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三个人坐出租车前往阿尔巴特街上潘彩洛夫娜的家里。
老太太看见王卫东的到来非常高兴，请三个人进屋。
“潘彩罗夫娜同志，这一次我们到莫斯科来又要住在你的家里了。”王卫东说道。
“维尔通先生，我非常欢迎你们！”潘彩洛夫娜说道。
一年不见，老太太的身体仿佛又佝偻了很多，整个房间里有一股很浓重的洋葱味道。
在北方大国，洋葱和包菜也就是大头菜是穷人最常吃的两种蔬菜，穷人的主食是马铃薯。
王卫东拿出钱让大伊万和康斯坦丁到离阿尔巴特街不远的古姆商场多买一些东西回来。
他陪潘彩洛夫娜在客厅里聊天。
王卫东惊奇的发现客厅电视里像时空穿越一样正在播放着当年尤里加加林乘坐火箭升空的记录片。
客厅的书架上摞满了各式各样的录像带，都是前北方大国时期的电影电视剧和纪录片。
潘彩洛夫娜这个老太太，这几年一直靠这些录像带来麻痹自己，让自己还活在过去那个时代里。
北方大国的大部分观念还是西方式的，虽然潘采洛夫娜也有儿有女的人，但是他们很少会来看望自己的母亲，更不要说和母亲住在一起，照顾她。
“维尔通先生，自从你来过莫斯科以后，我就更关注中国方面的新闻。听说你们国家经济发展的非常好。”
潘彩洛夫娜老太太颤抖的举起双手然后又无奈的放下说道：“你看看我们这里简直是一团糟！北方大国在短短的几年时间里就变成了富人的天堂，穷人的地狱！好几个我认识的人不声不响的就死在家里，过了很长时间才被别人发现。八十多岁的老人在领面包的时候倒在雪地上就再也起不来了。”
王卫东看向电视，电视里尤里加加林正在讲话，他说：“我升上太空后四处张望并没有看见上：帝的影子！”
大伊万和康斯坦丁回来了，两个人买了非常多的蔬菜大米通心粉水果和酒。
“明天我们再去买一台大一点的冰箱回来。”王卫东说道。
当天晚上冈察洛娃就来找王卫东。
她自己开着轿车来的，就在大伊万和康斯坦丁也想上车的时候，冈察洛娃说道：“你们两个就不用去了，地点不远，就在几百米外的地方。”
冈察洛娃说的一点都没错，她带王卫东去的地方真的一点都不远，那个地方离潘采洛夫娜的家只有二百多米。
而且是一栋和潘采洛夫娜的家完全相同的楼房。冈察洛娃和王卫东下车走到楼前按响了门铃。
开门的是一个老太太，她看见站在门口的冈察洛娃就回头大声喊道：“巴伦丁同志，冈察洛娃小姐来了！”
冈察洛娃带着王卫东走进房间，站在客厅门口的老人拄着拐杖迎接他们。
王卫东觉得这个老人的年纪比潘彩洛夫娜的年纪还要大。满脸的皱纹像黄土高原的沟壑一样，只有两只眼睛还算是有精神。
“巴伦丁叔叔，你好！这就是从中国来的维尔通先生。”冈察洛娃说道。
然后她又转身对王卫东说道：“这位就是科学院院士，上将工程师巴伦丁先生！他是我们国家最优秀的真空管科学家！”
“非常荣幸见到你，巴伦丁先生！”王卫东说道。
虽然他现在根本不了解巴伦丁是谁，但是听见冈察洛娃刚才说了院士上将的头衔，一定是很牛叉的老头。
在搀扶巴伦丁走进客厅的时候，冈察洛娃对王卫东说道：“前北方大国的科学院直接归部长会议领导，所以我的父亲和这些科学家都很熟悉。”
前北方大国在很多很多项科学技术方面还是领先全世界的，比如说在真空管，也就是电子管技术方面，就拥有全世界最领先的技术。当年他们还用电子管生产出来过当时性能最好的电子管计算机。
西方国家在半导体和晶体管方面迅猛发展，远远的把北方大国抛到了身后，不过王卫东由于生产收音机的原因，所以对家用电器这方面很感兴趣，也很了解。
国内很长时间在电子管方面技术并不过关。八十年代初的时候，国家上马了很多黑白电视机厂，这些电视机厂一直到九十年代初经营不善倒闭之前都要从国外进口显像管上的电子枪和阴极，甚至直接进口显像管。
原因就是因为从国外进口的这些零部件一直用到电视机报废都不会坏，而国内生产的显像管就很难保证使用寿命。
冈察洛娃现在带自己来见这个北方大国真空管方面的权威科学家绝对不会是让这个老家伙给自己普及真空管方面的知识。王卫东的心里隐隐的猜到了冈察洛娃的想法。
“巴伦丁叔叔，现在国家不是允许你去大学讲课并且带研究生吗？”冈察洛娃问道。
“都走了，他们明面上的理由是要到美国去留学，学习更先进的知识，实际上我知道，有人在偷偷的拉拢他们让他们移民到米国。那帮西方的狗杂种，一边在报纸上嘲笑我们这些人是垃圾堆里进行技术研究，真空管方面的技术就是已经被淘汰的垃圾！可是暗地里，他们又派人到我们这里拉拢走我们这里的技术人才，花大价钱购买我们的技术资料！”巴伦丁答道。
王卫东和冈察洛娃两个人在巴伦丁家里坐了不到一个小时就告辞出来了。
坐在轿车里王卫东问道：“冈察洛娃小姐，你到底有什么想法？”
“与其这些技术都让西方人拿走，还不如我们合作在中国建设一家真空管工厂！”冈察洛娃说道。
第304章 北方大国的精华二
“这么干对你有什么好处？”王卫东问道。他绝不相信冈察洛娃只是因为对西方的仇视就把北方大国先进的技术转移到中国。
“由我提供技术，而由你提供资金，在这一家公司里我要占两成的利润。当然这笔钱表面上也是你的，如果我需要这笔钱的时候，我会通知你的。”冈察洛娃说道。
王卫东转头看着冈察洛娃那张平静的脸问道：“你就这么相信我？如果到时候我不给你怎么办？”
冈察洛娃微笑的说道：“你会给的，你应该是一个信守承诺的人！”
“这件事我要好好想想，而且要考察一下，我现在连建设这样一家工厂需要多少资金都不知道。现在还不能跟你谈合作。”王卫东说道。
“我可以把一批生产真空管的关键机械设备运到中国，虽然这些设备是十年前的，但是我想，这些机械设备在中国还不算落后，甚至可以说是先进的。再带一批技术工人悄悄的去中国，让他们去培训你们的工人。”冈察洛娃说道。
“即使是这样，我还是要好好想想。起码我要调查一下国内是否需要这样的技术，生产出来的东西是不是有人要？需要的量是多少？再确定生产工厂的规模有多大。需要投入的资金是多少，我能不能拿出这么多钱来，然后再决定是不是要与你合作。”王卫东说道。
“做一个这么重要的决定当然要仔细考虑，我可以给你两个月的时间。”冈察洛娃说道。
一天后，冈察洛娃又带着王卫东去拜访原来北方大国在激光应用方面最出色的科学家切亚乔夫。
从切亚乔夫家里出来后，王卫东带着责怪的口气对冈察洛娃说道：“如果我要满足你所有的理想，至少需要有一百亿美元！”
“在你们国家生产激光切割机和焊接机也许有一千万人民币就够了。”冈察洛娃说道。
两天后，王卫东把他买的莫斯科大剧院的两张票展示给潘彩洛夫娜看。看着两张票，潘彩洛夫娜老太太惊喜的问道：“维尔通先生，不对，应该叫你维尔通同志，你要请我去听歌剧，还是看芭蕾舞？”
王卫东握住老太太的手故意装出一副色眯眯的样子对潘彩洛夫娜说的：“是看芭蕾舞《天鹅湖》，我美丽的潘彩洛夫娜小姐。”
欣赏艺术是北方大国人生活中的很重要一个内容。这一点必须承认，很多北方大国人的艺术素养非常的高。
“谢谢你，维尔通同志。我已经有几年没有去莫斯科大剧院了，这张票相当于我几个月的养老金。”潘彩洛夫娜说道。
再去欣赏芭蕾舞剧之前，潘彩洛夫娜老太太提前两个小时就坐在镜子前仔细的化妆。这也是西方人的习惯，在去欣赏艺术的时候，都要尽可能的衣冠楚楚郑重其事的参加。
潘采洛夫娜在打扮完后还郑重其事的在自己的胸前佩戴了一枚劳动勋章然后挽着王卫东的胳膊前往莫斯科大剧院。
在大剧院门口，王卫东和潘才洛夫娜遇到了正准备入场的冈察洛娃和巴伦丁还有切亚乔夫。
两个老头身上居然穿着前北方大国的将军制服，巴伦丁佩戴着上将军衔，而切亚乔夫的军衔是中将。再加上潘彩洛夫娜胸前的那枚前北方大国的劳动勋章，周围正准备入场看芭蕾舞的人都用异样的目光看着这三个老人就像是看三个老古董一样。
一个年轻人用并不低的声音说到：“快看，这三个从坟墓里爬出来的那家伙！”
现在是一九九三年，可是在北方大国，一些事仿佛已经是几百年之前发生的，迅速的走进了历史。
三个老人彼此握手致意，潘采洛夫娜明显以前就与巴伦丁认识。三个老人之间互相握手，然后根本不管周围人的目光，三个老人尽可能的挺起胸膛迈步向莫斯科大剧院里面走去。
莫斯科大剧院里有2000多个坐位。最好的座位就是一层前排正中间的位置，也就是王卫东花高价买的五张票的位置。
这五张票从卢布折算成人民币大致相当于一千块钱一张，相当于普通中国人四五个月的工资。
虽然现在北方大国的经济状况非常不好。但是一小部分人已经迅速的富起来了，莫斯科大剧院的票根本不愁卖，在很短的时间内就会被抢购一空。
今天晚上大剧院里上下六层也坐满了观看芭蕾舞《天鹅湖》的。男男女女，每一个人都是盛装出席。
由世界最著名的交响乐团之一激情伴奏，由世界最优秀的芭蕾舞演员激情演出，票价就是再贵也是值得的。
王卫东的艺术欣赏水平现在还停留在过年的时候欣赏大秧歌的程度。
不过在欣赏芭蕾舞的过程中，他也渐渐的和其他所有人一样沉浸在音乐和舞蹈的艺术中。
芭蕾舞进行到最后一小节的时候，一个中年女人走到台上，她拿着麦克风说道：芭蕾舞团来了一位尊贵的客人，她就是从中国来进行交流学习的王晶晶小姐。今天晚上王晶晶小姐将代替女主角跳最后一段芭蕾舞。
听完这位女士的介绍，全场爆发出礼貌性的掌声。中年女士向侧面转身，然后优雅的伸出手臂。一个穿着雪白芭蕾舞裙装的女孩子从舞台侧面几个跳步来到中年女士身边，然后双手张开，微微蹲身向全场观众行礼。
两千名观众又是一阵热烈的掌声。
冈察洛娃这个经过特殊训练的人，认人的本事非常强。她一边鼓掌一边侧头小声对王卫东说道：“你这没认出她来吗？我觉得她和在火车上你救的那个中国女人非常像！”
听见冈察洛娃这么说，王卫东仔细的看着舞台上的那个来自中国的女芭蕾舞演员。可是无论如何他也不能把面前的这个面带微笑亭亭玉立的女人和那天晚上，当他把那个歹徒用酒瓶子打晕掀倒在地上后看见的那张头发凌乱脸色苍白的女人合在一起。
第305章 万恶的生活方式
芭蕾舞结束，王晶晶小姐和其他所有的芭蕾舞演员都站在台上向台下的观众致意谢幕。
她的眼睛秋波流慧扫向台下的观众。就坐在一层靠前正中间的位置上的王卫东一下子就被目光扫中，王晶晶小姐脸上的微笑一下子变得很僵硬，但是瞬间又缓和下来，她若无其事的蹲身向观众施礼，最后和其他芭蕾舞演员们一起退向后台。
出了莫斯科大剧院，王卫东又请三个老人大吃了一顿。这三个当年北方大国著名的科学家现在凭借着微薄的退休金想吃一顿好一点的饭都很困难。
王卫东悄悄的对冈察洛夫说道：“不要再给我介绍老科学家了，我的财力有限，实在不能满足他们，不能再建工厂了！两天后我就想回符拉迪沃斯托克。”
“明天我带你去见最后一个客人，后天我们一起回去。”冈察洛娃说道。
回到潘采洛夫娜的家里，王卫东一本正经的对潘采洛夫娜老太太说道：“潘采洛夫娜同志，我以后要在莫斯科设立一家办事处，正在寻找房子。我看你的住处非常宽敞，二楼和三楼都空着，如果你愿意租给我。我愿意每个月支付给你三百美元，你觉得怎么样？”
“维尔通同志，我知道你是个善良的人，你不用可怜我。一百美元，只要一百美元，我就把房子租给你！”潘采洛夫娜说道。
现在在莫斯科租一处类似中国2室1厅的房子一般需要200美金左右。
“说好了三百美元就是三百美元！这里面还包括我平时不在这里的时候，你帮我看守办事处的钱。”王卫东说道。
第二天晚上刚才冈察洛娃开车带着王卫东来到一家名字叫凯撒的俱乐部门前。
下车后王卫东看着俱乐部门前停车场所停的车辆然后又看看冈察洛娃的车摇摇头。
停车场里几十辆崭新的汽车一水的都是价值不菲外国高级轿车。而冈察洛娃开的这辆车只不过是一辆莫斯科人。
走到俱乐部门口，冈察洛娃对在门口的中年人说道：“你告诉克拉夫丘克先生，就说我来了，我把客人也给他带来了。”
中年人马上拿起电话对着话筒说了几句，然后他放下电话对冈察洛娃和王卫东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冈察洛娃带着王卫东向俱乐部里面走去，经过一个长长的泳道时，甬道里天花板上七彩的灯泡射出的光线照射在两个人身上，王卫东觉得有些妖异。
走进俱乐部大厅，王卫东的脚像是生根了一样，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已经走出几步的冈察洛娃回头看着身后几米外的王卫东问道：“维尔通先生，你怎么不往前走了？”
俱乐部大厅里昏暗的灯光下，吧台前和几处桌子后面坐着屈指可数的四五个客人，大厅里面的女服务员却有二三十人。
四五个女孩子站在吧台后面准备酒水，其他的都靠墙站立随时听候客人的召唤。
这一切都很正常。
不正常的是，王卫东进来就发现这是一家无上装俱乐部！
听见冈察洛娃的话，王卫东这才清醒过来，他目不斜视的跟着冈察洛娃向前走，眼睛不去看那些穿着超超短裙儿的姑娘也就只穿了超超短裙儿的姑娘。
冈察洛娃走到墙边按一下按钮，原来这里还有一个电梯。电梯门打开，冈察洛娃和王卫东走了进去，直到这时，王卫东才松了一口气。
可是电梯刚往上升不久就停下了。
两个人走出电梯就看见一个足有四五百平方米的大堂，大堂里只在远处沙发的尽头坐着一个男人，他看见冈察洛娃和王卫东出现就从沙发上站起来张开双臂说的！“欢迎你们！冈察洛娃，你终于回来了！”
“维尔通，这就是克拉夫丘克先生。”冈察洛娃说道。
克拉夫丘克摆手示意两个人在他对面的沙发上坐着。然后他举起手打了一个响指，一个金发女孩子端着一个上面有褐色葡萄酒瓶子的盘子走了进来。
坐在对面沙发上的克拉夫丘克半仰在沙发上，面带微笑的看着冈察洛娃和王卫东。
“你现在做的那些事情其实我都知道，冈察洛娃，小的时候我们就在一起，那么多孩子里面数你最优秀！可是你看看你现在，其实发财很容易的。”克拉夫休克说道。
他直起身子用手指在桌子上点着：“这里是我的，这里是我的，这里还是我的！然后把地面挖开，把地下的矿产挖出来卖到全世界然后我们就有钱了，就这么简单！”
克拉夫丘克看着冈察洛娃得意的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