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儿子有什么用？娶了媳妇忘了娘！老陈，你不要瑟，我下一次带我们家老王一起来！”临走时李玉凤气愤的说道。
第117章 后果很严重
下午下班，曲小梅情绪低落的回到家里。
同样情绪不高的李玉凤正在厨房里做饭。
“妈，今天我们食堂领导找我谈话，他让我去小食堂上班。”曲小梅说道。
化工厂的小食堂是指专门为二十四小时轮班工作的工人提供伙食的食堂，这就意味着以后曲小梅也要轮班，一个月有七八天要夜里值班不能回家。
“怎么会这样？方副厂长不是答应把你们调到无线电厂吗？”李玉凤吃惊的说道。
“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单位领导今天突然找我谈话。”曲小梅说道。
“等你爸回来看看他怎么说。实在不行我去找陆厂长，送我和你爸去哈市的时候我们聊了一路，很好的人嘛。”李玉凤说道。
这个家里说了算的就是她，不过到关键的时候还是要王海富出来拿主意。
十分钟后王先进回到家里，耷拉着脑袋像霜打的茄子一样。
“今天车间主任告诉我，我被调到装运队了。”王先进说道。
向阳化工厂是生产军品的工厂，军品在装运的过程中有一整套严格的规章制度，一点都马虎不得。
所以向阳化工厂有一只二百多人的专业装运队伍，大部分时间工作都在户外，无论零上三十度烈日当空，还是零下三十度刮风下雪工作必须严格认真，一丝不苟。
直到这时候李玉凤才知道问题的严重性。怎么这么巧儿子和儿媳妇一天之内双双被调动岗位了？
直到晚上开饭的时候王海富才回到家里，听完妻子和儿子儿媳妇的叙述王海富叹气说道：“那天我真不想上那台轿车，可是没有办法呀！”
不上车就是不给领导面子，可是上车不为领导办事就会更麻烦。
他说的是陆厂长用皇冠带他和李玉凤一起去哈市那一次。
“让卫东去找找方副厂长，让方副厂长给先进和小梅说一句话，那怕调动一个也好。”李玉凤说道。
“千万不要！不要出馊主意！”王海富厉声说道。
“我其实心里挺惭愧的，作为父母钱没有给孩子留下多少，也没有能力在事业上推孩子一把。以后的路要完全靠你们自己走，要多长一点心！记住，人到关键的时候只能靠父母兄弟姐妹这些亲人，其他的平时说的再好听都靠不住！”王海富说道。
“那就这么让先进去装运队，让小梅去小食堂？”李玉凤不甘心的问道。
“去吧，两个人加上补助赚的更多，孩子有我和你妈照看，你们放心。过一两年再慢慢想办法。”王海富说道。
晚上没有事王卫东来到刘建国的家里。
“都是熟人，在这里开电器修理部根本赚不到钱！”刘建国苦恼的说道。
是啊，都是从小看着自己长大的叔叔大爷大婶拿着东西找刘建国修理，刘建国根本张不开嘴要钱。
“去蜂山镇吧。”王卫东说道。
蜂山镇是蜂山县政府的所在地，人口也不少。
“去哈市也行，我帮你找地方，树挪死，人挪活！”王卫东接着说道。
“可是我父母怎么办啊？”刘建国为难的说道。
“现在他们身体好，暂时让他们先住在这里，你和媳妇去哈市开一家电器修理部一定会赚钱！大富大贵是不可能的，养家糊口一点问题都没有。”王卫东说道。
“我父母一定不愿意让我走的，而且还走那么远。”刘建国说道。
“你过的好，你父母才能过的好，如果你过不好，你就是父母的累赘！现在他们不希望你离开他们身边，将来他们七八十岁的时候一身病，你还没有钱，那时候你怎么办？”王卫东劝道。
“这样的话他们根本听不进去，他们都是国营企业职工有退休工资而且看病不花钱。”刘建国说道。
王卫东真不知道该怎么劝才好了。
“现在你要去哈市我还在那里，可以帮你一把，如果再过一段时间我可能就不在那里了。”王卫东说道。
“你又要去哪里折腾？”刘建国问道。
言语中他对王卫东在外面飘着也有不同的看法，过安稳的日子不好吗？
“要去做外贸，出国去北面。”王卫东答道。
在八十年代出国是非常令人羡慕的事情，不过去北面那个国家令人羡慕的程度降低不少。
“鲍启航现在怎么样了？”王卫东问道。
当初成立无线电厂王卫东最亲近的四个人，陈季红成了他媳妇，石月霜去HK读大学，刘建国就坐在面前，还剩下一个鲍启航。
“鲍启航现在在电影院放电影，过的不错。一万块钱的事情传开以后向阳化工厂的人都知道我和启航是万元户！他儿子三岁了，就是一个小霸王，在托儿所里的孩子都被他打过。托儿所的阿姨教育孩子几句，第二天鲍启航的母亲就冲进托儿所指着阿姨的鼻子破口大骂！最后孩子只能留在家里自己教育，据说现在娇生惯养的不得了，要什么就买什么，看见谁那孩子张口就是我们家有钱！”刘建国说道。
“时代变了，孩子越来越金贵了。咱们小时候在学校的时候也有同学被老师打的，可是没有一个敢告诉家长，如果告诉了还会被父母再打一顿！老师打你一定是有理由的，你小子别跑！”王卫东笑着说道。
“可是现在不一样了，我想如果我儿子上学以后如果被老师戳一指头，我妈就会冲进学校跟老师拼命！”王卫东接着说道。
“有一件事情我忘记跟你说了，咱们工厂去京城出差的人顺便到石厂长家做客看见了石厂长的女儿石月霜，石月霜还向他打听你的情况。”刘建国说道。
石月霜的父亲到京城当司长，不过向阳化工厂的人还是习惯的叫他石厂长。
“如果是读四年大学她现在差不多也毕业了。”王卫东说道。
“那个人回来向我问你的情况，他跟我说石月霜还要去米国继续读书。”刘建国说道。
“那就是读硕士读博士。”王卫东说道。
王卫东很感慨，那个有小儿麻痹症的姑娘居然要去米国读书了。
第118章 成本问题不重要
方副厂长又写了一份报告放在陆厂长面前。
陆厂长看着报告不禁皱起了眉头。
“现在军品生产要缩小规模，从那边调两台卡车给无线电厂没有问题，不过有必要增加一台轿车吗？”陆厂长问道。
“那台老上海都老掉牙了，实在是开不了，每年修车的费用就是一笔很大的开支，所以我申请换一台新车。”方副厂长解释道。
“换新车也不是不可以，可是你要换一台桑塔纳，听说这种车要二十多万，而且还很不好买。现在工厂经费紧张，能不能换一辆便宜一点的？”陆厂长问道。
“陆厂长，我觉得我们干部要紧跟时代发展，买一辆桑塔纳对推销我们的产品，提高我们化工厂的形象很有好处！让购买我们收音机的人知道我们是有实力的国营工厂，不是原来的那个小破工厂！”方副厂长说道。
陆厂长想了想说道：“这件事还是拿到办公会上讨论吧。”
他既不想直接反对而得罪方副厂长所以就想推到办公会上让其他人发表意见最后否决掉方副厂长给无线电厂购买一辆桑塔纳轿车的报告。
为了这个无线电厂已经采购了五十套办公桌椅，两个保险柜，再加上零零碎碎的各种花销，还有专门腾出一个车间正在重新改造成适合无线电厂用途的厂房。
化工厂已经为此花费了五十万以上，陆厂长不想在办公用品上花钱了，尤其是买一辆桑塔纳。
可是在第二天的办公会上，大部分领导都赞成为无线电厂新添置一台桑塔纳，陆厂长慢慢才明白这些人心里的想法。现在为方副厂长添置了轿车，慢慢的他们也可以添置，今天我同意了你，将来给我买的时候你会反对吗？
这又是二十五万以上的花销！
把这些花销加在一起，给王卫东和欧小阳的三十万转让费还真不算什么，和被王卫东收走的收音机货款相比也不算什么。
陆厂长方副厂长这些人好像根本没有想过收音机的成本问题，这样的大手大脚花钱，收音机要卖多高的价格，要卖多少台无线电厂才不会亏损。
他们好像脑袋里根本没有盈亏的观念，还是像过去那样，工厂赚钱是国家的，工厂赔钱由国家兜底。既然是这样，多花一点也不算什么。
王卫东早上回到家里告诉父母明天就要回去。
李玉凤听说这件事马上出去买菜准备晚上全家人在一起吃团圆饭。
现在家里就剩下王海富和奶奶黄桂英两个人在家。
“前两天先进和小梅去方副厂长家里想看看能不能调到无线电厂去，结果第二天一个去了装运队，一个去了小食堂。这件事有你的责任。”王海富说道。
“当初嫂子想让我去向方副厂长求情我没有答应，也劝他们不要去，结果他们还是去了！”王卫东说道。
“现在化工厂所有的职工都觉得去无线电厂工作清闲赚的还多，自然都愿意去了。”王海富说道。
“看电视新闻里现在总说要自负盈亏，向阳化工厂如果生产军品就没有自负盈亏的问题，现在要生产收音机和浮法玻璃就要自负盈亏了。像他们这样的干法能盈利吗？”王卫东说道。
“你的事情家里我知道一点，你妈和你大哥嫂子都不知道。先进现在去装运队干活很辛苦，小梅现在三分之一的时候要上夜班，方副厂长针对的是你！”王海富说道。
“我给嫂子买一辆新自行车，再去买一箱奶粉给小雅，给她增加营养。”王卫东说道。
“方副厂长这么做事很不地道，听见他调他小舅子给他当司机，还要买一台叫什么桑，桑什么纳塔的高级车！”王海富说道。
王海富这样的老工人还是老观念欣赏艰苦朴素的干部，所以看方副厂长这样的人不顺眼。
“以后不要为了化工厂的事操心，除了领退休工资跟化工厂没有什么关系，家里有什么事情就跟我说，平时下象棋钓鱼练气功多好！我现在就出去给嫂子买自行车。”王卫东说着就出了家门。
他等了半个小时的汽车，坐车到了蜂山县城。
自行车只有三四种，都是二八自行车，王卫东买了最贵的凤凰牌自行车。又买了一整箱奶粉，他把奶粉绑在自行车后座上骑回向阳化工厂。
下午曲小梅下班看见外屋里摆着一辆崭新的自行车，李玉凤说道：“这是卫东给你买的！以后你上班就不用坐先进的自行车了。”
曲小梅摸索着自行车，拨了几下车铃，看着上面的凤凰标志，喜欢的不得了。
“妈，这辆自行车要不少钱吧？卫东呢？”曲小梅问道。
“他回岳父家接季红和孩子去了，明天他们一家和你奶奶就要回哈市了，今天晚上咱们全家在一起吃一顿团圆饭！”李玉凤答道。
就在王卫东一家吃团圆饭的时候，欧小阳开车来到机关住宅大院。他下车后打了一个酒嗝然后进楼回家。
走进家门，父母就在客厅里等着他。
欧小阳一屁股坐在父亲身边抬起胳膊搂住父亲的肩膀！
平时他看见父亲的时候都是规规矩矩的，可是这一次特别的放肆。
“恭喜啊，老欧同志！”欧小阳说道。
“你这小子喝完酒回来的？”欧小阳父亲厉声问道。
“喝了，心里高兴嘛。”欧小阳说道。
刚刚得到消息，欧小阳的父亲十月将调到京城担任一个闲职几年后再退下来，这比直接退休要好很多。
“滚一边去！”欧小阳的父亲推了欧小阳一把。
欧小阳的母亲就坐在一边笑眯眯的看着，父子两个人很少有这样亲密的时候。
“我问你，无线电厂的回款是不是都让你和王卫东回收了？”欧小阳的父亲质问道。
“你老人家是怎么知道的？”欧小阳问道。
“我是怎么知道的？百货大楼十七寸牡丹牌彩电几十台四五天的时间就卖光了，我怎么会不知道！”欧小阳的父亲说道。
“那些货款都是我和王卫东这些年呕心沥血的胜利果实，不能让别人下山摘桃子！即使是这样也没有做到颗粒归仓还剩下三万多！”欧小阳说道。
“你们这样做不好！“欧小阳父亲说道。
“有什么不好的？国家不是说多劳多得，不劳不得，谁劳谁得！”欧小阳理直气壮的说道。
第119章 学习培训
听见儿子的话，欧小阳的父亲反问道：“多劳多得？和那些工人相比，你和王卫东得到的也太多了吧？”
“跟他们比我们是得到的多。可是他们和外面的残疾人比谁得到的多？没有我们两个他们一分钱都得不到！现在他们又回到了社会，你看看谁会雇佣他们，谁会给他们钱？”欧小阳答道。
儿子的话说的也有道理，所以欧小阳的父亲没有回答这个问题。