说黑市买的，真追究起来，问题也小。
事实上，他的车票就是副厂长陆子丰的秘书王安庆给的。说是给，那也是看在他冒着巨大风险，一次又一次偷窃厂里财物，然后帮着他们赚钱的份上。
至于王安庆的自行车车票是不是从陆厂长那边来的，那就不得而知，他也不会去问。
第52章 牵扯副厂长？
“你们车间报废的零件是不是你负责管理？”孙栋问出了关键一个问题。
“负责？我又不是领导，哪轮得到我负责，只是我是接触的到报废零件的人之一而已，而且这个能接触到的人不下十人。
不过，所有的报废零件都有登记，不可能由哪一个人能拿得出去。”胡波回答。
孙栋的问题，让胡波再一次感觉到紧张，但从表面上依然无懈可击。。
他们是维修车间，别的车间机器坏了，报废零件最后都集中到他们这边。但那么多零件，别人怎么可能记得多少，所以哪怕卖掉三分之一，也不会有影响。
但报废零件集中后，车间能接触到的人车间大概就那么十来个。要是保卫处一个个询问，一个个调查，那他们早晚会露出破绽的。
对胡波的询问，孙栋早就料到不会有太多结果，但他们还是以配合调查将人暂时扣下。
胡波问完，孙栋继续询问其他人，回答的都大同小异，但其中有一人却让孙栋意外警惕。
这个人就是老宋，那个一开始说自己受伤来不了保卫处的人。
老宋，全名宋为民，名字一身正气，但这人被询问时候，某个期间竟然让孙栋的雷达出现了红色警报，可几十秒钟之后红色警报又消失。
这让孙栋非常警觉。红色，说明这人绝对犯了大案。警报消失，说明孙栋几人暂时不会对他产生威胁，所以对方慢慢放松下来。
可据孙栋所知，宋为民并不在这次盗窃案的嫌疑人里面。之所以喊他过来，只是因为对方能接触报废零件，故布疑阵而已。
难道，宋为民才是报废零件被盗案最后的幕后黑手？也不是不可能。孙栋的调查才进行了几天，根本没有深入，而且往往最大的boSS，隐藏的都特别深。
之前孙栋并没有对这个宋为民进行跟踪，很有可能遗漏重要线索。
孙栋迫切希望他的雷达追踪能升级。现在，他只可以同时追踪3个人，一开始还觉得不错，现在就觉得太少，根本不够用。
但这么一个危险分子，值得孙栋给他一个名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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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秘书，保卫处实在太不像话，无缘无故就把我们车间工人给带走，既不给个说法，到现在也不放人。”
王安庆办公室，张建设特意跑过来求援。
听着对方的叙述，王安庆也是有点头疼。当初，他也是一念之差被这群人拉下水，后面甘愿当他们的保护伞。
他曾经也想退出过，一方面人家给的太多，另一方面，这种事情，进来容易出去太难。
随着自己这些年仕途没有进步，王安庆在搞钱这方面更加疯狂，有时候还催促这群人加大力度。
这些年不是没有发生过事故，但都是小事，人被抓到后经过运作，都是作为个案处理，没有波及到其他人，保卫处也没有深入调查。
但这次，王安庆隐隐感觉到了危机，除了保卫处这次调查，外面还有人在跟踪交易。
所以，他听到消息后，第一时间就跟张建设说过这段时间要低调。没想到，他们低调，但事情却找上门来。
这种关口上，他要是主动去保卫处打招呼，那无异议自动送上门。
别看平时他在厂里人家都给点面子，可他毕竟只是科级干部，人家给的也是陆厂长的面子。
想了想，这次还是需要借助陆厂长。
“张主任，陆厂长一个小时后会去三车间视察，你知道怎么办了吧？”
“还是王秘书高。只要陆厂长发话，我不相信保卫处能扛得住。”
张建设竖起大拇指，其实内心一脸鄙夷。这王安庆拿钱时候最积极，干事情就拖拖拉拉，一点担当都没有，怪不得这些年都没提起来。
事情进行地很顺利。当陆子丰到三车间考察时候，发现三车间有一台重要机器还在趴窝，便当即询问在边上的维修人员。
维修人员便开始抱怨保卫处，没有任何理由就随意抓人，将好几个维修骨干带走，导致现在维修陷入停顿。
陆子丰自然不会随意听信一个维修工的片面之言，就让王安庆去了解一下情况，然后告知他。
王安庆要的就是这个效果。他去了解情况，那就是代表陆厂长，到时候就可以加上自己的私活。这种事情，没有人会专门跟陆厂长核实。
“叶处长，你们保卫处下面有的兄弟，现在办事也太不讲规矩。
明知道陆厂长关心三车间机械维修，还故意在这个时间点上把维修师傅抓走，是不是想给领导好看啊？”
王安庆没有胆量去找处长罗强，只能找分管副处长叶富强。
叶富强分管侦查科，属于保卫处里面相对比较好说话的。
“王秘书，怎么我们保卫处抓个人还跟陆厂长扯上关系？老弟，你可以指点一二啊。”叶富强给王安庆散了支烟。
事实上，孙栋他们抓人，叶富强这个副处长还真不知道。按照规定，调查阶段的话，根本不需要领导审批。
当然，如果要是请领导干部过来调查，那另当别论。
不过，即使叶富强不知道具体情况，但猜到可能保卫处带走的人中，有人有背景。
“叶处长，我不瞒你，你们抓的人跟陆厂长本人没有任何关系。但是，关系他现在关注的一个重大项目。
所以，你知道的，如果那几个维修工没有太大问题，我建议你们先给人家放回去。
真要有什么小问题，完全可以等到陆厂长的项目结束后再行动。
这人在那边，跑不了的。”
王安庆说话很有技巧，半真半假，让人根本就发现不了其中的问题。
哪怕是陆厂长自己知道，也不会怪罪他。秘书在外办事，哪个不打领导旗号的。
只要不过分，领导都无所谓，有时候还要顾及给秘书撑场子。
“王秘书，你先在我这边坐一下，我去过问一下情况。”
第53章 通风报信
“明远，现在陆厂长的秘书王安庆跑到我办公室，说要我们放人。你们是不是把几个维修工抓了，他说关系到陆厂长项目推进。”
叶富强到了阮明远办公室，把王安庆的来意说了一下。
“叶处长，这个哪有他说的那么玄乎。就是涉及到维修车间废旧零件被盗，我们带了几个人回来询问情况。
现在根本就没有抓捕，更谈不上影响厂长的项目。”阮明远回答。
他没想到自己这边刚抓人，那边厂长就出动，但还是没办法弄清楚是陆厂长涉案还是仅仅他的秘书王安庆。
阮明远之前并没有向叶富强汇报这个案件，当然也是正常情况，毕竟还在调查阶段。
但现在人家都过来，他就不得不汇报，当然，阮明远并没有说案件可能涉及厂里领导。
但叶富强不是草包，厂里这种大规模的偷窃，怎么可能是几个普通工人能够完成的，难道还真的跟陆厂长有关系？
“你们现在准备怎么办？那边可是坐在我办公室。”对于这种事情，叶富强想了想还是不准备掺和。
他明年就退休，位置要让给阮明远，这是保卫处人都知道的。在这个关键时候，他既不愿意得罪领导，也不愿意得罪这个未来的副处长。
“叶处长，等我们把所有人都调查结束就给他们放了。今天来不及的话，明天一早肯定可以。”
阮明远了解到询问基本结束，所以他才敢打这个包票。
当王安庆得知几人最迟明天可以回来后，虽然不是很满意，但知道这是保卫处最大的让步，人家保卫处也要面子的 。
剩下时间，孙栋把几个人再审了一遍，主要是给他们施加压力，当然结果还是那样，没有任何收获。
第二天一早，保卫处就把几人给放了回去。
“他们到底在问什么？”张建设迫不及待问着胡波。
“我感觉这次调查应该不是保卫处主导，他们应该只是收到相关线索来核查的。
保卫处问的问题，都是大而化之，没有具体指向性线索。”
胡波把保卫处的问题给张建设说了一遍，但没有敢说自己被怀疑的事情。
这种事，一旦他说出去，这群人搞不好会直接把他抛弃，甚至拉出去扛雷。至于老家的事情，胡波想着还是需要自己亲自回家一趟处理干净。
“我们现在这边发生的事情，还是要跟老包那边沟通一下，给他们提一个醒啊。
小胡，要不晚上你辛苦一下，到那边去一下？”
张建设认为他们这边的情况很重要，应当提醒下合作伙伴。伙伴安全，他们才安全。
“要不要等等?我担心保卫处会不会盯着我们。”胡波还是有点担心的。
“保卫处？就他们那几个人，处理点打架还是可以的，再让他们干点其他事情就麻烦。
你不相信，昨天把你拉进去，他们问出什么事情了没有？”张建设对保卫处不屑一顾，一群莽夫。
胡波想想也是。保卫处别看凶神恶煞，但干跟踪这些事情没有分局专业，以他胡波的精明应该很轻松察觉。
胡波他们想的没错，保卫处虽然武器很先进，但因为平常处理的案件都较为简单，所以办案能力肯定不如公安，这也是为什么要把阮明远给要过来的原因。
但他们不知道世界上有个东西叫系统，而保卫处里面有个叫孙栋的家伙，恰好有这个东西。
孙栋安排聂源和苗志敏跟踪张建设，他自己则跟踪胡波，至于王芙蓉，则不需要出外勤。
孙栋给聂源和苗志敏的要求就是，跟不跟的上不要紧，千万不能让人家发现。
孙栋自己则下班后先去了娄晓娥家，陪对方吃了晚饭，听着对方说了说上班的趣闻。
因为晚上还有任务，所以吃完饭，孙栋迫不及待就拉着女人进了卧室。
“干嘛，这么猴急？”娄晓娥娇声道。
“我晚上有任务，要出去，所以先把你喂饱。”孙栋说。
“喂饱我？你是太高看自己，还是小看我。你没听说过只有累死地牛，没有耕坏的地么？”
娄晓娥上班这段时间，性格明显比以前开朗许多，还会说荤段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